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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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老九有些诧异他突然飞出这句话好像无厘头,突如其来的。

朱济摇摇头,随之那温和的眸光骤然转变,栗色爆现,说:“皇上是该着急了。要是我,恐怕早就火烧屁股了。”

老九其实最奇怪的就是这点,自己那父皇当了那么多年皇帝,真的算是什么事儿都给算在掌心里了,怎么,这回变的如此毛躁,看起来都不像万历爷了?

天下最能忍的人是谁,当然是皇帝了。

越能忍的人,才能越当的了皇帝。

老九就朱济的话,貌似想起了一件事,说:“之前,宫里听说和容妃一块住的那个常在,突然在后宫里不见了踪影。到现在,王公公让人翻遍了后宫,都找不到其被害的尸骨,周学士都调侃说,有可能变成千古奇案了。”

朱济不禁一句笑:“那个人嘛——”

“怎么,八哥见到了?”

朱济为此都忍不住要拿书敲老九脑袋:“你的消息不会比我少,我知道的事儿,你能不知道?”

“八哥,我这个弟弟惭愧,说真的,八哥能知道的事儿,我要是能知道,不用跟在八哥后面跑了。我这是疑惑,好像八哥有答案。”

朱济怎么可能老实回答他,只说:“不管这人是谁,如果不是尸骨找不到,而是这个人没有死——”

“没有死,莫非逃跑了?”老九咂下舌头。

“很怪吗?如果那时候觉得奇怪的话,这会儿肯定不奇怪了。你看看,隶王妃不也是突然间在皇宫里好像消失了一样吗?”

老九猛地身子打个激灵,于是,和皇帝一样都要发起抖来,说:“老天!这岂不是说,皇宫里有内贼!”

如果之前,皇帝只是对此事有所怀疑的话,那么,今天某人的逃脱,无疑确证了这点。

因此,朱济都快怀疑起,万历爷是不是早算准了有这个可能性,所以举办了这次宫宴,本想一箭双雕,抓住内贼同时把人抓住。可是,皇帝没有算准到自己的心。

万历爷掉以轻心了,让李敏有了可乘之机给逃了。同时,皇帝却绝对没有完全败局。至少,皇帝可以百分百确信自己皇宫里出了内贼,接下来,该是除内贼的时候了。

“这几天,我会告病在家,你老九也一样,赶紧找个地方躲去,千万不要进宫,有任何事都不要进宫。”朱济吩咐道,“皇宫如今犹如惊弓之鸟,必有血案流出。”

老九纷纷点头:“我都想好了,出行一趟,到京郊打猎去,给父皇打两套装备压压惊。”

朱济闻及他这句苦中作乐的话,不由破脸一笑。

随之,两道大笑声伴随马车,消失在大雪里头。风雪正刮得紧,没有人听得见。

朱璃的马车,同样在十爷被困的地方经过。马维看了主子一眼,朱璃坐在马车上是闭目养神,根本看不到十爷怎么样。

要说,和老十这个梁子,在上次办差事时,被所有人归结了是结下了。但是,说句老实话,事发的时候,他是挺埋怨老十的,可是,到底不会和老十赌这口气。

老十算得了啥?脑袋没有,只剩下像猪一样,被人利用罢了。

犹如今日,再一次某人借助老十成功对准了他和东宫。

太子都气得直发抖。

然而,此次事件里,损失最为惨重的应该是他三爷府了。

太子都有些犹豫了,还和不和他老三凑近。要知道,现在怀疑的矛头都指到他老三的老婆身上了。接下来皇宫里紧锣密鼓的内部调查,不得对着他老三发作?

不,那可不一定。

朱璃睁开眸子,眼前一片似云似雾的视野。

她说过了,说是他的眼睛一辈子都别想好了。她的话犹如神算,比皇帝更准,所有事实后来都证明她是对的。

朱璃嘴角勾了下,冷笑一声。

“主子。”马维请示他下一步动作。

“东宫近期是不能再有动作的了。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触及皇上的疑心。做什么事,不如不做。做了好事,一样会变成坏事。除非,那些已经之前布局过的人。”

“主子的意思是,八爷今天的表现如此淡定,都是因为,八爷已经布局过了?”

“你没有发现吗?她身旁的人——”

“小李子?”

马维知道,他们早怀疑小李子是李敏的人了。但是,这是苦于抓不到八爷的把柄。话说,这个小李子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总觉得这人好像似曾相识,但是,总是抓不到踪影。

“不管怎样,如今八爷的人,应该还是在她身边。”

“盯八爷府!”马维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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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皇上一样会派人紧盯着八爷府。”

其实马维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之前,皇帝怎么发现李敏到京师的。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皇后不可能说。东胡人不可能说。李莹更不可能说。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真以为老八对她是真情实意吗?”朱璃冷冷地说,“老八这是先下手为强。让皇上抓住他把柄,不如由他先把风声放出去,而他自己早全身而退了。”

马维不由心里头都打个抖,只能说这个老八,真的强,很强。难怪,朝廷上那么多大臣力荐老八,意图顶替掉窝囊的太子。

要说众皇子的实力排名,太子真是只能排在老八身后。可是,皇帝为什么?

“用得着说吗?历朝历代,哪个皇上,会在在位的时候,立一个,最受欢迎的孩子为太子。尤其咱们这个皇上,压根不愁没有太子。”朱璃的声音说到这儿微沉,“要到未来,那就难说了。”

马维看着主子阴沉下去的脸,忍住隐隐的一阵发抖。

眼看这个京中的局势,到了越来越让人要窒息的时候了。

淑妃回到景阳宫时,只见宫里的人,突然少了不少,不由疑问:“出了什么事?”

留守景阳宫的姑姑上来答:“回贵妃的话,内务府来这里带走了一批人,说是例行问话,问完话,自然把人都放回来。说是,不止景阳宫而已。皇后的春秀宫都不会例外。”

淑妃扶着桌椅走到榻上,坐了下来以后,感觉自己两条腿都有点软。刚才,在宫宴里,她算是九死一生了。

她真的没有撒谎。李敏什么时候跑的,打算怎么跑哪里可能告诉她!

是她都没有想到,李敏居然会是这种逃法。

还有太后突然病好了,李敏都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说明太后宫里的人,也从来没有信任过她淑妃。但是,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惦记她淑妃的情了,醒了以后,直接先找春秀宫添堵去了,不找她淑妃。否则,她淑妃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公公走了进来,知道她今晚上受到惊吓,赶紧从御膳房里给她端来一碗压惊的甜品。

淑妃端过碗时,问:“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朱公公点了点头。

回明被送走了,具体来说,是替包了。

所以说,回明逃出皇宫,好像拣回了一条性命。但是,向来,达官贵族都不把人命当人命的,回明不在的话,岂不是等于让她淑妃自己送死,怎么和皇帝交代,必须找一个平常百姓家不要的孩子,来顶替回明。

这替包的孩子要是好运的话,从此做小主子了,享尽一生荣华富贵。要是不好运的话,迟早活不过几岁。不过,那都是这孩子的父母不负责任的缘故了。

李敏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但是,她那个时候不可能拒绝淑妃。拒绝淑妃的话,淑妃不会带她去见太后,不见太后,她永远没有办法把自己的人拯救出来。

只能说人都是私心的。她李敏,也只是一个私心的人。

朱公公把回明,早就送到小李子手里待命了。

所以,这会儿她一走,小李子带着药箱随她出来,再带上了回明。

这个李华的女儿,倒也一路安静,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在这里,李敏不想去推测这个孩子是不是和李华一样居心叵测。一个只有一个多月大的孩子,能懂什么?脑力都没有长好呢。她李敏是个科学家,不是糊涂的迷信人。

却是她老公,在得知她和淑妃做了这样一个出人意外的交易以后,有些吃惊。

朱隶的目光,在那张小小的仿佛沉睡的小天使一样的脸蛋上盘转。

李敏有一刻都可以认为,他可以不问她意思,一刀直接把这个孩子杀了!

原因很简单,这孩子,不仅仅是李华的孩子,还是万历爷的孩子。

军靴重重的一下,踩在雪地里,接着,护国公拂袖,转开了方向。

抱着孩子的小李子俨然被刚才那一脚重踩,吓到惊魂未定。

李敏一样皱着眉头,她总不能失信于人,再说了,把个孩子杀了算什么,最多养到大了,再看苗头对不对,不对再动手。

回头,她问起小李子:“你出来以后,大牛和小翠呢?”

“他们两个,被奴才锁柴房里了。”小李子可绝对没有什么仁心可言。趁她和李老不在的时候,早就想把这对皇帝的小狗腿子怎样了。

见李敏不说话,小李子继续说:“奴才给他们留够了七日的水和干粮,有棉被。”

“你还不如直接把他们卖了。”李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就是想,把这两孩子留个活口给皇帝自己处置,那也更活该,不用自己动手皇帝动手,少了自己的麻烦,可问题是,“不过是两个孩子都不知道什么。你主子教的你如此心狠手辣,连孩子都不放过?”

小李子呵呵,呵呵干笑两声:“王妃,谁都不敢保证这两孩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装的。”

“谁在本妃面前装,本妃能不知道?!”李敏瞪了他一下。

孩子的思维和行为表现不比成人,有规律可循。她和李老,都是学过这方面知识的大夫,完全可以知道这两个孩子有没有撒谎。李老之前之所以十分犹豫,十分痛惜的原因就在于此,这两孩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完全被利用的。

小李子低下头。

李敏知道,他心里觉得冤枉。也是,让他了解什么叫做儿童心理行为学,他能懂吗?

在他们这些古代人的想法里,一个孩子哪怕刚出生,都是和成人一样!

像她老公,八成现在心里想的都是,这个回明会和李华一样,或是和皇帝一样。

但是,到底她老公和小李子不一样,枭雄的智商和胸怀,是小李子比不了的。

朱隶走了回来,大步的,沉稳的,走到抱着孩子的小李子面前,说:“一路到北燕之前,这孩子由你来照顾。若有个闪失,本王惟你是问。”

“奴才不敢!”小李子慌忙答应。

他心里一样是想不明白,眼看之前朱隶气成那样,怎么转瞬间变成一百八十度改变的态度了。

李敏悄悄睨了下护国公的侧脸。这个单纯的态度改变,可谓是最不单纯。

马队,经由这个短暂的停下汇合以后,再次往前进发了。

目的地,是往东边去。

这大概又是跌破皇帝的眼球吧。

东边,能有什么可以逃跑的路线吗?

李敏想起上回公孙给她的那张逃亡地图上清楚标明着,东边,一般来说,是最不可能他们选择的逃跑路线。虽然东部有海,他们可以一路乘船北上。可是,冬季的海面,不排除到了东边会结冰。

显然,她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高卑为北燕的北部,一样临海。而且,高卑的港口,有据称可以抵御严寒的冬季港口,拥有可以破冰在海上形势的船只。

所以,这是她的猫爹亲自出马,带着国王的船队,来迎接她了。

隐蔽在海上的船只里,另外一场抉择在同步进行着。

高贞坐在椅子里,略带凉薄的丹凤眼俯瞰眼前跪着的,被五花大绑的少女,说:“如今,我们的船只要靠岸。靠了岸以后,你可以上岸,接着,直奔回大明京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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