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宇文允也没有犹豫地“嗯”了一声,又看向吕姵,思忖了片刻方道:“之前的吕姵还会出现来干扰你吗?”
“除了在梦中,没有了,”吕姵说完,又刻意逗弄宇文允,“害怕她又跑出来求死?”
宇文允叹了一声,握住她一双掌心有茧的手:“姵姵,上次的场面……本王实在是怕,若不是淑妃救你,或许本王真的便护不住你了。今日也是如此,若不是淑妃说要见你,而本王也想借她之力来保你万全,本王是断断不会愿你进宫的……”
“别老皱眉头,”吕姵又伸手去抚他眉心,甜甜一笑,“你忘了?是我主动要求进宫的,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负疚感?宇文允,我们都不是万能的,如果挥挥手,什么都能如我们所愿,那我们就是神,不是人了。对于这个吃人的国家来说,我们太过渺小,因而时不时便要随波逐流、受之操控。实在难忍,便只能拼着命逆流而上,与之抗争。站的位置越高,有心无力的感觉便会越少,可纵使是高纬,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他亦有忌惮,亦有恐惧。小允子,你已经很厉害了,千万不要为了我而改变原本的你,如此的话,我宁愿不留在这边拖累你……”
宇文允抓住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随后唇边勾起的笑容便没了方才的彷徨。
到得宫门,沈辰只能随着马车在外等待,吕姵深深看向他,他倒似是知道吕姵想法一样,对她纯真至极地一笑:“辰儿在此等师姐出来。”
宇文允翻了个白眼,护着吕姵往宫里走。
皇宫对于原主来说,是无比熟悉的,可吕姵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穷奢极欲的座座宫室,还是有着无尽的震撼与感慨,脑中没来头的想起一句“看着他起高楼,看着他宴宾客,看着他楼塌了……”
她如今,真的无比期待,尽快看着高纬的楼塌了。
第34章 复仇联盟
这才不过四月底, 尚算不得暑热, 淑妃所居的乐芙宫便已是开始用冰了。一进宫室, 便是伴随着香风的阵阵透心凉意迎面而来,吕姵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宇文允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可几乎是同时, 宫室深处便响起一声娇嗔:“哟,你们可是来刺激本宫的?”
吕姵望向声音的源头, 眼见那层层珠帘之后长椅上斜卧着的丽人, 发如乌云堆砌, 肤如羊脂白玉, 眸似春水盈盈,樱唇不点自朱, 即使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也是惹人心旌荡漾,魂不守舍。
即使是第二次见她, 吕姵依旧看得怔住,连她一个女人尚且如此,何况是男人……她不由看向了身边的宇文允,却见他神色如常, 眼神既不痴迷, 也不躲闪,感觉的她的视线,便回过眸光凝向她, 眼神相触的一瞬,他那双桃花眼中的温柔笑意,有能醉人的力量。
心中没有不适之处,她笑容中噙着揶揄,宇文允唇角笑意更深,看向淑妃:“娘娘这么早就用冰了?心里一冷便容易受刺激。”
“啧啧,你懂什么?”淑妃嗔他一眼,“皇上最喜欢本宫冰肌玉骨,让他欲罢不能,本宫有皇上恩宠,心中又何来寒冷?”
她这话说的像是反驳宇文允,可吕姵却能感受到她饱含打量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脸上,便不动声色地由她去看。
果然,瞬息之后,淑妃自长椅上起身,翩然穿过珠帘,笑道:“看来真是今非昔比了,本宫真是对吕姵你越发好奇。瑜王爷你先避让一会儿,本宫想同吕姵私下聊聊。”
宇文允正待反驳,手却被吕姵轻轻握住,她手心柔软且温暖,宇文允侧眸去看她,看到她眼中淡定从容的笑意,见他神色严肃,她便撒娇般晃了晃他的手:“妾身也想同娘娘单独聊上片刻,王爷便给我们腾点空间吧?”
宇文允有些无奈,思忖片刻凑近她耳边道:“你是小狐狸,她是万年狐狸精,别蛮干,有事唤我。”
吕姵咬着嘴唇,差点笑出声来,对他挥了挥手,宇文允便优雅转身退下了。
淑妃目光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吕姵,待宇文允阖上门后,她才“噗嗤”一笑,邀吕姵去席上坐下,歪着脑袋看向她:“你不打算跟本宫道谢?”
吕姵闻言,起身对她恭恭敬敬地拜上一拜:“谢娘娘救命之恩,想来若非娘娘相救,那日之情形难以如此愉悦收场。”
“也不算愉悦,”萧逢怜眸如晚星,深深沉沉地看向她,“本宫从未见宇文允为何事如此紧张过……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看上去很怕死,因而昧着心对皇上百般逢迎,实际他却只是想要拼上一拼,让眼前这些看不上他的人以后俯首称臣。他不想输,因而步步为营,可即使输了,便也输得起,哪怕赌注是他的命……可对你,他却是真的慌了,你的命比他自己的命更让他输不起,不然他不会在本宫嘲讽了他后,还毫不犹豫地来找本宫求救。所以吕姵,今天见你的第一件事,是本宫希望你既然决定了站在他身侧,便同他一道步步为营,本宫虽然上次救了你,却不希望你以后会坏本宫的大事,否则,本宫让你死,亦如踩死一只蚂蚁般轻而易举。”
“娘娘信奴婢?”吕姵心中纵是为她的话百转千回,眼神却是毫不畏怯,直直回视萧逢怜。
萧逢怜轻浅一笑,将问题抛回给她:“凭你方才看宇文允的眼神,为何不信?凭宇文允刚刚看你的眼神,不信你又有何用?”
吕姵不再追问,单刀直入:“娘娘想见奴婢,是希望奴婢做什么?”
萧逢怜还是那样气定神闲,懒洋洋反问:“先说说你来见本宫,是想做什么?”
“一为道谢,二为联盟,三为提点,四为警告。”
萧逢怜一双勾人魂魄的剪水双瞳中意兴愈浓,唇边陷进去两个醉人的梨涡:“道谢已然接受,联盟也成定局,至于提点和警告……本宫愿闻其详。”
吕姵信手把玩着案前的羊脂白玉茶杯,不疾不徐道:“娘娘是否现在陷入了困局,不知该如何让高纬对你更加痴迷?娘娘要的不就是让他为你乱了朝纲,尽行荒谬之事吗?奴婢猜想娘娘为避嫌疑,应当从未探听过任何朝堂上的消息,偶尔直白的娇憨,却反而能使高纬放松警惕,但如此又能如何?娘娘纵使拉入陈澈配置秘药,高纬对你身体再如何迷恋,却也难更进一步,对你唯命是从。”
“那你说当如何?”被吕姵说中心事,萧逢怜眉间笼上远山薄雾一般的轻愁。她常对自己说不要心急,可如今的生活,每一瞬都是焚心蚀骨的折磨,让她如何不想早早结束?
“娘娘可曾想过‘愧疚’?”
“愧疚?”两个字在鲜妍的唇间一吐,眉间却蹙的更紧了些,带着些急迫。
“娘娘当知,爱和恨常相伴而行,恨也比爱更能让人失去理智,若高纬突然恨上你,做了伤你之事,而后却发现是个误会,可否会心生愧疚,而纵容自己给你补偿?愧疚越深,补偿越大……褒姒不爱笑,周幽王以之为己过,故而烽火戏诸侯。娘娘向来娇媚爱笑,若突然因为高纬的所作所为变得变得沉闷不语,娘娘说他会不会一步步拿江山赔给你?”
“你是让本宫反其道而行之?不妨让他误会本宫一次?”萧逢怜嫣红唇边又勾起一抹满怀期待的笑意。
吕姵敛眸颔首:“娘娘聪慧。但至于娘娘肯下多大的血本,要看娘娘对自己够不够狠。”
萧逢怜低声笑了,声如黄鹂出谷,却又如杜鹃泣血,她脸上是有些疯狂的悲怆:“本宫这身子左右是要不得了,本宫对他虽恨入骨髓,可若他真的为本宫赔上这江山,本宫亦会在他死后随他而去的,既已有此打算,本宫还有何畏惧?”
吕姵闻言,如被雷击,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绝色丽人,咬着嘴唇缓缓摇了摇头:“娘娘何必如此?若真到那时,曙光已至,为何要永留黑暗中不见天日?”
“小姵,你这话,他也说过,”她明丽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吃吃笑出声来,“他总是让我忍,忍到曙光照亮黑暗的那一日……可是他不知道,比之高纬,本宫更恨他!恨不得拆之入腹!”
吕姵眼眶一酸,虽不明确知道内情,但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她猜到了萧逢怜说的这个人,非方薄云莫属。
也是,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仇恨,将自己亲手送到仇敌身边……若换作她吕姵,也是恨不得要杀了他的。
吕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萧逢怜却已然恢复了那副天生媚骨、混不在乎的模样。她伸起春葱般的食指竖在唇边,对吕姵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我们之间的秘密。”
吕姵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也劝无可劝,只得说了句:“奴婢不会说的,但娘娘这样的美人,奴婢真心希望能长命百岁,花开不败。”
“老了可就不美了,”萧逢怜俏皮地眨了眨眼,又对吕姵道:“对了,你刚才说还要警告本宫,你又待如何警告?”
吕姵闻言,便是笑了笑:“说是警告,却是恳求,望娘娘不要再吓王爷了。”
“哦?”萧逢怜眸间晃过一丝了然,偏偏明知故问,“本宫如何吓他了?”
“他因为娘娘的一席话,如今深恐护不住奴婢,惹得奴婢时常惶恐,所以只能来拜托娘娘,莫再吓他了。”
“噗,”萧逢怜笑得娇憨,“谁让他同方薄云交好的,吓不到方薄云,本宫还不能仗势吓吓他吗?不过也倒是你们,让本宫看到,原来关心则乱是真的存在于世,不是他人夸大其词。但是小姵,本宫也不算妄言,他能给你的保护太少,你跟着他确实危机重重……”
“所以奴婢会站在他身侧,与他并肩前行。奴婢再怎么不济,两个人齐心协力,也胜过一个人殚精竭虑。”
“啧,又来刺激本宫,”萧逢怜手指点着她,嗔怪地笑着,“不过你说得对,再怎么也好过本宫……”
她轻轻叹了一声,却是已经习以为常的不介怀,半眯眸子,懒散地看向吕姵:“你今天来,应当还有第五个目的吧?毕竟你方才说的,好像没有展示你的诚意呐。”
“第五个目的,奴婢即使不提,娘娘应当也会提的,”吕姵终于闲下来喝一口茶水,她眸光慧黠,直剌剌看向萧逢怜,“高纬怎么还不来?”
第35章 是自己人
萧逢怜眼中光芒大放异彩, 像是在为吕姵的机敏欢呼。她浅浅笑上一笑:“小姵盼着他来, 打算怎么做?”
“上次那一出, 虽实在丢人,反过来想, 却至少让他不会再疑心奴婢会因为宇文允而背叛他。奴婢同娘娘握手言和, 想来也是他愿意看到的。如此, 奴婢借着娘娘的经常传召,进宫报些消息给他, 倒也顺理成章。”
“本宫喜欢说话直接的人, 如今见你, 倒觉得有些相见恨晚, 但也庆幸,你不是我仇敌, ”萧逢怜唇角勾起的弧度甚美, 她也轻啜了口茶,再放下茶杯, 缓缓道,“高纬肯定要来,毕竟担忧你会对我说些什么,我也同你向宇文允做的那样, 冲他撒了个娇。他心里虽和猫抓一样, 却不敢再来的太早……但也等不了多时了。”
她突然改了自称,说话也直接了许多,吕姵心里知道, 这是真的把她当自己人了。女人间的友谊有时候也是很奇怪,不对胃口的人,面上走的再近,也是婊里婊气。可一旦对了胃口,即使不用喝酒,也能迅速干脆直爽,撕下伪装。
吕姵现代几乎没有朋友,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只有利益共同体王心。却不想在古代寻到一个萧逢怜。吕姵看着她那蛊惑人心的无瑕容颜,微微一笑:“方才我们进宫时遇到了他所安排的刺杀。”也是换了自称。
“我有所预料,但想着你们也应当解决的了。实话说,若真解决不了这么一件小事,对我来说也不算损失,”萧逢怜望着吕姵,本是说的冷漠,忽地又笑出了梨涡深陷,“不过幸好你们顺利解决了,方才同你的这一番对话,倒使我许久没如此畅快过了。下次你进宫,我再请你喝酒,我亲手酿的桃花酿,正好到了开封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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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一顿,手托腮,微微一侧脸,媚态荡漾:“喝了我的酒,可就是我的人了。”
吕姵笑得抒怀:“那我必定要喝。”
萧逢怜笑出声来,声如珠玉,而外面便正好传来了殷实德的通传:“皇帝陛下驾到!”
萧逢怜与吕姵对视一眼,两人压着“皇帝”二字,又将笑声加大了一些,而后再在“到”字的尾音,将笑声匆匆收起,慢悠悠起身迎驾。
高纬携宇文允迈步进来时,感受到这一室的和悦,不禁怔然一瞬,眼见萧逢怜正往外来迎,高纬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柔荑,止住她行礼的动作,将她迅即揽入怀里:“朕未等小怜出来迎接便直接进门,就是不想小怜多礼。”
萧逢怜笑倚在高纬胸口,嗔怪地戳了下他胸膛:“这话传出去,宫里又该说妾身恃宠而骄,不知礼数了。”
“谁敢这样说,朕就拔了谁的舌头,”高纬面色寒冷,携萧逢怜一同坐下后,又望向底下还跪着行礼的吕姵和同淑妃行礼的宇文允,缓声道:“起来吧,都坐下叙话。”
吕姵毕恭毕敬,低头掩去自己面上全部的情绪:“奴婢不敢,奴婢上次一时糊涂,犯下滔天之错,幸得陛下宽恕,但奴婢却实在无颜面见陛下,这便先告退了。”
高纬又待发怒,萧逢怜却用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制住宇文允,自己则嗔怪地看高纬一眼:“看,妾身让陛下晚些来、晚些来,这倒好,陛下一来就破坏了妾身同小姵的畅聊。”
“你们聊些什么?”高纬强压着怒气,握住萧逢怜的手,状似不在意地问。
“聊陛下啊……小姵给妾身讲了许多陛下少年时的趣事,”萧逢怜眼波一转,又稍微肃了容颜,“不过陛下,小姵之所以肯讲给妾身听,妾身可是向她保证了陛下不会责罚,陛下可得卖妾身这个面子,不予苛责哦。”
高纬心内稍宽,再看向下面低眉敛目的吕姵,心思一转,猜想吕姵没有讲上次帐中之事,又同淑妃聊得如此开怀,莫不是依旧想着要回宫,所以讨淑妃欢心吧?再看看守在一边的宇文允,高纬对于吕姵此时向自己展露的冷漠抗拒不由又多了重理解。握住淑妃的手,他柔和一笑:“朕当然不会责罚能哄爱妃开怀之人……你们先退下吧。”
吕姵同宇文允一道起身,往外缓缓退去。
萧逢怜却适时喊住吕姵:“小姵下次可还会进宫陪本宫叙话?”
吕姵不卑不亢地行礼:“娘娘传召,奴婢自当遵从。”
眼见吕姵同宇文允一道退出了宫门,萧逢怜倚在高纬怀里,眯着眼睛道:“小姵很想回宫来啊,她说她上次一心求死是因为陛下怜惜妾身,所以不允她回宫……陛下可真是的,显得妾身特别不容人似的,今日同小姵一叙,倒觉得她十分有趣,而且是真的爱慕陛下。妾身也不敢独占皇上恩宠,不如就由妾身名义,常传小姵回宫,同妾身一道侍候陛下,如何?”
高纬俯首吻了吻她的唇:“分明是甜的,怎地说出的话却透着酸意?你爱传她进宫,是你的事,朕的心里却只有小怜你,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碰她的。”
萧逢怜被他吻的娇喘不已,此时轻哼一声:“那妾身可就常唤小姵进宫了,妾身可要看看陛下是不是真的如此君子。”
高纬凑近她耳边,轻声问:“朕待小怜可曾君子过?”
萧逢怜羞红了双颊,埋首高纬怀里,却是娇嗔着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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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允携了吕姵出宫,辰儿见他们安全出来,倒是眼睛一亮,驾车带着他们迅速往王府走。
车上,宇文允拉着吕姵入怀,只是紧紧抱着她,却许久没有说话。
吕姵也是有些累了,在他的气息环绕下,便是困得昏昏欲睡,但还是不忘环抱着他的腰,低声道:“我没事。”
宇文允轻抚着她面颊,声音沉沉:“姵姵,我真的想把你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不让你接触这些肮脏的事。”
“最安全的地方?”吕姵笑着仰首觑他一眼,“你心里吗?”
宇文允被她逗的一乐,捏她脸的手便多用了半分力气,惹得她“哎哟”一声方才松开:“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真的?”吕姵攀着他肩,凑到他耳边呼气,“你要不要尝一下,再确认下?”
宇文允哪儿忍得住,拉过她一阵狂风暴雨的亲吻,而后松开嘴唇红肿的她时,明明眉梢眼角皆是愉悦春意,却还要故作忿忿:“……跟那狐狸精就是没学好东西。”
“啧啧,那小允子你可说错了,”吕姵趴在他肩膀吃吃地笑,“她哪儿有我的道行深,我可是一千五百年后的狐狸精再生呀。”
“也是,不然我怎会着了你的道,”宇文允捏着吕姵的下巴,眯着桃花眼,有些恶狠狠地警告,“以后进宫,对高纬可不许这样子。”
吕姵乖巧笑道:“遵命。”
到了王府,青山出门来迎,宇文允拉着吕姵下马车,看一眼沈辰,笑得不怀好意:“今天劳烦你驾车了,稍后你找青山要点赏钱。咱们山高水长,有缘再聚。”
“……可是我打算在你的王府住下来呀。”沈辰说的一派天真。
宇文允脑袋上一下子疑似有毛炸开,他瞪沈辰一眼:“谁说留你住了?”
沈辰傲娇地撅嘴:“你又护不住师姐,以后主人的人杀来了可如何是好?还是我亲自保护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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