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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里整日喝鱼汤吃肉吃鸡蛋吃新鲜蔬菜,还有羊乳喝,不用干活,每日喝大夫开的珍贵中药调理。孩子有家里人帮着带,尿布有丈夫全洗了,婆婆照顾小姑懂事丈夫体贴,罗婉真真是吃的好心情更好,出了月子,整个人焕然一新。那生孩子时落下的毛病,全都养好了。

“娘,你瞧我绣的咋样。”罗婉亲热的挽着张兰兰胳膊,婆媳两个亲的跟亲母女似的。

张兰兰应罗婉要求,又给罗婉描了两个新绣样,都是给小娃娃肚兜上绣的花样,罗婉迫不及待的绣了起来,这会跟献宝似的捧到婆婆面前。张兰兰并不懂绣花阵法,说不出好还是不好,只觉得罗婉绣的针脚又密又匀,不过罗婉绣的准,把张兰兰描的样子分毫不差的绣了出来。由于绣样好,照着绣样绣出来的自然不会差。

“我瞧着绣的真好。”张兰兰摸了摸绣样赞叹道,反正她是做不来绣花这种活。

罗婉得了婆婆夸奖,双颊绯红。小甜甜伸出肉肉的小手,一下子拽住那块绣花布,用力扯了一下,咧着嘴笑呵呵的。

“甜甜别急,娘这就给你做个肚兜穿。”罗婉笑眯眯的捏了捏女儿的脸。甜甜出了月子,原本婴儿皱皱巴巴的样子全没了,加上喝羊乳的缘故,长的白白嫩嫩,极为好看,简直成了全家人的心尖尖。

甜甜晒了会太阳,小脑袋一歪,又迷迷糊糊靠在祖母怀中睡着了。张兰兰将孩子放回屋里睡觉,自己同罗婉张罗着给全家做新衣的事。

料子是上回进城买好的,只差量体裁衣了。

刘清一听要做新衣裳,高兴的屁颠屁颠过来,有模有样的伸直了胳膊让母亲给他量。罗婉则给刘俊量。刘秀倒是在院子里玩着没过来,在刘秀看来,上次她进城已经在干爹干娘那得了那么美的新衣裳,这次应该没她的份吧。

“秀秀,快过来,娘给你量衣服。”张兰兰招呼女儿过来。

刘秀吃了一惊,没想到娘还要给她做衣裳。张兰兰看破她心思,边给她量尺寸边说:“上次那衣裳是你干爹干娘给你的,这次是娘给你的,不一样。再说你那新衣在乡下穿了不合适,只能进城穿,娘不能让秀儿在乡下没个体面衣裳。”

刘秀心里美滋滋的,跟吃了蜜一样,等母亲给她量好尺寸,冷不丁的突然抱着母亲亲了一口,而后逃也似的抓着毽子跟弟弟去院子里玩。

“这小妮子!”张兰兰摸着脸颊,心甜的都要化了。

给刘俊刘清刘秀三个孩子量完尺寸,婆媳两个互相量了对方的尺寸。张兰兰长出一口气,总算量完了。

“娘……”罗婉弱弱的喊了张兰兰一声,眼神有些奇怪。

“啊”张兰兰不明所以,顺着罗婉的眼神看过去,只见刘景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门口,进屋也不是,不进屋也不是,正眼巴巴的瞧着张兰兰。

这几日张兰兰带着一双儿女睡在主屋,将刘景赶去刘裕屋里睡。罗婉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婆婆对家里人都更好了,但唯独对公爹爱答不理的很冷淡。公公婆婆夫妻两个的事,罗婉一个儿媳妇自然插不上话,只是瞧着这几日公爹都默不作声的将家里的活包揽下来讨婆婆欢心,可婆婆似乎不领公爹的情,依旧没给公爹好脸色。

也亏的公爹好脾气,十里八下有名的疼媳妇“怕”媳妇,也竟默默受着婆婆给他的冷脸。

“娘,不给爹量尺寸么”罗婉鼓起勇气问了句。

“呃。”张兰兰愣了一下,挠挠头,似乎给所有人做新衣服,唯独漏了给家里赚银子的刘景,实在不合适。

“媳妇……”刘景瓮声瓮气的小声喊了张兰兰一声,一脸孩子般的期待。

“……”张兰兰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进过来我给你量尺寸。”

刘景眼睛忽地亮了,整个人脸上似乎都放出了光芒。

媳妇要给他量尺寸了!媳妇要给他做新衣裳了!刘景几乎是连蹦带跳一阵风似的卷到张兰兰面前,乖乖的伸平胳膊,低头哑声道:“兰妹,我站好了,你只管量吧。”

罗婉咳嗽一声,借口去看甜甜,脚底抹油溜了。张兰兰唉了一声,她这“战友”关键时刻靠不住啊!

量就量吧!

刘景身材高大匀称,目测有一米八。真踏马浪费布料!张兰兰心里暗暗咕哝了一句,拿起软尺,目不斜视的给刘景量尺寸。

先从背后量胳膊长度,肩膀宽度等等,刘景背对着张兰兰,保持手臂伸直的样子,眯着眼。身后妻子身上飘来的幽香若有若无的钻进刘景鼻端,闭上眼就看见妻子人比花娇的影像,刘景觉得自己脸颊开始发烫。

张兰兰瞧见刘景耳朵根都红了,皱起眉头。原身跟刘景都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怎么量个尺寸还跟个冲动的青少年似的

“胳膊抬好,别动。”张兰兰转到刘景面前,一手拿软尺绕过他的腰,给他量腰围。

刘景低头,瞧见妻子忙碌的模样,忽地感觉热血上头,一把将妻子抱住了。

卧槽什么情况!张兰兰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她这便宜丈夫竟然吃她豆腐!

更过分的是他贴着她小腹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可疑的僵硬滚烫,蠢蠢欲动。

☆、第26章 不速之客

可疑的僵硬顶着张兰兰柔软的小腹,耳边是刘景嘶哑的呼唤声:“兰妹……”

张兰兰皱着眉头,使劲挣脱,刘景死死抱着她,低下头用下巴抵在张兰兰头顶,声音透着委屈和不解:“兰妹,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冷淡是不是还因为我隐瞒裕娃束脩的事还生我气呢你说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只求你消消气,别再对我冷冰冰的。”

张兰兰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别跟我这假惺惺的装无辜!”

说罢,张兰兰用尽全力把刘景推开,冷冷的看着他,指着门,说:“是你自己出去,还是叫我赶你出去”

刘景轻轻咬着嘴唇:“我做了什么了”

张兰兰眉头深深皱起,果然渣男都是一个尿性,不把证据甩丫脸上,丫是咬死都不会认账。深吸一口气,张兰兰对自己说,刘景不过是她的便宜丈夫,自己何必跟他计较那么多,还要费那么多口舌跟他对峙他逛青楼的事。反正刘景这种渣男肯定是打死不承认,说多了只会让自己生气而已。

“没什么,你出去吧,我要给孩子们做衣裳了。”张兰兰转过身去,开始整理桌子上的布料,做出一副赶人的样子。

刘景站在原地,深深的看了眼妻子,叹了口气:“兰妹,别人都说你是泼妇悍妇,蛮不讲理,可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冷淡我。你现在既然不愿意跟我说,那我等你想说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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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番话,刘景默默的出了屋子,拿了把斧头在院子里劈柴。张兰兰在屋里坐着,余光瞟着刘景,只觉得胸口闷的慌:明明瞧着人模人样像个好丈夫的样儿,为什么背地里非要去逛窑子呢就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非要整出点幺蛾子来闹的家宅不宁真不明白男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张兰兰前世就没想明白这个理,这会更是懒的费脑细胞深究,叫上罗婉,两人坐在屋檐下开始做衣服,幸亏有原身的记忆,张兰兰做起衣服来还是有模有样,当然针脚手艺比罗婉差了很多。

刘景就在不远处默默的劈柴,劈完柴又开始打扫院子,把院子收拾利落了,便挑起扁担去打水。村里一共有三口水井,都是全村人共用的。打水井十分费钱,村里没哪家肯掏那么大一笔钱打水井,所以全村人吃水全靠这三口井。

“兰妹,我去挑水。”刘景宛如平常一样跟张兰兰打招呼,仿佛已经忘了刚才张兰兰对他冷淡的样儿。

“唔,去吧。”张兰兰头也不抬。

刘景拿着扛着扁担,一手拎着一个木桶,晃晃悠悠走出门。罗婉见公爹走了,婆婆又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低着头不言不语,生怕触了霉头,惹婆婆不悦。

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刘景就匆匆回家了,手里提着空空如也的两个水桶,身后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眼圈微红,抹着眼泪。

“兰妹,我去打水的路上遇见小石头来找我,说城里的兄弟出了事,我得马上进城一趟。”刘景脸色沉痛。

“出了什么事啊,这么急着走”张兰兰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这陌生的少年。只见他衣着破旧,显得脏脏的,脚上穿着草鞋,已经磨损很严重,草鞋边上满是泥和杂草,看样子定是从城里走到村里的。

“婶子。”小石头走到张兰兰面前,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我爹没了,奶奶病重,家里没别的亲戚,连我爹的后事都没人操办。小石头实在不知道该咋办,奶奶说刘叔是好人,叫我来找刘叔。”

张兰兰忙搁下手里的活计,扶起小石头,问道:“好孩子,别哭,婶子不会扣着你刘叔。你饿了吧,叫你罗嫂子给你准备点吃的,你先吃饱了,让你刘叔收拾收拾东西,一会你们坐马车去城里,不会耽误的。”

小石头十分懂事,点点头:“谢谢婶子,我奶奶果然没说错,刘叔是好人,好人的媳妇也是好人。”

罗婉带着小石头去厨房张罗吃的,张兰兰见孩子走了,问刘景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小石头名叫王石头,他爹王牛是个泥瓦匠,因曾经在一处做过活的缘故,跟刘景相识多年。王牛好吃懒做,小石头出生后,王牛媳妇就跟人跑了,小石头从小被奶奶拉扯大。前几个月刘景去城里做工,给工匠们做饭的大婶正是小石头的奶奶孙大婶。孙大婶操劳多年,身子骨不好,可奈何儿子不争气,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出来当厨娘挣钱。还好小石头是个懂事的,平日经常去给孙大婶帮忙做饭。一来二去,小石头祖孙跟刘景熟了起来,后来孙大婶病了,刘景同情他们祖孙,总来厨房帮厨,他如今做菜的手艺,就是那时候跟小石头的奶奶学的。

至于王牛为什么会年轻轻的就暴毙。那是因为王牛前两年迷恋上逛窑子,还跟里头一个窑姐儿好上了,挣的那点工钱全花在那窑姐儿身上,后来还被那窑姐儿染了脏病,治不好就一命呜呼了。孙大婶曾经一直苦劝儿子不要沉迷青楼,可王牛根本不听,有几次王牛十几天不着家,孙大婶家一点银子都没了,只能叫人去青楼寻他要钱。就连刘景也曾经帮忙去找过王牛。

“哈”张兰兰听完事情的缘由,眨巴眨巴眼。那孙大婶还叫刘景去青楼寻过王牛难不成是刘清说的那次

刘景说完王牛的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王牛去窑子,也劝过他不要去那种地方,窑子可不是正经人该去的地儿。他若是当初听我的好好干活挣钱,再正经娶个媳妇,也不至于……唉,只是苦了他老娘和儿子了。”

刘景说的十二分真挚,张兰兰看着他的样子,几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他。

毕竟是认识多年的人,刘景这会突然听见王牛暴毙的消息,心情很是不好,自个回屋整理东西。小石头填饱了肚子,洗了把脸,蹲在院子里可怜巴巴的等刘景。张兰兰瞧的心酸,又包了几个杂面馒头给小石头带上,小石头眼圈又红了,直说“谢谢婶子”。

刘景简单带了两件贴身衣服,领着小石头要走。张兰兰瞧着刘景的背影,叹了口气,叫住刘景,偷偷塞给刘景一两银子,嘱咐道:“带上点银子,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应急。剩下的就留给孙大婶祖孙,她个老人家带个小孙子也不容易。我瞧小石头是个懂事的娃,不似他爹那般的浑人,咱就搭把手帮他们祖孙渡过难关,小石头年纪不小,往后自己找活干,总能养活他和他奶奶。”

刘景手里攥着银子,沉默了一会,看着张兰兰的眼神有些复杂,过了良久,道:“多谢兰妹,你这份好心肠,我记着,小石头和他奶奶也记着。”

“行了,去吧。”张兰兰挥挥手,她既不是个吝啬的人,也不是个随便撒财的圣母,一两银子对于她而言不算什么大钱,可小石头祖孙是真的困难,她的一个善举若是能帮一家人渡过难关,她是很乐意的。

至于小石头祖孙是不是知恩图报的人,张兰兰没想过,也没打算计较那么多,她只是单纯同情他们,想帮一把而已。

刘景带着小石头进城了,张兰兰望着空落落的院子有些失神,关于刘景逛窑子的事一直让她如鲠在喉,今天突然得知,也许那次刘景去青楼并不是去女票,而是去找人。

张兰兰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刘清的话,隐隐约约记得刘清曾经说过“有天爹带我上街,说要找个什么人,然后爹带着我进了个很大很漂亮的楼,里头到处都是香香的大姐姐。”

当时张兰兰只听了一耳朵刘景去青楼,倒是没注意刘清说过是去找人。

张兰兰左思右想,越发的焦躁起来,干脆去后院把正在喂羊的刘清抓了过来。刘清正和小母羊玩呢,冷不丁被母亲叫走,心里老大不乐意。

“清娃,娘问你个事。”张兰兰开始套话,“你说是娘身上的香好闻,还是城里的大姐姐身上的香好闻”

刘清歪着脑袋奇怪道:“什么城里的大姐姐啊”

张兰兰忙道:“你不是跟娘说,有一次你爹带你去到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楼里,里头到处都是香喷喷的大姐姐么”

刘清想了一会,抓抓脑袋,摇摇头说:“清娃记不清了。”

“清娃,你仔细想想,那天你是怎么见到那些大姐姐的,想好了跟娘说。”张兰兰急的要抓狂,可又想让刘清自己说出当天的事,不想给他任何言语让的影响,以免误导他。

刘清双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好认真的回忆了一番,开始慢慢说:“那天我跟爹刚吃完饭,孙奶奶坐在厨房门口哭,我问爹孙奶奶为什么哭,爹说孙奶奶想他儿子了。然后爹就要去帮孙奶奶找儿子,我缠着爹带我一起去……爹就带我上街,去了个漂亮的楼里,里头有很多漂亮的大姐姐。”

“后来呢!”刘清口中的“孙奶奶”应该就是小石头的奶奶孙大婶,王牛的娘。刘景那次果然是被孙大婶拜托去找王牛的!

“后来,爹抱着我上了二楼,在一个香喷喷的屋子里找见了个叔叔和姐姐。爹拉着那个叔叔走,叔叔不走,跟爹吵了起来,后来爹生气了,就抱着我走了。”刘清说完,摊开小手搂住张兰兰的脖子,“娘,我说完了。”

☆、第27章 草菅人命

入夜,张兰兰哄了刘清刘秀睡下,自己点了盏油灯,坐着发呆,脑子里反反复复琢磨着王牛的事和刘清说的话。

难不成真是自己误会了他张兰兰叹了口气,从屋角桌子的抽屉里扒拉出个布包,里头装的正是刘景送她的木簪子,瞧着这木簪子,张兰兰脑子又想起了刘景送她簪子的样儿。

根据原身的记忆,刘景与原身夫妻十几年,一直相互扶持,过的平平淡淡。刘景主外,原身主内,刘景年轻时做木工还没那么有名,家境很是艰难,夫妻俩个整日为了生计奔波,交流并不多。后来年岁渐长,刘景的手艺越发的好,工钱越来越多,家中的日子也渐渐过的红火了起来,最近两年刘景的收入更是比以前翻了好几辈。只是夫妻两人聚少离多,刘景一直很是愧对妻子。

张兰兰放下木簪,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其实刘景如果没逛过青楼的话,真真算是个不错的丈夫。

虽说原身和刘景当初婚配,属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两个人忙着生计,交流的不多,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刘景一直待原身不错,为数不多的在家的日子,都好好的在家里干活陪伴妻儿。这十几年来,除了这次的青楼风波之外,原身的记忆里似乎刘景并没有其他的疑似“风流债”。

如今刘景也算是事业有所成就,要知道以刘景目前的收入,在这个时代的平民里已经算小富了,加之他身材魁梧相貌不凡,放在现代那可是三十多岁事业有成的高富帅大叔了。

张兰兰忽然想起她前世的渣前夫,那渣前夫的身材样貌比起刘景来差的老远,满脑子都在盘算怎么挖妻子赚的钱,还公然养小三。哪像刘景,会赚钱又有上进心,从个小木工学徒做到方圆百里最有名的木匠;除了疑似青楼事件外并没有任何桃色新闻,从不惦记着剥削妻子让妻子赚钱,其实说起来刘景隐瞒弟弟束脩的事,也不是什么顶天的大事,毕竟家中的钱都是刘景赚来的。

张兰兰越想,越发觉得刘景的好,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绝世好老公。

可是……再好的男人,也不是她张兰兰的,是原身张兰的。张兰兰一想到刘景对自己好,让着自己,不过是他以为自己是他原来的妻子,并不知道里头的灵魂已经换了个人罢了。

老公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张兰兰泄气的揉了揉脸,自己不过是个突然闯入的外来人,强行占了人家老公而已。

张兰兰忽然有些心虚,怎么感觉自己跟个偷了人家丈夫的贼似的。胡思乱想了一通,越想胸中反而越憋闷,甚至比怀疑刘景逛青楼时更憋闷。

眼瞅着手里的木簪子,越看越觉得刺目。这是刘景送给他媳妇张兰的,不是送给她张兰兰的。张兰兰索性又把木簪子包起来放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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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给王牛办丧事只需三五日的功夫,刘景办完事便能回来,没想到孙老太太突然病逝,抛下孙子小石头走了。

小石头刚没了爹,如今连唯一的亲人、从小相依为命的奶奶也没了,小石头抱着孙大婶的尸身哭的肝肠寸断。这下刘景又是走不开了,叫人往家带了口信说明情况,便留下来连同孙大婶的丧事一同办了。

小石头家贫,买不起棺木,均是用竹席裹着尸首下葬,丧礼上来者寥寥,除了主持丧事的刘景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孙大婶的老街坊。倒是王牛,生前好吃懒做,死后他迷恋的那青楼女子连面都没露过。

将孙大婶的后事料理完,刘景帮着小石头整理逝者留下的遗物。王家本就一贫如洗,孙大婶留下的不过是几件旧衣裳和几床半新不旧的辈子。小石头在整理父亲房间遗物的时候,从床头的木盒子里寻见一张纸,瞧着像是什么契书,上头还按着红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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