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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晋压根不管向安格纠结的模样,施施然的跟着一块儿进去,卞老先生正在院子里头检查草药的情况,扯着嗓门教训几个小弟子:“你们都是猪脑子吗,我都教过多少遍了,说了九成干就得收起来等着阴干,你们瞧瞧,这都干的掉粉了,你们师傅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得,老爷子身体肯定不错,中气十足的,但脾气照旧不咋滴,心情也不甚好。向安格硬着头皮走进去,叫了一声师傅。

卞老先生一看是他,脸色虽然依旧阴沉,倒是没有直接开骂,就站在厅堂里头背着手考校起来。

向安格连忙打起精神来一一回答,生怕自己有哪里说错了,好一会儿,见他对答如流,这段时间确实是用了心思,没有荒废,卞老先生才缓和了脸色,露出几分笑意来:“还成,倒是比那几个好一些。”

向安格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第一关已经过了,连忙说道:“师傅,我会好好努力的。”

卞老先生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向安格身后跟着一个人,在看清楚他的样貌时不免一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随后才问道:“安格,这位是?”

向安格连忙介绍起来:“师傅,这位是公子晋,是我最好的朋友,子晋,这是我师傅,卞老先生。”

公子晋上前一步,行了一个十分像样的晚辈礼,开口说道:“小辈见过卞老先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老先生不要见怪。”

卞老先生原本不太在意他带了什么东西过来,只是仔细一看,倒是惊讶起来,也不管他们还在呢,一把接过那红袋子,小心翼翼的将里头的两个坛子放到了桌上,凑近了闻了闻,好一会儿才问道:“这是快百年的虎骨酒,价值连城,你从哪里弄来的。”

公子晋只是笑道:“在下机缘巧合,正好弄到了两坛罢了,这样的虎骨酒我们喝着不合适,就借花献佛了。”

卞老先生眼中露出一丝犹豫,快要百年的虎骨酒,可见其珍贵之处,放到外头恐怕多是有价无市,这还是两坛呢,他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手下,倒是有些不太好。

公子晋紧接着说道:“安格拜在老先生的门下,连个像样的拜师礼都没有送过,这个也权当安格的一份心意。”

说着这话,倒是将虎骨酒的价值都放到了向安格身上,谁知道向安格在旁边立刻给拆台了:“那哪成,这是你辛苦找来的东西,老师的拜师礼,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卞老先生正在感慨,自家傻徒弟身边的朋友是个得用的呢,谁知道他一句话就把自己给卖了。老先生心中无奈,看了一眼公子晋,倒是还是将虎骨酒收了下来,点头说道:“这样吧,东西我收下了,若是以后你身边有人有需要,尽管带过来。”

谁都知道,卞老先生年纪越来越大,如今已经不大出门看诊了,除了几个京中的老领导,其余的人连他的门儿都摸不到,更别说其他了。虎骨酒虽然珍贵,到底不是救命的良药,卞老先生这般承诺,倒是也值得。

公子晋也是点头答应,不过在他看来,自己永远也没有用到这个承诺的时候。倒是卞老先生见他这般,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觉得不是个装腔作势的,他最厌恶有些人分明想从自己这边弄到好处,偏偏还要装出大仁大义的模样来,端端的恶心人。

收下了虎骨酒,卞老先生的心情也大好,转头问向安格:“你说准备了拜师礼,还不拿出来给我看看?”

向安格脸颊微微一红,比起公子晋拿出来的虎骨酒,他准备的东西可实在是一般。

只见向安格从随身的书包里头拿出一个本子来,本子很新,一看就知道是刚买的,虽然质量不错,却不值得什么。

向安格却将本子递到老先生的面前:“师傅,这段时间我整理了一些自己收集到的古方,想必你肯定会有兴趣的。”

卞老先生一听,倒是真的提起兴趣来,虽然不觉得向安格能收集到什么珍贵的古方,但还是结果笔记本,翻开来看了一眼,这一眼看下去,脸上倒是布上了惊讶的神情,翻了几页,他的脸色更加凝重,抬头审视的看向自己的弟子。

向安格脸色沉静,目光清澈,卞老先生心思一缓,合上笔记本,问道:“这些方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古方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自古以来,中州人就有敝帚自珍的习惯,中医世家更是如此,有些秘方都是代代只传男,还得是长男嫡孙,于是许多东西,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卞老先生为什么能够成为中医大家,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卞家以前有中医的底蕴,这部分底蕴都传到了老先生的手中。所以在看见这本简陋的笔记本的时候,卞老先生才会这般的惊讶,里头的东西,可不像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孩子能拿到的。

向安格早就准备好被问,事实上他也犹豫过要不要拿出这些方子来,但最后一想,这些方子若是拿出来,说不定能救助更多的人,再有一个,他也相信卞老先生的为人,绝对不会因为这些方子跟自己起了隔阂,不过古方的来源,他还是必须做一个掩饰:“听奶奶说,还是动乱的时候,他们从垃圾场捡来的,有些已经当引火的烧了,有些就留了下来。”

卞老先生一听,倒是相信了,忍不住沉默下来,那场动乱对他们的伤害是巨大的,即使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回忆那段艰苦的岁月,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他难免流露出几分感伤:“那些原件呢?”

向安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子晋,正看见公子晋带着笑意的眼神。他哪里会有什么原件,听了连忙解释道:“原件损伤的太厉害了,之前也没有好好保存,都已经不能看了,幸好我小时候看过都记了下来,现在默写出来。”

卞老先生一听,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又暗暗觉得,向安格资质非同一般,或许还有这批医书的作用,殊不知,他这样的猜测,倒是跟真相相差无几,不过此医书非彼医书罢了。

感慨了一番,卞老先生就把笔记本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又说道:“你的礼物很合我心意,师傅很高兴。”

向安格脸颊微微一红,说到底,这也不是他的功劳。他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师傅喜欢就好。”

卞老先生见他并不自傲,倒是更加满意,哈哈一笑说道:“你啊你啊,果然就跟老孙头说的那样,是个实诚的孩子,也的亏运气好,身边的朋友看着挺不错。”

这是顺带着夸了一下公子晋了,看来因为虎骨酒的缘故,老先生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公子晋微微一笑,忽然问道:“卞老喜欢下围棋?”

原来屋子窗户那边放着一副围棋,不过看起来并不常被使用的样子。

卞老先生一听,倒是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有空倒是会下,小朋友莫非也会。”

不是他说,现在的小孩儿,能下象棋的还有几个,至于围棋,能知道个一二三四五就不错了,别指望他们真的坐下来一下就是几个小时。

公子晋点了点头,毫不谦虚的说道:“学过一些。”

卞老先生见他这般,连忙说道:“那正好,过来陪我手谈一局,哎呀,能下围棋的人太少了,有的还是臭棋篓子,我可是好久都没有下过瘾了。”

向安格在旁边摸了摸鼻子,无端端觉得自己躺枪了,围棋什么的,他压根就不会,不过很快的,向安格就给自己找到事儿做了,泡了两杯茶端到他们身边,站着旁边一场棋场上的厮杀。

卞老先生一开始下的可算随意,毕竟公子晋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能有几分围棋造诣,不过是他还算喜欢这孩子,又长久没有对手,打算过过瘾罢了。

谁知道几下过去,卞老先生便认真起来,对面的人棋力非常,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甚至与他不相上下。

卞老先生当然不会知道,公子晋要是拿出真本事来,绝对没几下功夫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不过谁让这个老先生是向安格的师傅呢,他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要是输得太难看,老先生恼羞成怒的话,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在卞老先生看来,他们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下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虽然最后他还是输了,但只输了三子,这种身心的畅快,在那位老兄弟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下完一盘,卞老先生看向公子晋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挑剔,慈爱的跟看自家孙子似的,恨不得拉着他再来几盘。

还是向安格看不下去了,他对围棋压根没啥了解,在旁边看了将近三个小时,两人才杀出一个高低来,见他们总算是分出输赢来,连忙说道:“师傅,子晋,下了这么久,咱们歇一歇吧。”

公子晋无所谓,卞老先生却不干了,指着向安格骂道:“臭小子,你就不能学着点。”

向安格无辜的看向自家师傅,临了还给了公子晋一个哀怨的眼神,不过是一盘棋的功夫,自己就从好徒弟变成臭小子了,要是多来几次,关门弟子的位置不会也给了这位吧。

当然,即使卞老先生愿意,公子晋还不乐意呢,他慢悠悠的放下棋子,笑着说道:“卞老,今天就到这里吧,正巧,我在附近买了栋宅子,以后咱们就算是邻居,要下棋还不容易,您老要是有兴致的话,我肯定随传随到。”

卞老先生一听倒是高兴起来,心中却忍不住嘀咕,这个公子晋到底是什么人,京都有名的二代,他也都知道一些,可真没有一个姓公的。但一个外来人,却能在这边附近买下宅子,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谁都知道,这边可不是有钱就能买下来的。

卞老先生人老成精,也并不追问这事儿,只是笑道:“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耐烦。”

公子晋笑着说道:“自然不会,正好安格带着弟弟过来,小孩子活泼,难免闹腾,不如让他们跟我一起住,免得打扰到卞老。”

卞老先生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朝着公子晋看去,公子晋却十分真诚的说道:“在下孤身一人,只有安格一个好友,还请老先生答应。再有一个,卞老以后若有吩咐,安格还能传个话,也是方便。”

得了,好话坏话他都说了,卞老原本就不在乎这些粗枝末节,他真要人伺候的话,那几个小徒弟就足够了,只是看见公子晋这幅模样,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忽然开口说道:“你带着珍贵的虎骨酒过来,不会就为了换我徒弟吧。”

向安格在旁边听着,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儿,不过公子晋已经笑吟吟的说道:“安格一门心思想要跟随在老先生身边,要是没了他,我那边可要乱套了,所以还请老先生成全。”

卞老先生见他也不开脱,哈哈一笑,忽然说道:“倒也可以,不过你还得陪我再下一盘才行。”

公子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向安格在旁边看着也微微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公子晋,觉得这家伙今天也太能装了一些。

第61章 识药

当卞老先生的徒弟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拜师难,拜师之后要让这位老爷子满意更是难上加难。

向安格这还有满肚子的医学典著呢,在老爷子的眼中,似乎也不是那么够看。

没几天的功夫,卞老先生已经将向安格的本事摸得清清楚楚,虽然他很是惊奇小徒弟在中医方面的天赋,但几天过去,心中难免有些担心起来。

这一日,向安格过来之后,老爷子就把他带在身边,自己慢条斯理的制作一种最寻常的养生药丸。

向安格虽然不知道卞老先生是为了什么,但还是乖乖站在旁边,帮忙送上药材,一番功夫下来,药丸做成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时候,卞老先生是个相信慢工出细活的人,手底下出来的药丸子一个个分毫不差,看起来就像是机器制作似的,当然,一闻到那药香,就知道肯定不会是机械批量生产出来的。

卞老先生净了手,坐下喝了口茶,才开口问道:“方才你看了一遍,可看出什么来?”

向安格微微一顿,回想了一下,才说道:“一般的养生丸会用上人参这种滋补的药材,但师傅弃之不用,反倒是用更加温养的几种,取的便是润物细无声的办法,对人的身体作用更加温和。”

卞老先生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前几日我看你配药,用的药材十分精到,但是有时候,连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用那种药材,弃原先药方里头的不用。”

向安格微微一顿,回想起来确实是这样,因为福运珠的存在,不管是针灸还是配药,他总是能隐隐察觉哪种才是最适合的,于是配药的时候就会跟着心走,但为什么那种才是最合适的,他有时候也不明白。

见他脸色变化,卞老先生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忽然点了点对面的位置让他坐下来,亲手给他倒了杯茶,半晌才开口说道:“安格,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后天赋的一个,在中医上头的敏锐,即使是师傅也比不得你,但有时候,师傅也不知道,这样的敏锐对你而言是好是坏!”

向安格看了眼老爷子,见他面色凝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福运珠的事情,他不可能告诉公子晋之外的人。

卞老先生却像是陷进了自己的回忆中,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幽然说道:“在师傅还小的时候,曾经跟着你祖师爷爷见过一个人。”

那个时候的卞老先生还是个孩子,被自家爷爷带着出去见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那栋雕栏画柱的宅子,那个看起来年轻,连爷爷都恭恭敬敬的年轻人。

卞老先生继续说道:“那个人极具天赋,连你祖师爷也甘拜下风,但是这样的天赋,带给他的不是幸运,而是灭亡。”

因为太有天赋,那个人对自己过于的自信,许多时候都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但感觉,总有出错的一天。一次的错误,足以让他万劫不复。那是一天天才的陨落,那段时间,卞老先生的爷爷日日夜夜的惋惜,但那个人却已经回不来了。

向安格听完,倒是明白过来卞老先生的意思,他是怕自己踏上了那个人的路子。猛然之间,向安格也惊醒过来,恍然想到,一开始发现自己特殊能力的时候,他还会害怕,还会下意识的去弄清楚为什么那么做才是最好的,但随着一次次的应验,一次次的成功,自己似乎也渐渐习惯了那样的能力。

向安格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过分自信的人,但是这时候回想起来,似乎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拥有那样子的能力,有意无意的,开始依靠起来这样的能力。

但是就像是师傅说的,感觉,不可能永远都是对的,即使是对的,他作为一个医生,也该知道为什么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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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安格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了满头大汗,他甚至觉得,如果那种能力忽然消失了,自己治病的本事,或许会一落千丈。

越是深想越是可怕,向安格我脸色也忍不住难看起来。

卞老先生见他这般,倒是不好再说什么重话,事实上,对于这个徒弟,他是千百分满意的,如果向安格真的是个骄傲的人,一开始他就不会收下来。只是作为老师,他必须得帮着这孩子认清楚前路。

不过这会儿见向安格都开始怀疑起自我来,卞老先生立刻打断了他的自艾,说道:“安格,有天赋是一件好事儿,但你要正视这样的天赋,自身的实力也要匹配上这样的天赋,这样的话,天赋对你而言,就是一把利器,只有自身的实力上去了,你才能肆无忌惮的,使用这样的天赋。”

向安格猛地回过神来,是啊,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天赋是一件好事儿,他何必因为这个开始怀疑自己,自艾自怨是没有用的,与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学一些东西,这样才能走的更远。

向安格原本就是乐观的人,想通了之后,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似乎比一开始的时候,少了几分迷茫,更多了几分坚定:“请老师教我。”

卞老先生看得十分满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既然你愿意学,老师自然会倾囊相授。”

师徒俩个达成了一致,向安格这边直接开启了奋斗模式,每天天不亮就从家里头出来,半夜才从这头回去,虽然都是住一个屋子,公子晋还得赶着时间才能见到他,心里头实在是有些憋屈,不过看着向安格精神抖擞的模样,他要不好多说什么。

接连几个月的时间,除了向安泰开学那一天,向安格请了半天的假送了弟弟上学,其余时候简直是风雨无阻,晴雪不歇,那劲头看得住在卞老先生这边的几个小徒弟十分震惊,一开始他们还有些嫉妒向安格走了狗屎运,成了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呢,但见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劲头,心底倒是先服了。

卞老先生的严苛,那是谁都知道的,几个小徒弟偶尔被他骂一顿,都觉得心里头受不得呢,人家向安格就有那个本事儿,天天的上赶着挨骂,老爷子脾气上来的时候,话可不是那么好听,这位就能面不改色的听完,该问什么继续问什么,似乎压根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却不知道,向安格那是真真切切的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卞老先生是自己的师傅,就跟奶奶差不多的亲人,就是他小时候不听话,奶奶也不会骂几句,但该心疼的还是心疼。

在向安格看来,卞老先生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不然的话,张国良那么不成器,早就被他逐出门墙了,哪里还有现在的舒坦日子过。

一旦不把卞老先生的坏脾气放在心上,透过这些,就能发现老先生在教导人的时候,确实是不藏私,中医世家敝帚自珍,能找到这样一位老师,是自己的幸运。对于这一点,向安格庆幸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嫌弃自家老师脾气不好呢。

卞老先生的严苛,对于向安格而言则是一剂良药,让他时时刻刻保持清醒,不断的提升自己的能力,不至于迷迷糊糊的被身体的本能控制,以至于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一旦保持住了本心,福运珠带来的特殊能力,就像是对他能力的加持,将来的某一日,定能大放光芒。

这边向安格如鱼得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跟在卞老先生身后学习,也得亏了有福运珠在,不然的话,即使他现在年轻,身体也好,也维持不了一年午休一天至少得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作业。

那头卞老先生越是教导也越是吃惊,向安格就像是一块海绵,迅速的将他教导的那些东西吸收的一干二净,更难得的是,他不是死记硬背,回头就会融会贯通。每每这个时候,卞老先生忍不住感谢孙教授,这个老孙头果然没有说假话,这样的好苗子,他给带到自己的面前,估计心里头都在滴血。

卞老先生心中庆幸,幸亏自己看在老孙头的面子上考校了这孩子,最后收了作为关门小弟子,不然错过这样的人,他恐怕会后悔一辈子,真要是论天赋,前头三个徒弟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这位的好。更难得的是,向安格并不是个虚浮的性子,脚踏实地勤奋努力,才是老爷子最看重的。

一段时间下来,卞老先生别的不论,只是将向安格的底打得结结实实,向安格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薄弱之处,对此乐意之至。

这一日,卞老先生又把他叫道了跟前,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之前布置的功课,你都做的很好,从今天开始,可以上手药材了。”

药材,是向安格最薄弱的部分,毕竟药材这东西,并不是你被几本书就能了解透彻的,他倒是背了不少的草药书医书,但真的上手的时候,才发现草药多变,有些事情,并不是书本上能教导的。

别看卞老先生的院子不大,但药房里头的草药,或许比人家中医院里头的还要齐全,虽然草药的分量并不多,但足够向安格摸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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