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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洛闻:…………您可真是雷厉风行,我才刚分手两天就给我介绍男人,这事儿要是让裴澍言知道,友谊的小船非翻了不可。

消息刚发出去,门铃突然响了。

徐洛闻放下手机,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

裴澍言。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怎么来了?”徐洛闻倚着门框,“事先也不打个电话。”

裴澍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昨天打电话让我来把我的东西拿走,忘了?”

徐洛闻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难道是喝醉之后打的?

闪身让裴澍言进来,徐洛闻说:“不用换鞋了,我打扫卫生把你的拖鞋扔了。”

裴澍言淡淡地“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徐洛闻坐回去继续吃东西:“你自己看着收拾吧。”

裴澍言皱眉:“你胃不好,少吃外卖。”

徐洛闻垂着眼睛,没应声。

裴澍言也没再说什么,自顾去收拾东西。

房子是徐洛闻的,两个人也没有同居,今天住我家,明天住你家,所以彼此的家里都有对方的东西。

没多久,裴澍言抱着一个收纳盒出来。

“我挑了几件重要的东西拿走,剩下的……”裴澍言沉默两秒,“你想留就留着,要是觉得碍眼就扔了吧。”

“……好。”徐洛闻说。

裴澍言又说:“你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你什么时候得空了去我那儿拿吧。”

徐洛闻抬头看他:“你干嘛不顺路给我送过来?非得我再巴巴地跑一趟。”

裴澍言没有回答。

徐洛闻却蓦地懂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徐洛闻才低着头说:“知道了,先放着吧,等我从白龙雪山回来就去拿。”

“去工作?”裴澍言问。

“嗯,”徐洛闻说,“接了一个《国家地理》的活。”

“注意安全。”裴澍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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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旁的话说。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

裴澍言看着徐洛闻,徐洛闻低着头,搅着餐盒里的米饭。

“我走了。”裴澍言说。

徐洛闻站起来,帮他开门,见他抱着箱子不方便,又出去给他按电梯。

裴澍言看着电梯门,突然说:“我会等你。”

徐洛闻盯着跳动的数字,低声说:“别等。”

裴澍言自顾自地说:“我会等到不爱你的那天为止。”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随便你。”扔下这一句,徐洛闻转身走了。

回到家,徐洛闻眼眶发酸。

深呼吸几次,调整好情绪,也彻底没了胃口,把剩了大半的外卖丢进垃圾桶,回卧室收拾行李。

一个拉杆箱,放衣服。

一个双肩背,放日常用品。

一个相机包,放他的hasselblad h3dii。

收拾妥当,又把家里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排除各种安全隐患,穿好衣服拿上行礼出门。

打车到机场,办妥各种手续,去候机大厅等待登机。

突然想起之前和谭嘉应的聊天,翻出来一看,谭嘉应又回了一条:我乘着爱情的巨轮,不在乎友谊的小船,翻就翻呗。

徐洛闻笑了笑,滑动手指上翻,翻到那张微信名片。

犹豫了几秒,他把名片删了。

虽然分手了,裴澍言却还住在他心里。

现在去勾搭别的男人,和背叛又有什么区别。

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微信小游戏,广播就通知登机了。

上了飞机,徐洛闻直接关机,戴上眼罩睡觉。

·

七点半,飞机降落在k市。

出了机场,打车去酒店。

徐洛闻透过车窗打量这座被夜幕笼罩的偏远小城。

萧索,灰暗,冷清,衰颓,让他联想到“绝望”这个词。

这实在不是一个排遣失恋烦恼的好地方。

但总比窝在家里发霉强。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里有雪。

徐洛闻喜欢雪,但他生活的城市已经十年不曾下过雪了。

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司机下车帮他把拉杆箱从后备箱拿出来。

徐洛闻道了谢,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酒店。

办好入住手续,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帮他提行李上楼。

电梯上行,男孩问:“你也是来爬雪山的吧?”

徐洛闻笑了笑:“算是吧。”

男孩说:“前两天一个男的在雪山里失踪了,现在还没找到呢。”

“是吗。”徐洛闻语气平淡,并未表现出多少好奇心,男孩也就没再说下去。

到了房间,男孩放下行李就要走,徐洛闻忙问:“请问这附近有吃饭的地方吗?”

男孩说:“你出门往东走……”

“不好意思,”徐洛闻打断他,“我刚来还分不清东西南北,你能用左右来描述吗?”

男孩点点头:“你出门往右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右拐,就能看到饭店了。”

“我知道了,”徐洛闻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递给男孩,“谢谢。”

男孩没接,只是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小费。”徐洛闻说。

男孩忙双手接了,连说了好几声“谢谢”,高高兴兴地走了。

房间里很冷。

徐洛闻把空调调到最高,脱掉外套,站在窗前往外看。

天上挂着半轮月亮,散着几颗星子,倒把这破旧小城点缀出几分颜色来。

忽然就想到了裴澍言,想到了一些过去。

徐洛闻掏出手机对着夜空拍张照,发到微博小号上。

配了一句话:所有回不去的良辰美景,都是举世无双的好时光。

第3章

徐洛闻一连在酒店住了七天,终于等到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到暴雪。

中午吃过饭,他就收拾东西出发去雪山。

兰海——就是第一天帮他搬行李的那个男孩,是酒店老板的小儿子,因为学习不好,早早就辍了学,在自家酒店帮忙干活——边帮他往出租车上搬东西边说:“明天有暴雪,你为什么还要往山上跑?”

“我等了一个星期,就是在等下雪呢。”徐洛闻说。

“你们城里人就是喜欢作死。”可能觉得这么说不太礼貌,兰海又找补一句:“我妈说的。”

徐洛闻笑笑:“你妈说的很对。”

兰海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啊?”

徐洛闻说:“顺利的话后天下午吧。”

上了出租车,徐洛闻朝兰海挥挥手,对司机说:“师傅,出发吧,去白龙雪山。”

白龙雪山坐落在k市西南一百里,司机一路疾驶,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徐洛闻背上双肩包,一手提着相机包,另一手提着帐篷包——他得在山上住一夜,不走运的话得住两夜。

买票进了景区,徐洛闻掏出手机打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你好,我到了,就在大门口这儿。好,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等了五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朝他走过来。

徐洛闻摘下手套同他握手:“你好,徐洛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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