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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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声嗤笑,满目嘲讽,“呵……这次他拒绝让你唱他的歌,你是不是很失望,很伤心,很难过?”

樊歆闭上眼不再说话。

温浅是她的伤疤,她多想这块疤早点痊愈,慕春寅却时不时兴灾乐祸去揭她的伤——仿佛她越痛,他就越快乐。

“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慕春寅的手缓缓移到她颈上,樊歆的心陡然提到半空中——他不会又想掐她吧!他曾活活将她掐晕过去!这个变态!

是,他就是个变态,英俊的外表下掩盖着一个恶魔。在梦魇般的过去,他曾用尽手段侮辱她折磨她,她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他手掌覆在她的脖子上,她浑身绷紧,而他的手还在下移,轻轻扶住她的肩,他将脸若即若离地附在她耳边,那轻柔温煦的笑,仿似情人间亲昵的温存,“知道吗?即便温浅不换你,我也会换掉你。我不会让你有接近他的机会。”

他话落松手离去,樊歆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捂住脖子,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气。

此后双方没再说话,再次陷入过去的冷战。樊歆在小心翼翼中过了几天终于得到解脱——她暂时离开公司,去c市参加《歌手之夜》。

出发当天,她去公司与经纪人汪姐碰头,一群人提着行李从七楼往下,到五楼时,电梯“叮咚”开了,走进来几个人。

樊歆不经意抬头,眼神一顿,心脏处仿似被无形的手猛烈攥住。

三个男人并排站在电梯,正中的男子身材高挑匀称,站姿随意却背脊笔挺,一看就知是被良好教养熏陶出来的世家子弟。镜面的电梯四壁映出他英俊的脸庞,五官清隽而轮廓优美,雪白簇新的衬衣配墨黑休闲裤,雅致的黑白两色将男人的优雅与清贵渲染到极致,仿佛天生即是如此——倘若拿乐器喻人,唯有钢琴能与之相配。

温浅。

樊歆来不及多想,将脸往汪姐背后躲了躲。随即她又觉得可笑——她没必要慌,更没必要躲,即便她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她。

她忽然悲哀起来,随后电梯“叮咚”一声脆响,眼前一亮,公司一楼的场景出现在她眼帘。

电梯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出去,樊歆不敢逗留,若无其事从温浅身畔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樊歆刚为没被发现而松一口气,谁知脚下猛地一绊,“啪”一声闷响,她重重摔到地面,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将她膝盖磕得剧痛。

身后一双手扶住了她,低沉的嗓音含着歉然,“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踩到你的裙子。”

这声音太过熟悉,温浅!

樊歆不敢回头,忍痛道:“没事您走吧!”怕他发现,她连声量都压低了些。

又一双手扶住她,是汪姐的,她高声道:“呀,樊歆,你膝盖磕出血了!赶紧去医院!”

樊歆怕再耗下去会被揭穿,她挣脱两人的手,忍痛向前快跑,头也不回地喊:“皮外小伤,真没关系。”

樊歆一口气跑到保姆车,汪姐在后头跟着进来,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跑什么,刚才那是温先生!他让你摔了一跤,你就该让他送你去医院。或许他看在你磕出血的膝盖上,那首电影主题曲就给你唱了呢!”

樊歆忙摇手,“不用了,真不用。”

“你傻啊!这圈里多少女人逮着机会都要接近他,你怎么就不懂?”

接近他?

樊歆的思维在一霎变得极慢,早记不清了,那些年她有多少次想要接近他?可她又得到了什么?

过去一幕幕在眼中晃荡而过。s大校园内,柳荫下是温浅望向她轻蔑的眼神,“你,从不照镜子吗?”

抑或者是音符流淌的琴房里,他淡若无视的表情:“你以为天天来听,就能改变什么吗?”

……

她知道,他从来便是瞧不起她的,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就是所谓的天壤之别与云泥之分。

他出身上流之后巨贾之家,清俊高贵才华横溢,堪称世家子弟的完美代表。而她,如果平凡也就罢了,起码还可以做做灰姑娘的梦。可她连灰姑娘都不如,灰姑娘好歹是个自由身,而她自出生就跟慕春寅绑在一起,想要自由谈何容易。

呵,这样的她,哪还有资格接近他,早断了痴心妄想才是解脱。

c市离y市不远,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便可抵达。

一行人下榻在电视台安排的酒店,汪姐临时有事回了盛唐,公司里指派了另一个人暂顶替经纪人的身份陪樊歆,樊歆一见这人就乐了,酒店门口,那人身材高挑,穿着帅气的黑色夹克马丁靴,干净利落的短发极好彰显出她的中性美——樊歆曾经的校友兼十年的闺蜜兼目前的同事,男人婆莫婉婉!千万不要被她的名字迷惑,她有个很娘的名,但毫无疑问是颗爷们的心。

因为节目太火,酒店门口蹲守了大批记者,樊歆同莫婉婉走进酒店大门的一霎,围聚的摄影机劈啪啪就是一阵乱拍,樊歆眼都花了。记者们蜂拥而来,却不是朝向她——而是围住后面另一拨人。

樊歆向后扫了扫,就见一个长风衣戴墨镜的女郎站在人群正中,几名保安不住地驱赶着围观的记者与服务人员。

女郎在保安护航下走到了酒店大厅,所行之处犹如女王过境,恨不得让周围行人都毕恭毕敬避开三米远。路过樊歆一干人时,有名粗鲁的保安径直将莫婉婉一推,粗声粗气嚷道:“让开让开,没看到我们天后苏越要从这过吗!”

被这一推莫婉婉差点摔倒,为了不影响樊歆的形象,她将火气压了压,道:“我是盛唐的工作人员,不是围观的脑残粉,请注意你的举止,甭给你的主子丢脸。”

保安还没答话,一双尖细的高筒靴出现在两人面前,黑色的光面皮质闪耀着头顶的水晶灯光,苏越居高临下地斜睨着莫婉婉与樊歆,眸光半敛,薄唇扬起轻蔑的弧度,“慕春寅就派了这种虾兵蟹将?”

她后面没再说,丢了一记似笑非笑的目光,黑皮靴蹭蹭蹭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领着一帮人也不回的去了。莫婉婉气得跺脚,“我去,天后就了不起啊,这嚣张!”

新一期《歌手之夜》的录制在不日后进行,整个比赛共有五名歌手参加,为了保持神秘感,导演组对外隐瞒了新替补歌手的信息,就连众歌手彩排都是分开进行,故而选手里除了曾擦肩而过的苏越外,再没人见过樊歆。

栏目组刻意制造神秘,莫婉婉很是担心,她说:“樊樊,咱一点名气都没有,到时去台上冷场怎么搞?还有,姐上午偷看了其他歌手的训练,一个个唱到姐都想跪下来点赞!姐为你捏了一把汗,这次要真垫底,那小浪花就得骑到你身上去了!”

樊歆噗嗤一笑,“你怎么老喊秦晴小浪花呀?”

莫婉婉面有不屑,她向来对看不惯的人都是粗鲁粗暴再爆粗口,“狐狸不是妖,性感不是骚!老娘没喊她小浪货就是涵养了,每天穿个低胸那么露!36d了不起啊,双胸夹手机了不起啊,有种就胸肌碎大石!”

话刚落,莫婉婉的手机叮咚一响,她又爆了一句粗,“娘的!说浪花还就是浪花啊!”

樊歆问:“秦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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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部说,《巴格达之恋》的主题曲给浪花唱了。”

“给她了?”

莫婉婉面带讥讽,“是啊,果然跟慕总裁睡过就是不一样!”

樊歆刚要答话,兜里手机一阵震动,她打开一看,是用微信传来的图片,发件人正是秦晴。

照片里是秦晴的自拍照——她对着镜头炫耀的笑,柳眉杏眼间赤露露的挑衅,下面有一行字,“《歌手之夜》的赌局,本小姐拭目以待!”

莫婉婉呸了一声,拿起自己的手机回了一句,“温馨提示,秦小姐最好少玩自拍,不管是高丽的整容术,东洋的化妆术,泰国的变性术,还是中国的ps神术,都无法拯救你这张招人踩的鞋拔子脸!”

樊歆倒是平静的很,她起身向舞台走去,“我再去练几遍。”

莫婉婉道:“你都练了多少遍了,休息下!那小浪花的赌局你甭较真,总之做人就一句话——放自己的屁,让别人闻去吧!别跟那种人生气!”

樊歆道:“我没把她放心上,我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第5章 chapter5过往

夜里,樊歆结束一天的练习,回酒店休息。

出了一身汗,她进浴室洗澡,一刻钟后她从浴室出来,莫婉婉拿着她的手机丢过去:“你家主子来电话了。”

樊歆接过电话。前几天她与慕春寅虽冷战了一阵,可自她来c市后,慕春寅的电话又没完没了起来,一天少说三四个,她往往敷衍的很,三言两语便挂。

虽然不想跟他通话,但她还是得回拨过去,没办法,谁让他是她主子呢。

嘟嘟嘟几声响,那边很快便接上,仿佛已等候多时。慕春寅的嗓音听起来很有几分不耐,“你还要多久回?”

樊歆道:“明天录完就回。”

那边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我今晚没出去玩。”

樊歆回了一个哦字。

那边见等了好久,就等了这一个字,心有不甘,“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樊歆敷衍问:“哦,为什么?”

慕春寅焦躁地说:“都没吃饱哪有力气出去玩!”

原来是为了吃!樊歆哭笑不得,那几日冷战的不快顿时去了个大半——慕春寅是个太复杂善变的人,商场上他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为人处世中他嬉皮笑脸喜怒无常,对她,他时而温和相待,时而霸道专横,时而变态暴戾,可一旦提起吃,他就会奇异地回归到孩子的本性——用莫婉婉的话说,那是多么单纯而固执的喜欢啊,就像狗见了肉骨头,狐狸见了鸡。

慕春寅接着说:“早晓得就不让你去那什么破比赛!现在倒好,搬石头砸自己的腿,我都饿两天了,那些废物做的比猪食还难吃,还敢自称国际大厨!”

他嚷得大,却盈满孩子的委屈,半点也不像平日里那脾气古怪高高在上的风云大佬,樊歆觉得好笑,但仍不知该说什么,每次两人冷战后她就会沉默很久。

慕春寅察觉出她的异常,突然出声提醒:“樊歆,员工合同第五条!”

樊歆嗯了一声。

见她仍不大理睬,慕春寅提高嗓门重申一遍:“员工合同第五条!”

“知道啦!”樊歆道:“老板永远是对的。”

慕春寅又道:“员工合同第六条!”

樊歆机械的答:“老板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

“员工合同第七条!”

樊歆一顺溜将后面全说出来,反正她已被这变态强迫背的滚瓜烂熟,“即使老板是错的,我也不能生老板的气!第八条,即使生气,也不许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第九条,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就必须主动和好。”

慕春寅不满地嚷道:“可你超过了七个二十四小时,也没主动找我!”

“好啦好啦,我没事了。”樊歆努力将声音放和缓,其实她回头想想,也没啥气好生,他一没打她二没骂她,就吓吓她而已,比起从前的手段,如今简直慈爱的就像沐浴着圣洁光辉的耶稣欧巴。

她缓和了语气,道:“冰箱里还有我上次包的小馄饨。你喊吴嫂来煮。”又补了一句,“你多少吃点,不然胃病又要犯了。”

那边哼了哼,委屈却已消了点,“三鲜的吗?那我先凑合点!”

“嗯,你先将就。”樊歆道:“我明天下午就回去,做你最喜欢的青椒牛柳好不好?”

她回归到从前的温声细语,那边的委屈平息了七七八八,“你记得就好。总之你明儿再不回,我就去c市把你揪出来,到时咱俩关系暴露了可怪不得我!”

“好好好!”樊歆道:“我明天录完节目马上就回!”

挂了电话,樊歆转过头,就见莫婉婉翘着腿横在沙发上,一脸好奇——方才慕春寅嗓门嚷的大,一旁的她听了个十有*。

莫婉婉道:“这慕春寅还真怪,有时像凶残的野兽折磨你,有时又被你治得像听话的大猫。”——莫婉婉虽是盛唐员工,但也是巨有背景的富二代,因为不肯进家族企业受束缚,她老头便将她塞进熟人的盛唐公司,当是另一种看管。所以她名义上是盛唐的员工,实际是个玩票的角儿,故而她对盛唐老总没有旁人的敬畏,一贯直呼其名。

樊歆道:“因为他善变。”

“那你呢,你也很奇怪。你害怕他防备他,可偶尔又会流露出家人的温情。”

樊歆沉默。

莫婉婉瞅着她,“樊樊,咱俩从大一就认识,我把你当作除了男人一切皆可共享的铁姐们。但你从没告诉我,你同慕春寅的事以及你和慕家的关系。”

樊歆躺到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弯起唇角笑了笑,有些无奈:“我给你讲段故事吧。从前有个大户人家生了个儿子,照当地风俗请来相士给孩子算命,相士说孩子命硬福薄,如果找个同年同月且血型一致的女娃扶持,命数能改好一些。”

莫婉婉道:“我去,演电视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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