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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混混怎么也没想到面貌丑陋的乡下丫头竟然还有这股蛮劲,这一拳下来着实不太好受,小混混嘴角处血丝斑斑,脸颊顷刻红肿。

“哎呦我去,这丫头劲很足!”小混混咔一口痰,顺便将嘴里的血吐掉,然后双眸一紧,召集所有小混混对付钟水月。

王冉兮父女两看着这几个下手越发狠毒的人,纷纷为钟水月捏了一把汗,此时本还想叫她快走的父女两,早已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看也不敢看一眼更别说是张嘴了。

钟水月照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面对上来的一记记猛拳,左躲右闪,拿捏分毫后又重重回击,这些人在她面前根本吃不着好,反而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这下,王氏色变,又气又恼又害怕,不敢多言,只是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眸,陌生的打量钟水月,心想这丫头何时学的武功,怎么之前不曾听说过。

钟水月懒得理会,回过头去照顾王进父女两。

那些不甘心的小喽啰,摸着疼痛的脑袋从地上爬起,趁着距离较近,顺势拿起一条凳子,欲朝钟水月砸去。

“小心!”王冉兮吓得失声尖叫。

钟水月猛然一抬眸,对方速度极快,钟水月只能弯臂抵挡,但这时外头飞进石头,快如闪电直接打在了那人脊椎。只听得咯吱一响,骨头错位,那人动弹不得,后仰着背,想收也收不回来。

这时,门推开了,进来的正是那位衣袂飘飘,眉清目秀却笑若寒潭的年轻县令,卫长风。卫长风双手靠背,折扇别在腰间,缓步而来,阳光从背面打来,洒落了一地的影子,是那副正义凛然,浩气长存的样子。

钟水月纳闷不已,为何卫长风未出现在此,而且这般及时,他似乎跟踪自己?但不论如何,此时出现无疑是最佳时机。钟水月故意上前,高声又恭敬的给卫长风行礼,“县令大人,民女有冤要诉。”

什,什么,他,他是县令大人?所有人知道这消息后,眼眸都闪现了几分诧异。而后王氏脸色越发煞白,心里越发害怕。其他几个小混混也都乖乖站成一侧,不敢多言。

王进则是老泪滚滚,泣不成声,“大,大人,做,做主啊……”

王冉兮连忙扑通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痛苦又羞愤的诉说案情,“民女王冉兮,求大人做主,大人,冤枉啊!”

卫长风目光如炬,凛然一扫,将这里的几个作恶多端之人冷冷一扫。这些人深知丑事揭发,心中有虚,不敢多留,欲偷偷先走了。

但是卫长风双眼盯得紧,怎么可能让他们就此走了,袖袍一挥,从里头飞出一根长绳。绳子在半空中如腾蛇而舞,几下一扭顺势将这些人连成一窜,最后卫长风又上去打了个死结才满意,拍了拍双掌,脸上透出冷笑。

“嗯,如此本官也就放心了。”

五个小混混捆成一条线,是你不动我不动,你动我就倒的模样,所以谁也不敢轻举妄。卫长风目光再一扫向一旁的王氏时,王氏心惊肉跳,脸色惨白,如剔了骨头一样,根本站不直,索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卫长风冷眼一扫,见其有勇无胆也就放心了,而后才走到王进身旁,搀扶着王进,听其诉说委屈。

王进背部一软,那是卫长风搀扶他的双手,那是一种温暖绵软的感觉,是官与民的近距离接触。王进知道,这县令当真如钟水月说的那般是个清官,也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所以王进才觉着激动不已,开口时又禁不住痛哭起来。

这些日子实在太苦了,满腹的苦水和委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中早已决定默默忍受这世道的无奈,不想在这时卫长风的出现给了他希望,这份不曾奢望的希望让他激动不已。

“大人,草民有冤啊。草民的女儿冉兮某日归来时脸色难看,身上淤青,衣服裂口不少。再三逼问下才知是王二这欺辱了我的女儿。我气愤不已,又担心这事传扬出去让街坊邻居知道坏女儿的名声。于是默默等候,等到王二大晚上出去之时,在路上埋伏,他一过来我就追着他打。王二之后带领着这些人又报复过来,把我的打残废了。大人,这个女人,王氏知道这事后,反而诬赖我女儿王二,并得知女儿身怀六甲就多次来我家软硬兼施,明里暗里的要把我们赶走。并且还弄来了藏红花让我女儿喝。大人,我们苦啊,王二仗着跟邱家的关系到处欺负人,我们是诉苦无门只能往肚里咽。”

王进说完,老泪纵横,王冉兮跟哭的昏天黑地,若不是钟水月搀扶着,这会王冉兮早就哭晕过去了。

“所以说,那晚我看到的你果然在喝藏红花?”钟水月没感觉错,就是藏红花的味道,还好自己感觉敏锐,否则干爹一家被赶出去了还不知道。

王冉兮咬着唇瓣羞愤的点点头。

第十七章 王冉兮诉说冤情

“那晚姐你来之前,王氏就来过了。让我把藏红花喝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并且表示藏红花的钱不让我们出,她全包了。”

“混蛋!”钟水月破口大骂,眸子冷到了冰点。王氏不敢多言,低着头,跪在地上闷不做声。

“这事,前县令可知道?你们没去报官吗?”卫长风忽然想到了前县令,他倒是问问这个县令是如何处理这些事情的。

王冉兮摇摇头,目光里全是绝望,“那个时候,县令刚上任,卫大人您又还没来。我们又担心新来县令又跟前县令一样,所以只能独自承受了。”

“怎么,你们很熟悉前县令的处事作风?”卫长风皱着眉,又好奇又心疼,心想着要不是这些百姓被当官的压迫的无奈了,也不至于受了委屈不愿诉说。

王冉兮点点头,脸上又严肃又认真,“我干爹钟子良是出了名的酿酒师。但不知为何,卖给邱家的酒出了问题。当时邱家跟干爹说好私了。结果还是反咬一口报官索要赔偿。那前县令断案时的作风,一上来就先给干爹五十大板,把人打了个半死不活之后才问话。一句话问不到三两句就结了案。你说,这样的县令,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者邱家也算是皇亲国戚,又认识那么多当官的,我们更是不敢多言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继续说吧。”卫长风说着,目光看了一眼钟水月,钟水月在看到对方看向自己后,下意识的别过头绕开那道目光。

卫长风随后收回,又继续听王进说起。但他所知道的也就这些,具体的原委,还得让女儿王冉兮说。

王冉兮顿了顿,忍着痛苦,回忆起当晚情形。

“那一日,正好是干爹的案子尘埃落定。前县令上任去了,爹说干爹这几日心情不好,难以入眠。姐那段日子又性子柔弱,发生大事后早已六神无主,心神恍惚。爹才让我去买些茯苓给干爹宁神。就是在那日,回来的途中遇到了王二。”

“这事可有人看见?”钟水月细细追问,若是有人知道,就有人证,若是没有就棘手了。毕竟孩子也流了,不能滴血验亲后,古代可就再无更好的法子了。

王冉兮摇头,“从镇上到村里的路旁芦苇丛生,都快有一个人那么高了,走在那条路上就是迎面走来个人也瞧不见。更别说他把我拖到芦苇丛捂上我的嘴,就更没人知晓了。”

看来这事,真不是一般的棘手啊,钟水月低头深思,龇牙咧嘴。想想在现代,这点小事一查便知,可在古代又该如何查找?

钟水月低头沉思的模样,让王冉兮很为吃惊,“说来也怪。姐姐,自打干爹丧礼上,你昏厥过去后,醒来整个人都变得聪明沉稳了不少。若是干爹还在的时候你就有这股力挽狂澜的劲,也不至于让那些恶人奸计得逞。”

钟水月浅浅一笑,这个问题还真是无法回答,只能这样解释,“人嘛,总是会有懂事的一天。何况家里发生变故,我即便再软弱无能也得独立自强了不是?”哎,钟水月心里默默叹息,自己好不容易化了丑妆,掩盖是钟子良女儿的身份,不想这个王冉兮一口一个姐姐干爹的提起,叫人不知道她是钟水月都难。

只是,卫长风在旁,钟水月不好提醒王冉兮,也就只能如此了。

钟水月余光偷瞥卫长风,想探探这个男人是否知道。哪曾想自己的目光递过去,正好落在人家的眼帘,那双圆润的凤眸就跟无底的陷阱,陷进去便无法自拔。钟水月心虚的扭过头不去看,但卫长风脸上透露着浓浓的深意。

“这事,本官已有所了解。我会尽快调查的。”卫长风在他们面前保证,会尽快找出证据将王二绳之以法。

王家父女两感激不尽,王冉兮又给卫长风重重磕头。王进想起身磕头又动弹不得,只能让女儿代为磕头。卫长风连忙上去搀扶,“不必了,这本来就是本官职责所在,无须磕头。”

卫长风说完,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目光重重落在这一帮小混混以及王氏身上。他知道,在罪名成立前,这些人还不具包庇嫌疑,不能关押。但幸好他们传入民宅,也算是定了私闯民宅的罪也能关押几日。趁着这几日,卫长风不得不抓紧找出证据。

“走吧,跟本官回衙门喝茶!”卫长风瞧了他们一眼,顺手牵起最前头那根绳,往肩上一扛,后头几个人不得不乖乖跟着走,最后面一个想赖着不走,被钟水月一脚踹。

王氏想趁机开溜,直接被钟水月提着衣领带走,要知道现在的她可是力道极大,对付一个弱女子绰绰有余。

一行人进了衙门,石师爷在门口等候,瞧着这一帮人,眼睛都看傻了,但也不敢多问。

钟水月也终于想通一件事,难怪王二出事,王二的娘子没来县衙探监,原来是另有要事要做呀。

人犯关入大牢,卫长风才跟钟水月前后进了后宅。一路上,钟水月都刻意保持距离,故意落人后头。

卫长风早就看出端倪,也故意放缓步子试图让其跟上来,但是他一放缓步子,钟水月就走的更慢了。

最后卫长风不得不转过头把话说破,“钟水月,你就这么怕本官问你,你爹的案子?”

钟水月抖了个激灵,没想到卫长风会转过身叫出自己的名字。所以此刻脸色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应,要不要回应。

卫长风看她别扭的脸色倒是越发的高兴了,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嘴里不紧不慢的说着些什么,“钟水月,你难道不好奇为何本官会出现在王家村?说来也巧,本官坐轿回来,就看见你匆忙的身影,好奇之下就跟了过去,没曾想发生这么大的事。”

说完,又故意顿了顿,听听钟水月的反应。

但是钟水月一言不发,似乎还不肯承认她就是钟水月。

第十八章 钟水月卫长风寻找证据

卫长风勾唇邪笑,眼眸里对她的欣赏之情更深了,玩意也更浓了,所以故意叹了口气,继续说,“知道本官为何提早上任?就因为你父亲的案子。其实在本官到来之前,就已经让母亲来过这里了,这里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一些。相信你也见过我娘吧,那玉扳指就是她给你们的。那是我爹的东西,不过我爹东西太多了,我娘都不稀罕,我就更不稀罕了。”

“啊?”钟水月听得诧异,嘴里不由自主奔出一个字,“你爹的东西,就这么轻易送人了?”

卫长风哈哈大笑,看来他还是成功的把她的嘴撬了开,感觉玩了一场胜利的游戏,所以得意而归。

“何事,这般高兴啊?”老夫人在大堂等候多时了,焦急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盯着外面,瞧见儿子跟钟水月回来,才放心的收回。

“没,没事,娘。咱这县事还真不少。”卫长风小跑几步走了上去,顺便给母亲捶捶背。

老夫人看见钟水月过来,便问了问,“水月啊,你方才急匆匆的是去了何处,可有要事?”

“老夫人,你……”钟水月吃惊不小,原来自己化妆的再丑这老夫人也是早就知道的,他们母子两也不知道来前到底探究的有多深,仿佛对县城任何大小事务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卫长风见其错愕的表情,又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还真别小瞧了我们娘两。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多。好了,不说了,还有要事要办呢。来人,笔墨伺候!”

卫长风一抬手命人取来笔墨,而后端到桌上,请钟水月过来,“来,你来替王家写状纸。”

钟水月走过去,提起笔墨为王家书写状纸。

而卫长风则是马不停蹄的奔往外面,趁着天色尚早,立刻去查查案子。

他又去了一趟王家村,这个王家村在两个镇的中央。距离西柳镇更近一些。在西柳镇与王家村来往的唯一路上,的确有一片芦苇丛。因为芦苇丛茂密,只要有重物压倒就会形成一个坑,如今,这个坑还在,上面还挂着一小块衣服碎片。看来王冉兮所言非虚,但这块小碎布不算有力证据,只能证明王二的确来过,不能说明跟王冉兮是同一时间。

卫长风细想了想,又把布片取下来,收好,而后去王冉兮所说的那家药铺问了问。那掌柜的的确说王冉兮来过。因为王冉兮经常来此买药,掌柜跟她就熟了,一提名字就知道。

现下如何?得到的消息并不多,也不算太有用。卫长风从药铺回来,一路拿着破布思索。这布片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如果是王二的,搜他家,会否搜出那衣服?

估摸着也难,真是王二所为,早就把衣服扔了,也搜不出个所以然。但似乎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去看看他家找找蛛丝马迹也未尝不可。

卫长风寻思了一阵,先不打草惊蛇。等着夜深人静时再去看看。

他小心翼翼的将碎布片收好,又回了府。府中,钟水月已将状纸写好。上面毛笔字娟秀清晰,可见她爹当年对她的悉心栽培。若是钟子良还活着,说不定这钟水月也能像大家闺秀一般,只可惜……

卫长风看了看那些字,又看了看钟水月,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但当钟水月反看向他时,他又飞快的收回了。

“好了,状纸有了,现在就差证据了。我在芦苇丛找到了衣服碎片。但还不足以证明是王二的,即便证明了王二的也不能证明他就了王冉兮。毕竟得有时间上的吻合。所以我打算夜探王家。”

“夜探王家?”钟水月一提起夜探,眼眸里就不由自主的涌动着兴奋,要知道她习惯了飞檐走壁,好几日不懂,身子骨都生疏了,正好可以趁机活动的活动筋骨,反正卫长风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

“好呀,我去!我非得把王家查个底朝天不可!”钟水月义愤填膺,目光愤愤,做好了夜探王家的准备。

但卫长风可没想让她去,他只是想自己去而已。只是瞧见钟水月如此兴致勃勃的样子颇为费解,怎么着?这女人还好这口?

但仔细一想,方才在王家,她那身手已然说明了性格爱好,所以有这癖好也不足为奇了。卫长风明眸一闪,快速的回忆了去王家的情况。其实他跟着钟水月一前一后到了王家,只是为了知道更多,就没进去。直到听到那些人要对付钟水月时才想着出手,但钟水月先发制人,卫长风便又躲起来细细观看,直到钟水月不行了才出手相助。

如此看来,这个钟水月的确有两下子。但卫长风真的没想过让她去,“怎么你想去?可你会查案吗,回头把蛛丝马迹毁了让本官如何查?”

卫长风斜勾着嘴,眼底透过一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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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神让钟水月不悦了,拍了拍胸脯,义正言辞道,“我办事你放心!若是破坏了蛛丝马迹,算我输,我钟水月任你惩罚如何?”

钟水月说的兴致勃勃,这股耿直的劲也让卫长风哭笑不得。卫长风还是欣赏这侠女风范,正好手底下这帮官差都不是自己的心腹,办起事来总是不好。有钟水月为得力助手倒是放心不少。

卫长风想了想,决定试试钟水月,若此次真的办事极好,日后大有重用。这么一想也就同意了,但到底头次交代任务又不敢松懈,就跟着一块去了。

就这样两人去了王家,王二跟王氏并无所出。两人又入了大狱屋子里空无一人,也就黑漆漆的。

卫长风和钟水月乔庄打扮成普通百姓,来到王家村,幸好村路上的灯笼光昏暗,才能让他们踩着阴影摸到王家。

王家门掩的掩饰,但到底是古代的锁,用发钗一插就开了。两人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分配任务后,一个往左一个往右的翻箱倒柜查找起来。

但一个时辰后,一无所获。卫长风猜得没错,那件衣服早就不在了。

第十九章 王氏矢口否认

查询无果后,只能垂头丧气的出去。钟水月还有一个更沮丧的猜想,衣服要是扔了还好,还能找回来。万一已经烧成了灰,又如何寻找。还有,这件事万一传入邱家耳朵里,邱夫人就这么一个妹妹,肯定忙。这才更麻烦。

“走吧,走吧,回去再说。”卫长风不多言,尽管他也有些没底,但脸上表现一如既往的平静,钟水月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听到卫长风催促自己快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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