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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一整天,南阮对肉粥有些抵触,怕说想吃白粥贺宪又要瞎忙活,只好

硬着头皮吞掉半碗,胃里有了温热的食物,渐渐地就没那么疼了。

两人回到卧室,南阮一踢掉鞋子便窝进了贺宪的怀里,回忆起片刻前的梦,她抓住了贺宪的手:“你等我睡着再睡。”

贺宪笑了:“刚转学的时候,完全不敢想你有一天会愿意黏着我。”

“我那时候什么样儿?”

“动不动就不理人,特别不待见我。”

“还不是因为你讨厌。”

“嗯,怪那时候的我不讨你喜欢,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不记得了。”大约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喜欢他了,只是自己没发现。南阮顿了顿,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高考前,也可能是更早之前。”他被傅川逼得蹿到树上的那次明明只匆匆看了她几眼,聊了两句,可她的眉眼她的语气她身上和年龄不相符的冷漠疏离,统统印在了他的心里,一直记到现在,“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孩。”

南阮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噘了噘嘴:“你喜欢我就是因为我好看?比我好看的多了去了。”

贺宪纠正道:“因为喜欢你,所以觉得全世界你最好看。”

……

隔天南阮不到五点钟便醒了,想到前一日的产妇和接下来要面对的后续,她便心烦意乱到再也睡不着。

她怕吵到贺宪,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抱着膝盖坐到了沙发上。入秋之后白日越来越短,天还黑着,一个人坐在黑暗中难免胡思乱想,她干脆去厨房做早餐。

南阮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老人大多惯孙辈,事事替她打理好,她是真真正正的十指不染阳春水,厨房里的食材不多,南阮又没有做饭经验,犯了会儿难,终于在橱柜里找到几包泡面。

煮泡面很简单,她是会的,可煮好之后她才想起贺宪还没起,眼下还不到六点,泡久了面会折的,就只好自己吃。

贺宪是被洗碗的声音吵醒的,见南阮立在厨房里,他很是新奇,走过去问:“怎么起这么早?”

南阮不想把负面情绪传给旁人,便说:“换地方了睡不着。好奇怪,我煮泡面洗碗的时候突然有了真的结婚了的感觉,以后周末我大伯他们回家的时候我们就到这边住,两个人住也很好。”

贺宪从后面抱住她,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朵,看着锅里冷掉的泡面问:“我的?”

“泡太久,已经不能吃了。”

贺宪放开南阮,开火翻热:“你敢不给我的饭团面子,我哪敢不给你的泡面面子?呦,你还会煎荷包蛋?”

“你不是没捏过饭团吗?”

“……”

贺宪怔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我今天洗香了等你回家。”

南阮原本没听懂他话里的暗示,待看到他脸上贱兮兮的笑,才明白过来,红着脸踢了他一脚。

然而接下来的三四天,就产妇身亡事件,医院开了数次会。除了年纪超过三十五岁,产妇此前的身体一直健康,家属虽然讲道理,但在三甲医院生产出事故,一时间难以接受,自然要问责,南阮写了很详尽的报告,和领导谈了几次话,虽然最后证实意外并不是医疗事故,医生没有责任,她也因此身心俱疲。

南阮情绪低落压力巨大,贺宪也跟着烦恼,自然没有兴致做之前期待的事。

第46章

离婚礼还有大半个月, 这天晚饭时间,南奶奶对贺宪和南阮说:“阮阮外婆那边还没通知呢, 你们这两天抽时间过去一趟,从家里带些礼物过去。”

被奶奶这么一提醒, 贺宪才发觉差点把这事忘了, 立刻说:“好啊。就明天吧。”

说完这句, 他又看向低头喝汤的南阮:“你今天打电话说一下?我准备好东西,明天接你下班一起去。”

南阮放下勺子,“嗯”了一声。

晚饭过后,奶奶便和保姆一起去储藏室找礼物, 海参燕窝名酒, 每一样都昂贵。见奶奶让贺宪把这些提前放到车里, 南阮皱了皱眉:“这些就别带了,我准备了红包。”

“空着手去只给红包多失礼。”

“看到这些,我舅舅他们又要酸。”

奶奶看了眼南阮,叮嘱道:“你外婆年纪大了, 无论她或者你舅舅们说什么,你觉得对与不对, 听着就好, 不要摆在脸上。”

“我知道的……”

南阮缺乏运动,只要有时间, 每天吃完晚饭, 贺宪都会拉她去z大校园里散步。吃过晚饭, 两人照例从后门出去。哪知沿着湖走了半圈, 南阮就喊累,贺宪买了杯奶茶给她暖手,带着她坐到了体育场的看台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开了探照灯的足球场上仍有不少学生在踢球,看台上零星坐着几个女生,望着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南阮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见南阮低头咬吸管,一直盯着她看的贺宪弯起嘴角笑了笑:“想什么呢?一紧张就咬吸管,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在想明天去我外婆家的事……我前几个月刚跟他们闹过别扭。”

“怎么回事?”

“我在妇产科实习、工作的这些年,时常看到因为产妇出了问题,产妇娘家人打骂产妇丈夫的情况。如果是丈夫那家人为了选好日子宁可担风险也要拖延时间、怕影响生二胎不够顺产条件还不听劝说不肯剖腹产这种情况,的确是该打、该负全部责任。可我妈妈的死是意外,那时候我爸爸跟她感情很好,他也是受害者。出了这件事,我舅舅在产房外面狠狠打了他一顿,我妈妈的身后事还没办完,他们就要了一大笔赔偿,那笔钱是我爷爷奶奶给的。”

“我妈妈刚去世的时候,我外公外婆和舅舅一时无法接受,打骂、迁怒我爸爸,说是南家害死我妈妈,因为悲痛而不理智,这个我是能理解的。可隔了很多年,冷静下来后,他们依旧这样说,真的有些不讲道理。我妈妈生产出意外,真要说是谁害死她,与其说是我爸爸,不如说是我。”

“这么多年,我外婆一家遇到各种事情,大到两个舅舅结婚工作,小到舅舅家的弟弟妹妹念书择校,都是找我奶奶家帮忙。我妈妈不在了,替她照顾家人原本是应该的,可他们太理直气壮,时时刻刻把害死我妈妈挂在嘴边,一见到我就数落我爸爸,甚至爷爷奶奶,不断说南家欠了他们多少多少。

“我爸爸再婚,他们不舒服、恨他薄情很正常,可我爷爷奶奶有什么错?每次我外公外婆生病住院,都是我爷爷奶奶帮忙安排病房、找最好的医生,何况我爸爸再婚后虽然和我关系差,每个月也都会打钱给他们,大小节日从没忘过带礼物探望,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我工作后就不愿意再用他的钱,外婆的生活费换我来给。”

“小的时候每次见到我外婆一家找过来要求办各种事,南黛都会用很瞧不起的语气嘲笑阮家吃定了南家,找到了一辈子的饭票,我每回都和她吵,可心里也会觉得他们的态度让我有点难堪。南黛说,我妈妈之前有个条件很好的男朋友,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我外婆一家仗着女儿漂亮,提了很多无理要求,害对方和我妈妈提了分手,我妈妈是因为伤心才同意嫁给我爸爸的……这些我是不信的,可这么多年来他们的一些做法确实……”

“几个月前我拿到工作后第一个月的薪水,奶奶就提醒我要带着礼物去探望外婆,可是每回带着贵重一点的东西去探望他们,他们都会酸,说什么老天不开眼,凭什么南家人害死我妈妈,还能生活得这么好。我忍不住反驳了几句,我舅舅就说我嫌贫爱富,总帮着南家人讲话,没有良心……”

“我回家之后本来挺生气,可我奶奶说不应该的是我,无论他们对与不对,我替妈妈尽责任都是应该的,在物质上弥补再多,也代替不了他们失去的女儿的照顾,他们书念得不多、一辈子辛苦,所以喜欢抱怨,听听就算了。我奶奶说,我妈妈的性格比一般人都好,是个很讲道理,很明是非的人。”

“我结婚肯定是要登门通知他们的,可是我前几个月才转头就走过,明天过去的话,有点抹不开面子。”

静静地听南阮说完,贺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多大点事儿,就值得你紧张?平时又不常见面,他们不高兴了念叨几句,你不爱听就当没听见。明天你嘴巴甜一点,你外婆他们总不至于赶你出去。”

“可我就是嘴巴不甜,也不会讨人喜欢。其实除了总酸总骂南家人,我外婆对我挺好,每回我去都会做我喜欢吃的。我妈妈如果还在,不用他们说,能帮的也都会帮,我小时候因为总被南黛冷嘲热讽觉得难堪,其实也不太好。”

贺宪牵起南阮的手吻了一下:“别人不知道,至少你特别讨我喜欢。”

隔天南阮一下班,就被贺宪接到了舅舅家,外公已经离世了,外婆跟着舅舅一家住。

她硬着头皮按下门铃,门一打开才发现为了迎接她,两个舅舅都在,除了热络地招呼她和贺宪吃饭,没人再提起之前的不愉快。席间南阮才知道,下午的时候贺宪就先过来了一趟,她清楚贺宪不是喜欢同人聊家常的性子,可无论外婆舅舅他们问他什么,他都耐着性子回答,哪怕是当运动员时赢了比赛有多少奖金、家里有多少套房子、父母分别做什么工作、收入多少这种比较私人和不礼貌的问题。

离开前,贺宪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了下来,让南阮的舅舅们遇到事情就联系自己,见南阮看向自己,一走出单元楼,他便说:“你表弟表妹大学毕业后的工作、结婚,他们的孩子念书择校这些小事都来找我,你就不用再为了这些,在你爸爸你堂姐面前觉得不自在了。”

南阮很是感动,嘴上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隔了半晌,才小声说了句“谢谢”。哪怕不赞同外婆舅舅的一些说法做法,因为对妈妈满怀愧疚,她也不愿意和他们关系变差。离开外婆家,压在她心头几个月的事总算解开了。

她一路出神儿,直到车子停下来,才发现贺宪带她回了他们俩的小公寓。

“咱们怎么回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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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宪只笑不说话,南阮立刻明白了过来,却只想继续装糊涂。上周是因为她工作上压力大情绪差,前天昨天是因为她推说在爷爷奶奶家怕被发现,直到现在,他们也没突破最后一步。她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怕疼。

南阮一向娇气,中学的时候懵懵懂懂,进了大学学了临床后弄明白男女之间的秘密,第一印象就是好可怕。

要是什么都不懂被贺宪哄一哄也就算了,偏偏她是妇产科医生,知道的比贺宪更多,完全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到。今天下午她才接诊了一个初.夜下.体撕裂的病人……妇产科什么新鲜事都有,同事上个月还遇上过一个因为太疼自己试了多次无法进行,求助医生用器械的……

一直到进了家洗完澡,南阮还在担心,听到浴室门的响动,见裸着上身的贺宪边擦头边往卧室走,南阮一阵紧张。

贺宪擦过头发,把手中的浴巾随手一丢,坐到了南阮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偷懒没吹干。”

“才九点,又不急着睡。”

贺宪又凑近了一点:“九点就睡多可惜。”

像小动物意识到有即将被捕猎的猛兽吃掉的危险,南阮怕到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什,什么可惜?”

果然,下一秒贺宪就吻住了她的耳垂,他口鼻中呼出的热气扑到她的脸上,又痒又撩人。

贺宪轻车熟路地一点一点侵占,这一次比以往都耐心,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步,他翻身而上,整个人覆住南阮。瞥见南阮眼中的惧意,他克制住心中的急躁问:“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怕疼……”

“很快就好,不怎么疼的。”

听到这话,南阮立刻噘嘴:“你骗人。”

“不骗你,要是我弄疼你,等下给你打。”

“……”南阮想让他走开,可最终只是抱住了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谁让这个骗子叫贺宪呢。

贺宪没有经验,尽管克制再克制,仍是害她疼出了眼泪,看到她下撇的嘴角和脸颊上的泪珠,贺宪不敢用力太猛,可是一点一点的攻入等同于钝刀子割肉,反而不如一次到底。

怕弄疼南阮,这一晚贺宪其实比南阮更辛苦,然而他的心里却是满足的,从今往后,这个他爱了十年的女孩,就真的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第47章

贺宪预谋已久, 事先准备了tt,但因为过程很不顺利,陆续拆了三个才成功。结束后床单上一片狼藉, 他懒得收拾,直接掀掉了、卷一卷扔到角落里。

他原本准备把被子铺在身下凑合睡一夜, 想起还有南阮,又从柜子里翻了条干净的被单出来,耐着性子一点一点铺好。

哪知在洗手间磨蹭了快一个钟头的南阮一走出来就径直去了客厅,睡到了沙发上。贺宪见状虽然摸不着头脑,却立刻跟了过去。

一发现贺宪跟了过来, 南阮马上裹紧毯子转过身去,拿后背对着他。贺宪只当她在害羞, 垂下头亲她的脸颊。哪知还没亲到, 南阮就伸出手推开了他。

“床单上没有血,咱们不会没有成功吧。”

南阮坐起身,白了他一眼, 走进了卧室。关上门前,她噘着嘴说:“你有没有常识?二十五岁的成年女性, 生殖器官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了, 初夜没有血迹很正常。”

直到南阮“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贺宪才反应过来, 她不是在害羞, 而是生气了……

贺宪凑到门边, 边敲边解释:“你生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怎么可能怀疑你,我是怀疑自己没……”

南阮隔着门嗔怒道:“谁说你怀疑我?你安静点,我要睡觉。”

“那你生气是因为什么?”

“你自己想。”

“又让我自己想?”贺宪最怕听到南阮说这句。

贺宪站在门外从南到北猜了一通,吵得南阮没法休息,她忍无可忍,只好说:“你把我弄得很疼,比痛经还疼五倍,到现在还疼着呢。我一看到你疼得就更厉害,在痛感消失之前,你都离我远远的。”

贺宪有点委屈:“我其实也很疼,你太紧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就打开了,南阮红着脸捶了他一下:“你说什么呢,要不要脸?”

“这有什么不要脸的,我可能受伤了,南医生,你帮我检查一下呗。”

听到这话,南阮差点气疯,怪不得都说脸皮厚的人有优势,见贺宪还要说话,她干脆捂住了他的嘴巴:“你要想在卧室睡觉,到明天早晨前都不准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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