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1)
周安宁回到房间后,毫不意外地被三个女孩子逼问了。当然,从她们三个人问的不同问题,多少可以看出各自的性格。
李梅花:“那蔚少爷长相如何?”
王翠翠:“他房里是不是有许多好吃的糕点?”
李艳:“他是为了鱼丸方子吗?”
周安宁的反应是:“我肚子好饿,让我先吃早餐吧。”
三女嘴角皆是一抽。
今天的早餐是一个白面馒头,一碗小米粥,一份咸菜和一小碟的炸小鱼。炸小鱼外面那层裹得是鸡蛋液,吃起来香酥可口,鱼的鲜味都包含在里面。
吃完后,周安宁还是将见面场景说了一下。
三人顿时一点兴趣都没有。在她们看来,鱼丸可是比一首词要重要多了。按照李梅花的说法是——鱼丸可以卖钱,词可以吗?
事实证明……词是可以卖钱的。
在吃完早饭后,她们的房门又被敲了。
敲门的仍然是玉容,只是她这回手上却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她将东西一一分给了四个人,笑道:“这是少爷让我给你们送来的。”
王梅花、王翠翠和李艳皆是一个首饰盒和两匹的布料,只是三个人的布料都有所不同,看得出是按照个人的喜好的。周安宁所收到的首饰盒要更为精致一些,布料则是四匹。
周安宁本以为她来到这个世界所赚的第一桶金会是因为鱼丸,谁知道竟是因为一首词。
她咬了咬下唇,笑道:“玉容姐姐,你等下可以借我一些笔墨纸砚吗?”
玉容点点头,也不多问什么,一会儿时间,就送给了她一刀的宣纸,一块上好的墨和一只毫笔。
☆、第八章 回家
玉容一走,李梅花和王翠翠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她们手中的东西。两人的首饰盒里都是一套的银饰——一对银钗、一双银耳饰、银饰步摇同样是一对,还有一对的银手环。
李梅花的是梅花图案,王翠翠的则是兰花。李艳也打开了她的盒子——她的则是牡丹花样。
李梅花捧着首饰盒,啧啧称奇:“这里面的首饰,没有二十两银子肯定置办不下来。我娘嫁人时嫁妆有一个银钗,她可宝贝了,平时从不肯拿出来戴,生怕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不过哪有我们这些花样精致好看。”
王翠翠也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心中满是喜悦。对于她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就算出嫁时候的嫁妆总的加起来都未必能有二十两。想起她家里的情况,她原本脸上的喜色便淡了几分。
李梅花摸完银饰,又摸了摸两批的绸缎,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布料,更别提是拥有了。
李艳的眼光显然比她好很多,直接道:“这是织锦缎,一匹至少要十多两银子,那银饰因为做工好,即使去当铺也能换上五十多两银子。”
这样算来,她们每人收到的一份礼物都将近一百两了,四个人的话四百两……李梅花计算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四百两啊!够他们家花个二三十年了,有钱人家的想法真是让人不明白。
周安宁倒是很淡定,她知道四百两恐怕对那位蔚家少爷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她安抚着十分震惊的小伙伴:“放心吧,人家根本不把这点钱放眼里。恐怕他身上随便带的一块玉都不止四百两银子。”
王翠翠推了推她,“安宁,你的礼物是什么?”她们三个是间接捎带的,都有这么多,更何况是安宁呢。
周安宁打开了她那个盒子,她的首饰盒是红木制成的,打开后,里面除了一套荷花图案的银饰头面,另外多了一对缠丝镶珠金钗、一对赤金点翠花簪和一只和田玉簪。单单后面三样加起来恐怕就过百两了。而周安宁收到的除了两匹的织锦缎,另外还有两匹的云锦。
李梅花和王翠翠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是她们羡慕归羡慕,却也不会因此起不好的心思,毕竟她们都是托了周安宁的福,才能收到这样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
李梅花已经想好了,这银饰可以留着几样做嫁妆,其余的同两匹织锦缎一起卖掉,给家里置办几亩田地。这布料好归好,但一想到穿在自己身上又觉得很浪费。
将这些礼物收好,四人都不是傻子,将东西很好地藏在了自己的包袱里面。她们在南山县的时候,林大人也让人给她们每人准备了两三套换洗的衣裳。她们此时正好可以把东西藏里面了。
然后周安宁冲她们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得了我的因果拿到这些东西,总该给我点表示吧。嗯,我口渴了。”
王翠翠虽然内向了点,但智商着实不低,立刻先李梅花一步,给周安宁沏了壶茶。
在周朝以前,人们所喝的茶基本都喜欢加牛乳加各种乱七八糟的调味料,直到昌义侯的横空出现,才有了现在这种不放东西单纯享受茶本身美好的泡茶方式。
周安宁一边喝着茶,一边给那位穿越者前辈记一份功——她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喝茶方式。
抿了一口茶水,她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昨天做太多鱼丸,肩膀都酸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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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花则是开始给她按摩了起来。
至于李艳,她已经开始磨墨了。
不得不承认,在三个朋友中,李艳最为聪慧,也最为读人心思。
周安宁想得很简单,那位蔚少爷看起来像是苏轼的粉丝,那么她就把记忆之中一些苏轼的诗词写给他好了。
苏轼的诗词才卖这点价格,她还觉得自己亏了呢。
她选了十首,她这边念,李艳那边写——周安宁倒是也想写,但考虑到她现在就是个文盲,只能放弃了。周朝所使用的文字和中文的繁体字基本一致,周安宁看是没问题,但是写吧……还真的得多加练习。
十首诗词也就用了几张纸,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李艳也不浪费,直接把千字文百家姓和三字经都给一起写了,让周安宁回去后也能够识字。
写好后,她将这些交给了玉容,一来一往打了几次交代,玉容同她们四人也颇为熟悉了。
蔚家少爷对于那十首诗词的反应便是一句谢谢。
在她们离开之前,还特地给她们四人都送了一个香囊,香囊里面也装着一块碎银子,李梅花对于重量最为敏感,直接道:“有一两银子重呢。”
心里颇为惊讶——连一个丫鬟都能随手拿出四两银子送人,这蔚家真是有钱啊。
周安宁她们是在宣州的楚江县下船的,蔚家还很贴心地安排了两个人送她们回去——不然万一路上又被拐了,那可就不好了。
楚江县虽然同样靠海,但明显不如南山县繁华。
王翠翠所在的高知县距离楚江县要更近一些。因此自然先送她回去。
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大家离别之时不免两眼泪汪汪。
出乎意料的,王翠翠却将她那首饰盒拿了出来,放在她手上。
周安宁大吃一惊,连忙推了回去。
王翠翠眼神黯淡了一下,“安宁,你先帮我保管吧。我若是拿回去,恐怕连一个耳环都没法落在我手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周安宁沉默了片刻,道:“你就不怕回来拿的时候,我不承认吗?”
王翠翠笑道:“那也只当我命苦,信错人了。”
周安宁握住了她的手,“若是在家里过不下去了,就来找我,你是知道我家地址的。”
李梅花也道:“你也可以来找我。我家里,我是可以做主的。”虽然她家穷了点,但至少有鱼丸方子在,肯定少不了王翠翠一口饭吃。
李艳平静说道:“我打算在开原县城内租一个房子,接一些绣活来过生活。你若来了,给我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王翠翠破涕而笑,自己虽然很不幸,被拐卖,但好歹结识了三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他们将王翠翠送到她家的村口,然后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王翠翠走了,很快便轮到了李梅花,再来便是李艳。
最后那蔚家的两人将周安宁送到了开原县玉山村门口便回去了。
周安宁看着熟悉的场景,踏上了回家的路——对于她这个无法穿越回去的人来说,原身的家其实就是她的家。
这玉山村大概有两百户的人家,周家这一族则占了二十多户,分为六房。周安宁她家便是属于三房。
一路上倒也遇到了不少的熟人打招呼,大家看到她的时候都很是惊讶——不是说周家小姑娘被拐了吗?
周安宁只能一一解释,一路上解释得喉咙都要干了。
“安宁啊,你家不在那边的,你得往另外一条路走。”家里儿子是木匠的孙大娘细细告诉她她家现在的地址,说罢,还摇摇头,一脸的怜悯。
周安宁的心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也顾不上询问,直接向着孙大娘所说的方向走了。
当到了那大榕树下的时候,周安宁看着破败的房子震惊了——她家虽然算不上多么富裕,但好歹房子好歹也是石头和土沏成的结实房子啊,眼前这草房,真的是她家吗?
当靠近门口的时候,她听到周胡氏那尖酸刻薄的嗓音:“我看那钱老爷家就很好,你若过去当了第八房小妾也就不愁吃香喝辣了,若不是你是我侄女,我可不会介绍这么好的婚事。你要是点头答应了,钱老爷肯定会派大夫来给婆婆看病的。”
周安宁听得心头火起,直接推开了门,看着周胡氏似笑非笑说道:“大嫂,好久不见啊。”
周胡氏一听这声音,又见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惊慌失色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九章 掌掴大嫂
周安宁轻轻一笑:“嫂子是不是很惊讶?我不是被你卖了吗?怎么能够回来呢?”
周胡氏的眼珠不安地转动,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安宁啊,你在说什么,你之前失踪那段时间,大家都可担心你了。”
说到后面,她的心也定了定。没错,这死丫头片子没有证据,她担心什么。
周安宁的视线落在躺在床上,涕泪横面的周李氏,不由有些心酸——周李氏现在四十多岁,但看上去却已经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爱女这段时日的失踪让她一下子苍老憔悴了不少。
在她旁边,站着一个十一岁的姑娘,樱桃嘴,柳叶眉,小小年纪便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这人正是她已逝大哥唯一留下的女儿,也是她的侄女周慧。
“娘,我回来了。”周安宁将包袱放下,抱了抱周李氏——不管如何,周李氏对于原身的疼爱是实打实的。
周李氏激动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嘴里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完,还不断地咳嗽。
她连忙推开周安宁,“娘最近生病,我儿快离我远点,省得过了病情。”
周胡氏甩了甩手绢,“小姑啊,你丢了的这段日子,娘可担心你了,都生病了。”
周安宁冷笑一声,扬起手,直接狠狠地打了周胡氏一巴掌,打得周胡氏眼前不断冒金星——要知道周安宁可是半点都不留力的。
这一巴掌直接把周胡氏给打懵了,一时之间却反应不过来。
周安宁直接吩咐周慧:“慧姐儿,将周胡氏按住。”
周慧条件反射地听话照做。双手按住周胡氏的左手,周安宁则是按住她另一只手,让她无从挣脱出来。
然后周安宁接着继续打,打得周胡氏两颊都肿了起来。
周胡氏尖叫:“居然打自己的大嫂,你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啊,周安宁要打死自己的大嫂了!”
周安宁脸上仍然带着一丝的笑意:“你喊啊,你继续喊啊,让大家都过来,让大家都知道你是如何与拐子一起拐卖自己的小姑的。”
周胡氏停顿了一下,仍然死鸭子嘴硬,“你,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小姑,我知道我们平时相处有些不睦,但你也不能这样胡乱诬赖我啊!”
周安宁打得手也有点酸了,从怀里掏出了周胡氏蝶恋花的金钗,“王铁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周胡氏嘴唇微微颤抖:“那是他胡说八道,你可别信了外人的话。我们才是一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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