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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只敢远观,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和冷气场,有贼心没贼胆。

葛纯忽然故作高深地说:“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小叔可是有……”

“小姐。”走过来,恭敬地对葛纯颔了一下首,“老爷有急事找您,请您现在回家。”

葛纯的话被截了一半,点点头,便和秋芸道别退了场。

陈秀祺在秋芸失踪半小时之后,终于在一处会场的偏厅寻到她的踪迹。

此时秋芸正端着满满一盘点心坐在角落的餐桌前吃东西。

陈秀祺一看见她面前摆放的足足够三人份的食物,立马走过去端走盘子。

她压低了声音说:“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身份?哪有人在各种场合跟在自己家一样大吃大喝的?”

秋芸嘴里含着一口椰蓉酥,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差点眼泪掉下来。

她在自己家哪有这机会吃到这么多美食啊?

为了维持她的身材,陈女士对她饮食上的苛待程度已经突破了她这个饿死鬼的底线。

陈秀祺看到秋芸嘴里有一半露在外面的椰蓉酥,刚要伸手去取。

秋芸见她有异动,立刻嚅动嘴唇将剩余的另一半含进嘴里,快速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陈秀祺的表情由目瞪口呆逐渐演变为一脸嫌恶,继而化为悲愤交加。

我天,这还是她原本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儿吗?

两年前,在巴西留学的虞秋芸跑去亚马逊冒险,结果不幸失踪,找回来的时候,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先是胡吃海塞,然后就是失忆。

乍一见,目光呆滞,眼神躲闪,痴痴傻傻。

医生只说是受了强烈刺激导致短暂性失忆。

最后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得出的方案是通过心理催眠来恢复她遗失的记忆,并找出刺激根源。

可是然并卵,除了第一次说了一些稍微有些苗头的话之后,接下来的几次治疗连连碰壁。

秋芸不是说些莫名其妙的废话,就是即兴高歌一曲,有时候又哭又笑……活像一深井冰。

陈秀祺想起秋芸刚回来时拿着智能除尘机器人把玩一整天的情景,对她如今的进步已经老怀安慰了。

这得益于她这个当妈的每日加强度地培养她社交礼仪和素养,才能让她恢复以前的生活习惯。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很诡异,经历了失踪一事后,秋芸脑子的潜能不知道是不是被激发了出来,一本书看过一遍就过目不忘,动手和学习能力都超乎寻常的惊人,去年还成功加入了门萨。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只是……有一个臭毛病却很难改。

陈秀祺警觉地瞅了秋芸一眼,发现她已经换了一套礼服:“你刚才离开那么久上哪儿去了?”

秋芸心里咯噔了一下。

陈秀祺见她面部表情僵硬,立刻夺过她的包包开始翻找。

秋芸对她早有提防,知道她一起疑心就会翻自己的包,所以怀表早被她藏在身上了。

可是心里终究发虚得不行,秋芸嗫嚅了一声:“你放心好了,吃了这么多苦头,那个坏毛病早戒了。”

毛病是戒了,但前提是别让她碰到强烈吸引她作案的东西。

而刚才一时心痒窃了人家的表,绝对在秋芸的意料之外,当时就是一时脑抽,完全不受意识支配。

这会儿,秋芸的肠子都快青成两节了。

她原本打算趁乱把表塞回苏拾东口袋里的,可等她一转身,苏大老板就不见踪影了。

所以这会儿只能先在这填饱肚子,等稍后再找机会物归原主。

接下来,秋芸把自己用古董留声机收买了苏大老板的事情告诉了陈秀祺,当然“细节”部分已经被省略。

陈秀祺对此喜不自禁,对她投其所好的明智之举深感欣慰,可转念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就此泡汤,不免又颇为遗憾。

“妈,那个……”秋芸笑得格外狗腿儿,“这留声机是我专门托人去意大利拍回来的,这经费……唉,说起来有那么一点儿小贵……”

“行,回去找你爸报销去。”陈秀祺心情大好,口气也格外壕爽。

秋芸窃喜。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咱们回去吧。”陈秀祺拉上她就准备走人。

秋芸连忙拖住拉住她:“那个……能不能再等等?”

“还有事?”

秋芸点头。

“什么事,很重要?”

秋芸顿了一下,摇头。

陈秀祺斟酌片刻:“不重要就晚点再说,我约了你王叔叔八点见面,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秋芸的小脸一下子塔拉了下来,晚点就迟了啊……

而且这个约会其实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陈女士贼心不死,看来今晚势必要攀上一门豪门亲不可。

秋芸这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陈秀祺连拖带拽地往门外拉去。

秋芸暗自着急,频频回头观望酒会会场,却始终不见苏拾东出现。

直到两人走出酒店大门,身后突然“蹭蹭蹭”蹿出来两名黑衣人,一把拦下了秋芸的去路。

“虞小姐,我们老板请你留步。”

秋芸心里猛地一咯噔。

大事不妙!

陈秀祺已经问出口:“你们老板是谁?”

“苏拾东。”

☆、第3章 请君入瓮

苏拾东?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才还在为自家女儿没能入苏大老板法眼而惋惜的陈秀祺,这会儿都恨不得亲自将秋芸洗干净送上苏大少爷的床。

“原来是苏总啊,好好,秋芸啊,你赶紧去,别让苏总等着。”陈秀祺笑得像殷勤的王婆,全然已经忘记了另一场约会。

秋芸一听,立马像兔子一样“哧溜”往外蹿。“我还有事,跟你们老板转达一声,下次我一定登门拜……”

话还没说完,被两名身强力壮的保镖一个擒拿手逮了回来。

“放开我,我不去……”秋芸朝陈秀祺伸手,差点没哭成狗,“妈,救我,妈……”

这厢,陈秀祺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

她笑着压了压眼纹,扬声道:“秋芸,要和苏少好好相处哈。”

虞秋芸没有被带回酒会,而是被黑衣人强行按进了车里。

车子一路驶进一所庄园。

客厅内,苏拾东依旧西装笔挺,端坐在沙发上。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被按在对面沙发上的秋芸,摊开手,语气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拿来。”

秋芸装傻充愣。“拿什么?”

酒劲儿上头的苏拾东明显耐心有限,淡淡吐出一个字:“搜。”

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即刻扑了上来。

秋芸终于慌了神:“等等等一下……”

可这些黑衣人相当具有职业素养,压根儿不听她的话,他们只听从花钱养他们的老板。

四大五粗的几人,个个腕力惊人,钳制得秋芸动弹不得,其中一个就要开始搜她的身。

秋芸急眼了,立刻撒泼地大哭起来:“呜……你们怎么能欺负人啊?这要是被搜身了,我出去还怎么见人啊?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呀,呜呜……”

眼泪说来就来,声泪俱下,字字泣血,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仿佛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苦难都让她一人给碰全了。

再加上小姑娘本就长得娇美惹人怜,这么一哭,一下子把一众“敬业”的保镖们的铁石心肠都给哭化了。

这也不怪秋芸随时随地就能飙演技不费力。

她前世偷蒙拐骗,空有一身戏子情操无处使。

今天能发挥所长,像这类撒泼打诨的技能,根本就是小儿登科。

那边,苏拾东已经被吵得头痛欲裂,只得挥手让手下退下。

今晚在酒宴上,他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酒劲儿上头,真有些不好受。

女佣端上醒酒汤,苏拾东揉了揉眉心,呷了两口,才抬手示意道:“betty。”

贝蒂走上前,不由分说地开始对秋芸上下其手。

这当众被搜身的场面也不怎么好看。

秋芸脸上尤挂着泪水,楚楚可怜地说:“能不能别在这搜我的身?”

她可不想被一大帮糙老爷们儿观赏“猴子偷桃海底捞月”等等场面。

“带她去里面。”苏拾东摆摆手。

贝蒂很快就带着被搜过身的秋芸出来,结果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从她身上搜到任何东西。

今晚唯一近过苏拾东身的就是秋芸,怀表也是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发现不见的。

苏拾东自然是不相信这事跟她没关系。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的保镖去请秋芸那时起,秋芸就已经预料到这个下场,情急之下,将已将怀表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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