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没人应答,章婧嘀咕:“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吧?”四周黑漆漆的,她看不清宋惟忱的脸,就悄悄弯下腰,凑过去想看宋惟忱是真睡还是装睡。
谁知她刚凑近宋惟忱的脸,那厮就突然睁开眼睛,说道:“你干嘛?我说了不演激情戏的。”
章婧伸手就要掐他,却被早就等着的宋惟忱的手捉了个正着,同时宋惟忱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也扣在了她腰间,章婧想要挣扎,却反而被他抱的更紧,两人很快就毫无间隙的贴在了一起。
黑暗中,宋惟忱目光灼灼:“不过这里没有监控,也不是不能考虑。”
考虑个毛线!她只是睡不着想聊聊天而已!而且顶着别人的身体,言语调戏一下也就罢了,怎么能无节操的真上阵呢?!(等等,就算是自己的身体也不能那啥啊!)
“为了你下半生幸福着想,我劝你还是别考虑。”章婧考虑到男人经不起刺激,就老老实实的没有再挣扎,只嘴上恐吓,“撩阴腿我还是练过的。”
宋惟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热的气息吹拂到章婧脖颈间,“那你说你想怎样?聊天不好好聊,睡觉又不让睡,又不想做点有益健康的运动,你到底想怎样?”
他这会儿说话的声音格外低哑,透着点懒洋洋的腔调,让听的人心里痒痒的,章婧努力忽视那点异样,说道:“谁不好好聊天了,是你先问无节操的问题的!”
宋惟忱沉默了一会儿,章婧正面对着他的脸,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顿时有点不自在,就说:“你能不能先松手?”
宋惟忱缓缓松开扣在章婧腰间的手,却仍旧捉着她那只“欲行不轨”的手不放,等章婧坐好要用力往回抽手时,他才忽然说道:“我不介意把我的事讲给你听,也不排斥让你走近我——哪怕是非常真实而丑陋的自我,但是我要求公平。”
章婧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被握住的手也忘了挣扎。
“逢场作戏,就一起作戏,敞开心扉,就一起打开那扇门。就是这么简单。”
章婧哑然,一瞬间脑子里千头万绪齐齐涌来,她竟不知怎么理顺,就这样发了好一会儿呆,才低声说:“对不起,我没有窥探你*的意思,只是想随便聊聊天,以后不会了。”
宋惟忱失笑,怎么也没想到章婧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竟不知如何作答,便默默放开章婧的手,冷淡的应了一声:“哦。”然后闭目合眼,再没有动作言语了。
章婧也老老实实窝在一角,不敢再开口,就这样听着稀里哗啦拍打树叶的雨声睡着了。
***
邵晴在刚醒过来那一瞬间确实蒙圈了。
搞没搞错?她和宋惟忱?两个人!单独!睡在一个狭窄低矮的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俩是被驱逐出来了吗?
“不用多想,什么也没发生。”宋惟忱清冷的声音及时止住了邵晴如脱缰野马般的脑补,“只是傍晚时很不巧赶上了雷雨,没来得及回去山洞。”
邵晴松了口气:“哦。”
“不用想着翻日记了,她没来得及写。”宋惟忱直截了当的陈述,“你要是想知道昨天下午的事,我可以给你讲一遍,但前提是,你得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邵晴知道这会儿再死不承认没有意义,而且她也深怕自己会露出破绽,被监控者盯住,所以只能带着戒备问:“什么问题?”
“你们是怎么回事?多重人格?”
“也许是吧……”邵晴含糊答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飞机失事,到了岛上之后。”
“她是衍生人格?你确定你身体里以前只有你自己吗?”
邵晴没好气的看着宋惟忱:“确定!在出事之前,从来没人跟我换过班!”
宋惟忱微微皱眉:“那你们现在是自主决定谁主导身体,还是随机?”
“就是按时换班嘛,你不是都发现了吗?”邵晴不想多说,就暗示宋惟忱脑补。
“可是原来她都是早班,你是晚班,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
邵晴摊手:“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哪、发生过什么的感觉很糟糕,你知道么?而且我和她性格完全不一样,想装的像一些都很难。”
这一点宋惟忱倒是赞同,“除了性格不一样,还有别的吗?比如说,她有没有自己的名字?有没有自己的经历?年纪多大?”
邵晴目瞪口呆的看着宋惟忱,觉得这货脑洞也是够大,宋惟忱却面不改色:“不用这么惊奇,《24个比利》,我看过好几遍。”
好吧,你高兴就好,邵晴斟酌了一下,回道:“我没有问过她这些,这太诡异了,我们只是一心想着应付眼前的困难环境。”
“想办法问一问她。”
“啊?”邵晴诧异,“怎么想办法,我见不到她的!”
“不是有日记吗?”
“可是我们从来不在日记里写的那么明白,万一被别人看见怎么办?”这货是怎么回事?难道章婧露出什么马脚被他发现了?
宋惟忱盯着邵晴看了一会儿,忽然自嘲的一笑:“也对。我真是疯了……”他低喃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再没提起此事,只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简短跟邵晴讲了一遍,最后说,“所以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你最好小鸟依人的靠在我身边,让他们浮想联翩。”
邵晴:“……”
这个黑心黑肺的宋少爷和章婧会不会太入戏了点?真的需要这么配合监控者们吗(_)?
☆、第47章 进退维谷
章婧醒来后,独自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南宫程敲门进来。
“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一点动静都没有。”南宫程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我手艺不好,也不敢献丑,就给你煮了碗面,打了个荷包蛋。放心吃吧,邵晴没吃晚饭。”
章婧看那面汤里浮着翠绿的生菜、鲜红的西红柿,还有一颗圆润饱满的荷包蛋老老实实趴着,顿时来了食欲,她下地坐到茶几旁一口气吃了一碗面,终于觉得活了过来。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南宫程坐在一边,直等到她吃完了,才问。
章婧点点头:“还行,不难吃。”她满足的打了个嗝,然后把岛上的最新情况跟南宫程讲了一遍,并着重提到了宋惟忱的猜测,“你看是不是跟宋太太通个电话,让她留意一下。”
南宫程没有立即回答,他凝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问章婧:“你确定要掺和进这件事里吗?”
章婧一愣:“你现在问这个会不会太晚?我们已经上了船了。”
“那不一样,我们上船是为了找人,是为了让你和邵晴能回归正常生活,却不是为了追查真相和幕后黑手,也不是为了掺和宋家的恩恩怨怨。”
“可是找到幕后黑手,对我们搜救也有帮助啊!”
南宫程缓缓摇头:“如果你是幕后黑手,当别人怀疑你,找到你时,你会乖乖把幸存者们交出来,还是毁尸灭迹、让这事死无对证?”
章婧噎了一下,随即又说:“不用当面对质啊,可以私下查嘛!”
“这事要是那么容易就查出来,还轮得到我们出海搜救么?”南宫程面色凝重,“你不要忘了,在幸存者们之前,已经因飞机失事死了将近两百个人。能够幸存下来的人,并不是人为可以选择的,而是老天选择的。”
章婧顺着他的话往深处想,顿觉不寒而栗:“你的意思是,这确确实实是一架死亡航班,上面的乘客大部分都是有人想要他们死?”
“如果你们的推断是真的,查尔斯、琼斯、宋惟忱都是有人想要他们死于意外,那么从概率上来说,飞机上就会有更多的、被意外死的人。”
“天啊,”章婧不自觉捂着嘴惊呼,“可是什么人能有这个能力,让所有人都登上这次航班呢?”
“是啊,什么人才能办到这件事,是整件事的关键。但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章婧,我觉得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怂恿你来。”
南宫程其实在得知凯特神秘失踪、岛上极可能有监控那时起,就开始隐隐不安,并后悔答应了这次出海搜救,可是当时他们已经到了悉尼,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章婧失笑:“是啊,我们不该来,要不现在就让船长掉头回去?”
南宫程苦笑两声:“别的都好说,这一条船长可不会听我的。”
“那就是了!”章婧轻轻一拍桌子,“而且回去有什么用?我还是脱离不了那座岛,恐怖的气氛也还是如影随形,事到如今,除了往前走,我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你也不要太灰心,就像你上次说的一样,老天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就要相信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们会有运气加成的!”
她说这话时昂首挺胸,两只眼睛也闪闪发光,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勇气与决心,就这样看着她,南宫程竟然觉得心里也笃定起来,“你说得对!我们会成功的。”
“我觉得这个消息,我们还是要透露给宋太太,而且我们之前忘了查一件事,查尔斯他们三个都是因为中了信用卡抽奖踏上的这次旅途,我记得那个银行好像叫佩氏银行,你看能不能联系乔丹,让他查一查佩氏银行的底细。”
南宫程想了想,回道:“两件事可以合并在一起查,我都交代给宋太太好了。我之前调查过,宋钧令前妻姓李,李家在米国华人圈很有地位和势力,政经两届都吃得开。不过两人离婚后,没多久前宋太太就因精神疾病自杀了,因为这件事,李家和宋钧令闹得很僵,但是对自家两个外甥还是很不错的。宋惟忱说的这个表哥,很有可能就是李家年轻人里的翘楚李镇,而他恰好就是金融圈的红人。”
“你怀疑他跟佩氏银行有什么联系?”
“嗯,不过就算他们有什么联系,也很难据此断定什么,因为李镇明显跟那几个外国人没什么关系,这件事千头万绪,要查起来还是很难的。”
“你说的很对,我们确实不该掺和这事。”章婧听着听着就忽然改了口,“要把这些查清楚还不打草惊蛇,那得多久啊?还不如我们直接去圈定海域拉网搜索呢!反正我们能力有限,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救出幸存者,就算是完成任务,之后功成身退,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南宫程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们透露的信息越多,你暴露的危险也就更增加一分,如果被人知道你是这件事中的关键人物,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两个人商量了半晚,定下了在搜救船赶往预定海域之前的八字方针:静观其变、拖延时间。
送走南宫程时,时间已经很晚,章婧却没有睡意,她总是不自觉想起宋惟忱最后说的那两句话。
“我不介意把我的事讲给你听,也不排斥让你走近我——哪怕是非常真实而丑陋的自我,但是我要求公平。”
“逢场作戏,就一起作戏,敞开心扉,就一起打开那扇门。”
他是察觉了什么吗?这倒也不意外,她在岛上和宋惟忱最亲近,两人白天几乎形影不离,既然监控能发觉她的异常,宋惟忱又怎么可能不发觉?
现在关键问题是,他是怎么看这件事的?章婧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邵晴留言,问她有没有察觉宋惟忱的异常。
写完留言后,再回想起那两句话,她又忍不住叹息,真实?这两个字在她和宋惟忱之间简直就等于笑话!她在他面前,从头到脚,没有一丁点儿是真实的,谈何敞开心扉?
章婧不是木头,在那会儿也确实被宋惟忱撩动的心旌摇曳,可她的理智从不曾远离,她知道她和宋惟忱是处在一个极端的环境下,最容易动心动情、发生点什么。
如果那时她是她自己,也许一时冲动,她真的会与宋惟忱做出点什么,可她毕竟不是。再往深里想,宋惟忱眼中的她永远是邵晴的样子,他想勾搭的也是邵晴那样的美人,换成是她章婧本人,也许宋惟忱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还是逢场作戏的好,毕竟她是拿了钱来做事的,在这种关键时刻,不做正经事,想的却是怎么泡少东家,这样可不太好。
想通了的章婧很快入睡,并在回到岛上后,有意收敛言行,除了演戏之外,再没跟宋惟忱胡乱说笑。而宋惟忱前晚在她这里碰了个软钉子,似乎面上也有些过不去,态度一直淡淡的。
相安无事过了一天,章婧回到船上就看到了邵晴的留言坦白:宋惟忱以为她是邵晴的衍生人格,还问邵晴她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和经历!
骚年你脑洞很大你直道吗?(此处请用东北口音!)
章婧简直哭笑不得,但随即又觉得他这样理解也很好,总比灵魂互换正常多了,而且多重人格什么的,突然而至突然消失都不稀奇,算是没什么后患的说法。
有这个幌子在,章婧反而安下心来,甚至觉得就算被监控者们抓去也不怕,可以咬死了说自己多重人格嘛!
之后也许是她策划的访谈线路发挥了作用,也许是宋惟忱导演的爱情戏让监控者们满意,总之接连几天岛上都很平静,他们找寻食物过程中偶尔遇到艾伦他们,也都远远打个招呼相安无事。
只是岛上开始连雨天,食物越来越难找,他们饿着肚子的时候越来越多,常常需要顶着雨走出去好远寻找食物,生活的更加艰苦了而已。
章婧和邵晴都知道搜救船离岛上已经越来越近,心里有盼头,还能勉力支撑,琼斯和查尔斯却渐渐开始焦躁,几次都提出要偷偷去看看艾伦他们有没有食物。
开始宋惟忱还能说服压制他们,但时间长了,理智约束不了身体的自然需求,饿极了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就连对造船离岛绝望的布朗最后都默默加入了要去偷食物的阵营。
宋惟忱和章婧十分清楚他们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们以为趁着艾伦他们外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偷食物,却不知道外面遍布天眼,早就冷漠的注视着他们,一旦他们轻举妄动,监控者就会通知艾伦。
之后的争端不言而喻。
“也许这才是他们真正想看的大戏。”章婧低喃着叹息。
她和宋惟忱在人前已经习惯了依偎在一起扮演情侣,所以常常这样窃窃私语,别人也见惯不怪。
宋惟忱脸上遍布阴云:“他们只要迈出这一步,以后我们就只能各自为战了。”
章婧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掺和琼斯他们与艾伦那一伙的争端,那么他们就只能再次拆伙。
“可是,帕克太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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