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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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他跟着欧阳俊早就立过功劳,那现在,他很有可能会被留在京里。”

姜婉白想了下,现在欧阳俊在朝堂上炙手可热,狄伯休跟他有扯不断的联系,曾景文说的话还真的可能实现。

不过,这都不是她能改变的事,现在她的当务之急,还是联系上狄伯休。

自从发榜之后,狄伯休的小院就没消停过,一会儿是这个来拜见,一会儿是那个有事,尤其是在得知他现在单身后,登门的人就更多了,他是不胜其烦。

“没准外面就有你以后的老婆呢,你真的不出去看看?”田老五喝了一口酒,调笑道。

“有什么好看的。我落难的时候,没见过一个人给我一碗粥,现在风光了,却都来找我,这样的妻子,不要也罢。”说到这里,他突然调笑起田老五来,“你还说我,你跟那个书瑶小姐怎么样了?”

一提起云书瑶,田老五脸上的笑意立刻没了,“不是说了不要提她吗,我喝酒喝的正高兴,你这么一说,完全没兴致了。”

“就是让你没兴致,谁让你说我。”狄伯休现在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田老五一副认输的样子,“好,我不说你了,行吧。”

狄伯休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要我说,书瑶小姐也挺不错的。自从那次你救了她之后,她就一心的想要嫁给你。

他爹逼她,她还以死明志。这样的好女人,可不是哪里都有的。”

田老五何尝不知道云书瑶对他情深义重,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难办。

自打那次马小翠负了他之后,他就发誓,再也不相信任何女人了。

要是这云书瑶对他稍微薄情一点,他也可以狠狠的拒绝她。偏偏她对他那么钟情,钟情的让他不敢去想,不敢去看,只能这样装作没有这个人,这件事,糊涂度日。

“我不想提她。”田老五眉头紧皱,又喝了一杯酒。这杯酒,跟刚才那被可不同,这是一杯愁酒,酒入愁肠愁更愁。

“你啊……”狄伯休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田老五了。他自己心里何尝不是有一道难过的坎,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两个人瞬间安静下来,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倒是一点也没有高中状元的喜庆劲了。

就在这时,书童跑了进来,“公子,外面有人求见。”

狄伯休正烦着,立刻道:“不见不见,谁都不见。”

书童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她说她姓姜,夫家姓田。还说只要我这么一说,你就会见她的。

果然,她是骗我的。真是的,一大把年纪,我可怜她才答应进来禀告,她竟然骗我。”书童愤愤的转身,准备去外面回话。

“等等,你说她姓姜,夫家姓田?”狄伯休还没说什么,田老五却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兴奋。

“对啊。”书童有些不解的回道,并上下打量着田老五。

他在想,这位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以前书瑶小姐,那么漂亮的一个人来找他,他连眼皮都不抬,怎么今天来了一个老太太,他这么激动。

得到肯定,田老五迈着大步,就像流星一样向外面跑去。

这下书童更加傻眼了。

“你来我这里不久,这次的事我就不怪你了。不过下次,如果这位老太太再来我这里,根本不用禀告,直接将她请进来就好。

记住,任何时候都是。”狄伯休沉声道。

书童吓的一哆嗦,赶紧答应了,并对门外的老太太更加好奇了。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竟然让院里这两位这么异常。

狄伯休说完,也赶紧出门去迎接姜婉白。

院中,田老五一见姜婉白,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起了头,“娘。”

姜婉白看着这样的田老五,也是感慨万千。以前她一直不能原谅田老五,可是经过田老四与田柳的事,她却看开了很多。

世事无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那么多,现在田老五诚心改过,也许,是她该放下的时候了。

“起来吧。”姜婉白伸手去扶田老五。

田老五却一把抓住了姜婉白的手,眼中有泪花闪烁,“娘,你终于原谅我了,对不对?”

姜婉白轻叹一口气,“先起来再说。”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田老五好不容易看见一丝希望,哪里肯就这么放弃。

“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不要叫我娘了。”

姜婉白这话,算是变相的原谅了田老五,田老五几乎喜极而泣。赶紧站了起来,一边眨巴着眼睛,忍住那快要滴落下来的眼泪,一边叠声道,“听,听,听娘的话。

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田老五嘿嘿一笑。

“我要是说错了,你也可以不听我的。”人无完人,姜婉白也有犯错的时候,所以她如此说道。

“娘说的错的也是对的。”

姜婉白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开始给他介绍曾景文。介绍完之后,问他,“伯休呢,我找他有事。”

“伯母,我在这里呢。”狄伯休哈哈一笑,从后面走了出来。

姜婉白又重新给众人做了介绍,众人都是唏嘘不已,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缘分。

“快来屋里坐。”狄伯休作为主人,自然要邀请众人。

到了屋里,众人落座,他问起了刚才的事,“伯母,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姜婉白拿出一块彩墨,递给他,然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这简单,到时我一定照做。能让曾老太傅给我送墨,可是我的荣幸呢。”狄伯休哈哈一笑,接过了姜婉白手里的墨打量起来。

“好墨,果然是好墨。”他不住的称赞道。最后,他喊来书童,让他去给自己取砚台跟纸,他要当场试墨。

“伯母,你别介意。就是看到这种好墨,我有些手痒。”狄伯休怕姜婉白误会,特地解释了一下。

“没事,我了解。况且,真金不怕火炼,你对墨比较懂行,要是你都觉的好,那才是真的好不是。”

姜婉白一番话,让狄伯休佩服不已。其实他见她没几次,可是每次,她都让他刮目相看。这人,灵透的好像琉璃一样,真不知道,一个农妇,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识,这样的感悟。

不一时,书童将东西准备好了。狄伯休也不用他沾手,自己亲自磨起墨来。磨完,他取过一只毛笔,龙飞凤舞,写了一篇草书。

“好墨。‘墨滴无声入水惊,如烟袅袅幻形生。’真是好墨啊!”狄伯休赞叹道。

“好一笔草书,好字。”曾景文看着也赞叹道。

“这么好的墨,在大街上用,有点太浪费了。你们看这样如何,皇上会在三日后举办琼林宴,到时宴席上全是中举的考生还有朝廷的官员。

如果在宴会上用这墨,应该更能发挥它的光彩。”

“这样当然好,只不过,伴君如伴虎,皇上那里……”姜婉白担忧的道。

“你觉的呢?”狄伯休没有回答姜婉白的话,反而问旁边的曾景文。

曾景文想了一下,“皇上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好,就这样么办!”

事情定下来,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确定没有什么纰漏,这才说起了其它的事。

首先,就是这住宿的事。曾老太傅以前住的宅子是皇上赐的,但却不是完全赏赐给他,只是给他住,现在他告老还乡,曾景文就没有地方可住了。

狄伯休倒是愿意将自己住的地方分给曾景文跟姜婉白,只不过他这里也是临时租的,住他跟田老五两个人还好,住这么多人,就显的有些拥挤了。

曾景文想去住客栈,姜婉白犹豫了一下,道:“皇上赏给我一座宅子,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那宅子倒是够大,也一直没人住。

这样吧,你们都跟我去那宅子里住。”

曾景文不知道田家的事,一听有地方住,不用去客栈,自然是觉的好,可是狄伯休跟田老五却有些犹豫。

当初田老大、田老四都为这个宅子闹过,可是姜婉白却坚持没给他们住,现在他们却搬进去……

☆、第175章

“我说住就住。”姜婉白一踹定音。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点头答应了这件事。姜婉白这所宅子也终于变的热闹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曾景文跟狄伯休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琼林宴的事,姜婉白也没闲着,她先去见了一下崔景堂,跟他说了一下紫芝酱的事,然后就说起了冰皮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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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冰皮月饼可是一盒难求,不仅中秋那天有很多人预定,就连平时,都有很多人买回去送礼或者吃。

甚至,内务府都来我这里采购呢。据说,是要在三天后的琼林宴上吃。”崔景堂笑眯眯的道。

又是琼林宴!姜婉白心中一动,但却没说什么,只是很高兴的道:“这样就好,本来我还有点担心,看来是多余了。”

“不用担心,我们挣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对了,有些东西,想过些日子派人给你送去的,既然你今天来了,就正好给你。”说着,崔景堂从袖中拿出一叠东西递给姜婉白。

朱红的大印,上面有朝廷特制的图案,姜婉白一下就看出,那叠东西是银票,而且是足有几千两的银票。

“这是……”

“冰皮月饼的收益,三千两。”

“三千两,这么多。”姜婉白惊讶万分。她的紫芝酱做了这么好几个月,总收益也不过二千两,这冰皮月饼的销售,还没到旺季,就已经卖了这么多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崔景堂解释道:“你知道我们这一盒冰皮月饼卖多少钱吗?

包装最豪华的,用金盒子包起来,一盒要五百两。

就算普通的,只用漆盒装的,还有五十两。可是你知道一盒月饼的成本是多少吗?

这生意可跟你的紫芝酱不一样。一瓶紫芝酱只卖三十文钱,就算全都是赚的,你算算,要卖多少瓶紫芝酱才能买一盒最便宜的月饼。”

他只说到一半,姜婉白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真要说赚钱,那卖古董更赚,可是这种行业,不一定稳妥,也不是她能插手的,还是踏踏实实做她的紫芝酱来的靠谱。

“我可沾了你的光了。”姜婉白重新露出笑容,将银票放到了袖子里。

“我还想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提供这种制月饼的方法,我哪里能赚到这些钱。”

“合作愉快。”

一件事情解决,姜婉白又回了一趟家里,将五百两留给田老三,让他等到高粱熟了,就收一些,送到林家村林兴家,让他给酿成五加皮酒。

“娘,这……”田老三从没见过这么多银票,拿着那些银票,都觉的有些烫手。

“你对高粱比较熟悉,知道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所以我把这件事交给你。

如果遇见什么事,你可以跟老二媳妇商量,也可以去京城,找崔景堂帮忙。”

田老三踌躇了好一阵,这才一咬牙道:“好,既然娘这么相信我,那我就干。”

这件事定了下来,姜婉白又跟田家人聊了很久,这才回到了京城。

刚要进门,她突然发现旁边的角落里有一个婢女模样的人在那里探头探脑,一副想要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这京城,她好似不认识几个人,难道是欧阳俊?也不应该啊,以他的为人,根本不会派一个丫鬟过来,只会直接冲过来,那会是谁!

姜婉白看那个丫鬟,那个丫鬟也在看她。看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来到姜婉白身前,有些羞怯的道:“老太太,敢问你可是田校尉田文义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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