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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村离要去的福安镇要十几公里,走路的话要两个时辰,还要翻过一个山头,路是崎岖不平的,他们日出就出发,借了两头驴,一人一头,驴尾还挂着两个筐筐,买了东西就可以拉着回来,很是省力。
钱芳衣着简素的衫子,乌黑的长发分股挽起,结鬟于顶,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那髻上还是那一支木制雕刻的簪子,依然看着亭亭玉;而钱良生年十有五,如日在东,身长八尺,爽朗清举,自从高中后,整个人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本来就五官分明,如今更是龙章凤姿。钱芳看着眼前自家的弟弟,心里无比欣慰,读书很好,长得俊美,以后找他的女子该是要踏破门槛了。
钱芳笑笑说,“良生,越长越靓了。”
良生听不出最后一个字是什么,问了钱芳,“姐,您说什么?”
钱芳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说了一个现代词了,难怪他不知道什么,“我说你越来越俊。”
良生一听明白,脸色微微变红,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姐姐就笑话弟弟了。”
驴子卖力的行走着,两人在路上一前一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过了一个半时辰,他们就到了福安镇,下了驴,集市上热闹无比,人来人往,花溪村怎么样也比不上这里的繁华,摆摊的小贩在大声的吆喝着,马路都看着宽敞,两边的商店排着开,有酒楼,有茶坊,有卖布的,有卖香烛纸钱等等,应有尽有。
钱芳和良生各自牵着驴子,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良生也是很少来福安镇的,一心只念书,不闻窗外事,钱芳看的热闹多,在现代的时候可是经常跟同事朋友去逛街购物,而她此刻会如此的惊讶是因为这情景啊以前只有在电视剧里看到,现在身临其境,感觉就是有一股美妙的古风,那热闹氛围跟现代的时候是不一样的,这里的热闹繁华,不那么浓墨渲染,只是觉得很真实感。
“良生,需要买什么说说,我们去找。”钱芳对着钱良生说。
钱芳她自己有列了一张清单,要买些布做衣服,天要转冬了,得给大家备厚些的外套子;还要买肥料给田里的农作物施点肥,还要再入手一把锄子,一把铲子,这些要到打铁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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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要买些书,听说镇上的书比较齐全。”良生还是以书为重。
他跟钱芳说过,明年去参加会试。
钱芳答应,人都要往高处走,有能力就要支持。
“走,先去找你要买的书。”钱芳记得书店跟布店相隔,就在前面。
有小贩子在吆喝着:“卖冰糖葫芦了,卖冰糖葫芦哦。”
钱芳有点想吃了,都好久好久没吃这东西了,她走过去买了两个,一个给了良生,姐弟俩有说有笑。
这冰糖葫芦还真做得正宗可口,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良生去书店找书,钱芳给了他些文钱买书,她就到隔壁店买布去,挑的也是一般,但质量要保重,那些绫罗绸缎还买不起。
钱芳在这里五年了,也学会了怎么挑东西了。
出了店铺,钱芳在外面等良生,布店的边上有一个看相算命的摊子,摊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士打扮的,他一见到钱芳站在那,一下子就像是见到光一样,“这位姑娘,请留步,让老朽给你瞧瞧?”
钱芳没去理他,这些算命看相就是在胡扯要钱的,命好命坏怎么一时说得清?
“这位姑娘,见你这面容,他日必是人中之凤啊。”老道士依然抓着不放的要跟钱芳看相。
钱芳听了很是好笑,她能成为人中之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现在就在一个农村里种田养猪,再干得好也无非就是多置些田地再种田。
“这姑娘,就那么不相信本人说的话?”老道士唠唠叨叨的对着钱芳说,钱芳只是回头付之一笑,没去搭理。
“这姑娘,他日你成了就会觉得我说的是对的。”老道士说完这话,就回到自己的摆摊那,继续他的看家本领了。
良生买了几本书,都是钱芳认为深奥的文绉绉的文言文,她看不懂。
这次来镇上赶集,满载而归,钱芳还得了一个老道士说的一句好话,她不觉得怎么,来了这里就要适应这里的生活,乡村生活过好了也是美哉矣。
☆、第20章 第二十章
在雅苑的书房里,来宝把打探来的信息汇报给夏侯淳听,夏侯淳坐在太师椅,一手五指轻轻的敲着扶手,一手拿起茶壶冲茶,没有说什么,就这样慢悠悠的听着来宝一五一十道来。
“钱姑娘的弟弟钱良生这次乡试考中了举人,整个花溪村都好不热闹,都去钱家道贺呢?”来宝说到这,面带笑容,他也为这个书生感到钦佩,家里没有爹娘,就两个姐姐,自己苦读圣书,在那场考试竞争热烈中出类拔萃,这是多么不简单的事儿。
这来宝来福来财三人都跟了夏侯淳好些年了,说起来,来宝比较善文,做事稳重些;来福呢善武,做事莽撞些;来财比较善财,做事仔细些;这夏府要人不是随随便便要的,还讲究个忠心耿耿,但不要仗势欺人,上次来福对钱良生下手,夏侯淳后来都罚了他二十大板,来福可不敢有什么异议,只能默默的接受惩罚,只怪自己太过于冲动惹事,不好好看清楚事情的原由。
江晓乾是夏府的小小师爷,也没什么的,只不过是帮着抄抄一些不关紧要的文件,他到现在还等不到夏侯淳的信任,当年是看着江晓乾秀才一个,文采不错,就招到夏府了。那次柳氏胡言乱语抹黑钱欣兰,传到了夏侯淳这儿,他就轻轻的点拨了江晓乾要多注意身份,江晓乾当时就脸红了。
花溪村才多大的地方,有什么啊都会到夏侯淳这儿,时常村长和那几个长老呢来拜访就唠叨着村里发生的大事小事。
夏侯淳都佩服自己,竟然能这么坐着听着老头们说东道西的,他从不插话,他们有时还能见势不妙就打招呼退下,有时就视而不见夸夸其谈,夏侯淳心想:自己也太有能耐了,反正为了大事能成了,该忍还是忍,其实在他们的话里也能探出很多事来。
“这钱良生还真的不简单。”夏侯淳喝了口茶说。
“是,公子,他姐姐也就是钱姑娘啊在花溪村可算是不一样,种田在行助人为乐但也会泼辣为自家亲人出头。”来宝把钱芳的性格人品寥寥几个词语就总括的确切。
夏侯淳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态,说实话他都略知一二,只不过是再确定而已,“那她们的爹娘呢?”
来宝回答:“爹娘在钱姑娘十二岁的时候遇害的,这案子到现在还不了了之呢,官府没给出答案。”
夏侯淳本眯着眼的微微睁开说,“哦,那个张大人竟然如此的草率办事?”
来宝一五一十的说,“当时说是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而也发现丢失财物,就归类是偷窃被发现杀人灭口,而且当年花溪村治安不好,周围也发生好几件案子。”
“竟这样,不为百姓伸冤的官还能从县令做到知府?可是其中有不为人知的事儿?”夏侯淳继续敲着扶手,似是在深思什么问题。
来宝不知该如何说好,“这。。。公子,听说他上面有靠山。”
“哦?看来我们是忽略这大人的厉害了?”夏侯淳站起身挪了几步转过身来跟来宝说,“来宝,你给我好好的查,把当年的案子也查查。”
来宝作揖行礼道,“是,公子,卑职这就去办。”说完,人就退出了书房。
夏侯淳翻了翻书桌上的册子,心不在焉,自从中秋晚上看到钱芳那一眼就时常想起她那清秀的身影。
二十一岁的他,从来都是冷峻看待所有的种种事情,不会像如此的烦躁郁闷。
“夏兄,该不会是上火了?”沈木荣调侃的语气面带耍笑不紧不慢的走入书房。
夏侯淳听了恼羞成怒,“看都没看就乱下结论。”
“看看,看看,我就这么一句话,你就沉不住气,可不像夏兄从来的作为。”
“怎么?你就那么了解我?”
“在你府里都呆了这么久,要发霉了,多少是知道些的。”沈木荣继续调侃。
“沈木荣。”夏侯淳有点发火的叫着。
“还真的是上火了,来,手给我,我把把脉,给你写个方子。”沈木荣不知好歹。
“去去,回你的药屋去,少在这儿晃。”夏侯淳想一个人静静,赶沈木荣出去。
夏府专门给沈木荣一个药房,里面什么药材都有,还能给沈木荣继续研究更好的药方,沈木荣比夏侯淳少一岁,但医术高明,跟夏侯淳是好兄弟,沈木荣这人比较狂妄自大,但他有本事说话啊,但对夏侯淳却是从来以心相知。
“好了,说说吧,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反常?刚刚还没进门就已听到你的唉声叹气了。”沈木荣言归正传的问。
夏侯淳没有回答他的话,坐回太师椅,继续冲了茶,抿了一口。
沈木荣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自个儿冲茶品尝,“不错,这茶,甘甜清新,你是该多喝几杯。”夏侯淳狠狠的瞪了坐在对面的沈木荣,沈木荣当做看不见。
“很多事情的原由到如今还是一无头绪,都这么多年,仍然找不到线索。”夏侯淳开口说,神情有点严肃。
“柳暗花明又一村,迟早会找到的。”
“时不等待,都要六年了,每次在半途就糊了,那人可是够可以。”
“你就别急,急也办不成事。”沈木荣仔细的瞧了瞧夏侯淳,“但今个儿你的火该不是为这个发的吧?”
夏侯淳回视了他一下,“怎么?”
“有点面带桃花,夏兄。”沈木荣一针见血。
“沈木荣,你是学医的,怎么也学了看相了?”夏侯淳不承认。
“被我猜中了?”沈木荣大笑一番,他前天听到来宝在他面前说了夏公子叫他去查那位钱姑娘的事情,他就觉得奇怪,那位钱姑娘他见过一次面,印象也挺深的,夏兄这人啊冷心一人,怎么就对一个姑娘在意了呢?慢慢沈木荣想通了,就是因为桃花呗。
“夏兄,这没什么,老夫人都在催,你该是给我找个嫂子了。”沈木荣说,“你开窍好,那个钱姑娘不错,脸色红润,胳膊有力,是一位飒爽英姿的女子。”
“你竟然都看透了?真是心术不正。”夏侯淳直直盯着沈木荣看。
沈木荣不当一回事,“夏兄,你可冤枉我了,当时见她气势汹汹的,不由的多瞧了几眼。”
“但也不能如此。”夏侯淳正视道。
“哦?这就护上了?夏兄。”沈木荣嬉笑。
终于有一次可以把夏兄说的无话可回了,沈木荣偷笑。
“竟然看上么就娶来,哪有夏兄搞不定的事儿。”
“注意你的言行。”
“好,好。”沈木荣点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夏侯淳的小心思给沈木荣轻易的发现,感到很失落感,难道自己在感情面前就那么的沉不住气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应该是来宝胡说八道了,等他回来要好好的教训一番,让他清楚谁才是他的主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夏兄不比如此躲闪。”沈木荣轻声细语。
夏侯淳瞧了他一眼,“你就那么明白?不看看自己,你那个大你一岁的哥哥孩儿都五岁了吧?”
沈木荣大声畅怀笑,“我无所谓。倒是你,你母上大人可是时常与我说过,叫我好好劝劝夏兄。”
“时机未到而已,不过一切都掌握在我手里。”
“我知道夏兄的能耐。”
“你可认得福安知府的那位张大人?”夏侯淳瞬间眼神冷峻,说正事才是重要,可是终身大事也是重要啊。
“那个庸俗张大人?见过几次面。他还亲自来夏府拜访你,可是每一次你都视而不见。人家心里该是咬牙切齿了,一个夏公子就如此张狂自大,竟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把他放在眼里就怎么了?如果不是很情愿就不要来,”夏侯淳说,“不过他我还真的不知底细矣。听来宝来汇报,几年前花溪村有一个案子是钱姑娘的爹娘被害,后来不了了之,这张大人当年作为县令却没破案让凶手逍遥法外,那时周围都发生好几件凶案,他却一步一步向上爬,做了知府,以后都不知还会怎么样?这还有王法吗?”
“夏兄,这位张大人当年做一个小小的县令只是暂时而已,从七品就升到从四品,可见他的厉害,我私下有仔细的调查一番,他还真的跟上面的人有来往。他升官不会因没有为民除害没有为民请命而有所影响的。”
夏侯淳点了点头,“原先一听就有这想法,想不到还真的如此。”
“夏兄,绕来绕去还是跟钱姑娘有关。”沈木荣总是在找机会调侃夏侯淳。
“你是清楚我们来花溪村的目的,只不过刚好就联系上罢了。”夏侯淳不急不躁的说着,一旦冷静下来,毕竟很多事情都有点关联,就算是一点小小的线索都不能错过。
“听说那张大人过些日子要调到省上去,正三品的按擦使。”沈木荣说。
“哦,还要再往上提拔?”
“不错,可见那人对这位张大人有多看重,只有你不把他放在眼里。”沈木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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