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咔!”钱从海激动地站起身,然后走到两人身边,“很好,太好了!宁西刚才的笑容表达得太到位了,太到位了!”
宁西接过小杨抱来的大衣穿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钱从海笑了笑。
“你就不怕新人出了头,把你踩在下面。”朱茉莉走到孙雨涵面前,阴阳怪气道,“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能不能这么亲和?”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孙雨涵优雅一笑,“反正新人威胁不到你。”
总是演反派女配角的朱茉莉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如墨,她狠狠瞪了孙雨涵一眼,转身就走。
孙雨涵嗤笑一声,看也不看她,低头继续看剧本。
“叮咚。”正在处理文件的常时归听到手机传来提示音,放下手里的钢笔,解锁了屏幕。
他点开邮件,里面只有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吊在高高的威压上,身影在细雪中显得有些模糊。
第17章
放下手机,常时归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肆意飞扬的雪花,嘴角下弯,情绪有些低沉。
“老板?”秘书敲门进入,见老板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放下手里的文件资料,“陈氏企业的负责人送来了新的企划案,请您过目。”
“陈氏企业?”他转身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眼有关陈氏负责人的资料,“这位是陈家的少公子?”
秘书点了点头,上次陈氏过来的负责人,已经换成陈家少公子陈一峻。老爷子为儿子铺路这种行为很正常,只不过把别人跑了一半的项目直接摘桃子,就有些不厚道了。
幸好半路空降的是陈氏企业未来继承人,下面的员工即便心里不满也会忍下来,如果换做其他人,早就引起内部斗争了。
常时归合上企划书,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不用看了,近期常氏不会跟陈氏合作。”
“是。”秘书把企划书拿了回来,退了出去。
等秘书离开,常时归坐回办公椅上,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拿过手机回了一封邮件。
“周姐,喝杯热奶茶。”宁西递给周海丽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然后缩着脖子坐在周海丽身边,捧着奶茶取暖。
“谢谢。”周海丽把手机锁了屏,然后递给身后助理。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奶茶的味道很正宗,不是用香精兑的那种。
看着宁西怕冷的样子,周海丽失笑道:“刚才你在威压上吊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怕冷。”
宁西拉着大衣上的帽子盖在自己头上,然后朝周海丽乐呵呵一笑:“我从小就怕冷,以前……”她语气一顿,然后又笑道,“那是为了拍戏,平时没工作的时候遇到这种天气,我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周海丽闻言笑了,想起常氏总裁刚才发给自己的邮件,她在心里轻轻叹口气,这姑娘像年轻那会儿的她,吃得苦,对自己狠,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就能让自己活得很好。
她不知道常氏总裁与宁西有什么过往,至少从她私人角度来看,这个姑娘已经把自己包裹得水火不侵,无坚不摧。
天气原来越冷,雪也越来越大,快到过年的时候,整个京城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谭海仙记》为了画面效果真实又漂亮,很多镜头都是去真实景区取景,而不是搭内景棚。剧组的演员也跟着剧组东飞西跑,到了年底剧组才终于给大家放了假。
这会儿《心恋上你》的热度已经过去,宁西虽然凭借几个漂亮镜头成了小部分人的女神,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
所以即使她到超市去买东西,顶多有人觉得她漂亮忍不住多看她两眼,但是却没有谁认出她来。
超市里放着贺新年的祝福曲,每个顾客脸上都带着过年的喜悦,即使蔬肉水果的价格已经飞涨也没有阻止他们购买东西的脚步。
宁西挤在这些人中间,挑选着自己想买的东西,然后艰难的挤出人群,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才结算成功走出超市。
“又下雪了?”走出来一看,她就看到外面又飘起雪来。她拉了拉头顶上的帽子,然后一脚踩进雪地里,小心翼翼的走了没多远,她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尴尬,一个大写的尴尬。
宁西单手捂着脸想爬起来,可是地上的积雪冻太久又硬又滑,她再次面朝大地,帽子都从头顶摔掉了下来。
她听到身边有人在笑,她撩着头发朝笑声方向看去,那里停着一辆车,笑声是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发出。
何东正笑得起劲,发现被他笑话的对象看了过来,于是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再看对方竟然是个小美人,于是颠颠的小跑步下车,把对方从地上扶了起来。
“不好意思,刚才……”何东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不礼貌,可是看到别人摔得四脚朝天的样子,实在是很搞笑的事情。
宁西后知后觉地发现手心火烧火燎的疼,抬起右手掌一看,原来是被磨破皮,看起来似乎还有血丝渗出来。
“没事。”她蹲下身用左右捡东西,何东见状,也帮着她一起捡,比较惨的是一瓶酱油,已经摔得四分五裂。
宁西小心的捡起酱油碎瓷片,然后用塑料袋包裹好,起身扔进垃圾桶的不可回收分类中。
何东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受伤了,帮她捡起地上的帽子,拍去上面粘上的雪,“你的手受伤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家住得很近,谢谢你。”宁西伸手接过何东手里的帽子,朝他道谢后,就弯腰去提地上的购物袋。
“何东,你在这干什么?”
宁西扭头去看朝这边走来的男人,风吹起她的发丝,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陈一峻走到好友身边,看了宁西好几眼后才道:“原来是校友。”他看了眼地上,大致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冬天路上滑,你拎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宁西撩开遮住自己视线的发丝,视线在陈一峻与何东身上扫过,“陈公子时间金贵,我怎么好打扰。”
“有什么金贵不金贵的,”陈一峻楞了一下,然后爽朗笑道,“我们都是校友,不用这么客气。”
何东看了眼宁西,又看了看陈一峻:“原来你们两人认识?”
“曾有过一面之缘,”陈一峻笑了笑,然后温和的看着宁西,显得十分绅士,“这位小姐,请。”
宁西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咸不淡的笑了:“陈公子为人一直这么热情吗?”
人类直觉很敏感,陈一峻察觉到这个年轻女人似乎对自己有负面情绪。尽管对方一直很礼貌,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甚至还带着笑意,但他就是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种“不喜欢你”的情绪。
虽然对方长得不错,但是从小没怎么受过委屈的陈一峻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他看了身边的何东一眼,“行了,既然人家不领情,我们就走吧,反正美人又不缺人献殷勤。”
“宁小姐。”
一个穿着西装,外面套着厚实大衣的男人快步跑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头看了眼何东陈一峻,把宁西拦在自己身后。
意识到这个男人是把自己当做心思不正的邪恶份子,何东忙解释道:“我们看到这位小姐摔跤,所以过来看看。”
“常总?”陈一峻惊讶地看着挡在女校友前面的男人,这不是常氏企业的总裁吗?
宁西吸了吸鼻子,就不能别提摔跤这事吗?摔得四脚朝天,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她扭头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常时归,尴尬的捂脸。
确定这两人没有什么危险,常时归回头看宁西,发现她头发散乱,白色羽绒外套上还沾着污渍,于是道:“有没有摔到哪儿?”
宁西有些不好意思的摇头。
陈一峻站在旁边看着交谈的两人,感到十分的尴尬,主动跟人打招呼,结果对方却当自己不存在,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丢人。
“常总您好,我们是陈氏企业的项目经理。”何东开口很好地缓解了陈一峻的尴尬,而且他的姿态也比陈一峻摆得更低。想到陈氏还有个项目想跟常时归合作,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企划书塞到常时归手里。
“你们好。”常时归注意到宁西的手被磨破了,拿过她手里的购物袋:“前面不远处有家诊所,我陪你去给伤口消毒。”
宁西想说不用,可是看到对方那黑沉沉的双眼,她觉得大老板开了口,还是给个面子比较好。
“请等等,”陈一峻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宁西,“你叫什么?”
刚才常时归叫她什么,宁小姐?
宁西挑眉:“陈公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男人突兀的打听女士姓名,是非常不礼貌的一件事吗?”
陈一峻往她面前走了一步:“你是不是……姓宁?”
宁西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盯着他,然后转头对常时归道:“谢谢常先生,我们走吧。”
“嗯。”常时归单手拎着两大包东西,靠宁西方向的左手空着,那架势好像是如果宁西再摔一跤,他随时能把她拽起来似的。
“等……”
何东拉住陈一峻,小声劝慰道:“这个女人与常时归的关系恐怕不简单,你别去招惹她。”
商界各位大人物平时生活作风是什么样,他私底下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八卦,比如这个常时归就属于不近女色一类的。
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现在却对一个年轻女人如此慎重,这其中若是没点关系谁也不相信。
如果是简单的路见不平,以为他们两个大男人欺负女孩子,叫他的司机过来处理就行,哪还会亲自露面。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我们高中班上的那个宁西?”陈一峻声音很小,小得有些心虚与愧疚。
听到这个名字,何东的脸色变了。
第18章(抓虫)
“没什么事,消消毒就行 ,”医生用碘伏给宁西手掌上的伤口消了毒,又给她贴上两张创可贴,“这两天伤口尽量不要沾水,什么淘米洗菜的事情,交给你男朋友做就行。”
宁西默默扭头看了眼强行被男朋友的常时归,装作没有听到医生这句话。
“现在是新时代了,男人做个饭也没什么,”老医生推着鼻梁上的眼镜,转头去看常时归,“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要多心疼。”
医生大叔,再聊下去,她以后没脸见这位常总裁了。她尴尬着开口道:“医生,他不……”
“你说得对,自己身边的人,就该多心疼。”常时归看了眼宁西,面上仍旧是那招牌般的贵族式微笑,笑得宁西越来越窘迫。
医生给宁西开了瓶消毒药水,几片创可贴,再次强调她的手最好不要碰水。
维持着僵硬地微笑走出诊所,宁西看着常时归手上那两个硕大的购物袋,觉得这俩购物袋硬生生拉低了常总裁的逼格。
“谢谢常先生,我家就在前面,谢谢您送我过来。”她拿过常时归手里的购物袋,哈哈干笑着,就往前走。
“等一下。”常时归追上她,然后把手里的帽子递到宁西面前,“你的帽子。”
“谢谢,”宁西单手接过帽子,再度向常时归道谢后转身离开。
常时归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跑越远,最后进了一个小区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埋首看自己的肩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花已经落满了肩。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坐在车后座的中年女人见他回来,微笑问:“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你朋友?”
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他微微摇头,并不想解释。
见他这样,妇人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常时归看了他妈一眼,“我前几天给你订的那款项链还喜欢吗?”
“喜欢,戴出去后其他人都羡慕我有个好儿子。昨天跟白太太她们几个人打牌的时候,白太太一个劲儿的夸你,那架势恨不得你是她儿子。”常母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她儿子不争气,偏偏一家子还重男轻女,公司的事务宁可交给儿子去败,也不让女儿插手,我看这家人真是……”
常母摇了摇头:“可惜了白家那个丫头。”
常时归恍然想起几年前,学校老师提起宁家发生的那些事时,也仅仅是一句“可惜了宁西这个好孩子”。
当年他回第一高中打听宁西的消息时,宁西已经办了离校手续,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唯有她的班主任提起她去了国外留学,再多的却怎么也打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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