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周惠和剧团在东南亚的演出空前的成功,得到了媒体铺天盖地的赞扬。她们载誉归来的时候,受到了各级领导的热情款待,庆功、表彰、宴请足以让整个剧团沉浸在节日般的欢庆。剧团发放了奖金,也给他们安排了休假。
带队的领导晋升了,他实现了多年的愿望;周惠的两个学员也终成眷属,这对渐露头角的男女在这次出访中暗渡陈仓,女的已是珠胎暗结,一回来就马上举办了婚礼;小生把演丫环的女演员弄上了床,他恬不知耻地对周惠说:「是她勾引了他!」
周惠领略了丈夫之外的男人,周军让她充满激情。她调动了全身所有的智慧全情地投入去。她把对他的爱、激情、希望全部倾注到这男人的身上。周惠身不由己地进入了另一个情欲世界,一个更荡魂摄魄、更激情丰富的世界。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选择,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世界已经把她吞没了。
周惠觉得从末有过的舒心悦意,跟以往不同的是,她的体内那性欲的汁液饱满欲溢,随时都有性欲的冲动。但除了跟周军在一起,其它的一切都变得毫无价值,男女房事的魅力和欢乐使她忘却一切,简直让她眉飞眼笑。她奇怪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她的身子经常激动地颤抖着。
光线浓香熏人一般地渗进在床上,周惠还不想起床,她懒在被子底下,舒畅地伸绷着身子。手机响了,一看是少芬的:「周惠,你把门开了!」
少芬的声音急促且严厉,真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周惠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里有股末褪尽的昏暗,只有那从窗户漏进一丝光芒看着已近中午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周惠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少芬推开她进门:「大中午了,还没起床,你也够惬意的。」
她四处打量着,周惠的房间里那华丽的铺放着龙凤床罩的大床,那影沉沉的书架,都略带一些冷香腐迂。还有悬挂着色彩艳丽的衣衫,奇形怪状的那些香水瓶、润肤露,那阴沉幽寂的空气,跟眼前这她不甚调和。
周惠走过窗前拉开了窗帘,她的睡衣轻薄透明,在外面强烈的光线下,能够看出她睡衣内赤裸的大腿轮廊,她里面大慨什么也没穿,她身上有种奇妙的韵味。瀑布似的长发遮盖住了眼睛,几乎裸露着的肩膀微微颤动,那富有性感的大腿线条分明。
少芬的心里一颤,她体验到了少女时期初次见到她时的感觉,而经历了这么多年,这感觉反而更自然更富于挑逗性。周惠柔软富于曲折的身体,突出的丰满胸部和臀部,两腿欣长而苗条。
「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周惠轻声地问,在少芬听来却有种吃人嘴短的愧疚。
少芬在屋里转悠够了,回到客厅上,她象是很疲惫地倒到沙发上:「周惠,我渴了,你泡茶吧。」
周惠发现今天的她一举一动既有成熟女性的风韵,又有年轻姑娘的活力,心情似乎十分愉快。她穿了一件深灰色大圆体恤,露出了相当一部分前胸。
体恤上星星点点缀着白色,周惠觉得该有一条白色的丝巾系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既与衫上的白色呼应,又可以让她裸露的脖颈和前胸那种耀人眼目的半球遮掩一些,别那么张扬自信地挺着。
「这次演出收获甚丰吧?看你这么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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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芬坐起来说,她觉得自己有点虚伪,明知故问。
「那有,怎能跟你比,你一单生意,足以让我累死累活地演多少场。」周惠说着,给她泡起茶来。她葱管似的手指在洁白的茶杯上翻弄,悠悠地说:「你们偷着在湖畔购置那的别墅,羡慕了多少人啊!」
「我也不是存心瞒着人的,只是你哥现在的位置,还是不敢张扬的。」
周惠突然这么一说,少芬有点忐忑。她偷眼看她平静的脸,似乎没有别的含义。
「最近你跟东平怎样,还好吧?」
「平静似水。」周惠说,但难以掩饰眼里飞扬的悦色「平静最可怕了。」少芬含着怨恨的口气说,倒象是在说他们自己。见周惠抱膝双脚屈上了沙发上,她再说道:「周惠,有句话我应该告诉你,周军要是外面有别的女人,我肯定发现,不像你家东平那样深沉。」
「你想告诉我点信息?」
周惠又一次感到被击中了,但击中的部位是她要拼命掩盖的。
少芬讥笑地说:「这方面我从来不拦他,他随便。只有一个前提,找到了别的女人,得打个招呼。我得知道。」
「你知道了怎么样?」
周惠追着问。她的脸红了,红得很厉害。
「不怎么样。你以为天下只有一个男人叫周军?」
「是么?我可真给你吓死了。」
周惠的手抚着胸口,说话时脸仍然红着。少芬突然不说话,两只眼睛聚拢着,盯着周惠。周惠迎着她的目光,转而笑了,仿佛识破了一个孩子的恶作剧。
「跟你在一块儿,快乐都不值钱了。」
周惠意识到了自己在撒谎,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敏感了。
「那活着干啥呀?不就是图个乐儿么?!」少芬说着潇洒的举起手:「走走,随便的地,姐今儿就请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刷卡时可别心疼。」
周惠说完站起来,她还走进卧室就撩起了睡袍的下摆,少芬见她果然光着一个丰腴的屁股没着内裤。
她倚在卧室的门框上,一眼不眨地看着周惠轻快地脱掉睡袍,浑身赤裸着,她白嫩的肌肤沐浴在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象是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色。她的乳房比她丰满的乳房小,但足够高挺,她的小腿细细的,臀部丰腴诱人,大腿的结合处覆盖着一层柔软卷曲的毛。
周惠穿上黑色的三角裤,窄窄的裤裆刚好遮住她隐秘的地方,她抬起头她们的目光相遇。少芬空洞洞的眼睛深沉而有吸引力,似乎藏着无穷的奥妙。周惠又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香气,那股似兰似麝的气味让人迷恋沉醉。
读高中的时候她们并不在一个班里,但她知道隔壁班里那个扎着两把毛刷子的好看女生叫黎少芬,而她也知道她叫周惠,她的脖子很长,脑袋不大,五官鲜明,让她过目难忘。她俩并没有说过话,偶然相遇的时候,都会对视片刻。
那年的运动会上,她们都参加了四百米的比赛,比赛还没开始,少芬就见她穿着一条蓝色的运动短裤,一双白色跑鞋。在跑道上伸胳膊压腿,还原地跳跃,让双脚的后跟打击屁股。她的腿与周围的同学相比显得格外修长。
这时,发令枪口冒出了一股青烟,女子四百米比赛开始了。一开始周惠就把她们甩在了身后,长腿的她占了很大的便宜。她撅着紧绷绷的小屁股,一路领先往前蹿,过了最后一个弯道,周惠迈动长腿加速地往前奔跑。
就在这时,她冲了上来,跟她并驾齐驱了,周惠侧过脸,没看清她的表情,但她闻到了从她身上、也许是她的衣服上散发出来的一股芬芳气味,灌满了她的胸腔,真让她飘飘欲仙。当时她还错以为那是一种香皂的气味或是一种香水的气味。
后来,过了许多年之后,周惠才明白,想当年她从她的身上嗅到的气味,就是女人动情时的真实气味,这种夹杂着体味、香味还有从身上某一处散发而出的似兰似麝的气味,几乎每个女人都有着她自身独特的激素所分泌出的体味。
周惠被熏得头晕目眩。她惊异于少芬身上所具备的那种性感气味,它们深深地吊起了她的胃口。
周惠最终让她给超越了,少芬以优异的成绩夺得了这个项目的冠军,看台上一片掌声,连周惠她们班的学生们也禁不住欢呼起来。
她偷偷地回头看了周惠一眼,发现她还像根柱子似地站在那里发呆。她走过拉了她的手:「你也跑得不错。」并且拥抱了她。
她们同时闻到了对方身上又香又臭的汗味和人体味道。她的味儿很重,她也不比她轻。就是这一丝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入骨入髓的气息,她们俩个竟惺惺相惜了起来。
她们互相看看,吸吸鼻子,她便好奇了,说道:「咦,你身上有西瓜味儿。」
周惠便侧过头低下脸,抬起胳膊朝腋下嗅嗅,笑道:「我是甜汗儿,夏日里蚊子最好吃我。」可不是,白生生的皮肤上,这里那里全是蚊子咬着的褐色小疤。
她也抬起胳膊嗅嗅腋下,回答道:「我是酸汗儿,蚊子不吃。」果然是光洁得连个针尖大小的斑点都没有,白晶晶的发亮。两人便喘喘地笑。
「来我们班吧。」少芬说,她们笑过了,手牵着手一齐往那领奖台去。
周惠挑选了一件轻薄的连衣裙,刚及膝上身只有两仅细带吊着,她一动不动地站着,重心在一条腿上,半个屁股诱人地朝前撅着,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眼睛半闭着。「怎么样?」她问道。
少芬见她的上半身几乎赤裸着,只有那细带遮住了一点她的白晰光滑的身体。她的乳房在紧身的裙子底下高耸着,乳头也被勒得轮廓毕现。
「肉弹!」她恋恋不舍地盯着她的身子,突然换了一种狐魅无比的腔调,说:「周惠,我真恨我为什么不是个男人……」她说着这话时伸手摸了周惠的乳房。
「拿开你的狗爪子,你这坏蛋!」周惠打脱了她的手,「哎呀!我的大少姐!」她跳起来,夸张地尖叫着,然后转到她的背后,搂住她的脖子,歪着头,在她的腮上吻了一下。
周惠嗅到她的嘴巴里,散发出一股混合着鱼腥草和青苔般的气息。
这股气味让她联想到水牛的湿漉漉的嘴巴。她并不反感这股气味,但她的这种亲热弄得她很窘。周惠剥开她的手,低声说:「快放开我,你这家伙……」
俩人厮闹够了,出门时少芬说:「我请你吃一盅一碟一碗。」
「这么小气,这就是把喂我饱了。」周惠笑着说,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俩人开车找了一处僻静的餐厅,虽然地处偏僻的窄巷市井,但里面却很是热闹,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少芬真的不是开玩笑,这一盅是燕窝、一碟是鲍鱼、一碗是鱼翅,俩个人就价格不菲。
不一会,穿着大开衩旗袍的小姐,就将一个热气腾腾的碗端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说:「小姐,您要的椰汁鱼翅汤。」
周惠见少芬对着手机呵呵地傻笑,看上去满面春风的,她说道:「你走桃花运了?怎么满脸桃花盛开的?」舀了一勺鱼翅汤,心不在焉地倒进嘴里。汤一进嘴她就跳了起来,呜噜起来,用手捂住嘴巴。
少芬说:「吐了吐了快吐了!」
但周惠摆着手拒绝了,她那样子就像一个强忍着不呕吐的人。灼热的汤在她口腔里翻滚着,她怕吐出来不雅观,于是一狠心,挺了挺脖子,硬将它咽了下去。感到好像一团火焰,从咽喉一直滚进了胃里。眼泪随即从她的眼窝里冒了出来。
少芬同情地看着她,说:「你应该吐了它的,为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呢?在这种地方,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敢对你说三道四。」
周惠要拿她的手机,她不让,又神秘道:「这事我真的不能告诉任何人。」
周惠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少芬倒沉不住气了,她低声对周惠说道:「……我和马天骏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现在的心情是一个字爽。」
周惠心里咯噔一下,不大相信地又看了少芬一眼。
少芬笑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他对我真的有意思,就是昨天晚上,他主动约我到酒吧,就我们两个人,喝完酒,他还带我到他的住处去了,跟我聊了好多心里话,而且……」
「而且什么?……你们,你们那个了?……」
周惠心里一震,脸上不由热辣辣起来。
「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就是那个了,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呀……我对他说,你不需要特别压抑自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我们都觉得对方好,做什么不可以?」
饭,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周惠故作无所谓道:「那后来呢?」
「后来就不说了。」少芬眼一闭,故做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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