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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手脚灵活而已吗?朱弦心中惊疑不定。

谢冕对白芷随意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面碗端到鼻下嗅了嗅,赞道:“好香!”随即眉梢微挑,看向朱弦,带着三分调笑,七分浪荡,痞痞而道,“娘子,这碗面可能赏了为夫?”

朱弦心念转动,盈盈站起,眉眼弯弯地对谢冕行了一礼:“五爷在前面宴席上已经用过膳食,再吃怕要积食。”语虽婉转,竟是拒绝了。

谢冕意外,不由正眼看了朱弦一眼。

红烛映照下,新娘子一身宽松的大红常服,身姿袅袅,乌发披散,愈衬得一张脸儿粉雕玉琢,眉目昳丽,动人之极。

真真是个尤物,也不知颠鸾倒凤时,该是何等的销魂蚀骨。

只可惜……谢冕垂下眼,遮住眸中的神色:偏偏嫁入了敬伯府,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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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洞房。

大家猜猜看会不会成功o(n_n)o

第3章 洞房

谢冕被她拒绝,倒也没有生气,顺手将面碗放回托盘笑道:“娘子不许,我便不用了。”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

朱弦嫣然笑道:“五爷若爱此面,妾身明日一早亲自下厨为五爷做。”低眉顺眼,做足了姿态。

谢冕又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这倒不必。”转身往一边设为净室的耳房走去。

两个十四五岁,明眸皓齿的丫头一个提壶,一个捧香跟在他身后。朱弦认得,正是起先呆在新房中准备服侍她的几个丫鬟中的人。

原来不是服侍她的,而是服侍这位爷的啊。她目光闪了闪,亦步亦趋地跟上笑道:“我来服侍五爷梳洗吧。”一副贤良妻子的模样。

八角脸上露出古怪之色,连忙垂下头,不敢让人看到。自家姑娘素来受家人宠爱,更兼容貌出色,长这么大,从来只有男子奉承她的,几曾见过她服侍过别人?

她想想,上一个被姑娘这么曲意对待之人……还是在凉州,那人初时趾高气昂,最后却……委实一言难尽。也不知这位谢五爷有没有福气享受姑娘的服侍。

朱弦才不管几个丫鬟怎么想,心里自有主意。出嫁前,祖母谆谆嘱咐,做人/妻子本就比不得做女儿时,她既嫁了他,私底下如何暂且不说,明面上自不能让人摘出错来。

谢冕目光落在她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柔软的手上,笑吟吟地拦她:“岂敢劳动娘子,有黄鹂和白鹭就行了。”

朱弦道:“这是妾身分内之事。”她抬起眼,如春水般明亮潋滟的双眸直直映入他漆黑如夜的眼眸中。

谢冕唇边勾笑,忽然抓起她的手放到眼前。那玉手柔若无骨,又软又滑,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服侍人的。他轻轻捏了捏,凑到她耳边轻轻道:“我却舍不得娘子劳累。”

低淳好听的声音伴着他说话的气息送入耳中,掌心被他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痒痒的又带着点酥麻,朱弦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哪经过这阵仗,不由红了脸。

谢冕低低道:“在这里等我,嗯?”最后一个字尾音微微上翘,余韵悠长,分外惹人遐思。

朱弦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再坚持,目送三人进了耳房。

朱妈妈见状,忙带着三七几个收拾内室。片刻后见朱弦站在那里怔怔出神,心里一个咯噔,快步走到朱弦身边,压低声音道:“姑娘,你可千万要把住,不要轻易动了心。”

这谢五爷一看就是风月场中老手,姑娘毕竟年轻,若被这个纨绔子撩动,对他寄了不该寄的期望,以后岂不是有得伤心?别的不说,就这院里还养着两个美姬和一对身份不明的母子呢。

朱弦回过神来,面上红晕褪去,眼神清澈,甜甜一笑:“妈妈放心,我心里有数。”

朱妈妈忧心忡忡,还待再说,谢冕从耳房走了出来。他已经脱去了外袍,披着一件月白色丝质中衣,乌黑如缎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神态闲适,一副准备安寝的模样。

朱弦目光落在他身上,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禁全身热血都在往脸上涌:这个人可真是不讲究啊。

他中衣散开,只在腰间松松系了根腰带,半露出莹白如玉的胸膛与修长的脖颈,几滴水珠兀自未干,挂在他饱满而充满了力量感的胸肌上,慢慢流入衣襟深处,说不出的勾人。

三七几个也将内室收拾干净了,瞥到谢冕的样子,头也不敢抬,安静地侍立在一侧。

谢冕挥了挥手,黄鹂和白鹭低垂着头退出了内室。他这才挑了挑眉,调笑着对朱弦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朱弦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示意朱妈妈和三七等人也退下,内室中只剩下新婚夫妇两人。

气氛骤然暧昧起来,脚步声响起,谢冕一步步向她逼近,最后停在了她的身边。陌生的男子气息混合着一丝酒气向她袭来,带着令人心颤的压迫感。

这个男子,从今日起,将是她生同衾、死同穴的夫君。朱弦僵硬着身子,掌心汗出,心如擂鼓,婚礼前夕,大伯母吞吞吐吐的那些话又在耳边响起。

夫妻之事,敦伦之道。成婚,就代表着对方成了唯一有资格对她做那些羞人的事之人,哪怕他是京城闻名的纨绔,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哪怕他和她在今天之前从未见过,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他的手落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随即沿着她的肩胛向上挪动,抚上了她柔嫩雪白的脖颈,白里透红的脸颊,打着圈儿轻轻摩挲。

陌生的带着薄茧的手,灼人的温度,温柔却又放肆的抚触。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从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流窜而出,叫她全身都微微发颤起来。

垂于身侧的手又动了动,好不容易忍住一掌拍开他的冲动。

她再次庆幸,幸好他有一副好皮相,为他加了分,否则即使她已经认定了他是自己的丈夫,即使她早就认了命,只怕也无法忍受这般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

可即使这样,她也快忍不下去了。她蓦地闭上眼睛,不停催眠自己:他是她的丈夫,这是他的权利,自己要立足谢家,至少必须生下一个儿子才能一脚踢开他。

他的手很快就顺着她的脖颈落到她的襟前,一路向下,灵巧地解开她的衣扣。

衣带飘然落地,他轻轻一拨,薄而软的真红色杭绸寝衣散开,露出她如棉如雪的柔嫩肌肤与茜红色绣着蝶戏牡丹图案的薄纱肚兜。

他凝视着眼前几近完美的胴体,目光带着欣赏与赞叹,宛若实质,梭巡过她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肩头,莲藕般的玉臂,以及半透明的肚兜下鼓鼓的胸脯、柔软而不堪盈握的纤腰。

朱弦从来不知,仅仅目光相触,便能叫人如被剥光了般,无处可藏。危险与羞耻之感升起,她浑身都颤抖起来,咬了咬牙,不甘示弱,也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她从不是甘愿将主动权交出,任人摆布之人。

谢冕一愣,目光闪动,随即调笑道:“娘子可真热情啊。”抓起她手使力一带,朱弦立足不稳,整个人扑入他怀中。

结实有力的臂膀松松搂住了她,肌肤似触未触,浓烈的男子气息充斥呼吸。朱弦再大方,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不由面红耳赤,伸手推他胸膛。刚想发力,他的大手已扣住她纤细的腰身,粗糙的指腹在她敏感的腰侧轻轻一碾。

如羽毛拂过,奇痒难当,酥麻难忍,她顿时失了力气,嘤咛一声软倒在他的怀中。

朱弦咬了咬唇,心中暗恼,这人真不愧是风月场中常客,风流阵中老手,自己哪是他的对手。

谢冕唇边含笑,低头望着怀中娇媚动人的妻子,明亮的凤眼中仿佛有星光闪耀,蓦地打横抱起她,将她往铺着大红百子被的婚床上一抛。

朱弦一声惊呼,刚要起身,大红的帐幔落下,随即谢冕身子压下,双臂撑在她两侧。他半裸的胸膛,有力的双臂,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温柔牢笼,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他的气息之下。

寝衣不知何时已滑至腰间,她身上只余一件半透明的肚兜,几近全/裸。肚兜上粉色的牡丹大如碗口,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蝴蝶恰恰停在高耸的某处。

谢冕眸色骤暗,忽地俯下身,一手停留在色彩斑斓的蝴蝶上,轻轻一按。

温热的压迫感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粗糙,顿时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浑身都僵住了。

“五爷……”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颤声而唤,他究竟在做什么?大伯母说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谢冕勾唇一笑,目中染上了一分痞气,大手贴上她几无寸缕的纤细腰身,缓缓游动。

朱弦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抓住了他作恶的手。

手下似乎捉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顺着一拽,一个冰凉圆润之物落入手中,还未反应过来,一阵轻微的喀喇喇之声传入耳中,手心忽然刺痛。

谢冕动作骤然顿住,半抬起身,目光沉沉地落到被她握住的手上。

朱弦跟着望过去,松开手,发现自己手中躺着一枚开裂的水滴形玉坠,玉坠上还残留着被扯断的红绳。裂口将她的掌心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汩汩冒出,染红了剔透莹白的坠子。

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谢冕定定地望着她的手心,面无表情,眸色乌沉沉的令人心惊。

朱弦下意识地察觉不对,手一缩,他的手已闪电般扣来,掐住她纤细的腕子,劈手夺过染血的开裂玉坠,看了她一眼。

这一瞬间,他神情明明没有任何变化,朱弦却忽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本能地察觉到危险。

这个玉坠……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第4章 一梦(修改版)

“手好疼。”她心念电转,眨了眨眼,泪盈于睫,现出委屈的神情。

谢冕望向她。美人如画,躺在锦绣辉煌的大红百子被上,面带稚气,目光盈盈,泫然欲泣的模样分外惹人怜惜。

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

他沉默不语,目光幽深,情绪难明。拿起开裂玉坠的手却不自觉地越攥越紧,鲜红的血顺着掌心的纹路一滴滴落下,洇湿了大红的锦被。

空气仿佛已凝滞,沉甸甸的仿佛一团阴云压上心口,叫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你的手……”朱弦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哭出来了。

“不妨事。”谢冕垂眸道,掀开锦被,从底下抽出一条洁白的绫帕,垂着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掌心的血迹。雪白的绫帕一点点染上殷红的血迹,看得朱弦眉心一跳。

她是知道这方绫帕的含义的,这本是用来见证她的处子之身的。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

谢冕再抬起头,神情已恢复慵懒含笑的模样:“娘子刚刚也受伤了吧?”随即抓过朱弦的手仔细看她的伤口。

他看得很认真,目光温柔,神情专注,仿佛她的手是世间最珍贵之物,恍惚间让人错生深情缱绻之感。

“还疼吗?”他柔声问道。

“嗯。”她用力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心知却是暗凛:刚刚他的情绪明明濒临爆发,甚至将他自己伤成那样,转瞬间却什么都看不出了,这个传闻中荒唐无行的纨绔子要么是没心没肺,要么……便是心思深沉得可怕。

如果是前者也就罢了,如果是后者,既有这等心计,他怎么还会放任自己的名声坏至这般田地?细思之下,她心下大凛:谢家的水,也许比她想象得更深;这个丈夫也未必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但她既然嫁了进来,这池浑水,不趟也得趟了。

她的手只是破了一道小口子,此时已经止了血,并不严重。谢冕轻柔地拭去已经半干的血迹,随手将绫帕丢在床下。

见她目光追随着绫帕,粉嫩的玉颊娇艳如火,漂亮的黑眸雾蒙蒙的,带着几分茫然无措,谢冕目中盈出笑意。未受伤的一手五指沿着她柔嫩的脸颊一路轻轻点下去,掐住她尖尖的下巴,抬起端详了片刻,才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此佳人,可惜今日无福消受。”

他是什么意思?朱弦眨了眨眼,目光落到他手上的伤痕上,蓦地想起自己也该表现一下,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五爷,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谢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得轻佻:“不必,我可舍不得娘子受累。”手顺势而下,轻轻拢了拢她的寝衣,遮挡住她白得晃眼的肌肤,再将锦被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朱弦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一只大手伸过来,在她眼皮上轻轻一拢,他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睡吧。”

他的手移开,朱弦的身边微微一陷,有人掀被在她旁边躺下,随即再无动静。

朱弦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大红的纱帐将烛光滤得朦朦胧胧,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他闭目安睡,一动不动。

今夜就这样结束了?

朱弦愕然:她想过嫁他之后,过了一阵子他对她丢开手,另寻新欢,却从没想到新婚之夜他就不打算碰她。他手上的伤难道很重吗?

“五爷……”她忍不住翻了个身,趴在他耳边,想问个清楚。若被人知道两人没有洞房,她可怎么在谢家内院立足?

见他没动静,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膛。

少女诱人的体香萦绕鼻端,软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的胸肌,叫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谢冕心中叹了口气,忽地翻身坐起:“长夜漫漫,娘子既无心睡眠,我们不如来玩点有趣的?”

有趣的?朱弦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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