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死了,死了,这下子非得扎一节课的马步不可。
而等到她拖着两条酸软的腿放学回到家之后,面对她的却是一大摞五颜六色的纸张和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
纸张里还夹杂着一张纸条,上面行云流水的行书写的是,折星星的时候记得要在心里想我。
王院长的情话每次都能精准无比的击中司马玥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所以对于害她扎了一节课马步这样的事,司马玥觉得自己也恨不起他来了。
当晚她在灯下折了两颗一红一绿的星星,小心的放入了琉璃瓶里放好。
在折星星的过程中,她果然是如同王隽所要求的那般,一颗心里只想着他。而想着想着,她心里不由的就和吃了蜜一样的甜,唇角也渐渐的泛起了笑容。
一夜好梦。
次日放学她刚回到家之后,王隽随后也就过来了。
看到琉璃瓶里一红一绿的两颗小星星,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就问着:“折星星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给他折星星不是重点,重点是折星星的时候一定要想他。
“啊,”司马玥做了一副恍然回神的模样出来,双手一摊,说着,“我给忘了。”
但她眉眼中狡黠的笑意却彻底的出卖了她。
王隽觉得自己对她真的是又爱又恨啊。
爱她这份小狐狸似的狡黠,恨的却也是她这份小狐狸似的狡黠。
她的这份狡黠总是能让他上一秒还如同身处天堂,下一秒却是如同身处地狱。
“小骗子,”他伸手捏了她白皙的脸颊一下,恨恨的说着,“那今晚你就得多想我一会。”
司马玥笑嘻嘻的没有回答,却是好奇的问着:“你手中拿的是什么?鞭子吗?”
王隽的手中拿的确实是一根鞭子,还是一根银丝软鞭。
依着王隽接下来的解释,司马玥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目前司马玥的所有课程中,学的最差的就是琴艺和武术了。琴艺王隽已经是日日的在给她补习了,至于这武术,王隽琢磨了几日之后,打算给她走条捷径。
依着他的说法,前将军赵德的武功走的是大开大合,刚猛的那一个套路,男子学来尚可,女子学来却甚是吃力。是以王隽便特地的让人赶制了这根银丝软鞭出来,打算教会她一套无常鞭法。
无常鞭法走的自然是轻盈一路。速度快,变化急,出没无常,攻击的多是对方的手腕或其他要害部位,以防身制敌为第一宗旨,一概花哨的鞭法都没有,甚是实用。
依着王隽的说法,只要司马玥学会了他教她的这一套无常鞭法,不说能打赢赵德,至少也能在其手下走个几十个回合了,成绩拿个良定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在王隽口中说的轻巧的事,在司马玥这里却是难于登天。
她压根就没接触过这些啊。所以什么抖和挥的两个大形,抖、劈、撩、扫、缠的五种用法,在她听来就有点像是听天书了。
但王隽这次却似是铁了心的要让她学会这套无常鞭法,所以无论她是撒娇也好,着恼也好,怎么样都是不为所动。
最后好歹还是体谅司马玥今日扎了一节课马步的份上,王隽只将这鞭法的两个大形和五种用法都演示给了司马玥看,而并没有让她立时上手。
但次日开始,王隽却是放学之后都要监督司马玥练一个时辰的鞭法了。而软鞭这个东西不熟练的时候向来都是最先容易伤到自己的,于是练了两个时辰下来,司马玥都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被鞭子给抽了多少次了。
只是不管她如何哀嚎,王隽总是冷面冷心的不为之所动,依然还是站在旁边冷酷的指导着她接下来该如何做。
但晚间的时候,他却还是拿了桑芪白来,温柔且细心的替她抹在了各处伤口上。
他之所以如此冷酷的逼迫着她学这套无常鞭法,固然是想让她早些完成学业,但更重要的是,她总归得有些自保的能力。
而这般被残酷要求的学了几日无常鞭法之后,周五这日晚间,宫里却有一封书信来了。
收信人是司马玥,写信人却是司马瑜。
司马瑜的这封书信写得很长。前面是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她这个做妹妹的这些时日不尊重司马玥这个做姐姐的,内心深感不安。经过近几日的痛定思痛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云云,最后提出想特地的邀请司马玥于明日在明月楼一聚,打算当面向她敬酒赔礼,大家从此一笑泯恩仇,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第52章 动身赴约
自打皇家园林之事后,司马瑜在司马瑾的献计下,便打算着手开始对付司马玥了。
而依着司马瑾的计策,想要对付司马玥,那就必须得要用到琉南世子韩佐。
其实司马瑾的这个计策说起来也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也确实是阴毒无比。
那日她已经看出来韩佐对司马玥有意思了,既然如此,那她们便顺水推舟,让司马瑜想方设法的分别约了韩佐和司马玥出来,然后在两人要饮用的酒水中分别放下蒙汗药之类的迷药,等他们两人昏倒之后,将他两人的衣裳都剥光了放在一处。随后司马瑾就假装无意中推门进去撞见了他二人的丑事,一路闹腾到庆隆帝和李太后那里。为免时态扩大,同时也是为了家丑不可外扬,庆隆帝和李太后就只能将司马玥下嫁给韩佐了。
自然,为求这事闹得足够大,司马瑾那日还会约了其他几名世家女子一起‘无意’中撞见了司马玥和韩佐的好事。
所以接下来首先最重要的是怎么和韩佐处好关系,以求司马瑜相邀的时候他不会拒绝。
但不想她们不过才刚打了个瞌睡的功夫,立时就有人送枕头过来了。
那日司马瑜和司马瑾在外踏青时,韩佐忽至,而且言语态度之间对司马瑜表现的也甚是讨好。
司马瑜对韩佐其实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不过一个附属国的世子罢了,人物生的也颇有几分猥琐,叫她怎么看得上眼?
可现下为着后面的这个计划,她少不得的也只能纡尊降贵的和他周旋一番了。
她的这一番敷衍在韩佐看来却极是亢奋,立时回报以百倍千倍的讨好了。
于是一时韩佐几乎日日的都要投帖子去司马瑜寝宫里,邀请她或是一起出来游玩,或是一起出来吃饭喝茶,平日里什么小玩意儿也是送得没有停过。于是一时司马瑜宫殿里的所有内监宫娥都知道了自家公主近来和韩佐走得甚近,甚或于皇宫中其他之人也略有耳闻。而为着这事崔皇后还特地的将司马瑜叫过去说了一顿,无非也是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能和韩佐走得太近,不然若是教别人听到了,于她名声不好。
司马瑜一时就有点怂了。想着这事别到最后她还没将司马玥给怎么样,自己倒先把自己的名声给折腾没了。
但司马瑾此时就在一旁撺掇着,说是这都已经到最后的关头了,断然没有这时候打退堂鼓的。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是周末了,不如便选了明日实施她们的这个计策吧。
司马瑾心里自然也是有她的小算盘。若是因着韩佐一人,能同时伤了司马玥和司马瑜,对她而言,那自然是渔翁得利。
而在她的这一番鼓噪下,司马瑜便也最终下定了决心,一咬牙,索性便明日吧。
只是她们两个人毕竟是长于深宫,平日里出去的也少,是以对明日到底要选在哪个酒楼一时就有些拿不定主意。
既然是想着要诬陷司马玥和韩佐私相亲近的,那酒楼定然是要足够幽静和私密,保证不能有其他人来打扰。而因着又是要由司马瑜出面宴请韩佐和司马玥的,那这酒楼的档次定然就不能太低。
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的,一时都没有个定论。最后只好叫了亲信的宫娥和内监过来询问。
宫里的宫娥内监出宫的机会也少。倒有一个小内监,没事的时候是要出宫替主子们采买些东西的,是以他对京城里各家酒楼都有耳闻。
于是他便上前两步,垂手低头的禀道:“回公主,小的倒是知道有一家酒楼,大约能中公主的意。”
司马瑜便催促着:“哪家酒楼?快说。”
“明月湖旁有一座明月楼,高九层,内里全都是由一个个的雅座组成的,最是清幽了。且又于细节处见低调的奢华,满京城里的权贵世家无有不知的。”
司马瑾点了点头,在旁说道:“这明月楼我也早有听闻。听说经常是一座难求呢,不晓得现下是否还能订得到雅座?”
“回公主,”那小内监声音越发的恭敬了,“小的因为经常出宫去采买东西,无意中结识了明月楼里的一个伙计。公主若是真的想在明月楼里订间雅座,这个小的倒是可以担保能订得到的。”
“那就明月楼吧,你现下就去订个幽静些的雅座。”司马瑜一锤定音。
小内监恭敬的应了声是,正要离开,不想司马瑜和司马瑾却是同时的出声叫出了他。
“等等。”
小内监立时便又垂手站在了原地:“请两位公主吩咐。”
司马瑜说的是:“订雅座的时候别说是本公主订的,只说是端华公主让你来顶的。”
小内监也没问原由,只恭敬的答了声是。
司马瑜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着:“这事你若是办得好了,回来本公主少不得的会大大的提拔你赏赐你。”
小内监闻言,立时便矮身打了个软腿,说了一声:“小的先谢过公主了。”
一时又转身面向司马瑾的方向,问着:“请问信阳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司马瑾问的是:“你可知晓这京城中有哪家药店的蒙汗药口碑好些?”
她们的计策中,蒙汗药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道具了。
“外面的蒙汗药哪里有宫里的好?待会我让人去御药房里走一遭,早那些老头子配一些出来就好了。”
司马瑜对这个倒不是很在意。
司马瑾却是摇头:“姐姐,御药房里哪怕就是一根草叶儿呢,一厘一毫的出来那些老头子都要记录在册,到时若是顺藤摸瓜查了出来,我们少不得就要担干系。既然决定了要做,那自然是不能让别人找到我们的把柄了。“
司马瑜一听,倒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便也问着那个小内监:“你可知晓京城中有卖蒙汗药的药房?”
那小内监也不问司马瑜和司马瑾为什么要配蒙汗药,他只是点了点头,说着:“小的知道有一家老字号的药房,他家的药材最是地道。公主若是想配蒙汗药,小的待会出宫订雅座的时候就顺带再去那家药房配一份蒙汗药回来。”
这小内监来司马瑜的宫殿里也有个五年了,平日里虽寡言,但手脚却甚是勤快,交代他的事也从来没有办砸过一回,是以司马瑜甚是赏识信任他。
当下一方面由这小内监去明月楼订雅座,去药房配蒙汗药,一方面则由司马瑜出面,分别写了书信给韩佐,以及司马玥,约他们明日在明月楼里一会。
自然,约韩佐相会的时辰要较相会司马玥的时辰早一些。这样可以先确保先放倒了韩佐,再放倒司马玥,以避免两个人同时出现。
韩佐那边收到了司马瑜相约会面的书信之后,当时就喜得屁滚尿流,对着送信的内监就一口承诺了说明日定然会到。而司马玥这里收到了信一时却没有什么动静。
因着王隽这几日一直都在和她强调,若是宫里有任何人邀请她出去聚会吃饭什么的,就一定要先告知他一声。
司马玥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而且她最近也越来越依赖王隽了,是以收到司马瑜的这封信之后,她也并没有当场就说一定要去,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而等到送信的内监前脚刚走,司马玥后脚就去找了王隽。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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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虽然是有几次翻墙的经历,但都是被王隽抱在怀中。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人就已经到了墙的另外一边了。
所以对于她这第一次翻墙,她心中还是有几分小雀跃的。
手中拿着的是王隽给她的银丝软鞭。经过这几日地狱般的练习,她好歹是鞭子抽出去的时候不会抽到自己了。
手一扬,银灰色的软鞭如灵蛇一般冲了出去,绕在了王隽院落里的那棵香樟树粗壮的枝干上。
一击即中,司马玥颇为沾沾自喜了一番。
她原本是想借力打力,软鞭一端缠绕在了树干上,她这边拉着软鞭这端,轻轻一跃就能翻过墙去的吧?只是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她这边拉着软鞭怎么蹬腿照样还是上不了几寸高啊。
最后她颇为挫败的收回了软鞭,想着不然还是走大门算了。
能练个鞭子就不错了,飞檐走壁什么的,还是想想就好了。
但还没转眼,就先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这么快就要放弃了么?”
司马玥循声望去,就见一身锦衣的王隽不知何时正站在了树上。
他脚下踩的是一根极细的树枝,但他整个人这么站在了树枝上,竟然都不见那根树枝有一丝半毫的弯下去的意思。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真的是,说的太贴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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