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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郄哪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才不会接招,笑眯眯道:“我话也说在前头的,嫁妆谁要到了谁拿,反正我傍身这点银子养我自己是养得起的,别的可跟我没关系。”

王氏嫂子脸一变,却也不敢跟陈郄翻脸,就舔着脸道:“可这一家子不说两家子话不是?”

陈郄喝了口茶,才慢声道:“什么一家子不说两家子话的,是去找陈家要没要着,以为我孤立无援好欺负,就想先拿了我身边这点子东西是吧?”

王氏嫂子可不能承认,正要辩驳,陈郄就黑了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大声道:“来人!请太太回屋休息!”

两个拿着长棍的嬷嬷跟丫鬟就这么走了进来,虎视眈眈地盯着王氏嫂子。

王氏嫂子被盯着不过眨眼间,额头就有些汗了,连忙起身飞快跑了。

见人跑回自己屋子里了,傅嬷嬷才跟陈郄道:“姑娘,她这还会不会去陈府?”

陈郄道:“去不去都不重要了,反正这事儿已经闹出来了。”

傅嬷嬷点头,“舅爷他们也快回京城了,想来听到这些传闻,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陈郄笑了笑没说话,她可不敢指望两个舅爷。

傅嬷嬷见陈郄不说话,知道对两个舅爷是有心病的,也就不再说舅家的事情,“等会儿姑娘可还要吃点什么?”

“随意,不用多麻烦了。”陈郄就道。

陈家这破事儿没两日都闹得朝野都知道了,毕竟当了官还这么不要脸不注意吃相的还是少数。

就是冯侍郎也被拦着问了两句,毕竟当初两家有婚约在,这大姑娘被这么糟践的嫁出去了,难不成两家换成了二姑娘。

冯侍郎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自然要跟陈家撇清关系,“当初与陈家有婚约的本就是大姑娘,只是……唉!”

后面为何自然要问,冯侍郎好歹也是三品官了,总不能背着个不守信用的名声,“可是里头出了什么变故?”

变故自然是陈家的那些个破事儿,继母不慈,贪墨原配嫁妆,逼得陈家大姑娘以死证清白,陈家大姑娘忍辱负重品行高尚亲自退婚,陈家还想要换婚约之类的。

“陈家大姑娘的两位舅爷就要回京述职了,此事我必然是要与他们说个明白!这实在是太荒唐了!”冯侍郎最后愤愤道。

因傅家两位舅爷就要回京,这事儿也就暂时没人多管闲事了,毕竟一个女人也算不得什么事儿,陈家老爷的位置算不得多重要,陈家自己嫁女儿要真说谁又管得到,还是得等看傅家是什么样的态度。

等陈郄再得到王奎的消息之时,是过了好几日,王奎身边小厮跌跌撞撞跑回来,抱着王氏嫂子的大腿就哭,“太太救命,大爷被抓啦!”

王氏嫂子还是沉得住气的,王奎从到京城后,也没少进牢里去,每次都是花银子赎人,就道:“那祸害又招上什么事儿啦?”

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陈郄在屋子里听着了,就出来看热闹。

王奎那小厮哭丧着脸,“大爷跟宁西侯世子他们散了之后就去了芙蓉园,哪知道在里面就跟人打起来了,把人打残了,然后就被官府的官兵抓走啦!”

王氏嫂子一听,跺着脚骂:“那个混小子又是惹祸!”

回头跟自己身边的丫鬟道:“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去陈家。”

陈郄在旁边听着,就插嘴道:“陈家不是跟你翻脸了?现在怕巴不得你儿子倒霉呢。”

王氏嫂子看向陈郄,瞪眼,“你这说的什么话呢?”

陈郄撇嘴,“你为了我娘的嫁妆跟陈家算是翻脸了吧?再在人家宅子外闹那么一场,让陈家彻底成了笑话,你要是陈家你还会管王奎?不说这个,就说王奎之前还好好的,跟着宁西侯世子什么面儿没有,怎的就有人敢跟他作对,然后就出了事儿?这也太凑巧了。我看着就是陈家出的手,想把我们撵出京城去呢。话说要换我是陈家,就是帮忙,指不定就要趁着这个机会撵你们出京城。”

王氏嫂子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王氏一直劝她带着儿子媳妇回乡的话,就有些相信陈郄这话了,又觉得不信,对陈郄道:“你有什么证据?”

第027章 地头蛇

“有证据没证据的这会儿你还琢磨这事儿呢?我要是你,就先得让人去衙门那打听打听看王奎在里面吃亏没有,再问问这人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打的谁家的人,能不能花银子解决。要得罪的哪家有钱有势的,你找陈家也没用。”陈郄都觉得王氏嫂子脑子就是浆糊了,好歹是擦屁股这么多回的人,怎么还这般没经验。

不过这事儿也怪不得王氏嫂子没经验,以往王奎一出事儿,找的就是王氏,也是王奎惹的都是地痞流氓,也没什么家世,能拿银子解决。

这会儿陈郄一提醒,王氏嫂子才反应过来,“媳妇儿你的意思是?”

陈郄垂着眼,“总不能才嫁过来就守寡不是,冯侍郎说话总比七品官儿说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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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没什么,王奎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年纪轻轻往窑子里逛的人,没道理娶了媳妇儿就改了德行,更何况这娶的媳妇儿还吃不着。

要说跟着宁西侯世子爷虽然是睡不到什么名伶,但在窑子里好歹也是能有一二相好,少不得有一二真情在里面。

这回宁西侯世子没去窑子里玩,倒是在京郊里玩起了赌博,赌博这事儿换这个时代倒也没人拦着不许,像王奎这种就配着在旁边端茶倒水起哄的,倒是能得五两十两的赏银。

温饱思□□,有了银子自然想花销,这一花销就出了事儿了。

王奎在芙蓉园里有个相好的,叫莺歌,也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角色,但胜在年轻,虽容颜不算好,脾气却柔和,很有些温柔小意。

只可惜莺歌算不得上大台面的人物,在园子里没有话语权,王奎也算不得什么大角色,也给不了园子里的莺歌话语权,莺歌除了陪王奎,还有许多客人也要陪。

这做生意虽然讲究个先来后到,但也少不了坏规矩的人,特别是双方都不胜酒力,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的时候。

此事先不讲规矩的算是对方,不过王奎许是喝酒喝多了,格外的兴奋,下手也格外的重,双边打起来直接把人手给打折了。

按规矩这种事窑子里的老鸨从中调停该道歉的道歉,该赔钱的赔钱,也就和平解决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叫了捕快来,这事儿就这么闹大起来。

本来是两边都有错的,但一方伤重,一方轻伤,轻伤那个就得倒霉先进牢里呆着,伤重的先去找了郎中,还能在药房里过个夜。

王奎被抓,带着的小厮也是个怂货,在一边躲着了,等着天亮了才跑回来给王家报信儿。

陈郄听了大半天,挑着重要的问了,“只是个小商贾的儿子?”

小厮点头,“姓马,家里就开的个麻布店。”

陈郄又问,“确定不知道是谁找的捕快来?有没可能那人是带了朋友或是下人一道,其中有人告的捕快?”

这个小厮就不知道了,只能摇头。

简直就是个废物,陈郄翻着白眼,跟王氏嫂子道:“人我也打发去瞧到底是怎的回事了,要太太觉得我那继母可靠些,不如先去问问陈家了。要陈家真说让我们搬出京城,太太再回来找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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