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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过信,处理完内宅事务,教萧昱认写了几个字后,便见全公公到侯府来宣旨,点名要闻礼进宫。“出什么事了?”成靖宁问道。

“陛下今早上朝时摔了一跤,突然倒地不起。宫内的御医都说是中风,娘娘为了以防万一,命咱家出宫来请闻大夫进宫瞧一瞧。”全公公小声对成靖宁说道。

闻礼被匆匆召进宫,成靖宁得到消息后,立刻回屋,写了一封只有两人才看得懂的密信送到西疆。中风症难治愈,哪怕治好了也会有后遗症,权位交替,最容易引起战乱,先提防着总不会错。

宫内,各宫嫔妃都聚拢到太极宫前,皇子公主们也都在宫内伺候着,等着闻礼诊治的结果。

两刻钟后,闻礼诊出的确是中风之症,并有颅内出血,急需静养一段时日。“还请闻大夫尽力只好陛下的病。”成宜惠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赵澈,恳求着闻礼说。夫妻多年,哪怕中途有再多矛盾,总归还有些情谊。

“草民一定竭尽所能。”中风难治,尤其伴有出血之症。

今上病倒,太子监国。不过太子谨慎,上朝时光明殿的龙椅上,放的依旧是传国玉玺,而他依旧如平日那般,站在朝臣中,处理政事。除此之外,便衣带不解的和皇后一起,伺候在龙床之前。尝药擦身,沐浴梳洗,不假他人之手。一连两月,皆是如此。

赵澈昏迷不醒,除喝药施针外,便靠着一应太医专门熬制的羹汤续命。数九来临,天降大雪,外面雪声簌簌,内里火星噼啪。

“你总说我没有真心待你,你何时又真心待过我呢?未成婚之前,你和方家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不过我没说而已,我如何能对一个曾经要我命的人付出真心?又有我爹和两个异母兄长在,在王府里哪敢安睡?尤其你,脾气又是个反复无常的,那时候我就像飞在天上的风筝,你高兴时,我乘风高飞,你发怒时,我摇摇欲坠,那种脚不踏实地的感觉,你哪会知道?”

“还有你的那些个侧妃侍妾,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我又是后来的,哪怕是正室也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做人。”当时的方王两位侧妃都出身大族,有先帝赐婚,张氏又是方贤妃所赐,更别说那些地方大族的庶女侍妾。对着这群女人,让她把身家性命交给一个刚结为夫妻的陌生人,她哪里敢?

“帝王家哪有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事,哪一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还不是扭头就去找那些年轻的,什么静妃玉妃贵嫔昭容,一大堆看得我心堵。我要交出真心,还不得呕死。”

“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母亲说得对,这世上女人生来就比男人低一截,太强势被说不够温柔,据理力争被说嘴上不饶人,真情流露被说善妒不容人,隐忍顾全大局被人欺。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当年我父亲和成振功成振声做的孽太多,害苦了你,我也因此从没怪过你,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是不是?我现在也不求什么,你平安醒过来就好。”

成宜惠坐他身边,说起往事来,风风雨雨的过了二十七年,有温情脉脉,有冷战不和,有相濡以沫,也有貌合神离,一对寻常夫妻所经历的,他们也经历过。到头来,也是谁也离不开谁。

赵澈早已经醒了,不过听到她一番剖白后,闭着眼睛继续装睡。原来过去的那些她都知道,就他派人杀她这事,着实一辈子无法原谅。那时他恨极了永宁侯府的人,哪怕是无辜的沈太夫人母子也不能幸免。尤其徐太后赐婚一事,把他恶心得不行,偏又拒绝不了。为了摆脱这门婚事,他想过许多法子,幸好最后没有酿成大错。

“是我对不住你。”

赵澈醒来,紧握住成宜惠的双手,端药进来的太子请过安,奉过药后退了下去。

“陛下……”成宜惠守在他身边,照顾了他两个月,这会儿见他醒过来,登时喜极而泣。

“我都知道了。”赵澈平躺着,轻抚着成宜惠的脸颊,为她拭泪道,“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今上醒来,宫中上下一片喜悦,消息传到民间,更有老百姓放鞭炮庆祝。成靖宁得了消息,也写了一封密信送到萧云旌那里,要过年了,又命下边送了许多年味和棉衣过去。

西疆有他坐镇,蠢蠢欲动的大夏终究把入侵的念头压了下去。现在丝路沿途的驿站驻有士兵,保证过往商旅安全,周边又有军事驻地,倒无山贼沙匪作恶,等到开春雪化,她就带着儿子去西疆看他。

赵澈虽醒,但脑子不比过去灵活好使,加上又半身不遂,便在宫中静养,本欲打算传位给太子,还未说出口就被拒绝。

“业儿和你一样,太过谨慎了。”赵澈坐轮椅上,喝着药对成宜惠感叹道。

成宜惠笑道:“陛下您同意,下边那些大臣可不同意。再说业儿做得也没错,只有您才是大祁的皇帝。”一日不尘埃落定,他们母子便一刻不得松懈,上回夫妻两个敞开心扉,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春暖雪化,成靖宁在侯府收拾行囊准备去西疆,身后跟着小尾巴似的萧昱,一说要去找爹,他比谁都兴奋。看着眸光闪亮的儿子,成靖宁忽然生出不想带他去的念头。正想着如何拆散这对父子,沁雪便进来回禀说沈太夫人到了。

“祖母,您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成靖宁到嘉祉院门口把人迎进来。

“你要去西疆不是?我这不就来搭个顺风车?”沈太夫人笑道,每年过了年就出门远游,十二月回京和家人团聚,听说成靖宁要去西疆后,便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欢迎欢迎!”成靖宁对沈太夫人的加入欢迎之至,现在西疆安定,过去游玩倒是不错,“兰儿还跟您去吗?”

“你二哥这回要去江南,清漪想着兰儿大了,该安定下来学些东西,便带她一起去。”兰姐儿一岁多就跟在沈太夫人身边,平日里虽嫌她淘气顽皮,这会儿要分开了也舍不得。

“无妨无妨,这回我陪着您,保证让你一路都吃好喝好玩好,不操半分心。”成靖宁为逗老太太开心,卖力的自夸着。

沈太夫人点了点她的头,笑道:“兰儿才多大,你和她比还不害臊!”

“不,一点也不。今天我陪您回去收拾东西。”成靖宁厚脸皮地道。

安排好家中事物后,成靖宁带着儿子和沈太夫人浩浩荡荡的往西疆出发,此行打算过去住两年,是以带的东西多。镇北侯府的两位长辈,也拜托成振清和成永安帮忙照看着。

行路漫长,不过西边的景色与中土大不相同,吸引着祖孙三人驻足观看,一路走走停停,到夏初才到西疆总督府。萧云旌忙碌着建设西疆,再次相见时,人黑瘦不少,萧昱见到亲爹时,反复确认后才靠过去求抱。

“这段日子很辛苦吧?”人比过去糙太多,成靖宁心疼的同时,搬出她平日里保养护肤的瓶瓶罐罐来,“我带了好东西来,你拿去用吧。”

萧云旌拿着羊脂油,应声道:“你晚上帮我擦。”

“……”

西疆风光雄浑,各地风土人情与中土不同,萧云旌借着巡视的名头,陪着沈太夫人和妻儿走遍西疆各处。今次过年,沈太夫人没急着回京城,半年的时间,她还未看够此地的风景。到三月雪化,准备再出门时,成靖宁被诊出一个月的喜脉,行程只得取消,遗憾,却也准备迎接着更大的喜悦。

四月,西疆风光赛江南,沈太夫人在护卫和数名健妇的陪同下,去往天山河谷看桃李杏花,成靖宁在总督府内忙着培土种菜,安排着中午的吃食。

“今天中午就这些,下去做吧。”把菜单交给厨娘后,成靖宁问起那对父子的行踪来。听着沁雪回禀萧昱又被萧云旌带去骑马后,皱着眉头轻抚着小腹,这回,她一定要生一个亲近她的孩子。

正在幻想将来孩子如何乖巧时,萧云旌就带着萧昱回来了。成靖宁看着脏兮兮的儿子,让水袖和墨竹带下去洗澡。

萧云旌笑着让她别动怒,说了京城最近发生的大事:“陛下中风后不太理朝中大事,已在三月三那日下旨传位给太子,现已搬出皇宫,到燕山行宫修养。”

“?”她还没反应过来,想不到今上,不,现在是太上皇了,真那般洒脱的放下皇位。

“的确不假,过不了几日,新皇的圣旨就到了。放心,现在权位交替最易生乱,我还得在西疆守着。”萧云旌说道。

“那太后呢?”

“太后羡慕太夫人能全国各地四处游历,太上皇说,等他身体稍好后,会陪她去看大祁的山山水水和名胜古迹。”

第130章 番外:致远

五岁时, 我没了祖父, 八岁没了父亲, 于是我继承了祖辈留下的爵位和家业,成为大祁史上最年轻的侯爷。那时我懵懵懂懂, 但也记事了, 至今都能回忆起丧礼上的场景。但毕竟对失去亲人意味着什么还不甚明白,哭过伤心过之后,便也看开了。

祖父和父亲一走,勇毅侯府的茶就凉了, 但还好,我祖上都是为大祁立下汗马功劳的大英雄,陛下还记得父亲和他们的好, 时常照拂着, 两位长辈也有几个关系过硬的兄弟,所以我们俞家一门的孤儿寡母,在京城里才没被欺负。

其实,侯府嫡脉里我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但无一例外的夭折或是病死,最后只剩我一个独苗苗。后来祖父和父亲相继去世, 祖母深觉是俞家得罪了天上的哪路神仙,或是祖坟风水不好才会如此, 所以便去寻了京城最厉害的八字先生算命, 结果最后问题出在我身上,说我是七煞命, 克祖克父克妻克子,还克自己,极有可能活不长久。

所以要想让我平安长大,家宅安宁,必须佩戴本寺产的普贤菩萨本命佛挂坠,要不是他在京城里有口皆碑,我都快怀疑他是为了推销他的貔貅手链和佛像才说的那番话。对此,祖母深信不疑,请了一尊貔貅镇家宅,还给我请了一个本命佛挂坠。

另外,他还说,我姻缘有里有一线生机,若娶对了人,便可后半生顺遂无忧,但没娶对人的话,就可能那啥。总之,我命里得有个女人相助,想我堂堂一军侯后裔,如何能靠女人?对此很是嗤之以鼻。

因家里只有我一个,我又是未来的一家之主,所以在我袭爵之后,祖母和母亲对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加上我又是个没爹的娃,对我很是宽容溺爱,连带着旁支的叔伯也是如此。

那时我别的不懂,就知道我是七煞命,极有可能活不长,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艰苦奋斗,为什么要夏练三伏冬炼三九?人,无论男人女人,都要对自己好一点,加上我又有那么大的家产,如何不能好好享受人生?

所以我后来尽量的把每一天都活出精彩,活出不同。什么打架斗殴,遛鸟骑马,喝酒斗茶,纨绔子弟干过的我做过,没做过的我也做过。但我是一个有原则的纨绔,我一不逛青楼二不包小倌三不养戏子四不强抢民女,至于为何,大概是我有洁癖吧,再有就是,当初那个预言让我不怎么喜欢女人。

尽管如此,坊间还是有很多传言,说我眠花宿柳,好色淫逸。想我堂堂一军侯,如何能被这般泼脏水!当即去找人理论,我别的不行,但天生就是练武的好苗子,力气大,痛揍了那些个诬陷我的臭纨绔,结果气出了,却闹得更大了。

那些个酒囊饭袋有本事诽谤我,却没本事跟我打,软脚虾一个,不止是如此,竟然还有脸回家告状。我也是个暴脾气,这种倒打一耙的事如何能忍,当即就撩袖子又上了,结果两败俱伤,我大纨绔的名头更是响彻京城。

我读的书不多,相信清者自清,也懒得去解释,之后的日子,我依旧我行我素。因我名声在外,到该成家立业的年龄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子。尤其大师曾给我算命说,我得认真选,选一个好的,但那些宝贝女儿的人家,哪肯把闺女嫁到勇毅侯府来?虽然我家大业大,但势单力孤,而且又是个没前途的,尤其爹走后,俞家更是每况愈下。

倒是有不少小门小户的原意,都贪图侯位和府里的富贵。我是个纨绔,不挑剔又怎叫纨绔?那些个我统统看不上,又不愿将就,加上家里只有我一个宝贝疙瘩,祖母和母亲也不能强迫我,所以我就这么单着。

直到有一天,我陪祖母和母亲去大觉寺看观音殿的新壁画,被一个小沙弥引到一处无人的院落,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生得白白净净,有一张瓜子脸,像朵出水芙蓉。刹那间,我那十八年的老桃子树,突然开满了一树红花。

一颗心蠢蠢欲动,身体也叫嚣着,生平头一回调戏了姑娘。她看着斯文秀气,力气却极大,一脚踢到我小兄弟上,当时疼得全身都哆嗦,现在回想起来,惨不忍睹。当时也怨我,谁让我被色迷了心窍?

她和她的丫头跑得好快,当我发动勇毅侯府的人找人时,她已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之后,就彻底没了头绪。回家后,我就有了成亲的念头。她那么漂亮聪明,一定出身高门,一定有很多人抢着要。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下手为强,让祖母和娘帮我找人,她们时常在内宅走动,一定可以帮我找到。两位长辈盼着我延续香火,当听到我有成婚的念头后高兴坏了,当即帮着去寻人。

但京城人海茫茫,虽说数来数去就那么几家高门,祖母和母亲帮我找遍了也不见人影。我想,她大概是哪个官员亲戚的女儿,或是跟随父母到外地赴任去了,或者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找不到人,我心里似被挖去了一块,也不出门喝酒骑马了,连斗鸡赌骰子的兴致都没有,身边的狐朋狗友几乎都说我好像变了个人。

我想,我如果真要娶她回家的话,一定不能像过去那样,尤其我在她眼里更是个登徒子流氓,就算找到了,她也一定不愿嫁我,我想,我是不是该从良了呢?

想我读书不成,只有一身力气,祖上数五代都是武夫,我大概能学镇远伯,走军功这条路吧。后来,我逐渐的不跟那群酒肉朋友混了,开始拿起书本,开始重拾拳脚功夫,最初这条路很难,不过想着心中的女神,又咬牙坚持了下去。

过了一年,我被一群平日里玩得好的纨绔朋友拉去打望美人,说去岁群芳宴有好些个美人,尤其永宁侯府的那位嫡出小姐最是漂亮,今次她也会来参加,让我去饱一饱眼福。

我原本没什么兴趣,但突然想着,万一她也来了呢,所以就跟去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果然看到了她。两年不见,她长高了,也更漂亮了,比芙蓉花还清艳几分,她穿着一身襦裙,抱着蕉叶古琴,在一群贵女中那么的鹤立鸡群。

我不顾众人的阻拦奔了出去,结果人已经进园子了,这时我才看清她乘坐的马车上的徽标,原来,她是永宁侯府的姑娘。据刚才那群人说,嫡女没来,庶出的那个来了,难怪这两年我找不到她。

她的事情我听过,生母是卑劣不守妇道的姨娘,她认祖归宗后,一直不受待见,被养在深闺,又借着守孝的名头闭门不出,难怪祖母和母亲出动,也没见到她。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一直守在牡丹园外,那群没良心的竟然嘲笑我!笑就笑吧,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他们是不会理解的。这回,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一直到下午,群芳宴才散,有上回孟浪的经历在,这次我规矩了很多,只远远的跟在后头看着她,一直跟到永宁侯府前。之后,我就回侯府和祖母母亲说了这件事。

祖母和母亲一致认为,我堂堂的二品军侯,娶一个庶女太委屈,尤其是污点那么大的庶女,还定过亲退过婚,当即不同意。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如何肯轻易放弃?当即诅咒发誓的非她不娶。

两位长辈无法,只得顺着我的意思去办。但这么贸然上门终究不美,便先派人去打探她的品貌性情,我也没闲着,想尽办法搜刮她的一切事情,结果正如我想的那般,她是个才貌双全的名门贵女,除了生母之外,没有任何黑点。

打探清楚后,祖母和母亲也松了口,尤其在得知,她像那位沈太夫人一样能干时,更满意了几分。一则俞家需要一个能干的媳妇,二则能管得住我,当月便挑了个吉日,郑重的上门。

沈太夫人很直接的拒绝了我,说芙宁是庶女,配不上我,她性子柔善,需要一个性情相当的夫君。很婉转的嫌弃我是个大纨绔,担心芙宁嫁我受委屈。我原本也是个暴脾气,但也忍下了,谁让我过去劣迹斑斑呢?

回去过后,我痛定思痛,下决心痛改前非,同时也让祖母和母亲帮忙盯着那边,以防她被娶走了。之后,有人传纸条告诉我说她跟随家人去了大觉寺,说她要去相亲,我马不停蹄的就赶去了。结果发现,他们一家只是来上香。

再后来,她不小心跌落进水中,那时我也没多想,跟着跳了进去。后来去见沈太夫人,她对我没好印象,以为这回是我为了娶芙宁玩的阴谋,狠狠的将我驳斥了一番。

我这回是有口难言,再次后悔起过去的所作所为来。回到勇毅侯府,我焉坏了好久,恨不得回到十年前,重新活一回,这样,我就能娶她了。

祖母和母亲见我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表示一定帮我把媳妇儿娶回来,现在两位也恨认可她,深觉她是宜家宜室的好媳妇。因我祖父和父亲皆是为国而死,新帝即位,对我们家也多有照拂,祖母到今上和太后那里哭求一番后,带回两家结亲的消息。虽然法子强势了些,但我发誓,我一定浪子回头,一定会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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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拿着我俩的八字到道观里合过之后,道长表示,芙宁的八字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八字,生来带着吉运,不止影响自身,还会福泽全家,荫及子孙。她的八字与我很是相配,我俩天生就是一对。喜得祖母和母亲对着月老拜了又拜,直道我眼光好,哪还在乎她那个劣迹斑斑的姨娘?

而我,也不在乎当时那我会靠女人活命的说法,芙宁,她就是我命里的福星。

就在我喜滋滋的准备办喜事的时候,大夏人又来捣乱,我媳妇儿这么美,万一被送出去和亲怎么办?幸好,月老为我俩牵的红线粗,芙宁她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到日子,我就带着我的一帮兄弟到永宁侯府去接人。

无端的,在她娘家兄弟和亲戚面前,自觉气短了几分,难怪沈太夫人看不上我,我确实……太不像样了些。要是祖父和父亲在的话,我应该也会像他们一样成器成材。不,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让自个儿和芙宁在他们面前直起腰来。

娶回心上人,我激动得无以复加,我媳妇儿不光漂亮有才华,最主要的是,她很欣赏我,夸赞我。我很介意她是否在乎我的过去,她说她在订婚后打探过我的事,虽然担心,但也知道我并不如外边说的那般混蛋不可救药,而且还列举了我和其他纨绔的不同之处,说我是一个有赤子之心的好人。

她说,我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她在乎的是我的将来,还说我祖辈都是英雄,我以后也会成为英雄。并且表示,会和我一起努力,振兴勇毅侯府,让那些曾经嘲笑我的,看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

我听过她的一番话后大受感动,有这么一朵解语花在身边,夫复何求?成婚后,我开始找正事作,虽然要到处求人,但有了开端,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在祖父兄弟的帮忙下,我某到一个职位,虽然不高,但是实差,就这么,我白天在衙门里学做事,晚上回府,跟着芙宁一起读书习武。她比我聪明,学什么都快,看我比划几招后,竟然能似模似样的对战!我堂堂一男儿,如何能输给她?无论读书习武,我都更努力的更进一步。

只一年,我的变化突飞猛进,连带着家中两位长辈直夸我媳妇儿娶得好,喜得去给列祖列宗烧高香。

后来我媳妇儿怀孕,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分,我以后不止要做个好儿子,好丈夫,更要做一个好父亲。尤其,她那些姐妹闺蜜都嫁了如意郎君,个个都有才成器,且都一心一意,我也得给她撑面子,不能让她委屈,让她在她的姐妹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在得知她一下怀了俩之后,我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不愧是命里带福的,我媳妇儿当真是宜室宜家的好女人。那时,我觉得,不会有人比我更幸福。那之后,无需祖母多言,我已能自觉的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我要是我儿子女儿的榜样,就像祖父和父亲那样。

孩子出世后,我升了官,在官场上也也越发的顺利。但要想真正的建功立业,还得靠军功,后来我主动转入军中,官不高不低,一切得从头开始,想着家中的妻儿长辈,仿若一切的哭都能承受。虽然不喜镇北侯,但他的军功让我五体投地,更是我学习的好榜样,他为人也公道,对我颇为照顾,经常教授我拳脚功夫和带兵打仗之法。他真诚待我,我为曾经那点子嫉妒和龌蹉的心思感到羞耻,也越发的佩服他,从今以后,我也跟他混了。

后来粤西燃起战火,我也主动请缨,跟着一同去历练。临走之前,芙宁送了好几个平安福给我,她说她不知道哪个寺庙道观的菩萨神仙灵,都去求了一个回来,总有一个会起作用,说不求我立大功,只求我平平安安,全手全脚的回来,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好。

我大受感动,嘴上虽应和着,但心里却暗暗发誓,我不止要平安回来,还会打一场漂亮的仗回来。

初到粤西那地儿,便被蚊子和旱蚂蟥咬得厉害,再一圈仗打下来,直觉不是人待的地方,看着大舅子和连襟一往无前的劲儿,我又如何能退缩?不止是为我自己,更为了亲人。

战场,天生就是让男人热血沸腾的地方,我受过几回伤,吃过几次土后,真正的从一个富贵锦绣堆里的公子哥儿,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跟随大军一起大胜归来,我无愧勇毅侯之名。

回到家中,我的两个小可爱就迎了上来,一左一右,兄妹两个糊了我一脸口水。祖母、母亲和芙宁更是将我一顿猛夸,尤其祖母直言我长大了,有祖父横刀立马的风范,说近朱者赤,让我以后多和成家沈家的人走动。

家中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前进,我也未因此懈怠,努力上进着。这一切都归功于芙宁,如果没有遇到她,我不会有浪子回头的念头,如果没有她一门成器的父兄亲戚,我不会咬牙坚持下去,如果没有她的陪伴、劝导和鼓励,我也不会有今天,她是我命里的福星和恩人。

在我们一家和和美美的时候,突然一个疯女人来告诉我,她心里真正喜欢的是颜修明,当初嫁我,是她赌气设计我的结果。我终究没那么宽广的心胸,她曾和颜修明订过亲,我也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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