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你为什么爱的人是他?”薄誉掐住童妤的脖子,梁淑看见童妤的脸变得紫红,她窒息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瞪得那样大,神色那样痛苦。
薄宴甩开梁淑想要上前,可是梁淑知道她不能让他那样做,她一步挡在薄宴面前,哭着求道,“阿誉,阿誉我求你放开她。”
“她不爱我,我也不爱她。”薄宴沉声。
“她和我结婚,不过就是个形势。”
薄誉停了这话似乎有了反应,“哥,她真的不爱你?”
“不爱我。”薄宴试图上前,“她怀孕了,她没办法告诉你,所以想出跟我结婚的法子,这样孩子生出来才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她怀孕了?她怎么会怀孕?”
薄宴沉默,梁淑哽咽着,“她是被□□了。”
“她被□□了?”薄誉突然又崩溃,“是谁,哥你告诉我是谁?”
薄宴抓住梁淑的手臂,他不能让她说出来,因为□□的人就是薄誉,那个时候是他第一次精神出现问题,他把去他家取东西的童妤推倒在地上。
然后童妤怀孕了,薄焜不允许打掉这个孩子,只要是薄家的血脉,就必须留下,但是童妤怎么可以嫁给一个精神病,那时候薄誉的病情已经非常非常严重了,入院治疗半年多,还是没有好转,童妤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不能掩盖,薄焜的意思是让童妤嫁给薄宴,童妤看起来也越发可怜,所以他就娶了她,这样童妤生下孩子,孩子可以名正言顺地姓薄,薄焜满意,薄家的名声得以保存,童妤也可以安心。
而薄荨那一年去非洲救助那里的贫困儿童,并不知道这些事,等她回来,薄宴和童妤已经结婚了。
后来薄誉知道这个消息,病情恶化,趁机逃出医院,绑了童妤。
“阿誉,你先放开她,你放开她呀。”梁淑崩溃。
薄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看向童妤,“是我,是我,是我□□了你,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对不起,对不起……”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充满了无限爱意,泪水盈满了脸颊,“我生病了,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他神色倏然又狰狞,“我陪你一起死,不疼,很快就好了。”
说完,薄誉也踩上高台,推了童妤一把,然后自己也往下跳,“不要——”梁淑大喊一声,可是无济于事,薄宴冲过去一把抓住薄誉的衣服。
就这样,童妤死了。
薄誉被薄宴拉上来之后,立即送到医院,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记不清了,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那天的真相,记忆开始在脑子里交叠穿插,一切都变了模样,他忘了曾经□□过谁,只记得有个他深爱的女孩,她不爱他,她嫁给了哥哥,后来,这个女孩跳楼了,大家都说是被哥哥推下去的。
薄焜为了保住薄家的声誉,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警方那里立即判定自杀,至于外界的传闻,他试图遮盖却无法掩盖住,慢慢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薄荨再次痛失爱女,受不了这种精神打击,离开了薄家。
而童妤留下的孩子,取名叫童昕。
其实童妤还有个名字的,叫梁馨,是薄荨特别给她取的名,为了怀念她和梁洁生未出生的孩子。
医院里,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梁淑平静地把事情讲完,薄誉的精神立即受到了刺激般地颤抖。
薄荨也忍不住回忆起从前,薄家,就是一个能折磨死人的地方。
隋安听到这里,心里的所有迷惑全都解开了,她终于明白薄宴为什么这么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
因为没有人是赢家。
因为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叮得一声,手术室的门推开,医生走出来,所有人都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看,医生沉痛地摇摇头。
薄荨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医生沉痛地看着她,“请节哀。”
薄荨冲进去,“你就是死,也要让我内疚,你为什么偏偏在我跟你吵架的时候倒下?我多恨你啊,我多恨你啊。”薄荨撕裂了一般的吼声整个走廊都在回响。
隋安都忍不住红了眼圈,她紧紧地抱住薄宴。
薄荨的这种恨,该是用尽了一辈子的爱去恨的吧,薄焜死了,最难过的该也是她了,她是薄焜唯一的女儿,就算伤害过她,想必从前也是深深地疼爱过她的。
薄焜的葬礼过后,薄宴变得沉默,连隋安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没过多久,隋安就出差了,出门整整一个月,薄宴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每天打电话的时间都少得可怜,隋安每天晚上只能从某些新闻版面上看到sec的近况。
汤扁扁打电话过来,说薄誉最近在公司经常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隋安心里明白,可能要出什么大事,薄誉的病不能再拖,而且薄焜去世了,薄宴不会没动作。
直到有一天,隋安刷新闻的时候,看到那张照片,薄宴拉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走进sec。
本来躺在床上想要睡觉的隋安突然坐了起来,她把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才愿意相信,那个人的确是薄宴,而那女孩的脸,看不清。
立即打薄宴电话,关机状态。
隋安想了想,打电话给了汤扁扁,汤扁扁支支吾吾,“我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隋安心情不太好,语气也不佳,“汤扁扁,请你跟我说实话。”
汤扁扁叹口气,“我真不知道,薄总的确带着那女孩来过公司,而且,而且,看起来挺暧昧的,我这不是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敢乱说,怕你多心啊,你现在都已经和薄总领证了。”
汤扁扁苦口婆心地劝她,可隋安心里想得却跟她不是一个问题,她只是想确认这女孩的身份,她莫名地相信薄宴不会对不起她。
因为这个女孩,她总觉得,和照片里的童妤很像。
打薄宴的电话,始终是关机,隋安赶紧起床,打开电脑,把接下来的工作重新规划,她必须要提前回去。
汤扁扁说最近公司平静的很,让她不要多想,可隋安不可能不多想,后来汤扁扁说周末有个项目报告会,公司高管和股东们应该都会参加,隋安觉得事情可能不太好。
忙把工作都安排了,加班加点地赶时间,周六晚上,隋安和小黄先上了飞机,提前一天赶回去,小张留在那里继续工作,争取一天把后面的工作完成。
隋安心脏就一直跳得很快,右眼皮也时不时地跳一下,心慌慌的,小黄在一边睡得很熟。
下了飞机,坐在出租车上,广播说,sec总裁跳楼自杀。
隋安惊呆,薄誉死了?
薄誉真的死了,葬礼是个雨天,所有人站在墓碑前,牧师念着追悼词,隋安站在薄宴身边,忍不住抬头看他冰冷的侧脸。
雨水哗哗地拍打在地面,葬礼很快就结束,所有人都乘车离开,薄荨转过身,一巴掌狠狠地扇到薄宴的脸颊,“你就和薄焜一样,你这辈子能够安心吗?”
薄宴没动,亦没有说话。
薄荨抬手还要打他,隋安一把抱住薄宴,薄荨的手掌就那么顿住,“你好自为之”。
薄宴的伞被风吹开,滚到地上,雨水顺着他脸颊淌下来,他却始终没动,隋安紧紧地抱着他。
三天前,薄誉在sec顶楼跳下去。
事发之前,项目总结会以酒会的形式举办,薄誉刚发言完毕,钢琴旁,就流淌起优雅的琴声,一个女孩正专心地弹琴,曲子是很传统的肖邦,薄誉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因为他看到了那女孩的模样。
女孩发现了薄誉,曲子弹到一半,就跑了出去,薄誉也就跟着跑了出去。
据说那女孩身上散发着浓重的很特别的香水味。
据说童妤六岁学钢琴,最擅长的就是肖邦的《夜曲》,而项目总结会,女孩原本要弹的并不是这首。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听着接下来的报告,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一切,等大家知道时,大楼外已经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第二天的新闻头条就是,sec总裁是个具有长达七年病史的精神病患者。
sec股票一天之内暴跌,薄宴重新出现在sec总裁的办公桌前,任有些老股东怎么敲着桌子不想承认薄宴,可他们没办法,当薄宴指着他们的鼻梁说,现在只有我能带领sec重回巅峰的时候,那些股东就知道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薄家以后是薄宴的天下。
后来隋安带着童昕去祭拜过很多人,薄焜、薄誉、隋崇的父母,还有童妤,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只可惜那么年轻就香消玉殒,童昕告诉隋安,他其实早就知道妈妈不在这个世界里,可是他就是想要有个妈妈。
隋安看着那一块块的冰冷的石碑,觉得自己应该感恩,她是这里面最幸运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包括薄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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