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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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念先放一放,还有正事要解决。

跑圈背归晓倒没大问题,可引体向上那种角度就太不妥当了,归晓又不是水桶不怕走光……他这么想着,也没直接说什么话,无声问秦明宇要了根烟,顺便,用眼风将跑道边上围过来的人都“剐”了一通。

凉飕飕的,威胁重重——

要换过去,那可是要全体遭殃的意思。

排爆班班长心里一秃噜,马上顺坡下驴:“瞧嫂子今天穿着裙子也不方便,要不……”看众人,“别负重了?”

“我支持!”高海毫不含糊,立刻叛变,“嫂子真不容易!这大冷天的棉衣都脱了!”

“诶?诶?你俩说什么呢?合着就你俩体贴嫂子,我们都不心疼?”秦明宇从裤兜里往出摸打火机,凑着给路炎晨点烟,扭头对归晓笑,“嫂子别介意,大伙也没为难你的意思,绝对没有!也就是想看看路队和女人是怎么腻乎的,这不都没见过吗?”

三个大头的一松口,余下人都懵懵然地蔫了。

没人撑腰,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路炎晨面前放肆?

于是纷纷附和,嫂子啊是真不容易,第一次来就被吓到也不好,再说了路队这“新婚燕尔”的,实在不适合将体力耗费在这种事上——

由于大伙的集体狗腿行为太可爱,归晓没绷住,被逗笑了。

路炎晨余光看着她的笑脸,还想着刚五公里的细节,将烟蒂往脚边的一块石头上揿灭了,半截烟头递给秦明宇。一言不发,轻松跃身上去,抓住了单杠。

……

又是周末,又是立功,外加大仇得报。

这一夜,大家都喝得多了些,归晓怕晚上还要开车回去,滴酒未沾,结果路炎晨直接喝到了半夜两点多。半醉的他和归晓被送到了中队的接待室。

门打开,透着一股子冷气。

没多会儿,秦明宇打了热水来,归晓就着热水拧干毛巾,递给路炎晨。路炎晨喝得不少,可人逢喜事,酒难醉人,还算是清醒。

热烘烘的毛巾,抹了把脸,反倒去打量这一室一厅的接待室。

过去也进来,就是没认真仔细看过。

队里大多是光棍,就算有家属的人,一年夫妻俩人也就那么三、四十天的探亲假,家属来了就远远住在家属房,自然也和路炎晨这种人没交集,不相干。

最多是最近几年,因为他是中队长,所以每逢春节、国庆什么的身为“领导”要去例行公事发发红包,慰问广大军嫂和准军嫂。偶尔有住的时间短的,不想去家属房的军官家属,也会住接待室,就在宿舍楼里,方便。

过去他从没想过,这种地方会和自己有关。

没曾想人都走了,反倒有资格住上一晚。

归晓看他清醒了些,又抽起烟来,倒不担心他酒醉,反而替自己发愁——

卸妆,洗脸,刷牙,还有每天早起都要洗澡,否则头发根本被睡得没法见人……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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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问:“女厕所怎么走?”

路炎晨跨坐在椅子上,手里还夹着半截没抽完的烟,蹙了眉,这里怎么会有女厕所。

他忽然想起当初二中队队长的老婆来,人家还讲过一件糗事:夏天在洗漱间里的小房间冲凉,那位军嫂搬去个椅子搭放内衣,没想到洗完了忘记拿回去,就这么在小房间里搁了一晚上,来来去去多少兵弟弟们看着,第二天有人通气才拿回去,害得二中队队长一整个周末都蹲在家属房里,都没好意思露面……

还有很多,

比如,突然有人老婆突然要买卫生巾,大晚上的开车几十公里去二连浩特找……

还有……

就是眼下了,上厕所,男人要蹲门口守着,从无例外。

路炎晨用几秒时间消化了这个必然的结果,将烟咬在齿间,抄了棉服搭到她肩上:“只有男厕所。”

归晓肩上一沉,人却傻了:“那怎么办?”

“我给你守着。”路炎晨一副还能怎么办?只能这么办的好笑神情瞅她。

归晓有点儿窘。

于是做贼似的跟他到厕所外头,路炎晨晃进去溜达了一圈出来,打个眼神让她进去。天,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进真材实料、而不是电影里拍出来的男厕所……等真进去了,刚看到男人用的小便池,外头已经有人叫了声:“路队!”

她心一揪。

坏了,现在出去好尴尬,不出去……难道还等人进来吗?

外头,路炎晨沉声问:“干什么去?”

“上、上……厕所啊?”

路炎晨冷淡地应了声:“回宿舍,做两百俯卧撑。”

“是!”那人还没酒醒,全然忘记路炎晨早是前中队长,仍当作是过去的日日夜夜,一个立正,毫不含糊执行命令去了……

第二十六章 寸寸山河梦(4)

归晓出来还挺内疚的,问路炎晨人家想上厕所呢,你就给人弄去做俯卧撑了,这也太不人道了……一路回去一路念叨让路炎晨去给人家说一声,别做了。

路炎晨也不答,右手从她长发下穿进去,握住她细溜的脖颈,将她往接待室带。归晓走了两步觉出不对劲,人家都是勾肩搭背,他怎么一副拎小鸡仔的姿态……

算了,喝多的人,不和他计较。

回房了,路炎晨酒劲儿上头,挨在床头上清醒。

归晓猜度他要睡,没开灯,就着那一盆还温乎的水,一点点将睫毛膏化了,再洗脸,又将毛巾绞得半干,擦净脸和脖颈,还有手臂。就这么凑合着去床上睡了。

睡到快五点,正是归晓最困的时间,感觉路炎晨热烘烘的掌心在自己胸前揉着,她话都懒得说,扭着身子翻身,结果正顺了他心意,裙子拉上去,姿势正好,直接入正题。

归晓也不晓得自己在做梦,还是真的。

断断续续地,感觉刚好上来了,轻嗯了两声。

路炎晨将她的脸扳过来亲她,门突然就被敲响……归晓一个激灵醒了,路炎晨也一动不再动,俩人都默契地安静着,当作还在“睡觉”,就听到外头说:“路队?路队?你不是要看狗吗?正训着呢。”

……

没回音。

估计人家是想明白了不能打扰,或者真天真纯洁地认为俩人裹着棉被在睡觉,总之,脚步声渐远。后来他又继续,重重无声地喘着气,力度加大……

又有人腾腾腾跑近,吼了一嗓子:“报告!”

……

路炎晨没忍住骂了句“靠”,估摸是想起了昨晚喝多了撂下的话,全中队的人要见不着他去看狗,肯定会挨个过来叫,再想做点什么是没戏了。

他在阵阵敲门声里抽身而出,将长裤拉链提上去,裸着上半身就下床了:“行了,知道了。”

翻抽屉,到处找口香糖,还真被他找到了。不止口香糖,也不知谁家属来住这里,还留下来半盒杜蕾斯……

刚醒来,看她睡在身边。

就在想,假设当初俩人没分过手,那她大学毕业后应该每年会来住上一个月,这里,或是家属房,上厕所遮遮掩掩的,洗澡也不方便躲躲闪闪,就连洗干净衣服都在晾在房里,肯定少不了抱怨,但晚上裹了被子折腾折腾也就气消了。

人活几十年,匆忙忙就浪费了这么久,真是不值当。

归晓衣服被他揉得起了不少褶子,一面坐起身,一面不停往下拽裙子。

头发草草掳到耳后,手撑床头,将靴子穿上,没站稳,路炎晨就手抄在她胯骨上,将她按到自己胸前,将嚼没两口的口香糖用纸捏住丢去垃圾桶,然后低头吮住她的唇,刚没做完的那些精力都揉在这动作,炙热灼人。

没多会儿又觉得不太过瘾,将她衣领子拉下一寸,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皮肤。没关严的窗户缝里透了冷风进来,不冷反倒吹的人燥热难耐。

“别弄了,”归晓被弄得直笑,“一会儿又有人来叫你。”

难道还真几次叫都不出去,都成什么了……

浴在青白晨光里的他,笑得不甚正派。

归晓从不避讳真是喜欢他的这张脸,眼睛,五官,哪哪都没缺点。当初在土操场的杨树下看他走过来,心一下就丢出去,全给他了。

真是要了命的帅。现在,更甚。

从两年前在加油站,他举着矿泉水瓶仰头一口口灌下去的画面开始,每个动作,眼神都在重新将她的心拽过去;还有后来在二连浩特的大雪里,看鹅毛大雪里的车灯穿透夜空,照着她,看他挨在车窗边上,大半张脸隐在帽檐的阴影下;还有饭店外,在十几个影子冲过来,这么个男人将自己推开——

哪怕没有少年时,哪怕是个陌生人,哪怕再晚相遇,她也一定会爱上这个男人。

俩人到操场上,那伙人都交流过了,两个敲过门的死活都不肯挨近路炎晨,跑得远远的,躲开,唯恐被教训。几十个军犬被人放开,仿佛要追逃犯似的在晨光中狂袭而来,归晓吓得退后半步。

秦明宇毕竟过去也是有过老婆的人,懂这种心理,迎上去呵斥,废了好大劲才将它们引开。

“怕?”路炎晨问她。

“还行吧,”归晓摇头,“就是猛看见这么多大型犬有点发憷。”

平时小区里有人遛哈士奇,都能让她下意识躲避,就别说这么多了。不过还好,她养过挺久的小京巴,对狗这种生物有本能的好感……

路炎晨抿起嘴角,归晓最可爱的地方就是“嘴硬”。

他将手指压在唇间,打了特响的哨子。

这一声出来,秦明宇的努力全白费了,那些狗兴奋地蹿过来,谁都拦不住。一个个黑影子扑过来,围着打转,几十个尾巴在眼前拼命摇晃着,将归晓和路炎晨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猛蹿上来——

“啊!——”归晓失声叫出来的同时,路炎晨抱住了那只军犬。

她心还砰砰砰跳得欢实,那狗已经伸出舌头,呼呼呼地喷着热气,讨好地在路炎晨怀里对归晓摇尾巴。“这只你养的?”归晓努力将这黑脸的军犬当京巴,去摸摸那狗的脑门,濡湿的红舌头将她手心舔了个遍,养得不行。

路炎晨笑笑:“老队长养的,我养得那条死了。”来不及拆得炸药,直接叼着狂奔而去,离开人群被炸死的。

怀里狗是没了主人,他是丢了狗,倒也凑成了一对。

路炎晨撒开狗,带着这群狗跑入操场。

晨雾结霜,将归晓的眉梢都冻住了,追着他的脚步,跟过去。

眼前的那个人和平时不同,过去,她常喜欢用乖戾张扬来形容他,这现在,在这一刻她才真见识到了骨子里的那个路晨是什么样的。

一个人带着几十条军犬,进了训练场就像狼走荒原,鹰翔高空。

他最后一次带着这些军犬,匍匐过低桩网,翻身越过两米多的高板,高空软网,高架速降,斜板绳荡,那些军犬亦步亦趋跟着他。

刚除了冰的泥塘,眼都不眨就扑进去了,一时水花飞溅,再出来,浑身泥水。

秦明宇蹲在泥塘边上,嘿嘿一笑,点燃了火障,一个个,水坑火障,水坑火障,连起来有十几个。呼撩燃起来的火苗,蹿起一米高,热浪被风卷过来,拂过归晓的脸,烤得她睁不开眼,心也忽悠一下子被提起来。

旁边人起哄:“秦明宇你不怕路队上来抽你啊?”

“别逗了,”秦明宇落井下石,笑得得意,“他没事儿就给我们点这个,今天有嫂子在,还不可劲儿讨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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