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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研竹松了一口道:“这些她都是骗你的。荣表哥您仔细想想,她若当真有那么多的钱,何必投靠我宋府,赵家那么多人,莫非就容不下她?别说赵老太爷大义灭亲,人死如灯灭,我姑父做的是错,可跟怜儿无甚干系,她想回自然能回。可就是因为孤女,无依无靠,回了赵府也没人能善待她。是我祖母发了慈悲,心疼她才领她回来的!若她真有那些钱,她自可购物买房过自己的快活日子,何苦寄人篱下!”

“怀璧其罪!她一个年轻姑娘如何护得住那些宝藏?或许她想让宋府护着她呢?”荣正轻声问道。

宋研竹见他态度有所松动,继续说道:“若她真有那些钱,也当时赵府的产业,赵府那些人怎肯眼睁睁看钱落入我宋府?表妹口口声声说有那笔钱,可我从未见她拿出一分一厘。倒是赵府给了她不少接济……荣表哥若是不信,只消回去问个仔细,就能看出破绽来。还有你方才那块金锁片,就是那金锁片,都是赵九姐姐送给怜儿表妹的!”

“你说这个?”荣正下意识将锁片拿出来,“这不是你姑母的遗物?”

“什么遗物!”宋研竹嗤笑一声,佯装讥讽,“你瞧瞧锁片上是否刻着个九字,谁都知道赵九姐姐行九,那九字便是她的代表。你手上的锁片九姐姐还给我看过,后来送给了思怜表妹。莫非……怜儿拿这锁片诓你做定情信物?”

她低下眉眼,掩饰眼里的慌乱,轻声道:“这可够损的。”

几句话下去,荣正的脸色微变,掐着手里的锁片怒骂道:“这婊子,竟连我也敢骗!”

宋研竹趁势道:“荣表哥,你我过往多有误会,妹子在这给你郑重道歉。研儿知道你是受人蒙蔽才会犯傻,研儿不怪你,只要你能放过我,出了这门,我什么都会记不住……”

暗地里拿指甲盖尔掐着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挤出几滴眼泪,她吧嗒着眼睛,低声求道:“荣表哥,求求你,原谅研儿年少无知,放过研儿吧!”

几句话说得荣正几乎动容,抬了步子就往外走。

宋研竹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几乎脱力靠在床沿上,只觉的身上越发无力了,一股热流从腹部升腾起来,随着筋络在全身上下游走着,她隐约觉察自己有些不大对劲,嘴里发苦,只觉得干渴万分,耳旁竟能听到自己渐渐粗喘的呼吸声。

屋外渐渐传来脚步声,花想容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哎呦我的冤家,你今儿变成菩萨啦?既是菩萨,你也可怜可怜我这善男信女,渡一渡我么?”

娇喘的声音渐渐响起,而后慢慢的低下去,不过片刻,花想容的声音提上去:“你想带人走,没门儿!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一码归一码。咱们原本谈好的就是,你替她开了苞,这人就归我了,我想搓圆捏扁都随我!你想当菩萨,自己建座庙去,我供不起你!”

也不知荣正说了什么,花想容噗嗤一笑,道:“她舌灿莲花,哭上两句你就心软了。白瞎我替你布置下这么好的局……上好的暖气香,配上方才给你的迷药,便是最最强烈的好东西。我舍不得用在旁人身上,都给了你了!你这会进去看看,不用你撩拨她,她自个儿都能饿虎扑食上来要你!”

门吱呀一声响了,花想容走进门来,身后跟着荣正。

宋研竹只觉得眼前一阵泛白,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觉得浑身上下燥热万分,恨不能找个地方降降火。耳边只听滋啦一声响,是谁撕开了她的衣裳,白皙的皮肤乍然暴露,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那人却拿手附在她的胸上,轻轻地揉了两圈,宋研竹心里只道不要,可是嘴上一出口,却是羞人的叮咛,那人的手很凉,让她忍不住要更多,只求降降温。

原本就是全身酸软,如今,从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躺着……躺着……

唔……

花想容满意地收回手来,对荣正“咯咯咯”笑道:“真是个绝色的好货。你看这身子水灵的,都能掐出水来。可惜我不是个男人,若我是个男人,今儿这人也轮不到你!”

荣正从后头抱住花想容,在她的胸上揉了两把,呼吸渐渐粗重起来,附耳在她的耳旁道:“我晓得你也玩女人的,我还从未和女人一起玩过女人,不如今晚一起,也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花想容挑挑眉头,拿指尖划过荣正的唇,道:“不是你和我一起玩她,而是我玩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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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壁说着一壁将荣正往床上压,舌尖在他的唇上打了个漂亮的花。

香炉里,暖情香的烟雾袅袅上升,便是荣正也受了那药的蛊惑,身下三寸早已高唱战歌。

花想容一把握住荣正上下倒弄了两把,一只手却是空出来,使劲一用力,便将宋研竹的外套脱落在地。

“唔……”宋研竹抱住肩膀,忍不住又呻吟一声。

第103章 鱼蒙

花想容一只手覆到宋研竹的身上,重重的捏了一把,那一厢荣正褪下花想容的肚兜,正要进一步动作,屋子外忽而传来一阵阵呼喊声。花想容忙翻身起来,一开门,门口便有人匆匆跑过来道:“院子里走水了!”

花想容惊了一下,回头看看床上的荣正,眼里是迷离一片,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而一旁的宋研竹衣裳尽褪,虽然兀自挣扎着,只怕也撑不住许久。

一个活计老道,一个是嫩的能掐出水来,好不容易想要酣战一场,竟遇上走水?真是扫兴!

“走!”花想容提步就走,想想今日这暖情香真是便宜这对狗男女了。

荣正正是血脉贲张,走了一个花想容,他顿时觉得怅然若失,再一看身旁的衣裳褪尽的宋研竹,眼里都冒出火来,欺身就要压上去。

宋研竹一时神志恍惚,只闻见陌生的男子身上的气息,心中暗道不好,暗地里狠狠掐着自己都无用,狠狠心,往自己舌尖上咬了一口,顿时整个嘴里全是血腥味,脑子里也恢复了几分清明。眼见着有个人压上来,她不知哪儿生出来的气力,抬脚重重一踢。

当下只听荣正哎呦了一声,痛苦地趴在床上。

宋研竹本是中了迷药,再加上这个暖情香,脚下就软了几分,原本踢出去并无几分力道,好在她运气好,一脚踢出去,正踢在荣正昂扬充盈的命根子上。

见他趴在床上,宋研竹软着脚往门口跑,只想着跑一步算一步,总比坐以待毙好。哪知下了床,脚便如踩在棉花上一般,好不容易挪到门口,只觉得自己头上一紧,竟是荣正从后头追上来,一把抓竹他的头发。

宋研竹吃痛,还要回神踢他命根子,荣正却是早有防范,冷笑一声道:“老子今日若是让你清清白白跑出这个门,老子就不是男子!”

一壁说着一壁将宋研竹往回托,宋研竹想要张嘴咬他,他抬手就是重重一巴掌,怒骂道:“别不识抬举!否则老子玩完了你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一天二十多个男人让你伺候,老子看你还犟不犟!”

宋研竹心底里生出一丝惶恐来,屋子诡异的香气渐渐侵蚀着她的清明,她狠狠咬着自己的舌头也不能让她清醒。眼角瞥见床旁边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漂亮的珐琅花瓶,荣正拉他到床边时,她发狠地往那一撞,只听珐琅花瓶应声落地,她也跌坐在地上。

荣正居高临下望着她,笑道:“还是个贞洁烈女?你放心,即便你死了,你的尸首还是热乎的,你生不是我的人,死也总不能反抗我?”

宋研竹已经没有力气瞪他,垂着头坐在地上。荣正复又将她捞起来,将自己中裤一脱,露出自己的命根子来,□□着便要欺身上来。宋研竹凭着最后一丝清明,一手握住荣正那活儿,一手用了最后的力气,手起刀落——

“啊……”一声哀嚎响彻在花想容的院子上空。荣正捂住自己的下身,方才所有的□□一扫而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痛”!一股热血顺着他的命根子落在地上,方才还昂然的小兄弟此刻迅速地低下了头颅,缩成了一小团,他夹着小兄弟,在地上打起滚来。

宋研竹显然也被吓住了,握住瓷片的手轻轻发抖。

门口忽而射进来一道光,宋研竹下意识地缩了身子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庞站在门口,因为逆着光,他的脸仿佛都环绕在光里,宋研竹忽而失声,跌跌撞撞地爬过来,轻声哭道:“陶墨言,陶墨言……”

她终于明白绝处逢生的道理,在这样危及的情况下,陶墨言的出现像是一道佛光,点亮了她几乎绝望的道路。

陶墨言勉力撑着,看了屋中情形也是一怔,当下毫不犹豫,将身上的衣裳脱下将宋研竹拢在怀里,低声道:“还能走么?”

宋研竹摇摇头,“他们给我下了药,我走不动!”

话音刚落,陶墨言一发力,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宋研竹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的脸已然贴在陶墨言的胸前。

“你的伤……”宋研竹低声道。

“不碍事!”陶墨言轻声应着。

一旁忽而冒出个人来,宋研竹定睛一看,竟是去而又返的丑奴,她上前两步,往宋研竹的嘴里塞了一颗药,道:“这是解药。”一壁对陶墨言低声道:“公子,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咱们得赶紧走。”

宋研竹虽吃了解药,药效却没那么快,此刻只觉头昏脑胀,更不想明白为什么这个丑奴和陶墨言是什么关系。她紧紧拽着陶墨言的腰间的衣裳,生怕一松手,整个人就会掉下去。

陶墨言低头看看她,安慰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她低声“嗯”了一声,竟然莫名觉得心安。一抬头,只见陶墨言平日里刚毅俊朗的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痕,不知为何又开始冒血。她脑子实在太混沌了,浑然忘记,此刻的陶墨言身上断了几根肋骨,一只手还是断了的,此刻只能一只手吊着她,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在前行,每走一步,便汗如雨下。

她只后知后觉地想,只要能出了这个门,她和陶墨言的过往就烟消云散吧。

她为了他丢了一条命,可是陶墨言为了她,却是几次出生入死,连脸都毁了……恩仇相抵,两清了。

陶墨言一路抱着宋研竹,一低头,也不知宋研竹是不是受惊过度,蜷缩在他的怀里,身子略微有些颤抖,他将她往怀里又搂了搂,随丑奴往偏僻的小路走。

直走出好几步,宋研竹才渐渐恢复了些气力,脑子里也清醒了一些,挣扎着说要下来。陶墨言也不拦着,将她妥当地放下,轻声道:“还能走么?”

宋研竹点点头道:“能。”

生死攸关的时候,她不能成为拖累。

一路上险些遇上花想容里的丫鬟,都被他们险险避过了。将近门口时,便听守门的小厮慌慌张张道:“听说是正院里走水,火势很大,这大热的天,也不知是怎么着的火,烧的人受不了……若是火势蔓延过来,这花想容怕是要毁了!”

丑奴示意陶墨言往后站站,自个儿拨乱了头发走到小厮跟前,挑眉骂道:“屋里烧成那样了你们两个还在这儿躲懒!若是让姑娘知道了,看不扒了你们的皮!”

小厮显然对丑奴有几分畏惧,低声试探道:“姑娘没让咱们过去救火呀?守住这后门才是咱们的正经差事!”

“混账,若是楼被烧没了,你看个破门顶什么用!”丑奴提升骂道:“小姐方才就让人通知去救火了,定是你们惫懒,又贪生拍死!好,你们不去,我这就回了小姐去!”

说着就要走,两个小厮相视一望,忙拉住丑奴道:“姐姐莫气,我们这就去好了。只是这后门若是出了差池……”

丑奴沉下脸道:“小姐说了,救火我是帮不上什么忙,这门我替你们看着,若是出了什么错,一并算我的!”

“这……”

“你们还信不过我!”丑奴提高了嗓子怒道。

“好好好!姐姐办事咱们哪有不放心的道理!”两小厮说着便走。

丑奴缓缓舒了一口气,待二人走远,赶忙让陶墨言出来,正要开了后门让陶墨言离开,身后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丑奴吃了一惊,忙开门将陶墨言往外推,就听身后传来妖娆的女声,声音里带了几分阴鸷,慢悠悠道:“你以为你逃得出去么?”

陶墨言心下一惊,宋研竹也是一怔,只见花想容慢条斯理地走出来,嘴角带着一弯浅笑,手里却是拿着一把弩,云淡风轻道:“这位公子看起来也是有见识的,我手上这把诸葛连弩,公子可认得?”

陶墨言脸色微变,她自顾自说道:“十箭连发,你说我对准你身边的那位姑娘好,还是对准你好?啧啧,真是可惜了,两个都是如花似玉的人……偏生,我最恨旁人在我跟前你侬我侬呢!你们要做亡命鸳鸯,我便送你们一程!”

只见她脸色一沉,对准陶墨言怀里的宋研竹,就要扣动手里的诸葛连弩。宋研竹低呼一声,只见一旁的陶墨言快速地将身子一偏,将宋研竹拦在身后,几只箭嗖嗖从宋研竹的耳边擦过去,宋研竹一颗心卡在嗓子眼里,一抬头,只见陶墨言闷地一声低哼:十箭连发,他身强力壮时都未必能躲过,更何况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纵然他再躲,可终究心里系着宋研竹,生怕伤着她,竟是不假思索便挡在了她到跟前。

混混沌沌中,陶墨言膝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混混沌沌中,陶墨言似乎看到后门开了,有好多人涌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周子安见到他,如见了鬼一般惊恐万分,快步冲了上来。

混混沌沌中,陶墨言看到宋研竹泪水汩汩地将自己搂在怀里,嘴巴一张一合,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消退了,变成了一团白雾,只有宋研竹还在他的眼眶里,他紧紧地盯着她,想要伸手摸摸她,手也抬不起来,想要开口说话,一股血腥从嘴里冒出来,堵住了他的嗓子眼……

他无力地张了张嘴,舍不得将眼合起来——

宋研竹,你不知道……自从相遇,世间所有美好,都不如你冲我会心一笑。

你对我笑笑好不好?你别哭,我舍不得……

宋研竹,别哭……

第104章 鱼蒙

“陶墨言,你别死……”有女子在他的耳旁低声啜泣着。

“你快救救他,不然我把你家抄了!你全家都给我去牢里蹲着去!”有男子在他的耳旁高声咆哮。

“周大人,老朽当真尽力了!他伤得委实太重了,能带着这位姑娘跑这么远已经是奇迹了……若是换做普通人,断了几根肋骨,早已经卧床不起,更别说抱着人走了!他又身中多箭……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有老者低声解释着,声音颤颤巍巍。

陶墨言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不能,他被困在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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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陶墨言的脸上,他倏然抬头,恶狠狠地望着眼前的人。来人面容娇俏,前一刻才露出狰狞的一面狠狠地打过他,下一刻却像是被自己吓到了,惶惶然蹲下身子,捂住他的脸,轻声道:“墨郎,我的好墨郎,我怎么舍得打你?”

一边哭着,一边捂着他的脸,轻声道:“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看,都把你饿瘦了。乖,吃些东西可好?”

纤巧的手指捻起一块绿豆糕往他的嘴里送,他不肯张嘴,她便捏着他的脸囫囵地塞进去,直塞到他满脸都是糕点的碎屑,她满意地点点头:“这就乖了,多吃些东西,你才有力气瞪我!”

话音未落,他忽而抬起头,将嘴里的碎屑狠狠吐了出来,直喷到她一脸的唾沫星子,看她狼狈不堪地擦脸,他露出几分憎恶:“赵思怜,我的妹妹在哪儿?”

谁也不知道无父无母的赵思怜为什么最后会成了山匪首领的女人,建州城在他们的围攻下岌岌可危,他从前便觉得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如今见她更是面目可憎,连见她一面都觉得恶心。

她却浑然未觉,把脸上的沫子擦干净了,从后头抱住陶墨言,温柔如水道:“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我能亏待了她?”

外头忽而传来一阵欢呼声,有婢女隔着帐子对赵思怜轻声道:“夫人,听说建州城里先乱起来了,城里的人打家劫舍不说,还有人主动将女子献给首领。这回送来了十个!首领让我问问您,怎么处置这些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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