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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的小儿子是从自己的妻子肚子里爬出来的,陆远都要怀疑妻子这是在溺杀了。
“……兵部侍郎的儿子。”云婉仪沉吟了一下,发现自己也看不懂小儿子这次是为了什么,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之后,云婉仪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相公,“以后这种事儿,就由着言蹊吧。”
这是云婉仪第一次向陆远明确地表达要由着自己儿子胡闹,陆远惊诧地看了云婉仪一眼:“夫人,这……”
“家里总归是要有一个纨绔的,言泽已经够优秀了,对言蹊就不要要求太多。”说到这里,云婉仪也很无奈,儿子教成了这样,做母亲的自然痛心,但是痛心有什么办法呢?威远大将军府上并不允许有太多优秀的后代。
“夫人,你这话的意思是……”陆远听到这里,心下一惊,虽然陆远为武将但是自从娶了云婉仪这个书香门第的女子之后,还是看了不少史书,对于云婉仪的话,陆远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圣旨到——”
听到这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陆远心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作为一个常年刀口舔血的武将,陆远的危机意识一向是非常灵敏的,在战场上,这样的预感也救了陆远很多次。
但是即使是有不好的感觉,圣旨已经到了门口,陆远也只能叫上家里的所有人到大堂听旨。
不仅仅是陆远,陆家的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毕竟圣旨的时候,府中上下所有的人都要到场听旨,往常宫里人来宣旨的时候,多少是会提前透露一点的,好让府上早作准备,像今天这样,一点风声也没有的圣旨,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事。
“刚刚爹没有说今天宫里传出了什么话吧?”陆言泽转头看着陆言蹊,眉头皱了皱,依照刚刚陆远的表现来看,是对今天的圣旨毫不知情的,但凡知道一点,也不会一回来就追着小弟撵。
陆言蹊看了看庭外的积雪,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容,带着一点欣慰,又带着一丝了然:“嗯,没有。”
即使廊外寒风阵阵,陆言蹊却异常的安心:果然来了,看来一切还是照着原本的轨迹发展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宫中的贵妃娘娘呢?
“就不知道是什么事了,除了问罪的旨意,还没有过这样的……”即使陆言泽知道,做到自己父亲的那个地步,即使是皇上,也不能说问罪就问罪,但是到底皇上是君,自家是臣,这样毫无预兆的圣旨,总归是让人不安心的。
两人刚到大堂,就发现差不多就差他俩了,陆言泽连忙拉着陆言蹊走到了父亲身边为他俩空出来的位置,走了过去。
陆言蹊趁机瞄了一眼前来宣旨的人,嗯,御前行走陶行书,上辈子……也是他来宣的这道圣旨吧?就是差点儿被自家老爹揍了个半死,这辈子的运气,估计是要好一点了。
在陆言泽和陆言蹊到了之后,陶行书又向后面看了看,才转头望着陆远向他确认:“陆大将军,人齐了?”
陶行书现在对陆远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要知道可以选择的话,他一点也不想来宣读这一道圣旨,依照他对陆家人的了解,就怕自己圣旨刚刚读完,等来的不是接旨,而是被陆家人按在地上痛揍一顿。
陆远从陶行书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恭敬和惶恐,但是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愈加浓重,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向陶行书点了点头:“都到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最近云游去了,不在家中,二子也未曾归家。”
陶行书听到这话之后点了点头,将圣旨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拿了过来:“陆言蹊接旨——”
听到陶行书的话,陆家的其他人都愣了愣,陆言蹊和朝堂八竿子打不着,每天除了在街上撵猫逗狗就是惹是生非,在京城中像陆言蹊这样的官家子弟不算少,怎么也不应该达到能让皇上下旨的地步。
就算陆言蹊把兵部侍郎家的儿子打了,但是一个三品侍郎怎么也比不上一个一品并且大权在握的将军。说句嚣张的话,不过是个兵部侍郎的儿子,就算是兵部侍郎本人,陆言蹊只要不高兴,打了也就打了,谁敢说陆言蹊一个不字?
与陆家的其他人不同,陆言蹊对陶行书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谓是一清二楚,上辈子,就是这一道圣旨改变了他的命运,改变了威远将军府的命运,也改变了……太子的命运,想到这里,陆言蹊就觉得心下一痛。
但是这辈子,到底是谁改变谁的命运,估计就由不得外人做主了!
“草民接旨……”陆言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听不出的愉悦和期待,似乎对于接下来圣旨要宣读的内容,是极为满意的。
陶行书可听不出来陆言蹊的语气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只觉得自己打开圣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甚至还偷偷向大堂外看了看,寻找着等等可以逃跑的路线。
磨蹭了一会儿之后,陶行书知道是不能再磨蹭下去了,才稳了稳心神,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手中的烫手山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威远大将军陆远之子陆言蹊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陆言蹊许配太子为太子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大兴十七年”
陶行书的圣旨刚念完,陆言蹊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家另外两个男人反而先一步暴喝出声:“你说什么?”
脾气暴躁如陆远,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拽住了陶行书的衣领,仿佛只要陶行书敢点一点头,他另外一只手的铁拳就会教陶行书做人。
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之后,陶行书才真实地感受到了,陆远和其它几个天天在朝堂上和文臣们打嘴仗的武将是不一样的,这种从万人尸骨之上锤炼出来的肃杀之气,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吓得他腿软。
要不是衣领还被陆远拽着,陶行书毫不怀疑,自己会立马跌落在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刚刚那点儿计划着逃跑的小心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我我……我……”陶行书支支吾吾了半天,感受着来自陆远和陆言泽的怒气,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硬气一点,告诉陆远这是在抗旨不尊,就会立马血溅当场。
“相公,相信陶大人刚刚是一时口误,没有念清楚,您先将陶大人放开,让陶大人慢慢说……”见陶行书被自己丈夫吓得话也说不清了,两条腿直打哆嗦,云婉仪才施施然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陆远与陶行书中间,握了握陆远的手腕。
云婉仪对于这道圣旨也是不高兴的,但是好歹还有一些理智存在,没有像陆远以及陆言泽一样,直接失控。
看到自己夫人递给自己的眼神之后,陆远稍稍冷静了下来,松开了陶行书的衣领,而没有了手上的支撑,陶行书不带停顿地瘫坐在了地上。
陆远稍稍向后退了退:“陶大人刚刚说的什么,本将听得不太清楚,劳烦陶大人再说一遍,皇上给谁和谁赐婚?”
第3章 谢主隆恩
“给……给……”看着凶神恶煞的陆远,陶行书使劲儿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半天,才将下面一句话给憋了出来,“太子和……陆小公子……赐……赐婚。”
“你居然还敢说出来……”陆远没想到在自己威胁的目光之下,陶行书居然还敢把话再说一遍,一时间对于这个御前行走也有些另眼相看。但是另眼相看是一回事,他念出来的圣旨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在陆远准备第二次动手,磨拳霍霍向陶行书的时候,陆远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似乎对陆远现在的行为表示不赞同,但是却又不敢多加阻挠,只能低声提醒:
“二弟可要仔细一些,咱们全家老小的命,可全在您身上呢……”
陆言蹊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勾了勾唇,果然和上辈子一样,自己亲爱的大伯,开始按耐不住了呢。
而陆远听到自己大哥的声音之后,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陆成,语气之中颇有不满:“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总归是来宣读圣旨的大人……”陆成的话说到一半就没有再接着向下说了,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陆成的意思,殴打宣旨的大臣,往大了说就是抗旨不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时间,空气中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微微的紧张,而刚刚被陆远吓到的陶行书也稍稍有了一些底气,背脊稍微地挺了挺,虽然这一挺的变化程度,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我今天……”
“谢主隆恩……”陆言蹊见事情已经进展地差不多了,立马接过了话头,将自家亲爹接下来那句话堵在了他的肚子里。
陆言蹊自然是知道陆远准备说什么的,上辈子也是同样的话,让陆远接下来的为将之路举步维艰,也正是因为那一句“我今天就是要抗旨不尊!”,为天下百姓所诟病了良久!同样也是因为这句“抗旨不尊”,成为了皇上夺取陆家兵权的借口!
人们似乎都忘了,在外敌入侵之时,是谁在边疆浴血奋战;人们似乎都忘了,在国家危难之时,是谁挺身而出;人们似乎也忘了,在国家腹背受敌之时,是谁守住了他们一片乐土!
威远大将军一生用血肉换来的功勋,威远大将军府世世代代用生命堆砌出来的荣耀,仅仅是因为一个父亲的拳拳爱子之心,而毁于一旦。
陆言蹊这辈子,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言蹊?”没想到陆言蹊会接旨,陆远的身体直接僵住了,有些动弹不得,望着自己浅笑的小儿子,为什么要接旨?一个男人,怎能嫁与人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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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主隆恩。”陆言蹊向陆远送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浅笑着重复了一句刚刚的话,即使嘴边挂着笑容,但是脸上的神情却远远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一双桃花眼中,似乎饱含着无尽的委屈与屈服。
屈服于皇权之下,屈服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屈服于这一道由天子赐下的荒唐的圣旨。
而听到陆言蹊重复的话,陶行书连忙将圣旨放到了陆言蹊高举的双手之中,放下圣旨之后,陶行书才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他并没有圆满完成圣上的交代,直接这样回去复命,可能会引起皇上的不满,但是也好过直接死在这威远将军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陆言蹊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似乎要将这九个字,与皇上的胁迫一起,一字一句刻在心里,一字一句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深处。
即使是多年之后,陆家的人也不会忘记,今天陆言蹊接旨时所高呼的这一声万岁,不会忘记,这一个少年今日接旨时,语气中所包含的无尽屈辱。
“陶大人,没别的事,陆府就不送了。”接下圣旨之后,陆言蹊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在身子还没有完全直立的时候甚至还晃了晃,似乎接下这一道圣旨,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精神,望着陶行书的眼神也带着一丝灰拜,似乎对外界的事情已经提不起了兴趣。
看着因为一道圣旨而带走了全部生机的少年,陶行书即使还有什么话,也只能默默地咽了回去,向陆远等人告别之后,带着前来宣旨的侍从们,就匆匆离开了。
陶行书走了之后,威远将军府从主子到下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就怕多留在宣旨的地方一会儿,就会被陆远迁怒。
即使陆远平时对下人说不上和蔼可亲,也能算赏罚分明,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毕竟多了那么一道圣旨,刚刚众目睽睽之下将军都差点儿打陶大人一顿,何况他们这些下人呢?
“回房说!”看着只剩下家里的自己人之后,刚刚还满脸生无可恋的陆言蹊转了转眼睛眼睛,灵动的样子哪儿像是刚刚那样对整个世界都绝望的样子?
而正在心痛的陆远、陆行泽以及云婉仪三人,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还沉浸在刚刚的悲痛中。最后三人互相看了看,决定先按照陆言蹊的意思回房,这里的确不是应该说话的地方。
看着陆言蹊已经稍稍恢复了些许灵气的眼睛,陆远才稍稍放了心,只要陆言蹊不放弃,他就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言蹊,你别怕,明天爹就进宫,让皇上收回成命!”刚走进书房,陆远在确定隔墙无耳之后,还没等陆言蹊开口,就直接挥了挥手,让陆言蹊不要担心。
原因无他,刚刚陆言蹊的反应是真的吓到了陆远,看着自己神采飞扬的小儿子突然萎靡了下去,那种油尽灯枯的样子,真的让陆远害怕了,害怕自己的儿子以后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对,言蹊你别怕,你还有外祖!今晚.娘就给你外祖飞鸽传信,让外祖想办法,请皇上收回成命!”云婉仪听到丈夫的话之后,也较忙接过了话茬,安抚着自己小儿子的情绪。
云婉仪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陆言蹊的外祖云瑾瑜虽然一生未曾入仕,但在天下文人之中地位颇高,同时又是西元最好的书院:青山书院的院长,更是桃李满天下。
满朝的文官,不说全部,至少有一半都曾经在青山书院进学,只要云瑾瑜肯出面,即使这道圣旨陆言蹊已经接了下来,再让皇上收回去,应该也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
“对,小弟,你别怕……”陆言泽在父母说完之后,也连忙表态,同样准备安抚安抚自己的小弟,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言蹊打断了。
陆言蹊看着如临大敌的父母和兄长,没忍住笑了笑,心下更多的却是感动,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们总是这样,一心为自己着想,但是自己上辈子却……
想到这里,陆言蹊的眼睛有些发酸,转念想到了目前的情况,陆言蹊立马将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走到了一旁的凳子前坐了下来,顺便挥了挥手让其它几人也坐下:
“你们别这么紧张嘛,我不害怕。”说完之后,陆言蹊转头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几个苹果,直接挑了一个看着顺眼的,擦也没擦一下就啃了一口。
陆言蹊前后巨大的转变,让屋内的其他三人一头雾水,看陆言蹊现在这样,是对圣旨并不在意了,那为何刚刚接旨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让皇上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你们见哪个皇子赐婚的圣旨是让御前行走匆匆宣旨的?不就是想要先斩后奏嘛!”陆言蹊说着还在抖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抽。
看着陆言蹊不停抖动着的大腿,陆远忍了又忍,想着刚刚那道圣旨,才没有一巴掌给陆言蹊照腿上拍上去:坐着就好好坐着,腿抖个不停像什么样子?
逃过了一巴掌的陆言蹊毫不自知,腿换了个方向继续抖动着:“况且我和太子的婚约,最早可追溯到元皇后在的时候,现在男子与男子成婚,虽不多见,却也并不罕见,太.祖皇甚至还拥有过男贵妃,所以皇上这道圣旨并不算过分。”
“你和太子哪儿来的……”婚约?陆远这句话没说完,就想到了什么,与云婉仪对视了一眼,终于从记忆深处翻出了那一直婚约。
没错,陆言蹊和太子的婚约,最早可以追溯到元皇后在的时候,那个时候皇帝还是太子,元皇后还是太子妃,云婉仪和太子妃在未出阁的时候就是闺中密友。
在云婉仪怀上第三胎的时候,无论是太医的脉案还是妇科圣手,都信誓旦旦说这一胎是个女儿,要知道威远将军府一向阳盛阴衰,得知这样的消息之后,不仅陆府上下很高兴,元皇后也非常欢喜,二话不说就将还在娘胎的陆言蹊订了下来,说是要讨回去给自己的长子当媳妇儿。
闺中密友指腹为婚并不罕见,而当时也说好了,若是孩子长大之后不愿意,这婚约就当是戏言。云婉仪也就没有拒绝,最后甚至还正儿八经地立了张婚书。
等到陆言蹊出生的时候,女胎变男婴,这婚书也就被元皇后和云婉仪抛在了脑后,以至于刚刚陆言蹊说起来的时候,陆远和云婉仪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
陆言泽与陆言蹊相差六岁,即使当时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但是对于这些事情的细节也不清楚,现在一看父母的反应,就知道这个婚约的确是存在的。
若是元皇后在世时定下的婚约,而今西元又男风盛行,再加上太.祖皇帝曾经还有过一个宠冠后宫的男后妃……想到这里,陆家的其它几个人心下一沉,知道这门亲事,是不应也得应了!
看着脸色各异的三人,陆言蹊在心中冷笑一声,上辈子母亲的确请到了外祖出山,但是最后皇帝却紧咬元皇后的遗愿以及男贵妃,拒绝收回成命,甚至以此为由还夺了父亲的军权,说是父亲抗旨不尊,口无遮拦,无德无能,不能率领千军,这辈子,自己又岂会让皇帝如愿?
“况且……”知道父母兄长都想明白之后,云言蹊才再度缓缓开口,“我也愿意嫁与太子为妻。”
说完之后,陆言蹊没有看屋内人的反应,将手上的果核向后一扔,丢到了果渣盘上,转身离开了书房,留给了屋内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4章 养歪的陆言蹊
陆言蹊走得潇洒,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一声“愿意”,给家人带去了多大的震惊。
“言蹊刚刚说了什么?”等陆言蹊走了好一会儿之后,陆远才回过了神,自己刚刚似乎听到了小儿子说“愿意”?是自己气昏了头所以出现了幻听吗?
陆言泽比自己的父亲好一点,但是现在整个人也处于一种非常震惊的状态,要知道陆言蹊平时可没少出入烟花之地,虽然因为陆府家教甚严,并没有与那些烟花女子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是口头的调戏自然是少不了的,怎么冷不丁就愿意嫁给一个男人为妻了?
“刚刚小弟说,他愿意……嫁……嫁与太子为妻。”陆言泽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虽然他并不歧视男妻,但是他从未想过,男妻这两个字,会与自己的弟弟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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