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成九叹有点似笑非笑:“您被万家接回来后,一直过得挺小心,这些年也没攒下来什么积蓄。”
万山的眼神冷了下来。
成九叹感觉不到似的,继续说着:“创业初期,资金挺紧张,您只能找投资公司,但又不想给您父亲知道,就舍弃了自己的人脉,从外省找了家。”
万山的声音发僵:“是你?我记得……”
话到嘴边,他想起了什么,猛地顿住了。
成九叹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眼睛很亮:“小公司挂在我父亲名下。”
万山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已经够用了。
他闭了闭眼睛,长吁了口气,也没怎么犹豫,说:“我回去就跟周璘提分手。”
成九叹笑起来:“你这是想甩了她?”
他摇了摇头:“等着吧,看她什么时候通知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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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敢相信,写了好久,居然才3000字……肾疼
勿考据勿考据,拜拜你们。
明晚就开始过七夕了伐,祝你们快乐~~~
第十七章
万山定定地看着他,神情变幻莫测。
冷风入骨,吹得指尖疼。
成九叹把手揣进口袋里,直起身来:“说真的,万总的公司发展得不错。您很有能力,对下属也尽心尽责。作为一个生意人,跟您合作,我稳赚不赔。”
“但”,他收起了笑:“你不该动周璘。”
万山终究还是意难平,他声音凉凉的:“动?这说的倒像是我不讲分寸了。小成总想从我这儿抢人,也要讲个先来后到不是?”
“我不讲”,成九叹昂着下巴。
万山有点怒了。
他面子活儿一向做得足,但架不住成九叹这么挑衅,语气生硬起来:“我跟周璘只是正常谈个恋爱而已,您要是看上她,我分就是了,何必咄咄逼人?”
成九叹被他的话逗乐了一般,扬起嘴角:“跟我家周璘正常谈恋爱,你金屋藏娇的那位知道么?”
“正常”两个字被他读得极重,透出股讽刺来。
万山刚燃起来的气焰被迎头浇灭了。
他脸色变了几变,张了张口,不知是要解释,还是否认。
成九叹及时截住了他的话音:“我本来没想这么早提这事儿,口说无凭么,打算等你借着出差的名义过去时,搞点实捶出来。可这都好几天了,你压根没出差的意思。”
说到这儿,他停了停,低笑起来:“给我急的。”
万山沉默着,好半晌,问出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得,这等于是承认了。
成九叹挑眉,自动略过了他的问题:“看在你还没碰着周璘的份上,我也不想太计较。”
他抬头看了看阴得越来越重的天空:“就这么着吧,给你留个面子,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回吧,别淋着了。”
他说完后,不待万山有所反应,压着步子慢悠悠地回了自己车里,打上火,把路让了出来。
万山隔着车窗对他对视一眼,踩下油门。
在他身后,憋了一整天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成九叹倚在靠背上,看着地上大朵大朵砸出的雨花,表情莫测。
他是诈万山的。
金屋藏娇的事,他毕竟没有亲眼见到。
是万野提了次,说万山以前有个青梅竹马,但万家父母一直不满她的出身。
万山一心想在万氏集团里占个上位,好像把恋情转入地下了,然后明面上可能是想找个符合父母眼光的女朋友来。
只是没想到,会找到周璘这儿。
恼归恼。
万野的意思是,他哥本质不坏,这些年来过得实在太艰难,为了争个继承权,动点歪心思也勉强算是情有可原。
虽然他平时总爱跟他做个对,但还是不想让他真伤到筋骨,毕竟一个亲爹养大的。
万野的脸面,成九叹是得卖的。
他从储物格里拿出盒烟来,在方向盘上磕出一根,寻思着等万山真的入主万氏后,必须得狠狠讹他一大笔。
按着打火机要呲火时,想了想,又把烟扔到一旁。
他把车朝小区里开进去。
周璘靠在窗前的躺椅里,身上披着条厚毯子,正抱着杯热牛奶,看着滂沱大雨出神。
说是春雨贵如油,可这瓢泼似的,比水还不值钱。
她在脑子里转了遍万山今天的话,正有些低落时,远远看见雨雾里开过来那辆有缘分的车。
嘿,真是巧了。
周璘稍稍直起了些身子,擦了擦眼前的那块玻璃。
车停在她家对面,熄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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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小区有段时间是不让外来车辆进的,可后来好像有位住户投诉到物业,说是这规定不近人情,于是就改成了夜里十一点之后禁止入内。
周璘猜着,这车究竟是不是他们小区住户的。
按说上次还停在巷子口了,可平时又没见过多少次。
但今天这么大雨,停在这儿,难道还是一栋楼里的?
她张着眼睛等了半天,车上也没下来人,反倒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好在不是万山,是那串故意没往通讯录里存的号码。
她清了清嗓子,拿出副“我正在日理万机接了你电话就是你荣幸”的样子来:“喂,谁啊?”
要是在之前,成九叹完全可以肯定她是在装。
可自从发现自己被屏蔽了,他的信心就跟被戳破了的气球似的,一点点扁了下去。
比如此刻,他就拿不准周璘是不是真不知道他是谁。
他趴在车窗上,抬眼看了看楼上:“你大舅。”
周璘:……
她板着声音:“你打错了,我没有大舅。”
成九叹一本正经地:“所以你现在有了一个新大舅。”
周璘望着楼下的车,嘴里毫不含糊:“啊,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有大舅。”
成九叹从善如流:“对,就是我,你旧大舅。”
周璘语带关切:“你的帕金森好了么大舅?还动不动就爱钻小姑娘裙底儿吗?”
成九叹一时没接上,静了两秒,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笑了起来。
周璘再次站上了斗嘴链的顶端,颇为愉悦。
她弯腰把杯子放到地上,整个躺进了椅子里,听着成九叹的声音传进耳中:“在做什么?”
“跟我大舅打电话啊”,周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成九叹笑:“有完没完了?”
周璘说:“没。”
成九叹没往下接话,也窝进座位里。
雨声很大,听筒里很安静。
周璘竟然鬼使神差地觉得有点温馨。
这种温馨是不科学的反人类的,她跟自己做了会儿思想斗争,正要说挂了时,成九叹开口了。
“下雨了”,他说。
他的嗓音偏低,和着这酣畅的雨声,莫名地温柔,像是要勾出人心底最深处的温情。
周璘沉默了会儿,应了声:“是啊,下雨了。”
她望向雨幕,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音乐声。
成九叹在车里放了首歌。
一首熟悉的、她很久没听过的歌。
成九叹问:“听么?”
她轻声说:“听吧。”
成九叹便把音量开大了些。
某些刻意遗忘的记忆过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与老成先生所说的“稳准狠”有关。
是高考结束那天。
六月,天气炎热却多变,最后一场交卷前,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不消片刻,豆大的雨滴就开始往地上砸。
班里是有活动的——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哪门子规矩,可能是怕自己被憋出病来,晚上非得要集体去通个宵。
当然,以自愿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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