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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张寅正已经冷汗涔涔,赶紧上前请罪道:“陛下,恐怕有所误会,太子他……”

然而陛下此时哪里听进劝,咬牙切齿下令:“传朕旨意,所有武将入山,速把太子抓回!”

苏青禾慌得差点站不住,心道完了,她该怎么办呢?眼下太子又重伤在身,再不及时医治生命危险,她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变化大,小心身体。我感冒了……呼吸不畅。 =。=

☆、第五十章 猜忌

武将入山已经是日斜西山之时,几百名武将再加随从禁军,苏青禾无法估量人数,她只想着完了,太子必躲不过此劫。如今陛下轻信小人,对太子生有嫌隙,即便太子口能言极力辩解陛下也未必相信,更何况昏迷不醒,任由敌人摆布了。

她很想跟随进山,然而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武将地毯式搜寻而去,她却无能为力。苏青禾祈祷她把太子藏得十分隐秘不会被人发现,也祈祷太子能够醒来自己躲过一劫,。在等待搜寻结果的这一个多时辰里是她最难熬的,她心中忐忑不安,额间冷汗涔涔,身体已僵硬得无法动弹,完全不知如何撑下去。

暮色渐浓,五丈开外几乎无法看清人影了,广场上点起火把,陛下及百官已入骊山行宫等候。苏青禾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溜走?然而正当她将欲有所动作之时,忽然听到远方有人道:“九殿下!”

苏青禾的脚步停住了,因为九皇子出来了。九皇子与停留在外的官员拱手打了声招呼后便走入凉棚里,在里面寻了一把椅子坐下,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苏青禾这边。

因为有他在,场中所有禁军随从皆不敢乱动了,苏青禾心道这人真是狠毒,定是故意来添乱的,实在令她心烦意乱,可她也只能耐心地等下去。

如是又等了半个时辰,武将搜山回来了。

苏青禾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眼见着九皇子跟随武将一同进入行宫内,她恨不得也跟着进去,只能仰着脖子探着。

等了好一阵子,消息终于传开了。十分出乎意料地,武将并没有发现太子的踪影,得知消息的时候苏青禾又惊又疑,心并没有安定了,反而七上八下的。太子藏在荆棘丛里,并不是多么隐秘,应当逃不过这么多人的搜寻,莫非太子醒来逃走了,又或者……被野兽攻击了么?后一个真是一个很坏的结果!

苏青禾坐立不安,简直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幸好陛下听闻了结果,便愤愤回京了,当然,还留下一队禁军继续搜山,可这于苏青禾而言已经如鱼得水总算有片刻喘息的机会,她等着大队伍走了之后便悄悄潜进骊山禁苑。

苏青禾身上备了火折子,然而未免惹来禁军怀疑,她也不敢点火,只冒黑前行,往时十分胆小怕黑的她大概太过于担心太子,竟然什么也不怕了,即便听到野兽的呼吼声惊出一声冷汗,她也咬牙坚持,瞪大眼睛迅速而勇敢地千金。总算,在费了好大的劲儿她总算找到白日里掩藏太子的地方,而太子果然已经不见了,她轻声呼喊:“太子……太子……唔……”

黑夜中不知怎么窜出了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往后拖,她被袭击了!苏青禾好歹有武功,迅速反击,那人十分机敏,与她过了两招又捂住她的嘴迅速道:“苏姑娘别出声,我是张函之!”

苏青禾提起的心稍微回到正常位置。张将军松开她,低声道:“跟我来,殿下在土坡底下!”

苏青禾与他走到太子所在之处,太子仍旧昏迷不醒,然而他身旁守护着两个人,正是太子的心腹随从。张函之道:“我们被伏击了,死了很多弟兄,殿下中毒情况十分凶险,须得立即医治,苏姑娘请帮帮忙!”

“我该如何帮你们?”

张函之低声对她吩咐,苏青禾依计行事,后来他们总算逃离了骊山禁苑连夜往附近的小村庄走去。

这一座小村庄离骊山仅五里远,他们皆负伤在身,又背负着太子,只能走这么远了,又因担心被人发现,他们只能找一处破屋住下。苏青禾到村里重金请了个土郎中给几个伤员看病,然而土郎中毕竟不是神医,只能草草治疗三个将领的伤病,太子的毒他却无能为力。

张函之撑着剑勉强起身道:“我入京请冯太医出来!”

两位两人连忙劝:“张将军,你不能去,如今全城都在搜寻你我,你只怕没见到冯太医便已经被抓起来!”

“可殿下的毒怎么办!”

苏青禾见几人焦急,便站起来道:“此事交由我吧,我有画扇门的令牌,可以进出城门。”

“此地离京城五十里,天亮之前你可以把冯太医请出城门,并且不被人发现么?”张函之担心又质疑。

苏青禾看了太子一眼,握紧拳头咬住下唇道:“我努力,为了殿下,我一定会拼尽全力!”

苏青禾去了。三人面面相觑,左卫率将军刘尘低声感慨:“苏姑娘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苏青禾改了装扮之后快马加鞭赶回京,因有令牌,守城的人虽稍加迟疑,但也不敢阻拦,苏青禾到冯太医府上,出示了太子的贴身信物,冯太医立即明白了,他忠于太子多年,知道殿下有事便顾不得生死跟随苏青禾出京。

他们出京的时候已是五更三点晨鼓敲响之时,城门打开,小贩进出,但守卫对往来行人排查比往日严格。苏青禾与冯太医混在菜车里出去了,又赶了一段路,总算在天光大亮之时才给太子看病。

苏青禾本想撑着等到冯太医出结果,然而实在撑不住了,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便打盹睡着了,等她醒来,外头已烈日炎炎,房门并未关上,她心惊,一咕噜站起,赶紧回屋看望太子。

冯太医和三位将军都不在,可太子仍旧躺在床上。此处破败,连床也是临时搭起的,三卫将军留了外衣给太子披上,苏青禾上前查看太子病情,见他脸面依然苍白,然而乌紫的唇色有所缓解,可见太医的医治起了作用。

苏青禾蹲下望着太子,想着平时春光明媚的人忽然就这么死气沉沉了,着实令她心痛,她不懂得皇权政治,然而从他人的种种反应仍是揣测出这是一场阴谋,倘若他的遭遇因为兄弟亲族的背叛,不知他将作何感想,必然很心痛。果然有得必有失,出生在皇家享受无与伦比的荣耀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见太子眉头轻皱,以为他要醒了,心中一喜连忙呼唤:“殿下?”

可惜太子又沉静了,苏青禾眼巴巴地等了一阵,太子依旧无动静。她心中失落,伸手抚平他的眉头便起身,轻轻走了出去。

苏青禾出门,听到侧屋有轻微的动静,似乎是三位将军的说话声,她便走过去,然而才走了两步,便又戛然停住脚步。

“苏姑娘不可信,她是画扇门的人,等殿下稍微好转我们便应该做点行动。”刘尘说道。

“作何行动?”张函之问他。

刘尘沉吟片刻。“眼下还不知朝中是什么举动,未来如何也未可知,但是她不能跟着我们!”

东宫左司卿率将军王铮道:“刘兄言之有理,画扇门听从于陛下,我们不可让画扇门之人知晓我们的行踪,谁知苏姑娘会不会哪一天便背叛了殿下!”

张函之斟酌了片刻,语气颇为沉冷道:“若非苏姑娘,恐怕你我也逃不出骊山。”

“她毕竟是画扇门的人,殿下为何如此,画扇门逃不了干系!”

苏青禾惊讶刘尘如是说,并其他人皆沉默了,毫无反驳之意。难道殿下的遭遇还与画扇门有关,是三位将军的猜测还是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事情?

苏青禾还想再听,只听张函之道:“等殿下醒来自有安排,你我不必操心!”

“殿下心慈手软,张将军不是不知。”刘尘咄咄反驳。

三人瞬间又陷入了沉默。便在这时,屋内隐约传来一阵咳嗽声,苏青禾一惊,知道是太子醒来了,而三位将军也闻声而来,她赶紧回屋去,先去探望太子。

太子果然醒了,苏青禾凑到他床前弯腰道:“殿下,殿下,您醒了么?”

太子微动,缓缓睁开眼。他的眼帘十分疲惫,似乎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勉强睁开,迷离地望着她道:“阿禾……”

三位将军也赶紧来了,围着床边道:“殿下,殿下?”

太子望着众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都在……”

“殿下,你身子可有好些?”张函之坐到床边问他。

太子微微颔首:“有些累,稍作休息……即好……”

张函之见他虚弱,又劝他休息。

苏青禾十分关心太子,但三位将军一凑上前她便被隔离在外了,她毕竟不是东宫之人,方才又听了几位将军的对话,总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果然,等太子睡下之后张将军对对她道:“苏姑娘奔波了一夜想必累极,便先到外头稍作休息吧,本将几人守着太子即好。”

苏青禾看了沉睡的太子一眼,心中叹息,也不反抗,点点头就出去了。

过了时辰之后她如何还能睡得着呢,也不过坐在外头冥想罢了。有时候她本不欲多想,可总有很多事情令她多想了。她见太子曾与门主言笑晏晏,如今却因为立场不同相互敌对,连她也要被孤立么?太子此劫真与画扇门有关么?若真是门主的安排,她该如何面对门主,又怎么面对太子?

苏青禾起身走向外边,看着烈日下的青山碧草,心茫然似海,忽然见鸽子立于树梢啄着小脚咕咕呼唤。

这是画扇门的信鸽,可寻着她身上的信物而来,苏青禾上前取下信鸽脚上的便笺,展开一看,上头写着:“门主将至,请速回京。”落款处:沈屏。

沈屏?

苏青禾一惊,不仅惊讶于门主将至,更惊讶于沈屏回来了!

门主说到做到,的确让沈屏回来陪伴她,可此时看着太子如此,她忽然对画扇门生出了几分疑虑。她难道真的该抛弃太子回京等候门主?若没有她的接应,太子和张将军几人该如何?

很显然,张将军等人不便外出,而太子的毒还需时刻就医,若她就这么走了,会不会耽搁太子的病情?以往日太子对她的种种,她是做不出背信弃义之事的,而且此事若真与门主有关,她难道与门主统一立场伤害太子?

苏青禾正难过迟疑,王铮忽然出门相唤:“苏姑娘,殿下醒了,想与你说说话!”

苏青禾揉紧了便签,对着信鸽轻不可闻地吹一声口哨,信鸽便飞走了。

王铮注意到了这一举动,眼神猝然变冷,眉头皱起。

苏青禾把信笺拢回袖间,回身对他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进屋。

王铮陪同她进屋的时候面色铁青,张函之等人发现了,一直盯着他,王铮仅冷眼回视一眼,三人毕竟同僚多年,早有默契,便这么一个眼神,他们便有所揣测了,不由得看向苏青禾。

苏青禾紧张,只觉得三人目光咄咄令她不适,她甚至都不敢看太子一眼。好在太子温柔吩咐:“你们都下去吧,苏姑娘留下即可。”

三人抱拳退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两人之时,苏青禾才喘了口气。

太子温柔道:“阿禾,走近一些,坐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纠结啊……

谢谢飞飞女王的地雷。

☆、第51章 五十一表白

太子床畔有一把小板凳,乃是三位将军方才搬进来的,苏青禾走上前坐下。因板凳太矮,她不得不抬头才可与太子平视。

“殿下,您好些了么?”苏青禾柔声关怀。

太子点头,床板上的手微动,刻意隐忍着毒素侵入肌理的疼痛微微笑道:“阿禾,是你救的我么?”

苏青禾点头:“殿下当时情况危急,很令人担心。”

太子低叹:“想不到本宫沦落至此,关键时候竟然依托阿禾才得以解救。”他的话语里隐藏感伤,任何人若遇到他的处境必然伤心感怀吧。

苏青禾心疼他,又不欲让他多想,只道:“殿下,冯太医把你的毒伤治好了么?”

太子道:“已经好了许多了……”他的情况并称不上算好,只不过为了不让她担心,他不欲多言。

“殿下应当仔细休养,也许隔几天就好了。”苏青禾安慰。

太子点点头,双目幽幽望着远处,神情萧索。昨日遭此一劫出乎他的意料,他原先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任何动静将有人陷害他,可见对手设计严密。这么多年他并不树敌,除了张家这座靠山令他的处境颇为尴尬,他并不得罪朝臣,可没想到还是有这么一天。

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死在最料想不到的人手上。

冯太医来治病时给他带来一些消息,前因后果一串联他便明白了,问题即出在他的锦囊身上。为何如此啊,他自认为对她毫无愧疚,这些年也纵着她宠着她不让她受委屈,可她为何仍是害他呢?这种他曾经掏心窝地对一个人好,却被那人捅一刀的感觉很不是滋味,原来并不是他一味地对她好便能得到感激的。

太子心痛,也十分地失望。对于郭云澜,也许他们夫妻二人的情义便到此为止了。

“殿下,您应当好好休息,切莫多想?”苏青禾劝他。

太子望着眼前的姑娘,轻轻感慨。一个是他曾经极尽所能宠爱和保护的女子,却捅了他一刀,而眼前的姑娘明明是画扇门的人,关键时候却帮了他,苏青禾的确与别人不同,她的善良值得更多喜爱。

太子微微一笑,轻易掩盖了方才的悲伤,语气亲昵自然道:“阿禾,你几时入的画扇门?又是因何事进入的?”

“四年前便答应门主进入画扇门了,当时与门主交换了条件,五年后他将替我完成一件事?”

“什么条件?你想要完成何事?”

苏青禾迟疑片刻,心道太子谦谦君子她与他说一说也无妨吧,咬牙道:“我想替苏家报仇。”

太子怔愣,眨了眨眼:“你……五年后可还留在画扇门?”

苏青禾摇摇头,又若有所思,手中纠结地绞在一起。

太子眼神一掠过她的手指,心中稍许明白,又盯着她的脸道:“阿禾,凭你心中所想,画扇门可是一个栖息终生的良地,还是仅仅因为门主,你打算留在画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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