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这时候赵晏平在外面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过,像是那做礼服的要走了。萧凌英便从屋里大声喊她:“赵婆娘!”
赵晏平送完了人回过来进了客房,看着瘫坐在榻上的萧凌英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在这干嘛?”
“脚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
“你还是不是人!”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就走了。”赵晏平笑着威胁到。
“别走,别走。我这有事问你呢。”萧凌英拦住她问道:“你弟是不是小时候被你揍傻了?”
“赵和?”
萧凌英嗯了一声,眼神中略有些殷切的望着赵晏平。
赵晏平还没回答,这时候赵和带着大夫便推了门进来。一看见赵晏平也在便说道:“姐,你在啊。凌公主的脚崴了,既然你在你就看着点,我先走了。”
赵晏平回头看了看萧凌英,只一眼便领会了精神。她转过来对着赵和说道:“额……不行!我这边事情太多了,刚才做礼服的说一会儿还要送料子过来,纪宁说钱庄上的账还有点问题。爹还嘱咐我给宋家送一匹翡翠宝马去。我这忙的团团转了,公主你就帮忙照料下吧。我先走了。”赵晏平一口气说完开门出去,声音动作一气呵成。
赵和看了一眼萧凌英的脚,没做声。他一向看事情眼光很毒,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姐什么意图他看的很清楚。
萧凌英什么意图,他也看得很清楚。
他静默的立在一旁等候大夫查看完,嘱咐了只是普通扭伤并没有什么大碍,留下了一瓶红花油祛瘀消肿用。
大夫走后,萧凌英盯着那瓶红花油想入非非。赵和尚虽然长得跟陆墨不太相似,但面容清秀,身形是一样的修长精壮,恩……勉强还算是过得去吧。
赵和看着盯着那瓶红花油傻笑的萧凌英,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她想借着他忘掉陆墨,这样的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些。
大婚这天,赵和在赵晏平的寝室呆了很久。久到新郎官陆墨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他歪头跟明王嘀咕:“我怎么没听说这姐弟俩感情这么要好?”
明王没理他,只是负手立在他身侧,目光远远的落在了屋脊上面。
奏喜乐的都吹打了三次,赵母都不知道第几次进去催促了,赵晏平这才出来。
只见赵晏平手里拿着霞披,头顶凤冠。远远望去实能称得上风华无双。只不过赵晏平看起来面色有些凝重,立在门口看着庭下诸人。却在看到了陆墨之后,明亮的笑了起来。
赵和也跟了出来,就站在赵晏平身后,面色深沉。
陆墨见她出来脸上也忍不住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一旁的周奕心想这大概是他认识了陆墨这么些年他笑的最高兴的一次。
陆墨走上前去,将赵晏平的手握在了手心,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赵晏平看着他笑弯了的眼,满足的笑了。
若这辈子注定要和他纠缠,何不就赌上她拥有的一切。
赢了便是满心欢喜,输了也绝不后悔。
车队已经准备好,拜过了天地他们二人便就此启程帝都上焱。
往日一向坚强严肃的赵母这时却泪水涟涟的拉住了赵晏平,她哽咽道:“以前总是怪你孤身一人不谈婚嫁,怎么如今你要跟着别人走了为娘却总是想哭呢……”
一旁一直压着情绪的赵父伸出手来将赵母揽进怀里,安慰的拍了拍。
“娘,别哭了,女儿嫁出去了不是好事么?况且,嫁的是陆墨啊!”赵晏平安慰赵母安慰的也略带哽咽之声。
陆墨也揽住了赵晏平,站在她身后用坚实的胸膛抵住她的女儿情累。
“对,娘不哭了。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终于嫁给了心上人。娘为你高兴。”赵母捏着袖角印了印眼泪笑道。
是啊,眼前人是心上人啊。
赵和依旧冷着一张脸立在一旁,虽未言语,但却叫人看着不安。
萧凌英在一旁看着甚是不解,她问他:“你姐大婚,怎么你脸色这样难看?”
赵和看着洋溢着满脸幸福正和众人道别的赵晏平,冷冷回道:
“因为她去的地方,穷凶极恶。”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本文的小天使们留个言告诉作者君一声,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看到这篇文的。总觉得最近数据有些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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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余生》之十一
上焱城作为帝都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整个的建筑风格和容州大不相同。以黑红为主色系,亭台楼阁鳞次栉比,整体呈现出一种大气内敛的气韵,震慑四方。
从南门德胜门进入,一条约莫有二十多丈宽的长安大道一直向北直通皇宫,城中有一条永乐河将长安大道从中截断贯穿了整个上焱。河上有一座大桥,名为长安大桥。
河南岸尽是平民百姓,河北岸也就是接近皇宫的那一面则多为王府官邸所在。陆墨所居的丞相府就在那一面。
赵晏平懒懒的从车上下来,行了这些时日的路,筋骨都僵了。陆墨正在安排着人从车上搬东西下来。只见他们虽然都手上都在搬东西,但细看之下却都在偷偷窥探着赵晏平,一个一个挤眉弄眼,脸上喜滋滋的。
收拾停当之后,陆墨集齐了众人,立于庭中。
“我一走已一月有余,今日见府中诸事皆妥,甚是欣慰。那个……”陆墨说到一半看了看坐在一边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个紫心萝卜啃在嘴里的赵晏平,一下好像被口水呛到了似的咳了咳,然后咳得面色微红的朝着她招了招手。
赵晏平略显错愕的看了看庭中站着的诸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中的萝卜,在身后的衣服上悄悄地擦了擦手,然后走向了陆墨。
陆墨牵过了她还是有些黏的手,朝着众人说道:“这位就是我的妻,你们中间也有不少人见过的。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日后当万事皆以夫人为先,尔等可明白?”
“我等明白。”众人皆答。
赵晏平看着庭中诸人确实有不少都是见过的,毕竟当年她扣着他的玉佩不还,来来回回见过不少赵家的人。
以福叔为首的从小伺候在陆墨身边的人见了赵晏平都难掩激动之色,福叔上前跪在赵晏平面前眼角泛泪的行礼道:“小人张贵福拜见夫人。”
众人见管家福叔下跪行礼,便一个个都跟在他身后跪下行礼。
赵晏平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说道:“福叔,咱们都是故人了,何必来这套虚礼?”
“我们家公子苦了自己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小人高兴!这礼一点都不虚,夫人当受我这一拜。”
赵晏平还要劝阻,一旁的陆墨说道:“他们愿意跪,你便成全了他们吧。左不过这些年,他们也都念着你。”
“念着我?”
“夫人当年以全部身家摘星楼给了那王益才换得我们公子出狱,非是如此不能让公子北上参加春闱。若没有夫人全力相救,不知我们公子还要蹉跎多少年华。此等大恩,我等怎能不感念?”
“好好好,行啦福叔,你们念着我好我知道啦,地上凉快都起来吧。”赵晏平笑道。
陆墨也在一边劝道:“天气寒冷,快都起来吧。夫人还没吃饭,饿的都啃了半天萝卜了。”
众人听了这话才都赶紧起来忙活饭食,陆墨领着赵晏平进了屋。
他们大婚虽然是在容州办的,但丞相府里里外外都是大婚的布置,红彤彤的看的赵晏平眼角一直浮着笑意。
陆墨可没她那么有闲情逸致,只陪着她到处看了一遍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奏折让赵晏平觉得好像大封朝没了他简直会乱套一样。
上焱城一直是出于‘听说过’的状态,如今到了怎能有在家躺在床上等夫君的道理?
于是赵晏平手脚麻利的派人给萧凌英递了帖子,这日一大早两个人便兴高采烈的上了街。
一见面萧凌英便揶揄道:“行啊赵婆娘,手段可以的嘛。才三天而已,就威震上焱城啦!”
赵晏平闻言无奈扶额,这件事她真的没想到发展成这样。
事情是这样的:
纪宁留在了容州打理生意,刚好赵晏平也顾念着周奕的心思,不能让他刚到了离州便眼见着纪宁来了上焱。
于是福叔便派了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在她近身伺候,赵晏平毒视的看着眼前这水灵灵的小丫头,想了想自己三十的高龄,也顾不得福叔的颜面,一改往日不拘小节的样子瞪着眼说道:“福叔,我这刚嫁进来,你就在我身边安插个这么水嫩的小妮子……”
福叔也是大意了,他是想着赵晏平年纪还不大,况且以前都是纪宁姑娘跟在身边的。府中没有年纪相当的便找了个年纪小的显得机灵些。
谁知却触了她的逆鳞。
福叔看着强压着怒气的赵晏平,后背直发凉。这些年只念着她的好却忘了当年她在容州城也算是响当当街头一霸。还没等赵晏平的后半句话说出来,福叔立马将小丫头轰了出去,第二天所有大姑娘小媳妇全都打发到田庄上去了。如今整个相府一水的全是嬷嬷婆子和小子。
她到了上焱城还没超过三天,悍妒之名已经传遍整个帝都。
“贤妇难为啊!”赵晏平一边走一边不甚在意的感叹道,说着还顺便抓住了长安大道上一家首饰铺子的掌柜问道:“这位仁兄,敢为这附近的商铺可有正想转让的?”
“永安街上有家客栈似乎是正在转让。”那掌柜说道。
萧凌英凑过来问道:“你要干嘛?”
赵晏平特别理所当然的回道:“置家产啊,我赵晏平一朝入京都,整个上焱城的商贾们都要抖三抖!”
“商贾我是不知道,你这相府里一整顿,想巴巴的赶来给陆墨做妾的都要抖上三抖才对。”萧凌英笑道。
赵晏平听了随即拿出‘悍妇’的款儿来威胁道:“敢纳妾,腿打折!”
这日陆墨下了早朝回来正看见赵晏平正和府中的老大夫戴明在堂内低头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见陆墨进来立马停止了话头,一副‘什么事也没有’表情看着陆墨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啊,下午还有没有事?”说话间,戴明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下午没事。”陆墨说道。
“那晚上咱们去长安大道看花灯吧?”赵晏平雀跃的说道。
陆墨在赵晏平嘴上亲了一下,有些抱歉的说道:“晚上皇后设了宴,特别点了你,说要见一见。”
“哦,这样啊。”赵晏平脸色一冷,有些失落的说道。
陆墨心中十分愧疚,进了上焱这么多天他一直忙政务,把她冷在一边像个笼中的金丝雀一样。远不及她在容州时快活。
陆墨看着有些不高兴的赵晏平忽然有些担忧的想到:她该不会是以为他娶到了她就算是完成了皇上给的任务,自此之后便撂在一边了吧。
想到这里,一向自信的陆墨忽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他拉了拉赵晏平的手,想和她亲近亲近。却被赵晏平一把挥开了。
只听她十分冷漠的说道:“陆墨,这话我只说一次。如果你不是真心,不要碰我。”
不是因为喜爱而亲吻,因为思念而拥抱。总归让人觉得心寒。
陆墨坐在去皇宫的马车上,一言不发。赵晏平依旧是上午那副冷漠严肃的表情,却在马车拐上长安大道时视线朝着外面歪了歪,流露出一丝向往的神情。
正月十五的花灯节长安大道一向是最热闹的了,往年陆墨孤身一人的时候看着别人挽着娇妻一同游赏的模样也曾羡慕过。
他是没想过还能与她缠上瓜葛的,觉得即便是想到她也是痴人说梦而已。但是梦境确是真实的,他不敢想的,梦境里都给了他。
即便醒来知道只是一场空,都为与她有了这一点点瓜葛而欣慰。
马车很快便到了宫门口,赵晏平脸上那一丝丝向往也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尽是她以往商场中的精明与戒备。
陆墨将她扶下了车,嘱咐道:“仔细将披风捂严实了,别着了寒。结束后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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