第263节(1 / 1)
木槿的身影出现在浴室的门外,他没有那么大胆的进来,只是淡淡的说道:“可以试试,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可以操控那咒语,应该足够了。”
季苏菲靠在浴池里,没有说话,老郭低着头隐身而去。
听说季苏菲要亲自为一个断臂的伤患动手术,所有人都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但是阿木塔还是命令人将金三角当地的医院里腾出一间手术室。
一个男人被脱光衣服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体颤抖着,暴露他此刻的紧张不安,季苏菲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少女并没有穿着医生专用的白大褂,反而是一身诡异的黑色长裙,黑色的长发就那么披散着。
无影灯打开,男人看着无影灯,季苏菲取出针筒从他的脊柱注射进去,意识渐渐的涣散,最后便是睡着了。
老郭飘到了季苏菲的身边,桌子上摆着一个青铜器皿,这是当初季苏菲从古玩街买下来的,是上古神器之一,一直以来她都是交给老郭使用的,老郭说,这青铜器皿是炼金术士们都梦寐以求的宝贝。
青铜器皿里屯着泥泞的黑乎乎的粘乎乎的好像泥土又好像浆糊一样的东西,老郭说:“这里面可都是宝贝,说实话我还真是舍不得就这么拿出来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木槿推着轮椅来到手术台旁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本魔法咒语是*,就好像玄宗门传说中的禁忌引魂术一样,魔法可以医治好他的手臂,但是……他的灵魂从此就要下地狱。”
季苏菲拿起一只剪刀搅拌了一下青铜器皿里的诡异的泥浆,便是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竟是白色的如蛆一样的虫,还有一些蜈蚣之类的东西。
季苏菲看了一眼老郭,老郭已经将一根粗大的针线准备好了,季苏菲戴上手套,接过那根针,将断下的手臂和身体重新摆放好,随即便是一阵一阵的缝合,好像缝衣服一样的缝合着。
每一针穿透肌肉、又穿过骨头,就这样一阵一阵的缝合,若是哪个医生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必定是要吓晕,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缝合,竟是连骨头都能一起缝合进去。
二十分钟后,手臂终于缝合结束了,季苏菲戴着手套,从青铜器皿中掏出那些令人作呕的泥泞,覆盖在缝合处,均匀的涂抹开,便是看到那些恶心的虫子沿着缝合的缝隙钻进了人体内,甚至还能看到肌肤下的蠕动。
季苏菲摘下手套以制裁之火烧毁,木槿伸出双手,掌心摊开,季苏菲看了他一眼,将双手的掌心抚上,四只手握在力气,闭上眼睛。
两个人口中唱出了诡异的曲调,那是一种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周围的气息也变得越发诡异了,连无影灯都因为这强大的磁场改变而一息一灭。
咒语唱完后,季苏菲和木槿才睁开眼睛,木槿低头看着那伤口,大口做了一个呼吸,“应该是成功了!”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发现疑端,季苏菲还是用纱布将缝合处抱起来,那些泥泞也包裹在里面,只等几日后,便是能完全康复了。
季苏菲洗了手,看着老郭说道:“那些血已经交给你了,你可能研究出更方便的储存的办法?”
老郭垂眸,“目前还在试验,你也可以去看看。”
季苏菲点头,没说什么,便是打开手术室的门,立刻有医生和护士进来,阿木塔和秦天傲等人都站在外面,他们不是担心伤员,主要是为了等季苏菲。
“怎么样?”秦天傲问道。
“应该可以,过几日就可以恢复!”季苏菲说道。
秦天傲没说话,阿木塔却是佩服道:“所以说你是全能的,连医术都这么高明!”
季苏菲没觉得自己的医术多高明,这医术看起来都有些恶心,不似传说中那些牛逼的女主,只需要一根针恨不得就能天下无敌,成为神医。
她若是真有那么厉害的医术,当日就能救了陆子豪。
生老病死,从来都是自然规律,不是谁都能违逆的,一旦违背了天意,就同样要付出代价。
就如木槿说的,那个男人原本只是断了一条胳膊,或许下半辈子会很痛苦,但是……用了魔法*咒语,还有那恶心的泥泞救治办法,他这辈子到死后,灵魂都在无边的地狱里徘徊。
阿木塔走在季苏菲的身边,“你这么着急就要回去了?怎么不在这里多待些日子?鹰帮的地盘你都拿下来了,不留下好好规划一下?我给你说,种罂粟,绝对是发大财的,我不和你抢生意,你干嘛想不开的要建房子种大米的?”
“个人兴趣爱好罢了!”季苏菲随口说道。
“你这兴趣爱好……需要花那么大代价打下鹰帮地盘吗?随便买一块地,都可以种大米种蔬菜!”阿木塔表示不理解。
季苏菲自然不是种大米这么简单,她就是随口一说,那块地她是有别的用途,但绝对不是种罂粟。
季苏菲这辈子,你吃喝嫖赌什么的,她都不会有什么反感,唯一最讨厌的就是染毒。
“那,明天晚上我办个宴会,你可一定要参加,说起来,那个唐筠已经送到了,他看起来有些奇怪,也不反抗,可也绝对不是没有知觉和思想的植物人,明显是康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chapter 125 丑爷
为了庆祝这场变革战斗的胜利,也是为了给季苏菲践行,阿木塔很快就让人举办了一场盛宴,和上流社会的那种高贵的宴会不一样,这就是一个狂欢宴。
这场狂欢宴别具一格的在草坪上举行,到有些像是篝火会了,只是周围闪烁的霓虹灯,还是破坏了这原汁原味的篝火晚会。
一来是大帅府里一片狼藉,很多东西都需要修葺,突然要办宴会,还真是找不到一个好的环境;二来阿木塔觉得在户外,感觉就是不一样。
白羽扬坐在季苏菲的身边,很称职也很体贴的为季苏菲烤肉,木槿因为双腿不方便,便是留在房间里休息,没有来吃烤肉。
秦天傲和秦天野坐在一起,眼睛却一直看着季苏菲,她的身边没有了陆子豪,却换成了白羽扬,始终不曾轮到自己过,明明他才是第一个认识她的人。
“你该对她死心了,你现在看着她,你觉得很爱,但是她不适合你!”秦天野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端起酒杯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和她在一起,你会很辛苦,甚至是痛苦。”
秦天傲看了一眼秦天野,“我知道!”
“苏菲小姐,以后这鹰帮下面所有的地盘包括生意可都是你的了,我们一起发财!”阿木塔此时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连衣短裙,再也不用刻意的隐瞒自己的性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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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塔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男人就是唐筠,他自从被唐忠送到……不,是卖给阿木塔以后,他整个人就如死灰一样的麻木着。
秦天野是知道唐筠的,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心思终究让他沦落到了这样给人羞辱的地步,彻底的折损了他一个男人的尊严。
秦天傲也看到了唐筠的存在,唐筠之前是路西菲尔珠宝店的总裁,可以说就是为季苏菲办事的,怎么这会儿变成了阿木塔的人了?
“唐二少,坐吧,何必如此倔强呢?”阿木塔端着酒杯,慵懒的说道,“说起来,苏菲小姐,真的是谢谢你送我的礼物,唐筠这样的美男子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季苏菲没说话,白羽扬为季苏菲倒了一杯汽水,镜片下闪过一道精光,“大帅客气了,大帅如今是大小姐的朋友,只要你想要的,大小姐都是可以给你的,对朋友,我家大小姐还是很慷慨的,可若是对大小姐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唐二少就是一个例子,可以在云端,也可以被摔到地狱中。”
阿木塔脸色一变,这对主仆两个需要这样三番两次的提醒自己不要妄想背叛和独大么?她又不是脑残,季苏菲虽然拿下了鹰帮的地盘,可却没有抢夺自己的生意,甚至把罂粟的生意全部都让自己垄断下来了,她只是单纯的要那么一大片土地。
这样的好交易,她若是还想着背叛,她绝壁是脑残。
秦天傲吃了一口肉,问秦天野,“唐筠是怎么回事?”
“你没听见么,是季苏菲把他送给了阿木塔!”
秦天傲顿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看着秦天野,“怎么会这样?”
“她就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你早该看清楚,你不是她的对手,唐筠只是犯了一个错,忠孝两难全,他在唐家和季苏菲的矛盾中间摇摆不定,一个小小的偏移,便是落得今日的下场,送给女毒枭做男宠,应该是比死还折磨他的尊严吧!”
几个穿着性感露骨的衣服的人跳着舞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中,他们或是人妖或是女人,也可能是伪娘,这些都不是重点了,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奢靡的气氛中。
扭动的蛇腰,迷醉了男人的眼睛,唐筠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这些人的表演。
阿木塔站起身,拉着他的手,“唐二少,你可知道,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来这里,但是,我保证,我阿木塔今后会好好待你,来,我们去跳舞。”
“我不会跳舞!”唐筠嫌恶的甩开阿木塔的手。
阿木塔的眼底闪过杀气,却是冷笑着:“你在开玩笑么?谁不知道,你唐二少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纵横声乐场所,怎么可能不会跳舞?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这是不给我面子?”
唐筠的目光转向了季苏菲,季苏菲却没有理会他,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一样,唐筠皱眉,“我说了我不会跳舞。”
一巴掌甩在唐筠的脸上,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这一幕,顾齐禹和余成山蹙眉,再看季苏菲,白羽扬正在和季苏菲说些什么,季苏菲根本就没有要管唐筠的意思。
唐筠也发怒了,“你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
“你试试看你是不是我的对手!”阿木塔嗤笑,再次给了唐筠一拳,旁边一个心腹冲上来踢了唐筠几脚,打得唐筠没有反抗的力气。
唐筠啐了一口血,瞪着阿木塔,最终狼狈的爬起来转身就跑了。
唐筠就这么拼命的在黑夜中奔跑着,最后扑倒在一片罂粟田中,仰天嘶吼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今时今日的这一步,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在干什么,记忆也是一片空白的。
醒来的时候,就是他亲手将自己的父亲唐庆业推下楼梯的一幕,唐庆业倒了,在医院中还昏迷着,唐家已然发生了变故,唐忠居然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自己给困了送到了金三角来,原来早在一个月前,他就把自己卖掉了。
唐筠抓起一块罂粟花整个的连里面的罂粟果壳一起吞入口中,他是疯了,几乎奔溃了。
看到唐筠吞罂粟的行为,监视他的人都吓了一跳,上来就抓住他,殴打他的后背,强迫着他呕吐出来。
阿木塔觉得有些扫兴,却还是走到季苏菲的身边坐下问道:“你当真就这么舍弃他了?”
季苏菲没说话,阿木塔摸了摸鼻子,“我刚才也是气急了,只是找他跳个舞,而且我说了那样的好话,他都不给我脸面,我还没怎么着他呢!这种事不管怎么说,吃亏也是我做女人的,他那副样子看了就让人来气,但是……如果你不舍得,我也不强求,可以还给你。”
季苏菲没说话,阿木塔也弄不清季苏菲的心思,正在这时候,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在阿木塔耳边低语了几句,但是季苏菲还是听到了,就是汇报了唐筠吞食罂粟的事情。
阿木塔的脸色一变,“人怎么样了?”
“没事了,被压着送回去房间,有人盯着!”
阿木塔看了一眼季苏菲,最终无奈的说道,“你可是送了我一个烫手山芋。”
午夜时分,红色的月亮从乌云中探出了脸,照在这片静谧的大地上。
房间里,一个穿着紫色公主裙的少女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她全身散发出慵懒的魅惑,就那么看着跪在自己高跟鞋边的男子,习惯性的摸着玉扳指。
唐筠的脸色除了苍白,还有一些青紫,明显是暴力造成的,他屈辱的跪在地上,眼中含着泪水,却没有哭出来,他到底是一个成年男人,哭,除非是十分痛苦的事情,否则亦是不会轻易的哭出来,唐家的男人岂会轻易流泪。
“苏菲,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要留在你的身边!”唐筠咬着牙说道,“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季苏菲没说话,只是看着唐筠,唐筠继续说道,“如你所愿,我亲手把我父亲推下楼,我没有退路了,我不会再犯那种错误了,你是我唯一的主人,我没有家人了,我没有选择了。”
唐筠已经得到了报应,现在的他整日都活在痛苦折磨中,闭上眼睛就是自己把唐庆业推下楼的一幕,或者是唐庆业对自己开枪的画面,多少次都是噩梦中醒过来。
唐家终究是容不下自己,他早该知道,可怜的是他的母亲,然而就在唐庆业出事后不久,他的母亲也被赶出了家门,硬生生的被唐忠和他那个刻薄的老婆给活活逼死了,最后服毒自杀,而他则是被卖到了这里。
唐家……已经与他没有了任何关系,他彻底被抛弃了。
他以为选择唐家的利益,就听了唐庆业的话,只要拿下季苏菲就万事大吉,即便没有爱情,今后也可以慢慢培养,却忽视了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最终落得万劫不复,还连累自己的母亲,他更恨唐家人的绝情,那时候唐庆业同样为了自保朝着自己开了一枪。
季苏菲傲慢而优雅的以脚尖勾起唐筠的下颚,看着唐筠缓缓的问道:“唐筠,我给了你你想要的,你如何报答我的?”
“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就算是死,我也愿意!”唐筠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却又十分的殷切。
季苏菲眯起眼眸,吐出一句没有任何情感的话:“那你就去死吧!”
唐筠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滞了,他原本颤抖的肩膀也僵硬了,双手紧握成拳头,过了许久才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我去死……我去死……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在黑夜中格外的惊悚,阿木塔躺在贵妃椅上看着窗外,竟是打雷了,她的身边是一个漂亮的男人在为她按摩,“大帅?你当真不要那个唐筠了?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阿木塔眼底掠过一抹怅然,手指如抚摸宠物一样的抚摸着男子的脸颊,“那个男人有毒!”
阿木塔知道,唐筠从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个死人了,这样一个男人,即便再美丽,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她喜欢美色,但绝不泛滥。
黑夜中,唐筠绝望的站着,一刀下去,鲜血溅出来,迷蒙了眼睛,染红了这黑夜,这世界都成了红色。
季苏菲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都掩埋在这夜色中,木槿坐在轮椅上看着季苏菲的背影,紫眸中染上了怅然,缓缓的抬起手,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两日后,季苏菲等人便是离开了金三角,这里的事情在告一段落后,季苏菲也差不多时间要回去学校了。
佣兵团和寒社的人也基本都撤离了,只有寒社留下了一小部分的人在金三角镇守,与此同时,在季苏菲离开金三角后不久,之前的鹰帮地盘上有了一个人称“丑爷”的新帮主。
这个“丑爷”将卷起金三角的另一股新势力,没有人见过这个神秘“丑爷”的容貌,“丑爷”整日以面具示人,那是一张骷髅面具,据说那不是制造的面具,而是真正的骷髅,从人脸上摘下来的骷髅打磨成了面具,后有传言说,这“丑爷”奇丑无比,那张脸根本不堪入眼,看一眼,便是连续几夜都会噩梦不止。
镜子前,一个男人摘下骷髅面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整张脸伤到处都是刀刻的疤痕,好像一条条蜈蚣爬在脸上一样。
若是有认识他的人在这里,仔细看便是能认出,这正是当年在燕京城风流俊俏的美男子唐筠,至如今,美貌却是不复存在了。
回忆起那一晚,季苏菲说,“那你就去死吧!”
唐筠是真的绝望了,他真的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然而她却给了他另一次机会,这次机会便是新生,这世上没有唐筠,唐筠已经死了,只有一个“丑爷”,他会留在金三角替季苏菲管理鹰帮的地盘,接管季苏菲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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