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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靖宁想起一年前成永皓让她画的刀鞘纹饰,忙让花月回去取。幸好都在,拿来交给沈老夫人之后,沈老夫人让阿丽雅拿着自己对比,的确有许多细微的不同,“不可能。”

“姑娘别撕了,府上有好几副。”沈老夫人提醒她说。

“那人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人也是假的!”阿丽雅失魂落魄的把匕首还了回去,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人的确有假的,中土有一种以假乱真的易容术。”仇天仇地兄弟从人群中钻出来,绑着一个身形和成永皓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来,此时他赫然是成永皓的模样,“此人名叫柯百生,号称江湖千面修罗,也正是他易容成世子,到西州部将姑娘拐骗到中土。”他拿出来的,还有这一路上柯百生用到的行头:衣裳,脸皮,头发。

阿丽雅看了看千面修罗,又看了看成永皓,“这怎么可能?”

仇天撕掉柯百生脸上的脸皮,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来,坑坑洼洼如被虫蛀,如何能和成永皓那张年轻脸相比?“既然姑娘说已和世子有了夫妻之实,我想你应该记得他身上的特征吧,诸如胎记或是明显的痣什么的?”

第74章 大嫂

阿丽雅失魂落魄地回忆道:“他背后正中有一颗红痣, 头顶有两个旋, 一个里面有黑痣, 长了两根头发。”

为验证成永皓的清白,仇地扒开柯百生的衣裳, 他白皙的后背赫然长着一颗红痣, 在场有不少女人,见到这一幕都转过头去或是捂脸。之后验证他头顶的旋,正如阿丽雅所说的,两个旋儿, 中间有一颗黑痣,长着两根头发。

“我们永皓后背并无红痣,也没有两个旋。”顾子衿道, 她的生的儿子, 特征她最清楚。阿丽雅看过之后,确认成永皓头上只有一个旋儿。

仇天说道:“阿丽雅郡主,你被人利用了。”

阿丽雅看着地上相貌猥琐的男子,再看了看成永皓,油然而生一股恨意,杀气腾腾的指着众人道:“你们大祁人都是骗子, 一定是你们为了推脱合起伙来骗我!成永皓,既然你无情, 也休怪我无义!你们这群虚伪狡诈的大骗子!我一定会报复你们, 报复大祁!等着瞧吧!”

被看够了笑话,阿丽雅掩面大哭, 带着婢女跑了,剩下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者。还来不及安抚解释,阿丽雅已不见了踪影,成家诸人具是面面相觑,就此事还得跑一趟西州部。

“两位壮士请进府说话。”成振清抱拳对仇天仇地兄弟说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必须查清所有真相,否则惹怒乌古力首领,后果不堪设想。原以为亲自走乌兰城一趟便能解决,想不到转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是他太大意了。

“我家主人也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侯爷和老夫人。”仇天抱拳说道。

兄弟两个正揪着柯白生起身,准备进侯府时却突然飞来一只箭,从他的左耳穿头而过。此人箭法精妙,箭贯穿之后并无脑浆蹦出,甚至箭头连血也没有,中箭后的柯白生当场死亡。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成芙宁闭上眼睛的同时,把成靖宁拉到一边。

“这是……”这样精准的箭法,让成靖宁想起去年春天放风筝那天被射断的蜈蚣,是同一个人吗?

成芙宁低头沉思,看过竹姨娘的惨象,她如何会再惧怕死人,睁开眼再去看人群,目光扫过所有人,果然看到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消失在人群中。扯了扯成靖宁的袖子,成靖宁只看到一个背影,“你认为是……”

“罗安宁。”她的转变,她的古怪,成芙宁最清楚。

“她总让我觉得,她好像能预知一切。”罗安宁出现在这里,绝不是看热闹这么简单。

成靖宁若有所思,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了人命,围过来的人更多,没多会儿京兆尹的人过来,封锁了现场。

仇天仇地派人抓到他后,只审了几句就带过来,还来不及进一步拷问,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杀了。商议过后,尸首被留下,继续追查幕后凶手。

安定侯早得了消息,在围观的人群中把今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看了一次,登时失望的摇头,哪怕李馥盈去了,永宁侯府还是这么的血雨腥风,他如何能把女儿嫁进来?想到爱女一波三折的亲事,登时有了退婚的念头。哪怕自家名声受损,也不能把女儿推入火坑受苦。

想到这里,安定侯回了侯府,和夫人及母亲商议此事,联系诸多事情,一致认为把殷沅徽嫁入成家太凶险,同意退婚,哪怕名誉受损,也要退了。拍板过后,安定候和夫人主动到永宁侯府,提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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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侯府门前的人群散开,反转,再反转,让人分不清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更兼柯白生被当众射死,更为此事添了几分神秘,无论真相是什么,反正眼下不会无聊了。

刚送走仇天仇地兄弟两个,沈老夫人和成振清就迎来安定候夫妻。后门,一个戴面纱的女子敲了门,小丫鬟见来者陌生得很,问道:“姑娘找谁?”

“我找你们二姑娘成靖宁,把这个交给她。”蒙面女子拿出安定侯府的信物来,让她转交给成靖宁。

成靖宁还在行云院中,和成芙宁说侯府过去一众姐妹的事,猜测谁可能幕后推手,以及阿丽雅含恨离开,会带来什么后果。见到花月拿进来的玉佩,说:“谁要见我?”玉佩上有字,写着“阿沅”。

“不知道,只听后门的门房说是个姑娘,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花月转达着小丫鬟的话。

“芙姐姐你先等等,我去看看。”成靖宁对成芙宁点头说,和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处,什么事一说就明白,条分理晰,不拐弯抹角,商议一番之后,许多事情都变得清晰明了。

成靖宁到后门,见到门外站立的戴面纱的女子,这个人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恍然想了起来:“殷姑娘!”

“是我。”殷沅微摘下面纱说道,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好听,只是今日带了几分焦急。

成靖宁看着她娇花一样鲜妍艳丽的面容不禁怔了怔,道:“快请进。”

“我来是有事情要说,我爹娘他们到侯府来了,说或许是天意如此,我不该嫁到永宁侯府,要退婚。”殷沅徽焦急道,脸色黯然。

成靖宁无心再惊叹她天人般的容颜,大吃一惊问道:“为何?”

“接二连三的波折,我爹娘很担心,他们怕我日后过得不顺心,为了稳妥起见,所以来商议此事。”今天能冒出一个阿丽雅,不知明日是否会再出一个李馥盈。

成靖宁领着重新戴上面纱的殷沅徽去行云院,问道:“殷姑娘自己的想法呢?”

殷沅徽沉思片刻,说:“我相信永皓,他是个有担当的人。”府中长辈对比过成永皓和成启铭,说成永皓比成启铭果决有担当,那时她深以为然。不只是如此,她曾两次迎接他得胜归来,人群中目光短暂的相聚,仿若一眼万年那么久,那时候她就认定了这个人。

“只要姑娘相信就好,我们去昊晖堂。”成靖宁相信事情还有转机,“花月,你回去告诉芙姐姐一声,请她先回凝华院,我去昊晖堂那边了。”

昊晖堂中,安定候夫妇已和沈老夫人及成振清说完自家的决定,“这事反悔的是我们,与贵府无关,所有后果由安定侯府承担。”

成永皓跪在安定侯夫妻面前争取道:“伯父伯母,晚辈会一辈子待沅徽好,求两位给晚辈一次机会,不要退婚。”

安定侯叹气,说:“沅徽是女子,一生荣辱喜乐系与父母、夫婿和儿女,我们不敢拿她的后半生去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们有我们的顾虑,你应配一个更有胆量,更有担当的妻子。徽儿只是一介闺阁弱女,担不起此重任。还请诸位收手吧,趁着现在还来得及。”

白妈妈在沈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沈老夫人一改刚才的坚持,说:“既然如此,那就依了侯爷和夫人的意思,退婚吧。沅徽是个好姑娘,我们不能耽误她。”

“祖母!”成永皓抬头,惊愕的看着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坚定的摇了摇头,成永皓才终于死心,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朝安定候夫妻磕了一头:“就依祖母所言,我给不了沅徽安稳的后半生,不能再耽误她。一切由我而起,退婚的所有恶果应由我一人承担,她不能担这污名。”

刚才准备敲门的成靖宁,听见里面议论的声音,同样失魂落魄的收回手,双方长辈都已同意,她再努力又如何?

殷沅徽却是着急,砰砰的敲门。

安定候夫妻见到女儿,惊得站起来道:“阿沅,你怎么来了?”

“爹娘不问过我就退亲,我不同意。”殷沅徽坚定地道。“好女不许两家,女儿既然定了亲,此生便跟定永皓,我相信他。”

“您说为了女儿后半生的安稳才退婚,只是哪家就真的安稳了?就是咱们家,也有难念的经。过日子不就是日复一日解决难题,迈过一道又一道的坎儿?无论将来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不会退缩,为妻者,便要与夫婿同甘共苦,哪能缩在后方享乐,自欺欺人?”殷沅徽铿锵有力地说道,她此刻,像一个果决的将军,一往无前。

安定侯夫人欲扶起女儿,试图劝服她说:“阿沅,你还年轻,不明白。”

殷沅徽比他们想象中的坚定,磕头求道:“女儿顺从了十几年,乖顺了十几年,这次女儿想任性一次。我殷沅徽愿嫁成永皓,日后无论是福是祸,路是我选的,我都不后悔,求父亲母亲成全。”

成永皓握紧殷沅徽的手,郑重道:“晚辈此生只愿娶殷沅徽为妻,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惟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求伯父伯母给晚辈照顾阿沅的机会。”

“伯父伯母当初同意把沅徽姐姐嫁给大哥,不也是看中大哥的人品吗?大哥始终未变,变的是躲在幕后害人之人。原本父亲和大哥一妥善处理好阿丽雅之事,只是被居心叵测之徒利用,也幸好祖母和父亲处理及时,才未铸成更大的误会。这次大哥被人阴了一把,我想他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定会周全行事。”成靖宁也站出来说道。

含情脉脉的情话和劝说,让安定侯和夫人叹一声气,“无论你说得再动听,都抵不过日后身体力行,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一辈子待阿沅好。如果你辜负了阿沅,我安定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晚辈一定会照顾好阿沅,此生定不相负!”成永皓此刻情话说得极溜,峰回路转,让他喜极而泣,朝安定侯夫妻又磕了几个响头。他旁边的殷沅徽,也是热泪盈眶。

事情出现转机,沈老夫人和成振清夫妻都如释重负。“既然如此,那五日之后?”

“殷家定会把阿沅嫁到贵府,她不懂事,还请几位担待。”安定候看着女儿,无可奈何地道。

沈老夫人说道:“哪里哪里,侯爷和夫人太谦虚了,能娶沅徽是永皓的福气。”

商议婚姻大事,没未婚姑娘的份,两家和解之后继续商谈,把成靖宁赶出昊晖堂。有些不忿,不过有个好结果也是好事。

回行云院,成芙宁还没走,一直等着她,见人回来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看起来不像很着急的样子。

“是安定侯府的人来了,出了一点波折,好在说清楚了,十月二十就等着嫂子进门了。”成靖宁喜道。

“事不过三,这次一定顺利。”成芙宁微微笑道。

但阿丽雅走之前怨恨的眼神留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如果乌古力首领因此和大祁反目,怕又要起硝烟了。

“我听说西州部一直在大祁和大夏之间摇摆不定,哪怕没有阿丽雅的事,迟早也会背叛大祁,只有出兵彻底将其扫清,才能永绝后患。”成芙宁劝她说。

“只是打仗太劳民伤财,陛下登基六年,已打了两场了。”国力再雄厚,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这等国之大事,就不该我们操心了。朝中的文武大臣总会有法子的,对武将来说,可不盼着打仗,有仗打,就有功劳挣,就能加官进爵。”成芙宁分析说,她身在深闺,对外边的事也有耳闻。

成靖宁端着清茶,听了成芙宁的一番话后顿时了然,现在沿海安定,南边和北疆算得上太平,唯一的火?药桶便是西疆那块儿,想要建立功勋,有什么比搅乱西疆局势来得更快?兴许不久之后就见分晓了。

永宁侯府跟前发生的事自是逃不过朝中言官御史和今上的眼睛,被抓住把柄的成振清和成永皓,被狠狠的参了一本。赵澈翻看堆积如山的折子,一笑了之,并不做反应,只让成振清安心给儿子办婚礼。

十月二十,安定侯嫁女,十里红妆,一百零八台嫁妆如流水一般抬进永宁侯府,成永皓这婚结得不容易,去接新娘子的时候笑得像个傻蛋一般,成靖宁看着都觉惨不忍睹,只好拉着成永安吐槽。

长兄大婚,成永安在十月十七回京,他的个子冒得快,比成永皓高出半截拇指,过去长着一张老重持成的脸,现在却往清秀方向长,变得柔和了许多,不过稳重却是一层不变。听了成靖宁的话,也只笑了笑。现在成永皓成家,姻亲故旧都来调侃他,让他明年考个状元,也娶一个漂亮媳妇。不过今天作为迎亲团之一,他得帮兄长应付殷家那伙读书的舅子和连襟,把大嫂接回来。

成永皓的婚礼侯府原本想着低调些,不过经历诸多事情之后明白,想低调是不行的,索性放开了大办,是以这日侯府热闹非凡,锣鼓喧天,只鞭炮礼花就准备了近千两,侯府上下更是张灯结彩,彩绣辉煌。

大门前站满沈、顾以及成氏旁支的姻亲,看到花轿来,成靖宁和沈嘉月以及成家旁支的女孩儿们挤在一起,看成永皓迎新娘子进门。下马之后,成永皓站在天地神案前,拿起绑了大红花的弓箭,朝新娘子的花轿上射了三箭。

而后在沈珵、成永卓以及顾家表兄的簇拥下,成永皓被推到花轿前,作了三个揖,请新娘下轿。不过喜娘得了安定侯家的吩咐,有心考一考他,让他对诗,不许请人帮忙,得自己写。无法,成永皓只得自己动笔墨,写了满满一页情话。

“世子字写得不错,不过还得看新娘子满不满意。新娘子如若不喜欢,还得重写。”喜娘拿着红笺字说,从两侧的窗边递了进去。

等了一阵之后,喜娘把耳朵贴在轿窗边,听新娘子说话,不住的点头。这时候新娘才下轿,成永皓看的眼睛都直了,直到手里被塞进红绸,被左右兄弟调笑一阵之后,才牵着新娘子进府。

近大门后新娘子跨马鞍走火盆,不过殷沅徽跨火盆时成永皓紧张得不行,索性抱着人跳了过去。

“大哥没救了。”成靖宁咬着耳朵对沈嘉月说。

一边的顾婉琰耳朵好使,听到成靖宁的话后笑道:“可不是?殷家姐姐我见过,那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便是我见了都喜欢,更何况表哥?”

新人进门,照例撒谷、豆和草,大家伙儿跟着起哄,撒得满院子都是。

“走了走了,快跟上去!”新人进了大门,都簇拥着跟了进去。之后两人每跨过一道门槛,便有司仪在一旁高唱着吉祥祝福的话,就是成靖宁听了也觉有趣,跟着左右的女伴,提着一篮子新鲜花瓣,使劲儿的往两人身上招呼。

这回成永皓娶妻,沈老夫人很是大手笔,羊绒红毯一直从侯府门前铺到喜堂,又到天香苗圃定了许多反季花卉,只是迎亲撒的这些花便有数金。

喜堂更是热闹非凡,今日所有的姻亲故旧都在场,目光齐齐盯着缓步走进的新人。成永皓紧张得不行,牵着殷沅徽目不斜视的步入堂内。

司仪高唱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时花跟不要钱似的撒的整个喜堂都是。成靖宁穿着玫瑰红的交领襦裙,配着粉色垂袖束腰短比甲,戴着一个金晃晃的项圈,站在堂中很是喜庆,这时候撒着红色的花,和沈嘉月交头接耳的说话。

两年,还有两年。

新人送入洞房之后,便没姑娘们的事,一群人坐在一堆吃席,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今天很热闹,但也有些煞风景。成启铭不请自来,他到底是成永皓的嫡亲祖父,不能赶他走,新人行礼的时候,他也坐在上头,怎么看怎么碍眼。

还有荀太夫人,自从家医叮嘱她要静养之后,很是顺从,两年下来精神越发的好了。她早先想着成永皓娶荀家女为妻,今日参加曾孙的婚宴,自是没有好脸色,拉长个脸,比参加葬礼还凝重几分。好在两人都是小角色,并不影响大局。整个流程下来,还是热热闹闹的。

吃到一半,洞房那边闹完,成永皓被推出来敬酒。他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这时候笑起来像乡下地主家的傻儿子。被拌在一群同龄人中,被灌了一杯又一杯,他似在抱怨兄弟们不讲义气,接着又是一番嬉闹调笑。

大祁的婚礼大多在黄昏,吃过席之后,已到戌时二刻,今天热闹了一天,成靖宁也跟着喝了些酒,散席后到碧湖边歇息。沈嘉月得了允许,得以永宁侯府留宿,这时候也喝的微醺,扶着成靖宁坐在湖边的假山下吹风散酒气。

沈嘉月捧着脸,望着一湖秋水,打了个酒嗝,双手捧着脸傻笑道:“好热闹好喜庆啊,看得我也好想成亲。”

“还早呢,得让二表舅母给你慢慢挑。”小姐妹之间的私房话,说得大胆没顾忌,反正没人听见。

“我要找个英俊的,长得不能比永皓表哥差,要志趣相投的,善骑射,有说不完的趣事,还要能陪我玩陪我闹的,不能太古板。”沈嘉月痴痴笑道,想象着未来夫婿的模样,又问成靖宁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成靖宁一想到要结婚家人,不用吹风酒已醒了一半,说:“我不想嫁人,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不嫁人。”

沈嘉月笑她说梦话,道:“你是女子,怎么可能不嫁人。等你长大了,自然就嫁出去了。说说,说说嘛,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好男人都在我们家,看到我爹我哥,就觉得外面的都是不入眼,所以首先得比得过他们。”成靖宁说,“我大概比较自私,不希望自己将来的丈夫蓄婢纳妾,一想到要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就觉浑身不自在。还有婆媳和儿女教养的事,如果遇到难伺候的婆婆,日子岂不难过?还有生孩子,我怕疼,如果没挺过去走了怎么办?我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遇不到一心一意的那个人就不嫁。哪怕将来自梳做个老姑娘被人非议也不嫁。”

“如果祖母和爹娘真要我嫁,我就找一个家世低一些的,我能拿捏得住的。性子必须好,最好是读书人,像二哥那样的,不能是武人,武人脾气暴躁,会打老婆。不能比我大太多,否则心眼太多我算不过他,也不能比我小,免得像带孩子似的。最重要的是,必须长得好看。”说起终身大事,成靖宁说话也自相矛盾,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沈嘉月笑她太傻:“你大底真的在痴人说梦,哪有男人不纳妾的,就算是殷家男子也有通房。伺候婆母生孩子这事,女人都要经历的,偏你就如临大敌。等着瞧吧,以后你要嫁人之后,有了儿女之后,我可会上门可劲儿的笑话你。万一你以后真嫁了个老男人呢?就像萧伯爷那样的,不仅老,而且还是武人,块头那么大,一巴掌下来你可吃不消。”她喝得有些多,说话逻辑不连贯,东一出西一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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