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1)
老太太把原鹭招呼到自己跟前,指着乔正岐说:“都是你哥不像话,这么多年没回过家一趟,你们哥儿两个今天这是头一次打照面。”又看着原鹭说:“正岐,这是咱家的闺女,打六年前你就该见着,你妹妹比你孝顺,老太婆我倒床上了全指着她给我做伴儿,你跟你姑姑生的那几个没一个顶用。”
老太太疼爱原鹭就万分护她的短,怕乔正岐不给原鹭面子不认她,就以命令的口气强硬把原鹭给认到他名下。
原鹭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底,毕竟谁也不认识谁,平白无故地冒出一个妹妹谁乐意,还好乔正岐只是简略地打量了她一下就没说话了。
老太太瞧这情形,自个孙子的脾气哪里能不知道,没吭声就是不反对老太太管原鹭做孙女,自然也就是认下了这个妹妹。
乔老太太的心事算了了一桩,舒了口气乐呵呵地拉着原鹭的手说:“刚我还说你哥来着,现在也说说你,你也不小了,别学你哥的坏,姑娘家上二十了就该留着心眼相看合适的人。明年你就毕业了,奶奶不想你书念得多高,虽然你是这块料,但奶奶就怕你心气高被耽误了。你的心思多你爸妈这几年又没在你身边,你受的委屈奶奶都知道,可惜奶奶老了很多事情都不能为你瞻前顾后了,以后你找个好人家奶奶这辈子的最后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
这番话听得原鹭不是滋味,老太太是真心疼她,这个家里最把她宠的天上地下的长辈,要不是她为她撑腰,恐怕到现在她还是六年前那个连走进乔家大门都不敢挺直腰板的原鹭。
老太太躺在床上好一阵子打量原鹭,孙女虽说不是乔家出身,但模样却比她三个姑姑还出彩些,身量拔高修长,面皮儿白净,鼻子眼睛都生得好,一点也瞧不出原来出自穷苦人家。
“奶奶您放心,我知道的。等明年我参加工作了我自个就会有主意的。”原鹭心里早就下定了主意,她要早点工作,早点独立出来,老太太年纪高了父母又常年在国外任职,老太太一走她一个人呆在乔家也没什么意思。
原鹭能这么说老太太就明白她这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继续往下念书了,心里欣慰许多,又嘱咐几句:“奶奶怕是没那福气了,既然你定好了主意就让你爸妈去台里说一声,看看你想做哪个叫他们安排好,有一样奶奶不许你去做,什么战地记者那是拿命去赌的家伙事儿,你帮着台里剪剪片子最好,也不用抛头露面的,回头我得交代你秦叔叔把你看好了。”
原鹭也没想过做战地记者,这国内的事情都整不明白了,哪还有心思扑到枪林弹雨上,就说:“这事儿我自个也有主意,您就别操心了。”
乔大姐许久没见老太太一口气说了这么久的话还兴致头一点没退下去,高兴地应道:“妈看着是要好,今天这精神头前几天那是没法比,赶明儿雪停了出太阳了没准还能推着轮椅溜一圈。”
乔三姐也应和着:“是啊,妈今天精神好,一会让厨房多弄几样,估计也能多吃几口,正岐一回来可不就是灵丹妙药,妈这一高兴病都好了大半。”
瞧着老太太还这么有劲儿,姐妹俩心想熬过年三十是不成问题了,这后面的事情办起来也喜庆些。
老太太看了她们姐妹一眼没说话,被她们这么一点醒,精神似乎又下去了,连咳了几声,稍喘定了又接着说:“正岐,奶奶说的话你都记住了?这几天要是有空就让你姑姑们把姑娘约出来见见。鹭儿也跟着去,你帮你哥在一旁相相,你们年轻人那一套我们是跟不上喽。”
乔正岐心里一阵鄙夷,老太太的小眼线真是安插得及时,他连句回嘴的话也说不上。
其实这事不光乔正岐不乐意,原鹭也不愿意,她跟乔正岐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就帮着老太太监督他相亲,以后乔正岐还不得膈应死她?
原鹭替老太太缓了缓胸口帮她运气,紧靠着老太太说:“奶奶我年纪小哪里能相看得了人?没那道行。真要相看未来嫂子还得长辈说了算,爸妈不在,姑姑也是一样,有姑姑在一边帮忙相着,人姑娘心里也有谱觉得咱家对人姑娘重视。”
“是吗?”老太太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就改口说:“得,老大老三,你们谁介绍的姑娘谁就在一旁帮忙相看,多勤快些,毕竟是咱们看媳妇没有咱们这边怠慢的道理。”
“欸,妈这事儿您放心。”
老太太一想既然让女儿帮忙给孙子相对象了,没道理把孙女撂一边,都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倒显得自己一把秤杆儿偏了谁,于是接口道:“既然鹭儿明年定下了去工作,那你们姐妹几个也帮着留心合适的人家,早早儿打算起来也还能挑挑拣拣几年。”
乔正岐盯着原鹭,眼神来来回回几遍,看得原鹭浑身不自在,她偷瞥了一眼乔正岐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就明白过来他这是拿刚才在护士站那边的事情打趣她。
他刚出十八楼的电梯就看见她和吴津抱在一起,还非得是在老太太的楼层里被他撞见,人会怎么想?八成是觉得老太太都还在里面躺着,外边这都搂上了,她和吴津怎么一回事人就没想法?按正常人的眼光来看,这事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光是想想原鹭就脑壳发麻,再加上老太太一直强调她也到了该处对象的年纪,这说明老太太的意识里她是单身的,她和吴津刚刚那事在乔正岐看来就该是私瞒老太太说了谎。
这事儿巧的也真是天上地下差一分一秒都能太平过去了。
☆、第三章
乔家的主宅在西郊,这几年几乎算是半闲置着,原鹭的养父母被外派了,平时原鹭也只是周末偶尔回来住上一晚,第二天又匆匆赶回学校去。这么大的四层独栋楼只有两个乔家的老保姆帮着打理,房子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人气儿。
可乔正岐一回来,这屋子立马活了似的。花园里的朱丽叶开了今年的第二茬儿,温暖又迷人的橘黄色;花园中央的海豚喷泉又被引上了水,彩色射灯在夜里能把喷泉的花洒映出七八种绚丽的颜色。就连pony,乔家一只八岁的西高地都知道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原鹭看着pony在乔正岐的怀里撒欢打滚都快半个钟头了还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是狼崽子怎么喂也不亲,自己平时不对它挺好的么?这会见了乔正岐居然连正眼都不带瞧她的。
“po,该停下来了。”乔正岐揉揉它的脑袋,把它放到沙发上。
“小东西可恶的哩,不好好安慰一通就不罢休。”张阿姨从楼上下来,抱了两团换下来的被子,“阿岐,你房里的东西都没动,这几年都是一星期打理一回,你看看要是缺了什么打个电话让人送过来。”
乔正岐的房间原鹭去过一回,就那一回还被张阿姨前前后后念叨了半个月,平常她是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张阿姨可宝贝着乔正岐的每一样东西,旁人摸都摸不得。上海阿姨的脾气钻得很,说话也带着股上海人吴侬软语的娇气。
“鹭鹭呀,侬的衣服这星期带回来洗没有?学校洗不干净的,带回来阿妈帮你洗,讲不听噶回事?”张阿姨翻了翻原鹭带回来的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内衣和几本专业书。
原鹭有点尴尬,张阿姨当着乔正岐的面就翻她的行李,里面放的还是内衣。
原鹭烧着脸,一边抢着拉上行李箱,一边说:“阿妈,我晓得啦,下次带回来。”
乔正岐一听,居然在边上说了一句:“上海话讲得挺好。”
原鹭瞪大了眼,有点受宠若惊,打从医院回来,一路上这主儿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这会冷不丁在一旁搭话,倒让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啊,阿妈在家一般都讲上海话,几年下来也就会几句了。”
原鹭自顾自地解释着,乔正岐没再搭腔,转身往楼上去了。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原鹭彻底松了口气,必须得离这主儿十米开外她才自在。
晚饭的时候张阿姨炖了锅海参乌鸡汤,原鹭饿得眼睛都直了还不见乔正岐从楼上下来,张阿姨冲楼上催了好几遍没人应,转头对原鹭说:“鹭鹭啊侬哥肯定是累了睡着了,别上去叫他让他好好睡一下,你先吃好不啦?”
乔家饭桌上的规矩是人齐了才动筷子,原鹭自从来了乔家,更是规规矩矩的,张阿姨怕她饿着,就说:“一会我再给你哥做点热的,你先吃了。”
原鹭本来还打算等一等,听张阿姨这么说就不等了,刚拿起筷子楼梯上却传来了动静。原鹭抬头一看乔正岐显然是刚洗完澡,头发只简单地擦了擦,凌乱的发梢还滴着水珠,身上披了件o家的浴袍,原鹭就这么半凌空地举着筷子看得目瞪口呆。
她知道乔正岐不是一般的人,却不知道他不一般得这么让人赏心悦目。
“阿岐下来啦?刚叫你好几声你没应,快吃饭吧。”
原鹭略微尴尬地把已经拿起来的筷子放下,本来想打声招呼,可是那一个“哥”字绷在嘴里怎么也叫不出口,不叫哥又能叫什么?好别扭啊……
“呃,吃饭……”原鹭低下头,隐藏着可疑的脸颊。
张阿姨看出来原鹭的尴尬和窘迫,一边替乔正岐盛汤一边拿捏原鹭:“鹭鹭你哥回来了你要多跟他接触,别不好意思,兄妹两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刚开始陌生有点不好意思,就像你刚来的时候多让人操心一天下来也没几句话,可是现在多好,跟你爸爸妈妈奶奶他们多亲,你也要这样亲你哥哥。”
乔正岐咳了一声,接过张阿姨的汤碗,显然对张阿姨的话不太认可。
张阿姨瞄了眼神情淡淡的乔正岐,觉得自己也没说错话呀,怎么他就不高兴了?白捡个妹妹还不高兴哦?他们这样的人家就怕人丁少,原鹭又是多让人省心的一个女孩子,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吃完了晚饭原鹭带着pony去小区里遛,pony解决完狗生大事就一心急着回去找乔正岐。原鹭一路喊它一路跑,平常是怎么哄也不肯回家,今天倒好,拉完撒完姑奶奶都不认了一个咕噜眼就急着回去见旧主。
原鹭在后面追得有些生气了,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因为乔正岐的出现又一次要开始崩塌,就连一只狗都在时时刻刻提醒她她是这个家的外来者,一旦真正的主人出现,她所面临的问题将会一个一个地接踵而来。很不幸,乔正岐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她露过笑脸。不过将心比心,她也知道谁会稀罕凭空多出来一个人跟自己分享自己拥有的一切?
原鹭一路心烦意乱地回家,在玄关门口遥遥地瞥了一眼在沙发上斜靠着的乔正岐和他腿上正high的pony,顿时有种心灰意冷的念头。
这家的主人这家的狗,她还回来干什么呢?
“回来了?po自己跑回来的,还以为你丢了。”乔正岐跟她说话,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依旧盯着电视屏幕,淡淡的口气,淡淡的问候。
原鹭“嗯”了一声,不想说话,径直上了楼。
她的房间在二楼,恰巧在乔正岐房间的下面,原鹭走到房间门口看到地上的东西愣了楞,门前放着两盒吉利莲的白巧克力。原鹭弯身拿起两盒巧克力,盯着发了好一会呆,也许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坏,乔正岐或许……没那么讨厌她?
原鹭被这两盒巧克力打了气,心情也好了很多,可是一打开手机心情立马又乌七八糟生黑烟了。
吴津给她发了条短信:下星期六晚六点初中同学会,地点:g大会馆,另附“务~必~出~席”四个字。
多少年没聚的一帮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无非是看看男同学谁混得好,女同学谁美出了新高度。而且初中的那些人,如果可以,原鹭是一辈子也不愿意再打交道的。口舌是非的事,见高踩低的事她一桩一件也不想听不想看。
打开微信果然通讯录那一栏新增了一个好友请求,头像是airjordan的黑白标志,原鹭正愁没气撒吴津这小子就冒头了,于是想也不想就通过了验证。
“高兴了不大少爷?非得把我往是非坑里推不是?我哪点对不起您了?而且我们好像也不是特别熟吧?”原鹭劈头盖脸地发了一段语音过去,连字都懒得打了。发完立马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根本不屑听吴津这小子的叽歪言辞。
等她洗完澡出来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了,对方回复了一条文字消息,原鹭点进去:好吧,好像我们真的不是特别熟……
看着这样的回复,原鹭的心咯噔了一下,一看对方的回复时间在二十分钟前,心就更沉了下去。原鹭有些颤抖地点开对方的朋友圈,最新的状态在十二月二十四号,原鹭点开照片,今夜的网速格外好,一秒就打开了,这是一组平安夜海归协会的圣诞趴照片,原鹭几乎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合照里的那个人——林慕。
早该想到的,吴津拿了她的号码,除了他自己会加她,另外一个人也可能会加她。
原鹭很快就把林慕的朋友圈扫了一遍,也掌握了许多他的近况,剑桥的r已经修完,入职了纽约证券交易所,他的人生几乎快了别人好几步,当别人还苦苦挣扎在本科毕业论文的时候,他已经修完了硕士学位并且拿到了全球第一大证券交易所的offer,甚至仅仅入职一年半的时间就被派到了中国成为大中华区的代表。
这样剽悍的人生,原鹭实在不敢企及,这样天之骄子的人物能与她产生交集,似乎也就只能在仍旧懵懂未懂的学生时代。林慕,她久违的天才同桌。
原鹭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页面转回了微信聊天界面,反复听了好几遍自己的语音,真是好想去死一死,自己怎么会用那种口气跟林慕说话。
那个跋扈野蛮粗鲁的女声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
原鹭正对着自己的那条语音苦大仇深,对方却又发来了消息:睡了?
原鹭的心雀跃之余又有点小懊恼,想了一会才回:没。
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惹你生气了?
原鹭不知道该怎么回,就简短地回了三个字:不是你。
【我知道不是我,吴津?】
原鹭看着吴津两个字哼笑了一声,打了个“嗯”字。
【说话吧,刚那样挺好的。】这一条文字消息刚来,下一条语音消息就跟上了:“有点晚了,快睡吧,下次聊。”
原鹭听着话筒里温厚的男声,顿时脸烧得滚烫,就连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原鹭红着脸,有点怕被发现似的,小心翼翼又按下语音听了一次,反复咀嚼听了三四次才回了个晚安的表情。
这一夜,原鹭细细地看了林慕的每一天状态,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漏过。这一天,原鹭忽然觉得,其实她的过去也并不全是灰暗,至少林慕这个神话一般的存在曾带给少年时的她一丝光亮。
曾经有这样的人出现,真好。
☆、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原鹭顶着两只青眼就回学校去了,学期的最后几天虽然已经结束了所有考试但还没到学校规定的放假日期。原本想早点走避免撞见乔正岐,没想到等她收拾好东西下楼的时候乔正岐已经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了。
原鹭说了声“早”,翻了份今早的报纸夹到包里,看了眼乔正岐:“我要回学校了,大概下周五晚上回来。”
乔正岐放下咖啡杯,指了指茶几上的两片吐司:“不吃了早饭再去?我九点十分在你学校有个会议可以送你去。”
原鹭的表情活脱脱像被人踩了一脚,支吾地说:“我八点还要去图书馆找老师讨论论文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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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走吧。”
原鹭舒了口气,紧接着乔正岐的那双长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鹭的神经马上又紧张了起来,不确定地试探:“你也这么早去?”
乔正岐看了她一眼,抬手整理着衬衫袖口的纽扣,懒懒地回应:“随便。”
原鹭瞪大了眼,随便?怎么个随便?是走还是不走?
乔正岐没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直接用行动告诉了她,挂在玄关口琉璃青杏枝上的车钥匙被乔正岐单指勾了下来,乔正岐把车钥匙丢给她,甩了句:“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我去拿文件”就施施然地上楼了。
张阿姨从厨房里出来,扫了眼茶几上剩的吐司和咖啡,抬高了音量冲着楼上唠叨:“阿岐呀,怎么早饭又不吃啦?喝点咖啡怎么当数。”转头看着全身打点妥当准备出门的原鹭,立马摇了摇头,颇是哀怨地说:“阿拉真是被你们兄妹气得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早饭一个个都不学好不吃,外头那些东西怎么比得上家里好?”
原鹭赶紧哄她:“阿妈,早饭我赶着去学校来不及吃,星期五回来我想吃红酒炖牛腩,阿妈炖的牛腩比米其林三星还厉害,我和我同学讲,他们都说要来尝哩。”
张阿姨被哄得开心,佯啐她道:“小馋猴,晓得啦,星期五晚上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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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大是这座城市最古老的院校,早在建国前就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无论是学术成绩还是师资力量眼下国内能与之比肩的也就只有c大了。然而这所大学远比原鹭想象得复杂许多,里面的学生或许很多是凭自己真实的能力进入了梦想的大学,但也有相当一部分的某类人群集中在生源之中。
在g大里,原鹭并不稀奇见到吴津甚至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们和原鹭一同从省高毕业顺利进入g大,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原鹭是以当年省高文科高考状元的身份进入g大,而其他人则是在舒舒服服地过了一个漫长的高三毕业假期后,依旧享受着最顶尖的教育资源。
省高有个噱头又称“子弟干校”,顾名思义,“子弟”和“干校”两个词一出来,大约所有人也就都明白了这里头的学生谁也得罪不起。
原鹭在省高得罪了许多人,到了g大,依旧“不得不”得罪更多的人。她是那群人里的异类,无论说什么又或者做什么,甚至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她存在的本身就会激起许多人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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