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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隽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简短的说着:“纸、笔。”

掌柜的一听,连忙转身飞奔到柜台前取来了纸和笔。

难为他年纪比王隽大许多,这当会还恭敬的站在那里替他磨着墨。

于是司马玥就见王隽提笔蘸了墨,然后笔走龙蛇,挥笔就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连串的药名。

他写的是行书,字如其人,潇洒闲适。

书写完毕,他将笔放了下去,拿起纸递给了掌柜的:“照着纸张抓药,碾碎。”

掌柜的双手平伸过头接过纸张,也不要伙计的帮忙,自己动手抓药,碾碎。

王隽坐在椅子上,喝着伙计端过来的茶,示意司马玥也坐。

司马玥坐下来之后,他见她一直望着忙碌的掌柜的,便解释了一句:“这是我父亲开的药房。”

他的父亲是前一任太原王氏一族的族长,但早就已经过世了。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这药店就是他的啰?

司马玥坐在那里默然无语。

她双手受了伤,纵然是面前有茶有小核桃,但都是不方便拿。

只是她素来就喜欢吃小核桃,这次却只能望着干咽口水,却吃不到嘴里,实在是一种大大的折磨。

旁边的王隽见司马玥的目光不一会儿的就会转到桌子上的那碟小核桃上去,唇角微弯,而后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手拈起一枚小核桃剥了起来。

☆、第16章 撩来撩去

当王隽将剥得好好的核桃仁递过来的时候,司马玥有一瞬间的懵逼,所以一时就没有想起来伸手去接。

“怎么,”王隽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响起,“是手受伤了不好拿吗?那要不要我帮你?”

说罢,作势就要伸手来喂她。

司马玥急忙偏头闪过,同时耳尖有两点红窜起,一路迅速的蔓延至满脸。

“不用了。”

她急忙伸手接过了王隽手里的核桃仁,同时身子往外侧了侧,这样离王隽就较刚才远了一些。

王隽见她脸红如霞,眼神躲闪着就是不敢看他,笑了一笑之后,倒也没有继续的撩她了。

于是接下来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剥着小核桃,剥好了一颗就伸手递了过来,而另外一个则是不声不语的就接了过来,直接往嘴巴里一塞。

场面静谧平和。

等到掌柜的辛辛苦苦的将所有的药草都磨成了粉末状,又仔仔细细的装到了小瓷瓶里,恭敬的走过来双手捧着小瓷瓶递给王隽的时候,似是错觉,但他确实是看到了后者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的神情。

但那抹不悦的神情真的是转瞬即逝。随即王隽伸手接过了小瓷瓶来,起身抓了一把小核桃,对着司马玥说道:“走罢。”

司马玥哦了一声,也起身站了起来,随着他走出了药房。

等到他们上了马车,确定再也不会听到屋里的动静之后,掌柜的才小声的问着伙计:“刚刚我过去送药的时候,族长好像不高兴?你一直在旁边看着,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因着从拿药到磨药到装瓶,都是掌柜的亲力亲为,所以小伙计倒闲在了一旁。

小伙计是个伶俐的人,他围观了全程,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掌柜的没有做错的地方,”他嘻嘻一笑,而后说道,“只是族长嫌你的动作太快了,打扰到了他和那位姑娘的静谧相处时光而已。”

“啊?”

掌柜的一时愣没反应过来。

如果他没看错,刚刚那个姑娘年岁还小的吧?只怕还没满十五的吧?怎么族长竟然是好□□这口的吗?

而小伙计已经在那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依着我看呐,咱们很快就会有一位族长夫人了。”

未来的族长夫人丝毫还不知道族长大人心里的盘算。

她只知道当她下车的时候,王隽握着她的手递过来满满的一手剥得干干净净的核桃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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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玥诧异的抬头望着他。但王隽不发一语,只是对她微微一笑,而后便吩咐着承影赶车,徒留她一个人傻站在当地,直至望着他下车,踏着满地的玫瑰色彩霞缓步的步入了隔壁的院门。

这个王隽对她好得有点不大正常啊,难不成他是看上她了?

但司马玥随即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现下可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呢,而且还是顶着一个傻子名声的姑娘,王隽他有二十四了吧?所以他对她的这种好应该是类似于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好吧?

而且说不定他对其他的人都是这般的好呢,所以她还是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成功的将自己给劝服了的司马玥重重的点头,对,事实的真相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然后她转身,欢乐的拍门,叫着:“莺时,我回来啦。”

莺时先前一直强烈的要求接送司马玥上下学,但被同样坚决的司马玥给否定了。

她觉得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且桃李巷离着皇家学院就这么点的距离,简直就是站在家里都能望到学院里的那棵银杏树,所以还有什么好接送的呢?

在她的坚持下,最后莺时只好作罢。

司马玥刚喊了一声,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公主,你终于回来了,可教我们担心死了。”

说话的是诗情,和她现下的年纪一般大,十四岁。

小姑娘长着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两颊旁边还各有一个酒窝,看着就很是和善可亲。

司马玥进了院门,和往常一般,想伸手去捏她肉肉的脸颊,逗逗她。

只是这一伸手,就想起自己的爪子现下正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呢,压根就不好动弹。

于是她便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笑道:“我一个大活人,能蹦能跳,诗情还怕我跑了不成?”

诗情后面跟着的是莺时。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司马玥被包扎的手,立时就越过了诗情,伸手托住了她的手,仔细的端详了一会,然后沉声的问着:“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玥从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双手,毫不在意的笑道:“没事,就是爬树的时候被树皮给划到了而已。只是包扎得看起来吓人而已,其实压根就没什么事。”

诗情嘴快,在一旁就说道:“先前琅琊王殿下已经特地的来和奴婢们说了公主今日的壮举。公主,你真的爬上树的最顶端,拿到了挂得最高的那只苹果吗?公主好厉害。只是殿下说公主随后就被院长大人叫过去了,院长大人有没有责怪公主?”

便连一向闲事不理,从来不八卦的莺时闻言也专注的盯着司马玥,就想从她的口中探听得一二。

司马玥满头黑线啊。

“没有责怪。”她就只说了这四个字,实在是她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说王隽叫她过去了,然后还给她包扎了,还带她去药房配药了,然后还剥核桃仁给她吃了?

这事怎么说都怎么显得暧昧啊。所以为了不被她们误会,还是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算了。

但诗情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

“公主的手是院长大人给您包扎的吗?”

这孩子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节奏啊。

“唔,”司马玥说的含糊,而且很快的就大声的嚷嚷着,“晚饭有没有好啊诗情?我快饿死了。”

诗情一听,立时也就被她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好了,好了。公主您稍等,奴婢马上就去给您将饭菜端过来。”

然后她转身飞奔的就跑了。

倒是莺时此时站在一旁,很笃定的就说了一句:“公主,您的手是院长给您包扎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司马玥斜了她一眼。

“因为这两条手绢上有太原王氏一族的族徽。”

司马玥抬手望了一下手绢上那棵似竹非竹的小清新标识,然后挫败的没有开口否认。

吃过晚饭之后,因着手不能碰水的缘故,她在诗情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然后就想上床睡觉。

莺时此时却是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托盘上有干净的布条,小剪刀,以及一小瓶粉末。

“公主,奴婢给您换药。”

她一说到换药,司马玥立时就想起来了。

王隽临下车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小瓷瓶,说是今日给她手上上的药粉就是这个,让她晚上的时候记得换一次药。

这个小瓷瓶是先前那个掌柜的交给王隽的,所以说当时王隽带她去药房真的是去给她配药的啰?

司马玥此时正在啃一只苹果,听了莺时的话,她便口中叼着苹果,一只手则是去够自己书包里放着的那个小瓷瓶。

艰难的将小瓷瓶从书包里摸出来之后,她将小瓷瓶交给莺时,说着:“今天王隽给我手上上的就是这个药粉,你换药也用这个药粉吧。”

别几种药粉给她混着用,到时出点啥问题就不好了。

莺时闻言,伸手接过小瓷瓶来,拔开木塞子闻了一闻,而后很肯定的就说道:“这是太原王氏一族不外传的桑芪白,传说可生肌活骨,无论多大的创伤,用了这个都绝对不会留疤。王隽竟然拿这个出来给公主用?”

言下之意就是她手上不过就是划了些血痕而已,但王隽却是拿了这么珍贵的药粉来给她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但司马玥关注的却不是这个。

她关注的是:“那这个药粉,哦,就是这个桑芪白的配方,除了太原王氏一族,外人就不知道的了?”

莺时点头:“而且就算是太原王氏一族内也不是人人都会知道配方的。除非是族长,和他完全信任的人。”

司马玥摸着下巴思索着,所以说这个配方要是拿到外面去卖会卖多少银子呢?

当时王隽在纸上写这个配方的时候可是没有完全没有避让着她的。而且巧的很,她这个人记忆力还算不错,所以当时就记住了。

只是拿着人家不外传的秘方出去捞银子什么的,这也太不地道了吧?所以这个想法也不过在司马玥的脑子里转了一转之后,随即就被她忘到了脑后。

不得不说,这个桑芪白真的很是神奇。第二日早间她起来拆开手上的布条时,就发现手掌心里的血痕全都消失不见了,而且真的是一道疤都没有留下,简直就是完好如初。

于是司马玥就开开心心的上学去了。因着这事,她心里还比较感谢王隽的,所以每次见着他的时候还会笑眯眯的和他打声招呼,说上一句院长好。

简直就是一个超有礼貌,很上进的五好学生有木有。

这般的过了半个多月,一日上算术课的时候,司马玥觉得差不多现下就可以实施她的挑战大计了。

于是她便站了起来,在全班同学诧异的眼光中,朗声的对着算术夫子说道:“夫子,我想向你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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