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1)
文映雪抹掉脸上的眼泪,大声喊道:“谁让你不戴套子,活该!敢出来嫖就别怕得病啊!”
“你个贱x!”那男人对文映雪拳打脚踢:“老子今天揍死你!”
文映雪抱着脑袋抽泣呻|吟,周围的邻里探出脑袋围观这场好戏,可是没有一个人出面相助,他们都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再说,文映雪做什么职业的大家心知肚明,不是什么正经人,大家不乐意帮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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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疏虽然见不得男人打女人,但是她心里对文映雪实在厌恶,所以也提不起想要上去帮忙的心情,然而却不曾想,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住手!”
宁疏心头一震,不远处,只见狗娃匆匆跑过来,一拳就将那男人给揍趴下了。
那男人被揍了之后,站起来要反击,然而狗娃人高马大正是青壮时候,那男人瘦瘦弱弱,明显是打不过他,所以也没敢轻易动手,只骂骂咧咧说道:“你也是这个贱人的相好吧,我劝你小心点,这贱人有病,性病,给老子传染上了,哼,你最好也去医院检查检查!”
狗娃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懵了,傻了。
那男人骂骂咧咧离开以后,文映雪挣扎着站起来,她还没有走近,狗娃却猛地退后了两步。
这一个动作,已经很明显了。
狗娃开始排斥。
文映雪哭泣着摇头:“我没有,我没…”
狗娃沉默了很久,才嘶声问:“那个人是谁…”
文映雪哭着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肯定是别人买通要来陷害我,说不定就是你姐姐…”
狗娃脸色越发难看。
“你相信我对不对,那个人胡说八道的,你相信我对不?”她牵起狗娃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是小蝴蝶啊,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快乐,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狗娃的手一点点从她的怀中剥离,而文映雪的脸色,也越发地苍白。
就在狗娃转身要走的时候,文映雪突然冲他的背影大喊一声:“你会后悔的!”
☆、回魂夜
其实这件事, 最害怕让狗娃知道的人, 不是文映雪, 而是宁疏。然而狗娃既然选择跟她继续交往,那么发现真相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早点发现反而更好。
然而现在宁疏最担心的不是狗娃受了情伤,她最担心的是狗娃的身体,不知道他有没有和那个女人做什么。
回去的一路上,宁疏都在安慰自己, 没事的, 狗娃还小, 应该不会做那样的事。
那晚狗娃一直没有回家,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 宁疏的纸片人找到了他。
他一个人坐在江边空旷无人的堤坝上, 手里拎着一瓶啤酒,借酒浇愁。
宁疏远远地看着他手里拎的那瓶啤酒, 喝了一晚上,还剩大半瓶。
这家伙…
江边的风很大,如今已是深秋时节, 寒风嗖嗖往衣领里灌。
宁疏出门的时候还没忘给狗娃带一件外套, 她走过去,将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狗娃整个人像是被寒风刮成了冰块, 对宁疏的到来没有任何知觉。
一个人坐了这么久,该想的,应该都明白了。
宁疏陪着他, 坐在了堤坝上,江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对岸的阑珊灯火。
“你早就知道了。”狗娃声音听起来很是嘶哑:“所以你才阻止我和她在一起。”
“嗯。”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初恋多美好啊。”宁疏手撑在后面,望着满天星辰,感叹一声:“一辈子都会记得的回忆,脏了,多可惜。”
他心目中的小蝴蝶,抬头一刹那,一见钟情,那些茶不思饭不想的青涩过往,如果可以,宁疏真的不想让狗娃这段美好的回忆蒙尘。
“可是你又能保护我多久。”狗娃声音带着落寞:“我自己的人生,我也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我向你道歉。”
狗娃难以置信扭头看向宁疏,满天星辉洒在宁疏的眸子里,她看向他,喃道:“我应该一开始得知真相就告诉你,我应该让你自己做选择,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对你好,其实你需要的根本不是所谓的保护,你需要的是独立的成长。”
要让宁疏道歉,可是相当不容易,狗娃掰着手指头数过来,从小到大,宁疏还真是从来没有跟谁道过歉。
“那我…我也跟你诚恳道歉。”狗娃心虚气短:“那天不该说你不是我亲姐的话,对不起,不是真心话,只是很生气。”
宁疏靠近他坐着,伸手撸了撸他的脑袋:“我知道。”
“姐,你放心,我不会去找她了。”狗娃说:“还有,你可以放心我没跟她…”
“行了。”宁疏打断他:“这事翻篇,都别再提。”
文映雪想要找一个能关心她爱护她的男人,想要从火海中挣脱出来,停泊靠岸,并非真的喜欢狗娃,只不过是念着狗娃对她好,又单纯善良。
然而,她没有选对男人。
狗娃是单纯,也挺喜欢她,但是他终究还太小了,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能撑得起什么羽翼来庇护文映雪这样的风尘女子?
这件事过去了小俩月,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狗娃化悲痛为力量,发奋图强,期末考试既然考到了班上前十名,舅妈整天喜上眉梢,逢人便说,我们家英俊啊将来要当大律师嘿。
就在宁疏快要把文映雪这茬给忘了的时候,偏偏又横生枝节。
电视新闻里报道,中美路发生了一起女人上吊自杀的案件,自杀的原因,警方初步估计,是因为查出患有艾滋病。
自杀时间,推算起来,应该是昨天晚上十二点整,前后误差不超过一刻钟。
之所以这么快就被发现,是因为当时房间正对客厅的窗户压根没关,对面的住户一眼就能望见房间里的异常。
“我看到她穿的是一条红色的连衣长裙,红色高跟鞋,披散着长头发,吊在房梁上,舌头拖得老长老长了,眼睛也鼓出来,直勾勾地看着我,窗户开着,风一吹,妈妈呀,她的身体东摇西晃,就跟晴天娃娃似的。”
接受记者采访的是个中年男人,也是他最先发现文映雪的自杀的事情,向警方报了案。
他一个劲儿地感叹:“太可怕了,老子肯定要做噩梦,晦气,居然遇到这种事,对了对了,那个女人死的时候还化了妆呢,脸色卡白卡白的,太丑了!”
宁疏注意到,狗娃从房间里走出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电视屏幕。
虽然加了马赛克,但还是能看清楚问文映雪穿着那条嫣红的连衣裙,被警方收敛抬走。
舅妈一边织毛衣感叹:“年纪轻轻,作孽啊!”
宁疏不动声色地换了台,什么也没说,当然,狗娃也没说话。
那几天,他的情绪格外低落,宁疏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再撕开又是一片血淋淋。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狗娃说要去便利店买什么东西,独自下了楼,隔了半个小时还没回来,舅妈担心地说:“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下去找找。”宁疏飞奔下楼,小区里没见狗娃的身影,倒是在小区外面的河边,看见了他。
他蹲在岸边,燃起了一堆火。
宁疏走近才发现,他在烧纸钱。
“小蝴蝶,路上够不够使,不够我再给你烧。”
“你别怕,要是有老鬼欺负你,你就给他们说,你认识我姐,我姐很厉害的,那些老鬼听到我姐的名字,都要吓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他抽泣了一下,抹掉眼泪:“今晚是头七,你就好好走吧,咱们好歹相识一场,我也不怨你骗我,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宁疏本来还想骂他几句,文映雪的死不是好死,午夜十二点,穿红裙子,红高跟鞋,披头散发自杀,这种死法成了鬼,是最凶最恶的厉鬼。
他居然还敢在头七回魂夜给她烧纸钱,叫她的名字,真是不要命了,这鬼要是叫回来,妥妥是要出人命的!
就在这时,纸钱的火焰突然猛地窜高,差点把狗娃的眼睛给燎了。
宁疏将狗娃拉回来,同时降魔杖出手,将地上那一堆纸钱灰烬全部捣开。
“姐,你干嘛!”
“死不是好死,厉鬼还魂,黄泉路上没人敢欺负她,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别做这种傻事了。”
狗娃叹息一声:“我就念想念想。”
“甭念想,她死了,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以后就当不认识这个人。”
“想都不能想了?”狗娃嘟哝。
“什么叫人死超生,活着的人如果一直念叨着,放不下,死人是没办法安心离开的,会回来磨你。”
狗娃点点头,还是决定听姐的。
“那我不给她烧纸钱了。”
宁疏捣灭了地上没有烧尽的纸钱,放大了音量说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什么怨气尽管去找害你的人,如果你敢回来磨叶英俊,甭管你是什么冤魂厉鬼,我宁疏照样打得你魂飞魄散。”
“姐,你别凶,小蝴蝶不会来找我麻烦的。”
“那样最好。”宁疏说完,拉着狗娃的手朝着单元楼走过去,然而在他们离开以后,岸边上那一沓没有燃烧殆尽的纸钱,倏忽间“腾”地一下,自燃了。
火焰蹿得老高,一阵大风起,黑色的灰烬随风飞扬,飘向了波光粼粼的湖心。
头七这天晚上,宁疏睡沙发,狗娃房间门也没关,这样如果文映雪真的来磨狗娃,宁疏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不过这一晚还算安宁,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两天之后,电视新闻却报道,螺山村一户姓文的人家,夫妻双双家中暴毙而亡,法医验尸,发现夫妻俩都是心跳骤停,死状极其凄惨,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家里无一活物,就练后院养的鸡鸭,还有门口一条大黄狗,全部丧命,无一生还。
而记者调查得知,他们的女儿七天前上吊自杀,夫妻俩死亡的时间,正是女儿头七的那天晚上。
现在这一家人中,就只剩一个还在镇上念高中的弟弟。
他在镜头里哭得撕心裂肺。
这件事在村里穿得沸沸扬扬,记者在村民间走访调查,村民们众口一词,都说那天晚上啥也没听到没看到,他们家非常安静,连狗都没有叫一声。
当然也有神神叨叨的村民站出来说:“是文家那丫头的头七啊,厉鬼回魂啊!这俩人的死,跟那丫头脱不了干系。”
关于俩夫妻的死,警察调查来调查去,也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现场没有任何歹徒破门而入的痕迹,门都是从里面反锁的。
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当然也不是自杀,最终只能以夫妻俩突发恶疾死亡结案。
然而宁疏知道,这对可怜夫妻的死,绝非什么自然死亡。
是那化成了厉鬼文映雪的杰作。
她没有来磨狗娃,宁疏便有些怀疑,她绝非好死,怨气横生,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便去投胎,没想到她会在回魂夜反扑回来,磨死自己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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