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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虽说不急,但夫人你也得上心,老夫人可是盼着呢。”要真等一年,万一长辈往房里塞人怎么办?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可这事不是我说了算,还得看缘分。”提起这事,成靖宁顿时焉了一半。

“妈妈当真不必着急,靖宁年纪还小,身子骨没长开,无论对孩子还是她都没好处。祖母和祖母那里我已经说过了,他们也是同意的。当年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年岁也不小了。”萧云旌进门后说道。成靖宁对他感激万分,她说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他一句话,果真甄妈妈闭了嘴不再提。

成靖宁对王老夫人愧疚得很,想着以后要加倍报答她老人家。晚间用过饭后,在宣德堂凑趣说了一阵话后回房。后天萧云旌才上朝,不过回来之后得尽早习惯,是以当夜就歇在外书房处理事务,在江南闲了这么久,京里的事都堆积上了。本着一个贤妻的责任,成靖宁陪他到子时才歇下。

次日一早收整好了回永宁侯府,又恰逢休沐,成振清和成永安等都在。看着在苏杭游了一圈回来后的成靖宁,都暗自点头,萧云旌的确是个靠得住的,成靖宁嫁她,后半生也有了依靠。

拜见过成振清后,成靖宁风风火火的往琼华院赶,一见到头发花白的沈老夫人就一头扎了进去,“祖母,您可把靖宁想坏了。”

一旁的花月拆台说:“哪有,姑娘在余杭那边都乐不思蜀了,还说以后要在那边养老。”

“怎么说话的?”成靖宁瞪了花月一眼,却并不生气,问昨天送回的江南特产能入口否。花月笑眯眯的躲到水袖身后,不再抬杠。

沈老夫人握着成靖宁的手,搂着她的头道:“我看你就像乐不思蜀的样子,还不许人说实话了。”她现在的模样,才是新婚过得顺遂的样子,笑容明朗,人越来越媚。在侯府时,请了京城诸多名医调理,却依旧纤瘦,现在总算丰腴了一点,比闺中时要滋润许多。

“在余杭过得如何?”沈老夫人问道。

“极好极好,侯爷忙完公务后带我出门游湖赏花,拜佛踏青品江南美食,那边的景致与京中大不相同,祖母您以后一定要去余杭看看。送回的莼菜您吃着如何?我跟着老宅的厨娘学了一手,等会儿做莼菜羹给您品尝。”在老宅闷家里的时候多一些,如果没有她一番恳求,萧云旌绝不肯出门。

第100章 敬佩

成靖宁三句不离吃食, 沈老夫人听后笑骂道:“还是那么贪吃, 小心吃成胖猪。”

“不会, 侯爷说我胖一点才好,我说我吃不胖, 就让闻大夫开了一大堆调理的药和补品, 我现在闻着药味都难受。”成靖宁抱怨着道,现在萧云旌最爱干的事就是喂她喝药,哪怕再苦他也愿先尝一次。

“你呀。”沈老夫人笑道,现在儿孙都过得幸福美满, 她心里的空缺算得上被填满了。

陪着沈老夫人说说笑笑一阵,到午时初刻,成靖宁换了一身衣裳, 亲自下厨为沈老夫人做了一道莼菜羹。侯府女眷正午都在琼华院用午膳, 尤其殷元徽,见到人总要打趣她几句。

“还是我们靖宁有本事,镇北侯那么冰冷刚硬的人,也被调?教成绕指柔。”殷元徽和成靖宁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她能看到她身上明显的变化。尤其成永皓刚才和她说悄悄话,他说萧云旌看人的眼神从没这么温柔得快滴出水来过, 往日里都是一张讨债脸,这才几个月已和气有温度多了。

不过成永皓现在很纠结, 到底该怎么称呼萧云旌, 叫妹夫吧,他官比他大, 年纪比他大,可叫大哥吧,又觉着别扭,最后只好叫侯爷了,这些都是他们夫妻两个的私房话。

“嫂嫂别取笑我。”殷元徽的声音不高,但正好都落入成靖宁耳中,闻言又一阵脸红,只好帮着盛了一碗莼菜羹,“尝尝我的手艺。”

姜清漪快临盆,正午没来,成芙宁刚诊出有了一个月身孕,在勇毅侯府养着也没回来。是以午宴的饭桌上只有四个大小老少妇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殷元徽舀了一勺品尝,夸道:“难怪过去嘉月总到侯府来寻你,便是我晓得了也来蹭吃。现在可是萧侯爷有口福了,我们靖宁真能干。”

说说笑笑的用过午膳,到轩廷院探望过姜清漪后,成靖宁午歇时待琼华院就赖着不走了。沈老夫人无法,只好由她去。在这边,成靖宁才知道大夏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据说赵妙姈到大夏王庭之后,因生得貌美的缘故,便被老夏王强横地夺了去。她是个烈性女子,不堪此屈辱,又一心想着龙擎苍,反抗之时失手用金簪子刺死了老夏王。不过消息已被大夏那边封锁,龙擎苍现已即位为夏王,对外宣称是波斯那边的刺客混入安定公主的陪嫁中,伪装成中土人,杀死了老夏王。

龙擎苍上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死王庭中的波斯宠妃极其孩儿,雷厉风行的处理掉一干政敌,坐稳了王位,而他尝到互市带来的甜头之后,继续和大祁这边保持着互盟友好的关系。

“你姑母担心有变故,就在安定公主陪嫁的宫人中安插了自己人,消息就是她递回来的。那人还说,真相是这整件事都是龙擎苍策划的。他上有有权有势的叔伯,下有年富力强的弟弟,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在他势力大增之后,开始被老夏王忌惮,后来又听信波斯宠妃的蛊惑,想把王位传给波斯宠妃生的儿子,为了以防万一,就先下手为强。说起来,他这一招倒走得妙,安定公主也是个不简单的。”谈及远在千里之外的斗争,沈老夫人心有戚戚焉,又庆幸着当时萧云旌出手救了成靖宁,否则成靖宁可能小命不保。

成靖宁听后啧啧称奇,不解道:“安定公主这么厉害,为何当初要死要活的?”还搞得龙擎苍心烦要换人,险些把她牵扯进去。

“那是大夏,西北蛮夷,哪怕安定公主再厉害也是一介弱女子,也会害怕。你见过史书上那些和亲的女子,有哪个是笑着去的?我也打听过粤西的太平郡王府,那位安定公主在王府里可不得了,论手段论容貌,可是无人能及。不过没有个好出身,正妃不喜她,又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和不受宠的亲娘,还有那么个父亲,可不就被推了出来?现在看来她到那边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在郡王府算是屈才了。”萧云旌到底出自太平郡王府,为着成靖宁,她可是好生把那一家子的底细探了个清楚。

“天意如此。”成靖宁听完沈老夫人长长的一段话,对安定公主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这样的人才适合做外交工作。想不到太平郡王那么个窝囊懦弱的男人,竟然生出两个怪胎,基因这东西,果然让人捉摸不透。

打探太平郡王府,自是少不了当年萧夫人的事,即便时隔多年,沈老夫人探清内?幕之后,也气愤异常,两相比较起来,成启铭好像也没那么遭。“对那边镇北侯是怎么打算的?”

“他说他会报仇,但不是现在。总之以后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支持。”就是让她拿刀去砍太平郡王和舒太妃,她也是愿意的。

“你相公也是个不容易的,你现已嫁了他,就要好好和他过一辈子。”沈老夫人现在对这个孙女婿越发的佩服,又耳提面命的提点了成靖宁几句。

在永宁侯府待了大半日,回镇北侯府时成靖宁看萧云旌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重。萧云旌见她如此,却不太喜欢,“以后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为什么?”成靖宁追上去挽着人的手问道。

“你刚才的眼神,就像瞻仰某个先贤烈士……”萧云旌一直很介意这件事,不就大了快十岁吗?他又没做梨花压海棠的事。

成靖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我就是觉得我相公好不容易好厉害,我现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用投地,投我身上即可。”萧云旌轻笑道。

污!成靖宁在心里吐了个大槽,不过遇到了就得受着。

回府之后,萧云旌就像上一世赶作业的小学生一样,一头扎进书房,成靖宁主动作陪,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说她在他跟前晃影响他进度,如此一来她只好回嘉祉院先歇一阵,之后让水袖和花月备礼,明天去勇毅侯府瞧成芙宁。再之后到厨房准备晚上的菜,安排好后到宣德堂陪王老夫人寒暄看账本。

晚上萧云旌没回来一起用饭,成靖宁亲自提着一食盒吃的前去慰问,本想叮嘱他别太累,就被人赶了出来,还说今夜不回后院睡,看来是昨夜没写完。

向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后,正准备抬脚离开,哪知就被人从背后扛了起来。成靖宁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你做什么?!”

“不是想为我分忧解难吗?”萧云旌扛着人到歇息处的行军榻上,拉上推拉门,把窗户一关,脱了衣裳压下来。

等他折腾了两回后,成靖宁早没了力气,问他作业做完了没,再来一回就要人命了。萧云旌侧躺在她身边,撑着头看她,说的和她问的差了几千里,“养了三个月,初见成效。”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扯过薄毯捂着推人出去办公,这人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萧云旌这回听话,捡起地上的衣裳披着就开了门出去。

这?果真是拔哗无情的人。等恢复些许后,成靖宁才穿戴整齐的出来,桌案上剩着残羹冷炙,显然是刚才风卷残云过,亏得那碗当归鸡汤她让厨房熬了半个下午。收拾了东西离开书房,天已黑尽,等门外的花月正坐在回廊的横椅上,靠着廊柱打瞌睡,身上披着一件男式长衫。

花月半睡半醒间听到开门的声音,揉了揉眼睛后见到成靖宁,说道:“夫人你总算出来了。”

成靖宁脸色不自然的把食盒给她,“你把东西提回厨房去。”

“哦。”花月现在知道不该问的绝不问,顺从的接过食盒先走一步。

成靖宁正了正脸色,顺着一路红火的灯光回了嘉祉院,沐浴时让人多备了一桶热水。洗浴后拿着木盆洗肚兜,把萧云旌那头禽兽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亲手做的,平日里最喜欢这件,竟给弄得这么脏,还不许扔了。当初还以为是正人君子来着,现在想起来真觉得自己眼瞎。

萧云旌在外书房处理公务到丑时,成靖宁在内院一直好眠,今晨上朝的上朝,出门的出门,两个都起得早,先将人送走之后,成靖宁和王老夫人告别后去往勇毅侯府。

初次登门,成靖宁看着侯府大门感叹,不愧是百年的老牌侯府,嫡脉人丁少,但侯府的气派丝毫不差,进入内里,一切都井井有条,目之所及,富贵殷实,俞致远果真是个富贵乡里长大的。也不知罗安宁脑壳长了什么包,好好的侯府不要,去争取一个必须奋斗数十年的翰林,现在看成芙宁过得这么好,必是在王府吐血吧?

侯府即将添丁,即将升级为太夫人的窦氏笑得一脸灿然,直夸成芙宁名字起得好,芙,可不就随了福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见着笑容爽朗的老夫人,成靖宁是信的。不过看戴夫人时,她笑容就勉强了许多。见过两位长辈后,成靖宁到成芙宁的住处说话。

她现在是整个侯府的宝贝,窦老夫人把身边所有得力的媳妇婆子都送她身边来伺候,还花高价请了京城最富盛名的妇产大夫常驻府上,为她安胎养身。成靖宁见到成芙宁时,人正被左右的婆子叮嘱要躺床上静养,烦躁得不行。

“你这边好大的阵势。”成靖宁目送一干媳妇婆子离开后才对成芙宁说道。

成芙宁自怀孕之后这不许吃那不许碰,好似她就是一盏纸糊的风灯,一吹就破,正是烦闷的时候,见成靖宁笑她,当即不客气的反击回去:“等你有的时候瞧吧,王老夫人保不定比我祖母还劳心劳力。”

“不笑不笑,我说真的,你这是养胎,又不是养病,怎地就这么娇惯?”成靖宁理解窦老夫人即将做曾祖母的心情,但这也太过了。

“唉,祖母好心,说头三个月最是重要,让我躺着最好别下地,得养好了生个胖娃娃,整天给我进补。我又不好拒绝她老人家的好意,但这么养着着实不是法子。安大夫也劝过她,可她老人家就是不听,我在房里都闷坏了,要不你让闻大夫过来帮我劝劝吧。”成芙宁等身边只剩自己人后,当即掀开被子下床,在成靖宁身边坐了下来。

“我回去就和闻大夫说一声。”好心有时会办坏事,成靖宁虽没生育经验,不过也知道养得太娇气对大人小孩都不利,正常的养法该是殷元徽那样的。

“姐夫呢?他是何反应?”比起窦老夫人,她更关心俞致远的态度。

提起丈夫,成芙宁也是哭笑不得,说:“他什么都听大夫和祖母的,让我好好躺着别下地,一下衙就贴过来听动静,腹中的孩儿只有米粒大小,那就能翻能动了?他还说要上进,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还是你厉害,我回来之后都听外边的人说你驭夫有术,就是祖母也说当时她多虑了。”沈老夫人说起成芙宁时,那是乐得合不拢嘴。除了俞致远有羞耻心本性良善之外,也有她改教的功劳在里头。

“总之慢慢来吧。”到勇毅侯府后,她的名声好了许多,有得有失,上天还是待她不薄。“说起来还是你好,萧侯爷办公都带你去余杭游玩。我看你这样子,没少被他疼吧。你这瘦弱的身板,经得起折腾不?”萧云旌高大得让她看着都害怕。不过人再冷清,对着如花美眷,总不会也是那般冰冷吧?

成靖宁去挠成芙宁的腋窝:“怎么又往我身上扯?”

成芙宁怕痒,缩到一旁求饶说:“手下留情,我怕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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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再嘲笑我!”成靖宁凶神恶煞的威胁道。

成芙宁笑着帮她把衣领往上拉,说:“我说得果然没错,看你这里,萧侯爷下手真狠,可是憋坏了吧?”不说先前的二十几年,就说刚成婚那会儿,一个生病一个北上忙公务的,也够郁闷了。

成靖宁被踩了尾巴一样理好衣裳,那个讨债鬼太讨嫌,她也得想办法报复回去不可。看成芙宁捂嘴坏笑的样子,很是无奈,“别笑了别笑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戴夫人脸色不对劲,可是出事了?”

第101章 过世

果然成芙宁止住笑脸, 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她娘家妹妹的事?先前姨母嫌弃致远顽劣不知上进, 不欲把女儿嫁到侯府来, 为了这事姐妹两个闹得很僵。现在她女儿死了丈夫守了寡,膝下又没个孩子, 这就想起致远了。见致远改过自新, 想让那守了寡的宝贝进侯府给致远做平妻,被祖母否了之后退而求其次做贵妾,想得美!”她好不容易把丈夫掰正,才开始就有人巴望着贴上来抢果实了, 真当她出身不好就可随意拿捏?

“后来呢?”为何每个表妹都和表哥有一段说不清的缘分?成靖宁想起自己来,好像也没逃过这样的命运。

“我那婆婆是个心善的,见着嫡亲侄女可怜就答应了。可我是个小心眼不容人的, 当然不许。和祖母和致远说清楚之后, 两位也都不允许。后来戴姨母撺掇婆婆做主帮着把人抬进来,要不是诊出我有了身孕,怕是要闹了。”

本想亲自动手永绝后患,不想孩子就来了,现在府里事事都以她为先,纳妾的事就没提。俞致远还说, 以后他的孩儿只有一个亲生母亲。他自尊心极强,也讨厌势利眼的戴姨母母女, 放下狠话说此生不会纳妾, 让她们两个死了这条心。

“小外甥将来一定是个听话的,来得这么是时候。”成靖宁笑道, 好在侯府最有权威的长辈和一家之主都站成芙宁这边。

这边姐妹两个谈笑说这话,颜府里的颜修明笑容要勉强许多。心爱之人已为人?妻,即将为人母,而他也担得起为人父的责任,过去的一切,只能任其随风飘散。

罗氏坐在颜母身边,谦恭地说着客套话。罗馨宁虽有些固执,但已好上许多。经过颜母半年的管教,她的心思多多少少收了一些,能转圜过来,终究是好事,现在有了颜家的血脉,只要她日后一心一意的跟夫君过日子,总会好起来。

颜母看罗馨宁也和气了许多,总算孺子可教,“我从齐州颜府接了个婆子来,她会医术,最擅长调理妇人身体,于安胎养生上最是顺手,亲家不必担心馨儿。”

罗馨宁红着脸站在一旁,羞怯又心酸,恭敬着道:“一切听母亲安排。”

“才坐胎一个月,你身子又不大利索,回去歇一歇吧。”颜母叮嘱她道。

恭顺的告辞后,罗馨宁回房躺在床上,现在有了孩子,她的心境也变了,萧云旌与她,只是镜花水月,只能深埋在心里不能告与人知道。安宁说得对,颜修明到底是个有前途的,她这样的身份,能嫁一个世家大族出身的进士,已算得上高攀。

罗安宁到颜府后,和颜母续过话,陪着罗氏一同到后院来陪罗馨宁说话。颜母到底是大家出身,有学识有手段,把罗馨宁调?教得服服帖帖,见到她日益美满,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罗馨宁见着罗安宁很不好意思,扭捏着道了谢。如果她没打醒她,只怕自己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着。罗氏见她们姐妹重归于好,也安了心。只是现在大女儿好了,小女儿那边却一团糟,尤其小产过后调养得不精细,肉眼可见的消瘦许多。

面对母亲和姐姐的关心,罗安宁笑道:“都是一场误会,解开就好了。王爷待我很好,不必忧心。”她的理想没实现,她的仇没报完,如何能倒下?只要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刻,总有挽回的机会。而她现在只是在蛰伏而已,养精蓄锐,才好打接下来的仗。倒是成芙宁那贱人,竟然能让俞致远对她死心塌地,把老夫人哄得团团转,果真是个心计深沉的。

之后几日,成靖宁忙着走亲访友,沈嘉月腹中的孩子已有六个月,据诊断说极有可能是个女儿,把高家的几位长辈都乐坏了,两代人里总算有了一个千金。之后也去英娘和顾婉琰那里拜访,顾婉琰提起顾驰州,说陈夫人已寻了一门亲事,是陈夫人娘家妹妹的堂侄女,品貌出众,顾家上下都很喜欢,让她不必觉得内疚。

四月二十五,姜清漪产下一女,因洗三和太子大婚在同一天,是以礼物就提前送了过去。成靖宁去瞧过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像极了成永安。嫡长女,还是稳重端庄一些好。

四月二十八,太子赵承业大婚,娶宣平侯之女韩子懿为正妃。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成靖宁并不意外,论容貌、气度、学识、涵养,她当之无愧。婚仪在大明宫举行,成靖宁随萧云旌前去观礼,被满目的红黄橙三色晃得险些睁不开眼睛。

赵承业个子极高,明明还是青葱少年,却有说不出的稳重,穿着大红正装,已隐隐有君临天下的气势。新娘只比他矮半个头,大红的婚服和端庄的妆容很衬她,走在太子身边十分的相配。

行大礼时,成靖宁站一边看得亦是心潮澎湃,婚礼果真是最让人激动的场合。萧云旌站另一头,一眼就看到瞎激动的成靖宁。

婚礼热闹到亥时才散,成靖宁和永宁侯府的长辈道别后才到萧云旌身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眉头微蹙道:“喝了很多吧。”

“喝了一点不碍事。”萧云旌海量,不过最近几月甚少沾酒。

“还是一起坐马车吧。”怎么看都不像只喝了一点的样子,只好将人拖上马车。

灯火昏暗,成靖宁的脸在一阵或明或亮的光里显得不真实,萧云旌看着已蠢蠢欲动。醇香的酒气迎面扑来,挣脱不掉,只好靠他怀里将就着。被亲得不能自已时才支吾道:“这几天不行。”

“真是扫兴。”萧云旌搂着人,不满地嘟哝一声,却再没其他动作。新婚后的那场病,当真吓坏了他,挺过来之后,不会再有意外了吧?对克妻这事,他真的怕得很。成靖宁靠他怀里,低头解脱的笑了笑,男人精力太旺盛也不是好事啊。

太子大婚之后,大祁国内安定下来,边疆止刀兵,百姓安心农耕生产,一切欣欣向荣,倒有几分太平盛世的景象。不过赵澈担心大夏和羯奴两族野心不死,依旧勤练兵丁,萧云旌身为镇北侯,便被委以此重任,是以每个月总有十来日待在京外大营。成靖宁有几分生意头脑,管家之余,也帮着萧祖父处理商行和生意上的事,开始有了一家女主人的样子。

闻大夫给成芙宁诊过脉之后,好歹把窦老夫人劝住,成芙宁因此得以安生,三个月之后,被诊出怀了双生子,喜得老人家告天祭祖,求菩萨赐一对龙凤胎。

成靖宁去探望时,发觉她的肚子比沈嘉月的还大一些。“闻大夫说先前补太过,后边得注意着了。”肚里揣了两个,又是大热的天,成芙宁也难受得很。

“还好你正月里生,坐月子倒不会难过。”成靖宁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

成芙宁看成靖宁越发苗条的身体,问道:“你还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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