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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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文一恩在听到是艾滋病病毒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整颗心在那一秒就冻结成了冰。

当场所有的人都震惊地退了一步,眼底的惧意清晰的浮在瞳孔里,还有对文一恩的同情。

他们虽然是医生,但是更是一个人,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也有害怕的本能。

所以此时文一恩知道自己的脸色该是有多么的惨白难看,她的手放在肩上,都僵硬了,喉咙里苦涩漫延,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沐清荷,你疯了!”文一恩整个眼眶都红了一圈,冲着沐清荷吼道。

除开失去孩子和乔冷幽离婚那一次,她从来没有像这样失控过,崩溃过。

她没有办法冷静了。

虽然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很乱,但是她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让自己倒下。

“对,我疯了。我是被你们逼疯的。”沐清荷眼眸赤红,眼里都是深深的恨意,“你和乔公子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干嘛要离婚?你离婚后单身,盛宇他就无所顾忌了。如果不是你,盛宇不会如此坚决地要和我离婚。文一恩,我告诉你,我不会和盛宇离婚的,你别想插足我们的婚姻!范太太的位置我不会让给你!”

沐清荷表明着自己的决心,却也因为悲伤痛苦而眼泛湿意。

“沐清荷,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真的没有想要和范盛宇和好的意思。我就算今生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他,因为我不爱他!而你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变成这样,值得吗?”文一恩看着沐清荷,却也心酸。

爱而不能,他们都不能和最爱的在一起,也是一种悲凄。

“你可知道你这样是在犯法,你才出来多久,你又想进去了吗?”文一恩说出这样的话来又觉得是多余,“是啊,你早就不在乎了。”

“对,我早就不在乎了。”沐清荷举起她刚刚才被文一恩包扎好的手腕,“我反正也不想活了。就算我死了,就算你变卦了,你以后也永远不可能和盛宇在一起了。我很放心。在这场感情里依然是我赢了。”

谁都会谈艾滋色变,男女之间更为谨慎,依孟霜和范盛宇的个性,他们绝对不可能接受携带有艾滋病毒的人成为范家的人。

文一恩站在那里,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沐清荷笑着转身便走,有人拦着她,她拿着针管吓得那些人只能躲避开,不敢轻易上前。

“别冒险,让她走。”文一恩对同事道,不想他们也被沐清荷伤害。

沐清荷便顺利地离开了急诊科,本来熙熙攘攘的,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静到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到。

“文医生,你没事吧?”有人关心地询问她。

可是话一出,就被旁边的人扯了一下手臂,意思是在说她怎么这么多话?明明知道可能有事,还问没吧,不是不合适吗?

文一恩低垂着头,睫毛也敛着,看不清楚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到她道:“我没事,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别在这里围着了。”

那些人只好纷纷散去,只留下文一恩一个人。

文一恩依然维持着站在那里的姿势不动,甚至站到脚都没有知觉了。

直到一个人影走近,伸手扶在她的肩上,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恩恩,冷静点。沐清荷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她是吓你的。你可不能自己吓自己。”

裴舟今天值晚班,听到消息后便赶过来了,他也没有想到文一恩的倕还会遭遇到如此不幸。

做为朋友和同事,他真的很心疼她。

“我知道。如果只是吓吓我也罢了,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就不能再做医生了。不能做医生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文一恩抬眸,看着面前的裴舟,如她初见般那样温润如玉。

“不过现在不管是真是假,都还是要谨慎对待,而不是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放弃自己。”裴舟很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先做清理,再去做了暴露级别评估。我来帮你。”

因为伤口是在肩上,以针扎入,所以需要别人来帮忙。

但这样的事情,谁又愿意把自己送到危险边缘,此刻除了裴舟,没有第二个人选。

文一恩也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忙,文一恩得脱下衣服,露出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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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都是专业的医生,在作中对病人伤患是没有性别之分,更不是会有其他的想法。

裴舟替文一恩做了清理后,又陪她去做了暴露级别评估。

在等待的时间里,文一恩也一直憋着一口气,不愿意把悲伤的一面表现出来,就算表现出来得到的只会是同情,她不想这样。

当她的暴露等级评估报告出来时,是裴舟帮她拿的报告。

文一恩的暴露等级是二级暴露,医生开了一些暴露防预性用药。

艾滋病是由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由hiv病毒引起,主要经过性传播,母婴传播和血液传播,一般感染在窗口期检测不到,但是有传染性一般为2—4周,长的可达到6周,一般过了这个时期转阳概率很低,只有极个别情况到三个月,所以把彻底排除感染定在3个月时间

所以要确定文一恩是不是被感染了hiv病毒,得在第6周后,如果实在不放心,在三个月后可以再复查一下,基本就没问题了。

其实这个等待的过程是很煎熬的,对于心理不并强大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文一恩不知道自己算不坚强的那个人,但从事发到现在她明显的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了,眼睛里也失去了一种神采。

这样的意外打击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甚至会崩溃的。

文一恩现在只是绷着,但内心已经乱了。

“恩恩,没事的,我还有林玫都会陪着你的。”裴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她,“这些天不如在家休息一下吧。”

文一恩摇头:“如果没有事情可做,我更会胡思乱想。”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了。

“你不用管我了,去值班吧。”文一恩十指绞在一起。

“那边有病人,会有护士叫我。我陪你聊聊天吧,这样时间过得快一些。”裴舟自然不是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

“裴舟,我想一个人静静。”文一恩的确是想静一下,她实在是没有兴致说话。

裴舟盯盯地看着她,观察她的状态:“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可以。”文一恩肯定地点头,“我不会那么脆弱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然林玫那边我可不好交待。”裴舟知道他们情谊深厚,他身为文一恩的同事,朋友,加她闺蜜的丈夫,自然是责无旁贷。

“裴舟,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林玫。她快要生了,不能让她受刺激。等6周后的监测结果出来再说吧。”文一恩考虑得比较周到,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想身边的亲朋好友无畏的的担心,“还有谁都别说。”

裴舟又深深看了一眼文一恩,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裴舟离开后,文一恩也回了自己的值班办公室,是双层的床,她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曲起了双腿,用双臂圈住,然后将下颔靠了膝盖上。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传染的机会有多大,她其实并不想死。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她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乔冷幽的模样。

她听说人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那个人就是最爱的人。

这份爱却只能永远地沉默了。

这一夜,她待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

可是她却毫无睡意,她就让自己闭着眼睛休息,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她一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乔冷幽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的靠椅内,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加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深色的休闲裤,很随意的装扮,少了商务精英人士的严谨,却多了一份生活中的恬淡自然。

“醒了?”乔冷幽的声音依旧磁性动人。

“你……我是在做梦吗?”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乔冷幽却起身走过去,坐在床沿,而文一恩也撑起了身子,看向他。

他伸手去捏了一下她的脸,微微用力,力道刚好让文一恩感觉到疼:“是梦吗?”

文一恩摇了摇头,唇瓣微微噘起,眼眶就这么湿润泛酸了,一滴清澈的泪迅速地从她的眼里淌了出来,晶莹剔透,折射着清晨明媚的光线。

她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却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在见到乔冷幽时会落泪,哭得这么理所当然。

“想哭就哭吧。”乔冷幽伸手去,扶在她的后颈上,眉眼间都是心疼,“我的肩膀一直在。”

文一恩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纷纷坠落下来,浸湿了她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助。

乔冷幽把她搂到了怀里,文一恩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百感交集。

她知道自己这一夜所承受的痛苦,委屈,难受……都在见到乔冷幽时如决堤之洪倾泄而出。

她知道他的出现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心理防线全线崩溃。

发泄之后,文一恩心里感觉好受多了,也轻松多了,不再那么沉重了。

“你怎么来了?”文一恩看到乔冷幽胸前的风衣面料湿润了一大片,她的眼眶又是一阵的酸涩,她别开脸忍住泪意。

他们不是说过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吗?

这才说了多久他又来了?

而且他不是和徐智琳在……交往吗?

“我来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乔冷幽伸手去扳她的肩,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文一恩低垂着目光,不敢去正视他:“我下班了,要回家休息了。”

“这一次听我的。”乔冷幽继续道,“换衣服吧。”

文一恩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把身上的白色医袍换了下来,穿上自己的一个薄外套:“走吧。”

乔冷幽和文一恩一起离开了医院。

他们坐的是乔冷幽的车,有司机开车。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文一恩才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马上就到了。”乔冷幽去握住她的手,她本能地想抽回来,可是手刚一动,乔冷幽便握紧了,而她也没有再挣扎了。

她总觉得今天的乔冷幽有些不对劲,但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不知道。

而她今天也不想和乔冷幽再争辩,想要和气一次。

文一恩没想到乔冷幽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棠煌盛景。

车停稳后,乔冷幽和文一恩便下了车,他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乔冷幽牵起文一恩的手,走到了大门口,然后开门进去。乔冷幽的脚步没有半刻的停留,直接往楼梯而去,往楼上而去,直直往他们的卧室而去。

文一恩被乔冷幽一直拉着走,直到坐到了卧室的床沿时才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我带我去一个地方吗?怎么是到这里来了?”文一恩想要起身,却被乔冷幽弯腰按坐下去,“你坐好便是。”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文一恩拧眉,很是不解他今天的言行。

“你不是要休息吗?我这里也可以休息,而且安静。我还可以陪着你。”乔冷幽把床尾的被子拉过来。

“我……你……”文一恩被乔冷幽放倒在了床上,身体倒在柔软的床上,熟悉的感觉让她想起曾经。

“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乔冷幽替她盖上了被子。

“乔冷幽,我不想睡。”文一恩又坐起身来,“我想回家,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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