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1)
安景行听到陆言蹊这话后,笑了笑,也就只有言蹊这么关心自己了,走到言蹊身后,将陆言蹊抱了起来,捏了捏陆言蹊的细腰,才想到刚刚进门时言蹊所说的话:
“你刚刚说通州?那里是四弟的封地,若是感兴趣,改明儿个可以去问问二哥。”刚刚陆言蹊那副呆呆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
“你说什么?逍遥王的封地?”陆言蹊心中跳了跳,几位成年的男子都在京城,让陆言蹊险些忘了,除了景行外,其余两个封王的皇子都有了封地,至于为什么有了封地后还不离京。
静王的原因人人皆知,皇上想让他取代太子的位置,自然不会轻易让他离京,而静王不离京,逍遥王自然也不能,再加上贵妃对逍遥王极为喜爱,这封地,倒也成了摆设,故而陆言蹊一直忘了,静王与逍遥王,是有封地的。
“是啊,说起来父皇也很是偏心,通州那种地,穷山恶水出刁民,怎么能与江南作比?”江南,自然是静王的封地。安景行说完后,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随后便转移了话题,“言蹊怎么突然对通州感兴趣了?”
“我现在在找一个人,似乎在通州。”陆言蹊说着看了看安景行的脸色,根据刚刚梦瑶的说法,另外一班人马应该已经知道那个宫女线索断在通州,若那真的是“墨羽”的人,景行就应该有所反应。
“什么人值得我的太子妃大动干戈?需不需要我帮忙?”安景行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揉了揉陆言蹊的脑袋,打笑着,没有问言蹊找什么人,因为他知道,若真的是什么重要的人,言蹊不会瞒着他。
陆言蹊听到安景行的打笑沉默了,通州的人不是景行的,那会是谁的人?除了自己与景行,还会有谁在找当初那个宫女,季幼怡吗?
安景行没想到陆言蹊因为自己的话又重新陷入了沉思,真准备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了陆言蹊的声音:“在找一个,景行也在找的人。”
第82章 通州
自从那日问明白了安景行找人的进度, 确定通州那边的并不是安景行的人后,陆言蹊就开始对通州布局,结果越了解越心惊,越布局越觉得无力, 此时的陆言蹊才发现, 通州的排外比他想象中的严重许多, 派了不少人,却只有齐家原本就在通州办事的人才能勉强问到些许消息。
但陆言蹊此时找的这个人事关重大,不是陆言蹊不相信齐皓轩,而是人心隔肚皮, 就算齐皓轩可信,他手下的人也未必可信, 若是谁走漏了消息,陆言蹊不愿意去想那个后果,故而找人的事情一度停止不前。
原本陆言蹊是想着,上辈子等了这么久, 这辈子再等等也无妨,可是现在多了一批来路不明的人,切根据梦瑶的说法那批人毫无善意,让陆言蹊有了紧迫感,若是被那批人先一步找到了, 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一个活的知情人?
于是在久探无果后,陆言蹊想也不想就将自己的二哥约了出来。
“今儿个刮什么风了?竟然能让我的小弟从百忙之中来见我一面?”陆言修刚走进春风楼,就见到了自家小弟撑着下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由出言调侃,想要缓和气氛。
“妖风。”陆言蹊见二哥来了,将自己满腹心事给压在了心底,也随着陆言修一起开着玩笑。
“小弟你胆子挺大呀?”陆言修见状,对陆言蹊眯了眯眼睛,身后的大尾巴又开始一摇一摆地晃着,不同想也知道他现在正在挖坑。
“我胆子一直很大。”可惜陆言蹊对自己二哥已经了如指掌,见到陆言修的这个样子就提高了警惕,一点也不接招。
陆言修见小弟不跳坑也不恼,左右不能阻止他接下的话,这个坑,小弟不跳也得跳:“你这来春风楼,太子居然同意了?”
“那是景行大度!”陆言蹊表示,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要是让二哥知道春风楼是自己的产业,指不定以后怎么到自己头上打秋风呢。
要知道最近景行手中的势力正在极速扩张,而上下打点花费也不少,正是用钱的时候,自己也穷着呢!
陆言修被自己小弟小气吧啦的样子逗笑了,怎么现在小弟越活越小气了?小弟没有明说,陆言修也能猜到陆言蹊与春风楼定然有些联系,不过既然小弟不愿意说,陆言修也就没有再追问。
走到了陆言蹊面前坐了下来,才抬眸开口:“你现在不应该很忙吗?怎么有空约二哥了?”
陆言修说的这也是实话,三国的使者不日便会启程离京,而安景行与安承继的斗争也越来越明面化,现在的情况也不甚明朗。
阿史那思云明显是更偏向陆言蹊,但阿史那若真和安承继又相谈甚欢,木可查与安景行倒是志同道合,在治国之道上有不少共鸣,可木阿朵似乎对安景行兴致缺缺,万俟律倒是和阿史那若真一起游玩过不少次,对安承继又似乎不假于色。
其中真真假假,让外人如雾里看花,摸不着头脑。
“我哪有什么好忙的?”陆言蹊笑着摇了摇头,抬手给陆言修倒了一杯热茶,“忙的是景行。”
阿史那姐弟俩陆言蹊和安景行已经决定放弃,突厥明显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匈奴那边若是木阿朵不突然发难,陆言蹊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至于万俟律,陆言蹊心知,即使自己不能拉拢,安承继也绝对讨不了好,安承继这次,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陆言蹊说的这也是实话,现在的事情,几乎是安景行在做,他最近唯一在做的,就是找人。
“好茶。”陆言修随意抿了一口茶水,发现不仅清冽怡人并且在入喉之后口有回甘,不由夸赞了一句。
“这茶名为美人峰,若是二哥喜欢,等等小弟送你两斤便是。”陆言蹊听到二哥的夸赞,想也没想就许下承诺,今日叫二哥来,是有求于人,自然得好好讨好。
陆言修听到小弟这话不动声色地将收中的茶杯放下,美人峰的名字他听说过,是近几年齐家推出的一种新茶,据说产量不高,据齐家的说法,一年也就三百来斤,每年送入宫中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齐家会不定时出售,每次也就只有一两斤的量,现在小弟出手就是两斤,看来有很多是自己不知道的事啊。
陆言蹊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一个讨好,就将自己差点儿卖个底朝天,现在他正在思考要怎么和二哥开口,问通州的事。
“小弟今天找二哥来,有什么事吗?”陆言蹊不开口,陆言修倒先一步问了出来,自己小弟的性子自己是知道的,若不是有什么事,今天绝不会这么客气,又是倒茶又是破财的,明显是有所求。
若是其它人,陆言修倒不介意打打太极,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不过陆言蹊是他最疼爱的弟弟,自然是不会来坑自家人了。
“二哥哪里的话?不过是小弟想二哥了,所以找二哥出来聊聊天而已。”陆言蹊说着转了转眼睛,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陆言修,“二哥你也知道,现在小弟我是困在京城出不去了,二哥去过的地方多,不如和小弟说说外面的风土人情?”
陆言修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陆言蹊,像是没有察觉到陆言蹊的算计似的,对陆言蹊温和地说道:“小弟想知道什么地方的风土人情?二哥近年来也去过不少地方,像江南,江苏,利州,嘉峪关,通州……等等地点。”
“先说说江南吧。”陆言蹊听到“通州”二字,眼睛亮了亮,不过还是决定先问问其它的地方,做做铺垫,毕竟自己的二哥是只大狐狸,表现得太心急了可不好。
陆言修看着小弟的神色,心中有了盘算,头上无形的大耳朵抖了抖,却没有拆穿陆言蹊的小把戏,开始给陆言蹊说着江南的美景。
陆言蹊在问过江南和江苏的情况后,才状似无意地问着:“那通州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这个地方嘛……”陆言修说着拖了拖音量,顿了下来,“刚刚说了这么久,二哥有点饿了。”
陆言蹊本以为马上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内容了,谁知道二哥却话锋一转,说到了吃得东西上,不由抬眼怒视,在看到陆言修面上阴谋得逞的笑容时,陆言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刚刚二哥逗着自己玩儿呢?谁说古代人智商低的?
不过好在陆言修是二哥,也不是旁的什么人,陆言蹊的火气也立马消了下去,笑眯眯地看着陆言修:“二哥想吃什么?”
“二哥要求也不高,什么翡翠白玉汤,什么佛跳墙,什么珍珠八宝鸡……随便吃点就好。”陆言修说着点了点头,一副自己真好说话的样子,只不过身后的大尾巴摇地更欢快了。
陆言蹊却被陆言修的话卡地一口气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这叫随便吃点?
不过没一会儿,陆言蹊便敲了敲手边的一口小钟,将陆言修的要求吩咐了下去,才转头看向陆言修:“二哥现在可以说了吗?”
陆言修见自己小弟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由有些失笑,但也知道,不能再逗下去,摇头笑了笑:“小弟想知道什么?”
“二哥知道什么?”既然现在两个人已经把话挑明了,陆言蹊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着陆言修知道多少,那样子,是让陆言修知道多少说多少了。
“通州的人极为排外,对前去游玩的人也不是特别友好,不过曾经有本地客栈的老板告诉我,几年前的通州不是这样的,排外这方便也是从近几年开始才愈演愈烈。”说起正事,陆言修也不再嬉皮笑脸,回想着自己到通州时遇到的事,尽量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给陆言蹊听。
随着陆言修说地越多,陆言蹊的眉头也皱得越紧,没想到通州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严重。
陆言蹊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在陆言修停下来之后,才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陆言修:“我记得二哥和二嫂,也是在通州遇到的吧?”
这件事,是前段时间陆言蹊刚知道陆言修和安景瑞的关系的时候,就问过陆言修的,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没错。”陆言修的目光闪了闪,看着陆言蹊,“小弟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听景行说,通州是二嫂的封地,有些好奇。”陆言蹊说着摸了摸下巴,似乎刚刚自己问的那个问题,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通州的确是逍遥的封地,也因为如此,那里的官员,对逍遥态度还不错,连带着二哥在通州也能说上几句话。”陆言修倒是非常大方地点了点头,陆言蹊能忽略的问题,其他人可不一定能忽略,特别是亲王封地这么大的事情。
“怎么突然对通州感兴趣了?”陆言修看着小弟沉思的样子,挑了挑眉,自己的小弟,不像是无缘无故就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的样子,今日所问,必有缘由。
“最近在找一个人,似乎在通州。”陆言蹊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折损了几个手下的事说了出来,“我手下的人功夫都不弱,通州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穷山恶水出刁民,逍遥和通州的官员对通州的情况也很无奈,现在的通州悍匪横行,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几手功夫,或为果腹,或为自保,更别说乡下霸占着田地的地主了。”陆言修摊了摊手,通州穷,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当初逍遥的封地下来后,贵妃还闹了好一阵。
大致意思是安景瑞同安承继一样,都是她的儿子,安承继的封地江南是鱼米之乡,怎么到了安景瑞,就是通州那种不毛之地了?结果皇上那一次的态度罕见地坚决,无论季幼怡怎么说,也不愿意给安景瑞换一个富饶的封地,也让安景瑞在朝中的位置一度非常尴尬。
不过好在安景瑞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在领了封地后,没过几天就去四处云游去了,似乎对自己的封地在哪儿,真真不在意似的,若非如此,恐怕那次贵妃和皇上,还有的磨。
“这样,”陆言蹊闻言垂下了眼睛,将心中的思绪掩盖住,不知道为何,通州这个地儿,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去一趟,想到这里,陆言蹊看向陆言修:
“二哥这次准备再大哥大婚后离京?”陆言蹊的想法是,等二哥离京时,自己找个理由同行便是。
“恐怕不行,”陆言修摇了摇头,将逍遥前几日的无奈说了一遍,“贵妃那边没找到人,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啧,”陆言蹊不屑地咂了咂舌,“没想到这季幼怡对逍遥王倒是挺真心实意。”
“是啊,谁能想到呢?”陆言修听到陆言蹊的话,也不由感慨了一句,毕竟季幼怡那样的人,明显是无利不起早,谁能想到她会对一个抱养来的儿子这么好呢?
“就不知道要是贵妃知道安承继……”陆言蹊没有讲话说完,兄弟阋墙,在皇家极为常见,但若是放在安承继与安景瑞身上,恐怕就有的好戏看了。
陆言修听到这话,也沉默了,若是逍遥之道当时的杀手是安承继派去的……陆言修没一会儿就将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继续着刚刚的话题:“小弟准备去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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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蹊的打算并不难猜,春猎之前陆言蹊就知道了陆言修的行程安排,今日又再提起,无非是想出京,再联想刚刚小弟对通州感兴趣的程度,就更不难猜了。
“不亲自去看看,我不放心。”陆言蹊点了点头,这件事对自家二哥,没什么好隐瞒的。
陆言修皱了皱眉,对陆言蹊的打算并不赞同:“二哥替你去一趟吧,现在你的身份,离京不方便。”
“二哥怎么舍得和二嫂相隔两地?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到时候再看吧。”陆言蹊摆了摆手,拒绝了陆言修的提议。
陆言修没一会儿也想明白了陆言蹊心中的顾虑,因为逍遥的缘故,通州眼熟他的人并不少,他去通州,若是透露了什么被外人看到,逍遥恐怕也会知道,小弟的样子,明显是不希望三皇子或者四皇子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打算的,也就没有再强求。
恰好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婉转的女声,陆言蹊听到这个声音后,对陆言泽挑了挑眉:“二哥,你要的‘简便’的午餐到了。”
陆言修听到陆言蹊的埋汰,有些失笑,没说什么,似笑非笑地瞥了陆言蹊一眼,便走到了桌前,准备享受着一餐‘简单’的午餐。
*
陆家两兄弟相谈甚欢,万俟律此时却有些不是滋味。
“将军?”宇文明达看着满脸复杂的万俟律,终是忍不住开口,自从西元的静王离开后,将军便是眼前的这幅模样,似乎在面临着什么重大的抉择似的。
“明达,你说……”万俟律看着宇文明达满脸茫然的样子,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挥了挥手将宇文明达打发了出去,心中却想着刚刚安承继对自己的说的话。
明明是对鲜卑有益的事,但万俟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知道该替西元的皇帝感到悲哀,还是该替自己一直以来的老对手,陆远感到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陆言修:挖坑埋弟弟~
陆言蹊:请把景行一起埋下来谢谢=w=
陆言修:那我还是挖坑埋弟夫吧!
第83章 作死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没几天就到了为使臣们办送别宴的时候。
“看来你最近进展不怎么样啊?”陆言蹊看着正在整理朝服的安景行,撑着下巴欣赏着,不愧是自己的男人,身材就是好。
“呵呵, 安承继的进展也不如何。”安景行低声笑了笑,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特殊的魔力直刺陆言蹊的耳膜。
陆言蹊瞥了安景行一眼,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骚包了:“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今晚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安景行说着对陆言蹊眨了眨眼,没有外力的支持, 他也不会与人结怨,但安承继, 就不一定了,毕竟愚蠢的人,总会办出一点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不是?
陆言蹊看着眼前的安景行,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把景行给教歪了?以前的景行,可不会这样暗地里算计人。不过想到以后安承继吃瘪的样子,陆言蹊又将心里那点自我怀疑给放下了,正人君子有什么好当的?能够把敌人坑死才是王道!
“说来,爱妃是怎么劝匈奴太子的?”安景行走到了陆言蹊身后, 替他梳着头发,明明言蹊才见了木可查没有几面,怎么就轻易地将木可查拉拢到了自己这边?
“任何一个心怀抱负的君主, 都希望自己的国家国泰民安。”陆言蹊透过铜镜看着替自己束发的安景行,抿了抿嘴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匈奴现在的单于好色,并且故步自封,在治国之道上一事无成,匈奴现在的情况与鲜卑相比,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唯一比鲜卑好的,只是没有因为储君之争而大伤元气,不过以后……陆言蹊想到木阿朵以后的所作所为,眼神暗了暗。
木可查与单于不同,他心怀子民,最大的愿望是可以让匈奴境内的所有百姓都衣食无忧,偏偏又有许多人食不果腹。陆言蹊抓住了这一点对症下药,承诺若是以后景行上位两国可以互通商路,并且拿出了不少现代人总结的治国之道忽悠木可查,一来二去,竟然被木可查引为上宾。
安景行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却顿了顿,不得不说,陆言蹊这话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每一个心怀抱负的君主,都希望自己的国土内,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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