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门三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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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城并不算大,但要从中找到个武功高手却是非常困难的,用岳红尘的话说:「在这景川城里,我岳红尘也可算得上是个高手!」

岳红尘的身手虽然不错,但那也只是在普通人眼里,落在靖雨仇这种级数的高手眼中可算一无是处,他所需要的,是类似酒楼上所遇到的大汉一样的超级高手,才能对武道的进步有所帮助。最近景川城里安静了不少,原本和花帮争斗不休的黄山会突然静寂了下来,彷佛泄了气般,但靖雨仇觉得这好像暴风雨到来前的平静,其中涌动著滚滚的暗流。黄山会黄山堂。

一人背著身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整个门。

黄璋虽然贵为黄山会一会之主,但在这个高大的身影面前却显得毕恭毕敬,好像狗儿面对著主人般驯服。人影轻轻抚著胡须,口中的语气无比轻柔:「黄璋,莫非你反对我放弃与花帮争夺地盘的做法吗?」

口气是商量式的,语气更是极为和善,但黄璋却听得头上冷汗直冒,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怎麽敢对圣主的妙计有什麽怀疑呢!」

人影做出个大笑的举动,「很好!很好!看来你仿这个黄山会的会主,还是合适的!」突地他语气一变,充满了严厉。

「明天的行动一定不许失败!否则的话……」阴冷的笑声直传入他心中,让他禁不住浑身打起了咚嗦。

黑影闪动,门前一空,人影全无。

黄璋抹抹额头,上面竟然布满了冷汗,可见适才对方给他的压力之重。到此时,他有些後悔,当初实在是不该招惹魔门中人的,但现在悔之以晚,已经是身陷泥沼、无法自拔了,与虎谋皮的下场就是如此,看来只有按他的吩咐做了。

夜幕很快降临了,淡薄而大片的乌云遮住大半的星光,寂静的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梆子响,就连惯於夜行的猫儿也躲藏起来不愿出现。

一道人影迅速的闪过长街一端。

人们还在寂静中沉睡,这黎明与黑暗的交替,是人们警觉心最脆弱的时刻,在这大多数都处在香甜的睡梦中的时候,厄运开始降临了。

几十个火苗从花帮总堂周围开始烧起,包括四周的民房,都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火势既猛且大,迅速的蔓延到各处。

从昨天开始,心灵上的警觉就开始响起,这种感觉是靖雨仇以前做杀手时培养出的敏锐感觉,同时也是想成为绝世高手的必要保障,警觉提醒他危险的降临。靖雨仇忽地一耀而起,火苗尚未蔓延过来,他已经感觉到了那份灼热,

跳上屋顶,环目一扫,四周的火苗起处不下二十个,整个把花帮总堂包围在其中。靖雨仇暗骂一声「歹毒」,不用说这是对付花帮的手段,但连周围的百姓都牵扯进去,手段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不过想归如此想,靖雨仇可不打算采取什麽补救措施,先不说周围的这些百姓能不能救得过来,现在暗处很有可能还隐藏著敌人,如果救人的话是有可能遭到袭击的,而且救不救也没有什麽意义。

不同於靖雨仇所想的,下面花帮众人也发现了火情,手忙脚乱的开始救火。靖雨仇可没多余的精力陪他们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他功聚双耳聆听著四方的动静,看看敌人是否还有後续动作。

警报声做响,地下大堆的人群在奔走呼号,靖雨仇嘴角忽地露出一丝微笑,就在正前方不远处,他隐约的感觉到有著数十人在冲出火场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著,用意明显得很,无论任何人从火场中冲出,乱箭齐发,格杀勿论。

「用意虽然很好,但可惜的是碰到了我!」靖两仇深吸口气,足尖轻点,在树冠上藉力掠过,整个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大火席卷了周围的大片土地,就运埋伏在必要的出口处的箭手都感觉到了那份灼热感,一个个口干舌燥、汗流浃背。

这是黄山会里的箭弓队,箭手们个个身强力壮,强弓硬弩在景川城内算得上是一绝,虽然人数只有五十人,但黄璋相信在这些硬弓面前,休想有半个活口可以从这里出来。

火愈烧愈旺,出口处已经倒下了不下数十具尸体,但其中没有半个花帮的人,都是些普通而无辜的百姓。

黄璋默念:「请各位安息吧!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这话倒不是谎言,黄山会平日虽然霸道嚣张,但却没做过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是形势所迫,黄璋也不会做出这麽狠毒的决策。

「那就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赎罪吧!」轻柔的话语在黄璋耳边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他感觉好似炸雷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但已经来不及了,森寒的刀光亮如夜空中的明月,一股强大的刀气紧紧锁著他暴退的身形,让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躲闪也必然会被此刀劈中。

幸好的是,黄璋的确有一群训练有素而又反应极快的手下,本来就已经做好发箭准备的箭手们见头儿有难,迅快的做出反应。

弓弦连响,血光暴现,黄璋惨叫著摔落出去。

靖雨仇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这些当空飞来的劲箭箭头上都闪著幽光,可知是涂上了剧毒。

心念电转,劈向黄璋的一刀不等落实,唆地回收,挡开了射到身前的劲箭,虽然如此,虹刀前端迸发出的刀气还是劈中了黄璋。靖雨仇知道这一刀不能致他死命,暗叫声可惜,不过现在可不是再补上一刀的时候了,身形一转,刀光又闪。

一眨眼间,在弓箭手们未组织起下一波攻势之前,几颗人头飞向半空。靖雨仇开入箭手群中,如游鱼入水,又有如虎入羊群,每出一刀,必然有三、两人倒地。

弓箭长适於远射却不利於近战,再加上黄山会的这些弓箭手本身实力同靖雨仇相差太远,而且连领头的黄璋也受了重伤,众人乱成一团,此时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重伤的黄璋,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靖雨仇再放倒几个跑得慢的,并未追赶,他在敌人尸体上擦拭干净沾满鲜血的虹刀,心中另有计算。

熊熊的火势在花帮众人的全力挽救下逐渐熄灭,看来已经无法再造成更大的灾害了。

岳红尘面色铁青,这一场大火烧得突如其来,而且把周围甚广的范围内都包裹进来,一定是敌人不顾无辜,誓要把花帮总堂化为灰烬。现在幸亏是抢救及时,而且总堂这个时候人员并不算多,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但风、林、火、山四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统统葬身火海,就是自己也是由於这几人的牺牲才勉强保得一命。

至於是那一方面下的手,她心里已大概有数了,虽然没有怒气显露於外,但复仇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入心中,正因为花帮总堂的烈火,让日後的岳红尘的手段变得犹如雷霆,无比极端,同时也造就了她「血色红尘」的绰号。

靖雨仇在箭手的尸体堆中观察了一阵,拎了具看起来像是个头目打扮的仍到岳红尘面前,「认得这个人吗?」

岳红尘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道:「是黄山会的麻汉,是他们黄山会中最精锐的箭弓组的头头。」

「果然如此!」靖两仇一拍虹刀,「在这里好好等著,半个时辰之内,我去把黄璋的人头借来做祭奠用的供品!」

黄山会的堂口在七、八条街外,与花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它的入口出不但不隐秘,而且还是宏大之极,两端高立的旗杆有半天高,两个石制的狮子也刻得张牙舞爪、嚣张无比。

红漆大门紧闭,两个明亮而硕大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在两端,在天边透出黎明前的晨曦下还算显得不太那麽耀眼,门口两边站著两个昏昏欲睡的家伙,这阵仗活象个镖局而非地方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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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雨仇招呼也不打,虹刀在手,一道灌满真气的刀劈去,爆响声中,两扁大门碎成七、八块飞溅而去,两旁偷懒的家伙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坐倒在地。靖雨仇哪理会这两个笨蛋,大踏步直入。

里外的差别颇大,摆设也是错落有致,幽雅怡人,显示黄山会里并非全是草包。破门声早已吸引了大批人出来,但使他疑惑的是,本该是愤怒的脸居然流露出的是惊惧和惶恐。他也管不了那麽多,提刀杀去。

黄山会的帮众四散奔逃。

靖雨仇踢倒了两个,大感无趣,拿这些小喽罗开刀就没意思了,还不如择地静修来得好。他收起刀,等待对方的首脑人物出现。

满院的人退得一乾二净,一人从厅中踏出,手上还提著个人。

从这人自厅口走出起,心灵上的警觉就不时响起,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是极端危险的人物,稍有疏忽,可能连命都要赔在这里,靖雨仇手握刀把,警戒性提高到最高。彷佛是感受到了他的敌意,来人在五步外站定。

坦率的说,这人的面貌没有任何的危险性,相反却给人以安全感,地面如冠玉,三缕长须,满脸的正气,飘飘然有如神仙,一身道装的打扮,显然是个与世无争的修道之士。而且他开口的声音也是中正平和,不带半点邪恶。

像靖雨仇这种人是不会相信这种表面上的东西的,凭著做过杀手的敏锐感觉,他感觉得到这人身上有股杀气,虽然隐而不发,他依旧感觉得到。很明显,这一定是针对他的。

那人抛开手提的人,靖雨仇仔细看清是满脸血污的黄璋,此时他已经是两眼翻白,变成具尸体。

见那人向上踏了一步,靖雨仇握著刀的手一紧,跟著後退一步。

「小伙子,你怎麽对我还有戒心?」

对方的眼珠好像放出了种莫名的光辉,靖雨仇忽地心中一动,原来天色已经亮了。对方柔和的话语不断的响起,「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对,就是这个样子,手放开刀,到这……啊!」

如果说是在从前,靖两仇肯定会中了对方的迷魂术,但自从上次与颜传玉有过一次类似的经验後,他对这种类似的功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有了抵抗力,现在趁著对方全力施展迷魂术,而且自以为将要得手之际,靖雨仇双眸二品,虹刀自腰间翻出,划过两人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全力向道人劈去,势夹风雷之声,刀未到,气机已经吹得他的须发向外扩散。

「涮!」好像是斩在肉体上的声音,道人在他这摔不及防的一刀下,抢先一脚踢起脚边的黄璋,用他的身体挡了这一刀,血花随著刀光四散飞溅。一挈不中,靖雨仇立刻快速後退,来不及辨别大门的方向,就这麽硬生生的撞破围墙夺路逃去。

虽然尚未见到道人出过一招,但他对这种擅长精神控制的人物怀著极大的戒心,而且从这道人挡他一刀的快速反应来看,此人的功夫一定不弱於他,可能甚至还强过他。这样的人物如果此地再多一个,那今天就哪里都不要去了,在这里与黄璋的尸体做伴好了。撞破围墙靖雨仇不敢稍做停留,展开身法,以最快的速度逃命去也。

赶回花帮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所幸的是道人好像并没有追来,岳红尘已经处理完了火场的善後事宜,正和童杏莲等著他带回好消息。看到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先前许诺的黄璋的人头,岳红尘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冷冷道:「你答应的东西呢?」

「没时间解释了,什麽都不要收拾,赶快和我走!」

「走?走到那里去?」相同的字眼由不同的两个人口中说出。靖雨仇一惊,抬头看时,果然刚才的道人站在屋顶处捻须微笑,却带著说不出的杀机。

靖雨仇心中一凉,明白过来此人不但功力在自己之上,轻功更是自己不能比拟的,适才不动手而悄悄的随後跟著,一定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岳红尘皱起眉头:「你是谁?」

道人上下打量了岳红尘一会儿,像是在欣赏件珍爱的玩物般,「不错,不错,虽然不是粉雕玉琢,但另有一番风味,如果能由贫道调教一下,相信不会让人失望的。」

出奇的岳红尘没有发怒,竟然露出一丝平日时常浮现的微笑,「多谢夸奖,不知道长是……」

道人微笑道:「看在你如此识趣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我本来是要通过黄山会控制景川城的,但黄璋实在太差,居然摆不平你们花帮,而且昨晚的行动也告失败,看来我惟有另扶植一股势力了!小姑娘,如果你愿意的话,贫道可以考虑考虑。」他眼尾都不扫靖雨仇一下,看似对他毫不在意,但靖雨仇偏偏知道他的全部气机都紧锁著自己,令自己不敢稍加妄动。

岳红尘点头:「原来如此,那麽……你……去死吧!」

彷佛是从地底冒出来般,四面一些民房中露出几十张弓来。黄山会的箭弓组虽然在景川城莫莫无名,但花帮的强弓硬弩也不逊色多少。岳红尘借著和道人说话的拖延时机,暗示童杳莲发出讯号,周围的弓箭手立刻发动了。

眼见满天的箭矢当空射到,道人反而大笑起来:「雕虫小技!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不见他怎样作势,两条大袖犹如吃饱了风的船帆般满满的鼓起,二则一後护在身前,坚硬的箭矢射到其上竟然不能穿出半个洞来。

当箭阵一发动时,靖雨仇就知道这些手段绝对伤不了道人半个毫毛,但这也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可以令他锁住自己的气机出现一丝缝隙。

靖雨仇当机立断,拉住岳红尘,让真气运行到极致,向偏僻处跑去。

虽然劲箭伤不著道人,但居然让靖雨仇这狡猾的小子给借机跑了,道人眼中寒光一闪,大袖扬开,将射来的箭矢全部反射回去,人也从屋顶纵下追赶。他相信以自己的轻功,这两个人绝对是跑不了多远的。

背後忽然一紧,一人自身後扑来一刀剌在他背上。身後埋伏著敌人,道人也知道,但从他真气探测所知,埋伏的人几乎身上没有什麽真气,也就是说在他限中等於一只蚂蚁,他不屑於去理会这些小角色,但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敢偷袭!

但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刀还未刺到道人的背上,已经被护身真气震得远远飞出,偷袭的童杏莲也双手虎口爆裂,鲜血直流。

童杏莲知道自己阻挡不了他半刻,但一定要想方设法挡他一挡,为帮主和靖雨仇争得时间逃得性命。

虽然被偷袭令道人愤怒,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而且这麽个小蚂蚁般的角色杀不杀都无所谓,他拔步正要再次追赶二人,但没想到脚下一滞,这个不知死活的蚂蚁居然紧紧把住他的腿,死死的缠著。

可惜董杏莲有心却是无力,道人只是轻轻的翻掌拍下,没有发出半点声息,他就已经变成尸体,但他的双手仍紧紧的抓著道人的道袍。

道人注视著靖雨仇二人逃走的方向,并没有再做追赶,而是扬手放出一道蓝绿色的火焰,直冲上半天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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