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沈诺一个激灵,某一点痛得他倒吸好几口凉气,掐在黎夏念脖子上的手不得不松开。
狼狈的嚷着,“臭娘们,你给我松开,你想断了老子的命根啊!”
“我不管你要宠幸黎佳,还是要公寓,你对我而言早就已经是身外之物,别再那瑞瑞威胁我,也别说项子恒一个不字,就算是兔子也会咬人的,知道吗?”
黎夏念表情发狠,她都能感觉到此刻脸上的狰狞,她朝黎佳看去,“这个男人是我不要的,抱住他的大腿,别来招惹我,否则,我会把你被轮.奸的事情宣扬出去!”
看得出轮.奸的事情对黎佳打击很大,她的小脸一下就白了,怯懦的抱住沈诺的胳膊,“诺,我们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那晚……”
黎佳肝肠寸断的抹起眼泪,拽着沈诺就往外走。
不过装得再像也逃不过黎夏念的眼睛,黎佳根本没有那么伤痛,一个跟不少于五十个男人上过床的女人,无非就是被捅了两下,她又能伤心几分呢?应该反倒高兴以此更能拿捏住沈诺了。
项子恒遇难,沈诺也挺难过自责的,毕竟是他生意上第一个合作伙伴,要是没有项子恒的引领,他们沈家也不可能成功转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也不愿承认项子恒已经死了这个现实,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挨了打也没有再与黎夏念计较。
“我就是想问你,公寓里的东西,你还要吗?有用的你快点收拾走,没用的我就都丢了。”
黎夏念鄙视的笑了他一声,“你我都不要了,还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都帮我丢了吧!”
沈诺抿了抿嘴,心里有些不舒服,可看着身边羸弱委屈的黎佳,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就算他再迟钝,也知道了黎夏念对项子恒的感情,似乎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地步。
病房门关紧,整个世界再度恢复安静,黄钰婷连忙上前扶住她那摇晃的身体,“李闯快过来搭把手,要倒下了。”
黎夏念一边撑在黄钰婷手上,另一边撑在李闯手上,“别扶我回床上,先扶我去刘莉娜的病房,她应该也在这边吧,她肚子里的孩子……”
“没事,她跟孩子都没问题,昨天就已经醒过来了。”黄钰婷连忙回答,“只是,你过去的话,我怕她会对你……”
“让我去吧,无论是挨打挨骂都是我应该受的,是我,一直愧对于她。”
黄钰婷和李闯相视一眼,两个人相互点了下头,李闯朝护士站跑去,“你先等会儿,我借个轮椅过来。”
不多时,黄钰婷将她安顿进轮椅里,推着她朝刘莉娜的病房走去。
只不过是隔着一个走廊的距离,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仿佛走了好久才抵达。
黎夏念伸手想要敲门,里面传来的呜咽声和叹息声打断了她。
痛苦不已的人是项淼,“我不信,大哥不会死,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项羽波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两只手伸进头发里用力抓着,“你哥是为了救你嫂子和孩子,难得生活终于平静下来,他才刚从国外回来不到一年……都怪我,当年我要是不那么固执的将他赶到国外去……我们父子相处的机会就不会那么少……”
项羽波几度哽咽,强撑着才说完这一席懊恼的话。
叶兰坐在床边,搂着病床上的刘莉娜,不停的擦拭着眼泪,“才刚结婚四个多月,真是苦了儿媳妇了,还怀着孕就……”
“别胡说,子恒一定没事的!”项羽波吼了这么一声,吼完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他连忙用手捂住脸,嘴里自言自语着,“对不起啊,大哥,对不起啊,我没有保护好子恒!”
叶兰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羽波,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命啊,命,谁都没办法的事!”
“你还说,你要是能对子恒好些……我心里还过意得去,等我死了,我哪有脸……”
项羽波叹了口气,感觉说什么都晚了,他朝病床上一脸呆滞的刘莉娜看去,“莉娜啊,爸就求你一件事,留住孩子,我知道你还年轻,这种时候我提这要求未免过分了,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子恒唯一留下的根啊!”
他这一说,满屋子人全都抽泣起来,项淼扑到床上,抱着刘莉娜的腰,“嫂子,求你了,不会耽误你的人生的,你把孩子交给我,我会替我哥养大这个孩子,你别堕胎。”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莉娜终于回了神,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会生下这个孩子的,只是,这里太悲伤了,我不想留在这里,还是按照原来定下的进行,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启程去加拿大。”
“你之前要去的不是法国吗?”叶兰疑惑了一句,虽然不情愿,但只要儿媳妇答应留下孩子,她也只能放任。
刘莉娜看向窗外,她是射手座,典型的乐天派,性格奔放而又潇洒,可现在,活生生的疼痛给了她一记暴击,“直到这一刻我才懂得,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等的,错过一秒也许就错过了一生,我不想在错过什么了。”
从来没见刘莉娜哭过,她眼角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黎夏念透过门缝看得清楚,她的心像被一把刀子一片片的凌迟,虽然与刘莉娜的相识并不美丽,虽然这三四个月来她都很反感排斥与她接触,但她知道刘莉娜是真的对她好,不仅帮她收拾常芷萱,还帮她对付黎夏念,就好像一个女英雄一样。
然而她,竟是如此回报她的。
刘莉娜应该也很爱项子恒吧,如果不是她,他们会是一对幸福的夫妻,是她毁了他们的幸福,她这辈子都没法原谅她自己。
黎夏念转动轮椅,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女人,她该夹着尾巴逃之夭夭才对。
轮椅把手刮在了门上,原本仅是支开一道小缝隙的门敞开,她就那么狼狈的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她以为项家人会揪住她,替项子恒报仇雪恨,然而没有,大家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她,虽然依旧对她憎恶。
刘莉娜扶起扑在她身上的项淼,快速下了床,“你醒了?”
依旧如同每天早上打招呼时一样,很自然很亲切,这就更让黎夏念无地自容了,“对不起……”
刘莉娜一把捂住她的嘴,瞪了她一眼禁止她再说下去,然后推着她走到大厅休息区,“子恒是为了救我才遇难的,你是被救援队救上去的,知道吗?”
黎夏念皱着眉头,难怪项家人见到她没有手撕了她,原来是刘莉娜说谎保护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犯了这么大的错,你明知道,我、我在觊觎你老公……我是个坏人。”
黎夏念声音哽咽,可她依旧抑制着眼泪,始终没哭。
刘莉娜伸手搂住她,将她的头压在了自己肩膀上,“傻帽,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如果你真的是坏人的话,早就像黎佳那样把项子恒给抢走了,你要抢他不是轻而易举吗?可你一直压抑着没有靠近他,难道不是为了他的幸福,为了我的情谊?”
黎夏念没想到在这层三角关系里,到最后救赎她的人竟然是刘莉娜,她猛地抬起头迎上刘莉娜的眼睛,“求求你,一定要保护好子恒的孩子,我不恨也不怨了,我只希望他能多留些念想给我,无论是你们的孩子,还是……”瑞瑞。
刘莉娜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心里泛酸的扭头看向别处,眼前这个女人坚强而有善良,是她见过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只可惜……
两个人沉默了好半天,刘莉娜才说,“我去加拿大之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等项子恒回来,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撒手不管的,他沉浮了那么久,计划了那么多……”
真的没有办法再如此笃定的说下去,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刘莉娜拍了拍她的手,“总之,我不会让他们给项子恒举行葬礼的,我也会一直等他回来!”
昔日的情敌,居然在男人离开之后相拥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妙,生死面前,再大的情爱仇恨都会变得渺小,甚至是荡然无存。
直到看着黎夏念被两个朋友推走,刘莉娜才翻出手机给侦探拨过去,“还是没有下落吗?继续给我找,山上湖边的农户,一家家的给我查,还有,随时跟我保持联络,一旦找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无论他在与不在了,这个计划我都会帮他实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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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国外了,她伸手摸了摸小腹,真没想到项子恒会发生意外,这让她该何去何从?
没有过多停留和犹豫,一个星期后,刘莉娜启程,飞往加拿大。
项子恒的离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也让她感悟到了生命的脆弱,她会帮他一直守护下去,但,她也有她必须要守护的……
第162章 守着你的一切,不让任何夺走
一月中旬,有着历年来阳城最冷的天气。
棋盘山湖边,一辆车子停在公路上,白雪皑皑的世界,远远望去山峦跌宕,中间泛着波光的湖面腾升起淡淡的烟雾,犹如仙境。
如果不是心怀沉重,此刻看着应该足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
黎夏念靠在车窗上,静静的看着湖中央,自从出院后,她每天清晨都会来到这里,夜幕再回去,可她终究没能等来一丝消息。
悲痛到麻木,她总觉得这世上再狠的伤都没有项子恒的离开来的刺痛,她伸手摸了摸嘴唇,怀念着他给的味道,无论是冰冷的、嗜血的、温柔的……都是这世间最好的。
手机铃声在车厢里回荡了很久很久,她都仿若未闻,不得不承认,自从项子恒不在以后,她的脑袋就没有以前那么灵光了,就连听觉都仿佛减退了一样,其实她知道,她只是自我封闭罢了,除了瑞瑞,她不想与任何人接触。
铃音断了,过了几分钟又再度响起,她将视线从湖面上收回,接起了电话。
男人在她耳边低吼着,“又跑哪去了,不是告诉过你天冷路滑,你给我在家里老实养胎。”
黎夏念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难道你都不会自责吗?你害得项子恒知道现在下落不明,你还有闲情雅致在这跟我吼?”
沈诺被她噎得好半天才反驳,“你以为我闲着?我派了多少侦探、多少保镖、甚至是多少警力!子恒是我哥们,比你们女人那些善变的情谊重多了!”
黎夏念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再度朝湖面上看去,那一晚项子恒救她的过程历历在目,连沈诺都找不到,看来是……
“行了,你赶紧去公司一趟,项家已经派出项子刚接受他在恒诺的位置,你跟古特助两个人得尽快将项子刚扶上正轨。”
“为什么要让项子刚来接手,这才几天啊,会回来的,不能再等等吗?”
“几天?已经半个月了,黎夏念,醒醒吧,项子恒不会回来了,你也别再去湖边等了,难道你还要跟他一起殉情!”
沈诺嘲笑起来,“你跟项子恒才认识几个月,就你对男人能有什么真感情,行了,发泄发泄就完事儿了,给你一个小时时间赶到公司!”
黎夏念紧紧抓住方向盘,那间办公室是她跟项子恒一起布置的,休息室里的家具也是他们一起选的,他们在那间办公室里朝夕相处了六个月,虽然短暂,但却是最好最珍贵的,她不会让任何人取代他,占有那间办公室的。
再悲伤也没用,守住他的一切才是她能做的,无论多少人在她耳边说项子恒已经不在了,她都不会相信的,她将油门一踩到底,在山路上飞驰着赶往市区。
仅用了四十分钟,她将车子横在恒诺大厦门口,将钥匙丢给保安,“去,帮我把车子停好!”脚步不停的上了电梯。
她到的时候正看到古特助陪着项子刚走进办公室,“那个位置你不能坐,名牌上写的很清楚,项子恒。”
项子刚停住动作朝门口看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哥不在了,由我这个弟弟继承不是常理之中?”
“怎么证明你哥不在了?他的名字他的户口都在籍,只要一天没有宣布死亡,你就一天不能坐在这里!”
项子刚上扬的嘴角落了下来,“古特助都没敢说这话,你是哪来的胆子?”
黎夏念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古特助隶属于公司,自然服从公司高层安排,但我,专属于项子恒,跟他签合约那天起,我就有有权代替他处理工作事宜,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具备法律效益,不信你可以去问律师!”
项子刚拿起协议影印份,果然在密密麻麻的条款当中有这么一条,写明了项子恒无法在公司处理事务的时候占由黎夏念代理。
说实话,要不是闹出今天这件事,连黎夏念都没注意到合同上还有这么一条。
项子刚显然是不信,他将合同轻轻一丢,“开什么玩笑,我哥怎么可能将公司交给一个外人。这是你跟沈诺串通好的吧,为了将我哥踢出公司,没准连这次意外都是你们精心设计的。”
虽然不懂项子恒为什么要立下这种合同,不过她坚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用意的,她不怕被冤枉,“总之,你现在马上立刻从这里离开,如果有一天……我自然会物归原主!”
黎夏念绕过办公桌,拉过椅子坐在了上面,朝着古特助指示,“送客,以后没我允许,别什么人都带进来!”
气焰实在是太高了,项子刚知道这女人有两下子,却没想到心肠这么狠,他哥就这么没了,她竟连一滴眼泪都没流,还有心思算计他哥留下的财产,简直是最不要脸的白莲花!
“这是什么情况?黎夏念你坐在那里干嘛?我是让你辅佐项子刚,不是让你代替项子刚,马上给我站起来!”沈诺一看这僵持的气氛就知道又是黎夏念在惹事。
黎夏念扫了一眼无论走到那里后面都跟着一条尾巴的沈诺,“我不想再解释第二遍,你跟项子刚出去谈,谈明白了再通知我,之前项子恒负责的一切项目我都会接下来……”
沈诺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女人说话未免也太过猖狂了,居然要坐在项子恒的位子跟他平起平坐。
“马上给我起来,你有什么能力放这种大话!”
黎夏念惬意的翘起二郎腿,目光灼然的看着对面那几个人,“沈诺,你是不是忘了,我曾撑起一家濒临破产的广告公司?这话我说的毫不心虚,从今天起项子恒这个位置暂且由我负责,你们谁都别想觊觎!”
项子刚气得朝她冲了过来,“我看是你在觊觎吧?你也贱人,当年……”
当年两个字一出口,古特助就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几位出去谈,我们代理总裁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闲杂人等都被请了出去,房门咔哒一声关紧,黎夏念连忙捂住了眼睛,她没哭,只是不想看着眼前这番熟悉的场景,她在他身边度过了一个暖冬,失去他才知道其实这个冬天并不暖,只是因为有他在。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古特助走了进来,“沈总让我告诉你一声,他现在就带黎佳去收拾公寓,问你里面的东西真的全都不要了。”
黎夏念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下达指令,“你帮我把之前子恒负责的所有项目文件拿来,我得开始着手准备了,不然等他回来,又该说我不好好工作,拖他后腿了。”
古特助推了推眼镜,“黎助理,你现在怀孕五个多月了,你确定要参与到项家的是非当中吗?看项子刚的态度,他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黎夏念目光平静的看过去,摇着头笑了一声,“我还怕麻烦吗?去吧,已经好久没有快节奏的工作过了,他这条协议算是给我找了一个寄托,不然我会……去吧,项子恒对你不薄,你多辛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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