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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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猫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聂燎一并纵容。毕竟在他看来“铲屎官”也没比“铲屎的”高级多少。该做的事一样没少做,该挨的爪子也没少挨。

在祭祖日的前一星期,余嘉棠成功在聂宅园子的假山和回廊顶上恢复了空中飞猫的英姿。

许是受伤期间被聂燎勒令不能跑跳憋得太狠,伤势恢复后,余嘉棠连聂燎都不怎么缠着了,天天在园子里跑来跳去野的厉害。

余嘉棠本身并不爱动弹,无奈穿到猫主子的身体里后,多少都会受到身体天性的影响。

比如卖萌卖蠢爪到擒来,除了吃饭休息其余时间上蹿下跳一刻不能安生,还有聂燎这个铲屎的一不在边上,他就要用房间里的东西磨磨爪子磨磨牙,等他爽完之后,家里就被拆的乱糟糟一片了。

“大毛在哪儿呢?是不是又跑回廊顶上晒太阳了?”聂霖扯着二姑聂璇的手四处找着。

“三少前头那是五爷的院子,您不能过去。”杨叔在后面赶紧拉住他。

聂璇正要说话,突然见从垂花门里走出来一个白西装的年轻男人。

聂宅是祖上传下来的古式宅院,布局规整,区域分明,聂燎住的院子是宅子的禁地,等闲人根本不可能进去。

“大少爷。”杨叔躬身见礼。

聂霖往聂璇身边凑了凑,小声说:“大哥好。”

聂霄瞥他一眼,似笑非笑:“上回见你,你还没我膝盖高,这回这个子倒是往上蹿了一把。你平时不是最怕五叔的么,怎么今天主动往这边跑了?”

在聂家子弟十八岁成年之后就要搬出聂宅,所以聂霄和聂霖已经有几年没见过。

跟聂霖说了几句,这才像是刚看到旁边的聂璇一样,“我当是谁,这不是我们二姑么,二姑也是回来祭祖的?怎么不通知下家里人?好让我给您接接风啊。”

当年收养聂璇的是聂霄的祖父,她跟聂霄的父亲算是没血缘的兄妹。

小时候聂霄很喜欢缠着这个只比他大几岁的二姑姑,吃住都要一起。聂璇比他早几年搬出聂宅后,很少有消息传回家里来。

之后再见聂霄,聂璇就发现他跟变了个人似的,见面就怼她。搞得聂璇一见他张嘴就满头黑线,想躲得远远的。

“我跟你爸早就说过我回来这事儿了,他没告诉你么?祭祖主要就是我们这一辈人的事,我肯定要回来,你们小辈走个过场就行了。”聂璇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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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霄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太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赖着不走,聂霖和聂璇越不待见他,他越是跟着。

“你们不是要找那只猞猁吗,刚才我见过。”

聂霖一听连忙问:“你见着大毛了?怎么不早说啊大哥,快告诉我它在哪儿?”

“好像刚才跑到二叔三叔他们院子的附近,正被人围抓着呢,也不知道这会儿抓住了没有。”

“猞猁可不是好养的动物,之前也没听过五叔喜欢养猫猫狗狗的,怎么突然就养了只猞猁?”

聂霖根本没在意他后面问的那句话,全心神都在“围抓”两个字上面了。

他急的不行,“大毛那么乖,二叔三叔他们抓它做什么啊?”

“不知道,应该是有人被伤到了,二叔看起来挺生气的。”

“这不可能!”不等聂霖出口辩驳,聂璇就否定了。

“大毛在聂家不是一天两天,从没有攻击过任何人,除非那人故意挑衅或者惹恼了它,否则大毛绝对不会主动攻击!”

聂霄知道聂璇不怎么待见他,没想到会因为一只宠物接他的话,还不是像刚才那样恶声恶气的怼。

这只猞猁真这么重要?

“那可不一定。猞猁又不是普通猫,咬死人都是常有的,最近聂宅人这么多,要是那猞猁真是五叔养的,不应该好好看管起来,别让它乱跑吗?万一伤到人,大家还以为是五叔的意思,对谁有意见。”

聂霄的话其实很在理,前提却是猞猁只是一只普通猞猁。

“你不知道大毛多聪明!五叔很喜欢它的!”聂霖一脸“跟你说不通”的表情,和聂璇一起往聂二叔和聂三叔的院子赶。

聂霄先前只是路过两位叔叔的院子看到一抹大猫飞窜上树的残影,并没有看清具体情形,当时他还有事来聂燎这里,就直接走了没多注意。

现在倒真有些好奇,那只猞猁到底聪明到什么程度。

“那只猫呢?还没抓住?”

聂燎接掌聂家之后,聂二叔和聂三叔这些就成了旁系,回聂宅时除了一两个亲信,其余人一律不能带。

“二爷,那只猞猁的速度太快,我们追不上啊。连子弹都能避开,麻醉枪也追不上,这真不是人力能抓到的。”

聂二叔身边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聂家人长眉凤目的俊气长相在他身上却变成阴郁,尤其是看人的眼神,跟毒蛇似的,让人一见这孩子就心生不喜。

聂膺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仍有血迹渗出,显然是才受伤不久。

“你这话是说,我胳膊白让那畜生咬了?”聂膺怒意横生,一脚把那个来回报的光头男人踹得后退几步。

光头男被踹还不敢露出疼痛的模样,立刻躬身站稳。只有脸上冒出的冷汗能看出聂膺刚才那一下,让他疼得不轻。

聂二叔一向心疼聂膺这个儿子,连忙安抚他几句,然后对着手下道:“你办事一向妥帖,怎么这会连只畜生也抓不住?我不听那么多借口,我只要你们击毙那只猫。后果我来担。”

在旁边坐着的聂三叔也道:“不过是一只宠物,养的再好也是只畜生。伤了阿膺,击毙它是应该的,老五不是这么分不清轻重的人。”

其实聂膺受伤聂三叔并不关心,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而已,连名字都是随意起的。这辈子都别想在聂家出头。

聂三叔担心的是,临近祭祖,其它旁支的人也有不少都在聂宅,这事他们当事人知道聂膺受伤并非老五授意,看在旁人眼里说不准就要升级成老五对他们这些兄弟心存不满,打算出手料理他们。

接下来很可能会影响他们在聂家的地位,还有手头上的利益。

“后果你担?二哥担得起这个后果吗?”说话的是赶来的聂璇。

聂膺知道聂璇这个人,见过她的次数却不多,只知道她是聂大伯收养的,聂大伯病重不理事,眼看活不了几年,聂霄父亲又是个文人,不沾手聂家事,要没聂霄这个年轻一辈的长兄在,谁还记得聂璇是哪根葱。

聂家男女的排行并不在一处,小辈们喊人时都是按具体排行喊。

聂膺却连姑姑都懒得叫,他是聂家正经的子孙,聂璇算什么?

“原来是阿璇来了,你可能不清楚情况,那只畜生把阿膺的胳膊咬的不成样子,击毙它也是为了咱们兄妹几个好,不然外人还以为我们这些亲兄弟还不如老五养的一只畜生,那传出去可就徒惹人笑话!”聂二叔听说过聂璇在外面有两分能耐,加上她背后还有个聂霄,聂二叔也乐得给她点面子。

聂璇身边还站着聂霖完全被他忽视,也是,一个丧父的小孩子,能不能顺利长大成人都是个问题。

“二哥别怪我说话不客气,那只猞猁五哥是真当心肝宝贝养着的,前些时候地震还救了五哥一命,平时一顿少吃两口,五哥都紧张的找人给它检查身体,你现在让人去围抓它,要是让五哥知道了,你真觉得能善了吗?五哥什么性子,您应该切身体会过的。”

这话一出,不止聂二叔,连一旁的聂三叔脸色都变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聂燎那样的人,也会有喜欢的东西。一只猞猁竟然会被他捧手里当宝贝。

这太荒谬了。同时他们却又觉得,这的确像聂燎能做出来的事。

正当两人心里打退堂鼓的时候,有人突然小跑过来回报——

“二爷三爷,那只猞猁抓住了!”

聂霖一听顿时大哭起来,边哭边嘴里嚷嚷着:“我要告诉五叔!让五叔打你们,你们惨了!你们惨了!”

聂霖对五叔的敬畏来源于手心隔三差五的挨细棍条抽,小小年纪的他,以为这种体罚就是世上最可怕最不人道的刑罚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却不会这么天真。

第37章 猞猁(8)【第一更】

聂霖以为那些人把猞猁打伤了,哭着找到那些人围抓的地方时,发现猞猁好好的站在树杈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人。

“大毛!”聂霖喊得撕心裂肺。

余嘉棠本来就听觉灵敏,这下更是被他喊得耳朵直疼,忙靠着树干,用两只爪子捂住尖耳朵。

他这一抬爪,就让聂霖看到了他先前被树木枝叶挡着的两条前腿。

那上面紧紧箍着两个金属圈。聂霖见过这种东西,是一种器械射出去的,发射出去后有金属线连着,只要转动器械上面的手柄,就可以把套到的东西拉扯回来。

这东西速度很快,他以前常玩,后来开了射击课之后,才对这种玩具丧失兴趣。

“你们竟然用这种东西抓它!”聂霖也不管什么哥哥还是长辈的了,捡起一旁的石头,就朝跟过来的聂膺和聂二叔身上使劲扔。

猞猁腿上的金属圈表面不是平滑的,带着锋利锯齿,静止不动时,稍碰一下就能见血,通过器械射出去,那力道加上锯齿的锋利,大毛得多疼啊!

聂璇也被大猫腿上的东西看得心惊,等会五哥过来看见大猫又受伤,得多生气!

聂霖是聂家正经的少爷,又在家主跟前长大,见到小孩拿石头砸人,其他人还真不敢上前动手去拦。

聂膺受伤的胳膊被打中,疼的表情都扭曲了,刚要过去教训他聂璇就上前挡在了小孩面前。

“怎么,你让人伤了大毛还不够,还想连我一起打吗?”聂璇再不济也是长辈,聂膺还真不敢在聂宅朝她动手。

尤其是临近祭祖,那些长辈全在聂宅,他伤了一只宠物,或许别人不觉得有什么,可要是打了聂璇这位姑姑,被那些最重规矩体统的老古董知道,说不定连他的姓氏都要剥夺。

“阿璇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儿子最敬重长辈怎么会跟你动手,倒是聂霖这孩子,长在老五跟前,还长成这副德性,对哥哥长辈不敬,也不知道老五怎么教他的。”聂二叔见儿子有气撒不出,连忙上前替儿子说话。

说完又朝聂膺道:“你也别跟你弟弟一般见识,没父母教养不懂规矩不能跟你比,你当哥哥的让让也无妨。”

聂膺忍下火气,“既然这只猞猁抓住了,那就直接射杀,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

余嘉棠闻言简直想扑过去再咬聂膺一口。明明是他先找的事儿,还不准猫还嘴?死不讲理,好气。

余嘉棠在树上快速移动,利用茂密的树叶和枝丫躲避下方人的瞄准。

金属圈对他的身体的伤害有限,而且他还能随时用宠爱值换取能量修复身体,移动没问题。但这些人为了不让他啃咬金属线,在线上涂抹了东西,他没法咬断。

“呜——吼——”不比豹子体型差多少的大猫,充满敌意和警告的吼声不断响起。

聂燎之前正在接见聂家的长辈,这边的消息要传进去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杨叔听说大毛被围抓之后,就赶去通知聂燎了,聂璇估计她五哥现在正在赶过来,她能做的就是别让这些开枪,拖延时间。

“我看谁敢开枪。”聂璇一撩袖子就往树上爬,幸好她今天没穿裙子。

“还不快过去拉住她,你们都愣着干嘛?”聂膺气急败坏。

“膺少,那猞猁就在树上,刚才我们抓它的时候,被它伤了好几个人,这畜生速度快得很,我们要是过去,来不及开枪,就会被它蹿下来咬断喉咙。”

聂膺脸色铁青,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枪,朝着聂霖旁边的空地就是一枪。

“你们不是跟这只猞猁很亲近吗,我倒是想看看,要是枪朝你们身上打,这畜生会是什么反应。”

周围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连聂二叔这一向纵容儿子的,也不禁皱眉上前去夺聂膺手里的枪。

“你在胡闹什么,聂霖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朝他开枪,还不快向你弟弟道歉!”

聂霖一向爱哭胆小受气包的样子,这会儿却硬气了一把,有几分聂家人的样子。

“别让他跟我道歉,他算什么东西,哪儿来的资格朝我动手!真当我没父母好欺负吗?”

聂膺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他私生子的身份。没名没分,在外头长大,上不了族谱,连进一次聂宅,用的都不是聂家少爷的身份,而是聂二叔亲信的身份。

聂家根本不承认私生子。

然而不等他怒急,再朝聂霖开枪,树上就蹿下来一道疾影,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把他扑倒,朝他拿枪的手就是一口。

咬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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