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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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他们差人去请了钱宁过来,为的就是想套一套话,看有什么好的突破口去断王长子的退路。而听钱宁一说,倒是三句话不离二小姐,好像这回王长子之所以会动摇谋反的决心,全都是因太过疼爱二妹妹,才被二妹妹劝服。

何锦鄙夷地瞥他一眼:“这还没用处?这回咱们从他口中得知,王长子对二小姐竟看重到了这地步,这可是天大的消息,怎可能无用?”

丁广不解:“咱们知道了这事又能如何?又不能去将二小姐一举杀了……”说着他忽然醒悟过来,一双小眼睁得溜圆,“是了,咱们去将二小姐两口儿一举杀了,再嫁祸给安惟学,一箭双雕,正好合适!”

何锦更加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你当王长子是傻子?安惟学干什么要杀二小姐两口子?人家因为那日营救安夫人的事儿,还对二仪宾有所感恩呢!”

“那你想怎办?”

何锦欠了欠身,压低了一点声音:“你想想,安惟学是个什么人?那是个色迷心窍的货,他又没见过二小姐的面,若是见到有人将二小姐绑了,堵着嘴扔到他床上,他会如何?嘿嘿,他平日里搜罗来的那些丫头,哪一个的姿色能与二小姐相比?”

丁广再次恍然大悟。安惟学的那一爱好他们都知道,每一次新买来的女人都会叫人五花大绑又堵了嘴送进去,等他享用完了再行释放。

如今在安化、宁夏这一带人口相对稀疏,美女还不够宗室选妃抢的,民间难得一见,连青楼花魁都难有多上乘的姿色。前日跟着何菁所乘的马车一道回驿馆来时,丁广与何锦曾匆匆看见了何菁一面,都暗中惊叹这二小姐真是个少见的美人,这样的人才若被安惟学看见,那色鬼必定乐疯了,哪还想得起计较美人来源是否蹊跷?

想到这里丁广首先觉得万分憾然:真便宜了安惟学那厮!

何锦歪开嘴角,露出狞笑:“到时提前着人联络好专管给安惟学搜罗女人的那几个下人,我再去寻个由头将朱宸那小子调开,你叫手下抢了二小姐出来,交给安惟学的人带走,留意别露咱们自己的痕迹,防着安惟学事后反咬一口。

等估摸着晚上事成了,朱宸和钱宁那两个肯定要四处寻找二小姐,咱们再借着帮他们找人的由头,去安惟学那里把二小姐翻出来。到时候叫王长子见到宝贝妹子被那厮祸害了,安惟学,哼哼,还用咱们动手杀么?杀了一省巡抚,王长子想不造反也不成了。”

“高明!”丁广刚赞了一声,又犹疑起来,“这两天二仪宾守着二小姐寸步不离,想调开他,他不上当可怎办?再说了,寻常不认得的人轻易叫不走他,要是咱们亲自出马,事后还能不叫他怀疑到是咱们捣鬼?若被王长子得知是咱们算计了他妹子,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何锦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狠狠道:“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听说朱宸那小子功夫不错,到时咱们多埋伏点人,我先进去找他说话,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们在外头听见动静就一拥而上将他乱刀分尸,然后咱们再抢了二小姐送去给安惟学。回头将咱们的人一撤,就对王长子解释说,是安惟学偶然窥见二小姐都色心大动,也没留意人家男人是谁,就差遣手下杀人抢人。他安惟学也在驿馆之外安着几十个亲兵护卫呢,到时反正朱宸死了,二小姐被糟蹋了,安惟学有口难辩,谁还能知道动手的是咱们的人?”

丁广一挑大拇指,又赞了声:“高明!”

第88章 骤变难防

因惦记着钱宁前一晚话未说完, 邵良宸次日一早便稍作易容, 出了院子想去找他问问,去到房门外,才发现屋里没人。看来人家是又出去接着忙活去了。

邵良宸朝何锦丁广等人的住所方向望了望, 心底很有些焦躁。因为钱宁就住在他们紧跟前,他才敢出来找他, 虽然何锦他们的住处也只有百余步的距离,他却不敢扔下何菁自己在屋里过去探看。

他平日最擅长的这些本事毫无施展的余地, 又是总觉得人家正在背地里搞鬼却又没机会探知, 实在是很堵心。

何菁昨晚上玩成人游戏玩得有点脱,不但睡了个懒觉,起身时还觉得浑身酸软, 送早饭的人何时来何时走的她都没发觉。没办法, 夫妻俩无所事事单独相对,也就这点乐趣可消遣。

起来后没见到邵良宸, 待洗漱完毕, 何菁咬着一个芝麻红糖的火烧走出屋子,也没见到庭院里有人。隐约听见屋后好像有着声响,何菁吃着火烧转过正屋,看见邵良宸正蹲在后院墙根下、手里拿着把单刀,吭哧吭哧地刨坑。

为不惹人注意, 邵良宸平日的武器只有一把短匕,那把单刀是朱台涟留给他防身用的。这会儿邵良宸已经贴着墙根刨了一个浅坑出来,正试着将单刀刀锋插入砖墙的地基砖缝去翘砖块, 很快成功翘了一块砖下来,脸上不由得露出欣喜。

何菁来到跟前,探身看着他问:“你想养只狗是怎地?”怎么看他都是在刨狗洞。

邵良宸被自己鼓捣出的声响充耳,完全没察觉她来到身后,被她这话吓了个激灵,回身看她一眼,舒了口气道:“真险一险被你吓尿了!”

何菁嚼着火烧差点笑喷了,原来古人也会“吓尿了”,这倒也不稀奇,自然生理反应嘛。

邵良宸一边试着继续拆地基上的砖,一边为她解释:“我是因为昨晚见到钱宁的情形受了启发,钱宁被咱们堵在屋里就无处遁逃,那万一哪天咱们也被堵在屋里了怎办?现今形势诡谲,不可不多作防范。待会儿我把屋里后窗上糊的纸拆了,真出了变故,你就可以从后窗逃走,再顺着这里钻出去。我细细看了,外面灌木茂密,不易被人发现。只要你能平安逃得出,我就好说。”

何菁觉得他完全是神经过敏,啼笑皆非道:“你真觉得有二哥坐镇安化,还有人会来这里围捕咱们?他们脑袋烧坏了吧?当然,真要等到杨英带兵打进来了就难说了,可真到那时候,我钻出这个洞就跑得了吗?不如你挖个地道,一直通到安化城外去吧。”

邵良宸翻了她一眼:“有备无患,有备无患懂不懂!现在外面形势我无可掌控,只能尽量做些周全准备。”

“懂,我懂。不过也不急这一时,看你都累出汗来了,先歇歇呗。这会儿太阳这么大,应该没人会顶着大太阳来寻咱们的晦气吧?”何菁甜腻腻地说着,贴到他身侧,拿衣袖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邵良宸凑近闻了闻她嘴上残留的甜香味:“嗯,今天的甜烧饼好像很好吃,快给我来一口。”说完就“嗷呜”一大口,将何菁手里的大半个烧饼咬成了一弯新月。

何菁闻着他身上的淡淡汗味大觉性感,还当他要来亲自己,正等着呢,没想到却损失了烧饼,当即愤然推了他一把:“要吃自己进屋吃去,干什么抢我的!”

她一向都是如此,对自己“计划内”的吃食非常抠门,你让她给你买根雪糕吃,她会大大方方地答应,但要是她在吃着的雪糕被你咬了一口,她就会气愤翻脸,这么多年过去一点没变。

邵良宸也很喜欢拿这种事逗她,前世今生都一样。他嚼着一嘴烧饼吃吃而笑,抬手拿自己沾了泥土的手指给她的额头上点了颗朱砂痣……嗯,铁砂痣。

朱台涟坐在内书房里的交椅上,默读着手上一张纸上的文字。

那不是一张普通的宣纸,而是一张一尺多宽、二尺余长的厚纸,上面密密麻麻地以正楷书写着墨字。

“近年以来,主幼国危,奸宦用事,舞弄国法,残害忠良,蔽塞言路,无复忌惮。致丧天下之心,几亡神器之重。余不得避,将率三军,以诛党恶,以顺人心……刘瑾蛊惑朝廷,变乱祖法,摒弃忠良。收集凶狡,阴塞言路,括敛民财,籍没公卿,封侯拜伯。数兴大狱,罗织无辜。肆遣官校,挟持远近。今特举义兵,清除君侧。凡我同心,并宜响应,传布边镇……”

这是针对刘瑾的讨逆檄文,早在几个月以前,他便已着人拟好,只是一直尚未公之于众。

朱台涟垂着目光,思绪已然脱离了眼前的墨字,旁落到了别的事上。

“王长子,”当值的宦官忽然来到门口报道,“钱宁钱侍卫忽然上门,说有要事必须即刻向您禀报。”

“钱宁?”朱台涟大感奇怪,他叮嘱钱宁务须随时守在二妹妹夫妇身边,还安排了人手在驿馆门房待命,为的就是无需他们过来也能替他们及时传话,再说每天三顿饭还都有他的人亲自送去,这会儿临近黄昏,距离送晚饭的钟点已经不远,钱宁能有多急的事需要亲自过来?

宦官道:“是,他还绑了一个人过来,说是要让那人亲口向您招供。”

真是越听越奇怪,“叫他进来!”

片刻之后,钱宁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将揪在手里的一个人往前一搡。那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衣着十分寻常,长相也并不出奇,朱台涟却很清晰看得出,这是个军营里当兵的。

那人双手被从背后反绑,被钱宁这一搡,他前冲了两步,“噗通”一声跪跌在地上。

朱台涟瞟了他一眼,向钱宁问:“这是何人?”

“何锦手下的亲兵,”钱宁一脸淡漠,“我料着何锦他们或许会有异动,这两日便一直留意着他们的动向,今日偶然被我听见这人去向几个同伴传话。没想到……”他冷笑了一声,转向那人道,“哎,你自己来将那套说辞向王长子供述一遍吧,事到如今,想要活命就乖乖听话!”

那人身上还在瑟瑟发抖,看上去并不见有何伤痕,只嘴唇周边有些擦抹过后残余的血迹。他怯生生地望了一眼朱台涟,一张开口,才叫朱台涟看出,他竟然少了好几颗牙齿,嘴里仍在往外淌血,看样子,是被钱宁施了一番刑罚。

“小人是……何将军的亲兵,”因少了牙齿,他说起话来声音都有些含混,“何将军交代我们,拿些银子去收买那几个专管给安巡抚物色女人的家丁,然后,然后……”

他似乎极度恐惧,畏畏缩缩地不敢说下去,朱台涟却已大体猜到了事情走向,面色严峻地站起身来,声调沉冷地问:“然后怎样!”

“然后,叫我们多加些人手,去包抄二小姐跟二仪宾的院子,等到何将军先进去给了讯号,我们便一拥而上将二仪宾杀了,再将二小姐绑了,卖给安惟学那几个家丁,谎称是过路的商人之妇,特意献给安巡抚消遣的。”

何锦是想借他的手杀安惟学,断他后路,朱台涟很轻易想得通这一点,可还是大感匪夷所思:“这计策怎可能行得通?安惟学再如何色胆包天,又怎敢碰我妹妹?”

“听说……安巡抚收用买来的丫头,向来都是叫人绑了手、堵了嘴送进门去……何将军说实在不成,给二小姐灌下一碗迷药,安惟学见了那般姿色的美人,必定等不及要下手,也就顾不得……顾不得……王长子,小人都是听命行事,你可得饶小人一命!”

朱台涟脸上已是阴云密布,神色极是骇人,衣袖之下的手也不觉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出。

钱宁略带挑衅地道:“王长子您看出来了吧?对何锦那种人,光是安抚几句不成呢。”

朱台涟未尝体察不出他的意思,钱宁有意激他与何锦等人彻底决裂,以绝后患,这件事里怕是也有其蓄意运作之嫌。

冷冷望了他一眼,朱台涟又朝那人问:“何锦叫你们几时动手?”

那人越来越是抖得厉害,牙齿都在打战,也愈发语无伦次:“何将军没……没说具体何时动手……他只说,叫我们随时候命,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朱台涟缓缓品味着这四个字,脸色愈发严峻,还站了起来,“那何锦有没有对你们说,对钱宁此人该当如何处置?”

那人道:“小人听何将军说,钱宁是王长子的人,不宜……不宜一块儿杀了。”

朱台涟立刻高声吩咐:“杜成,快叫人备马,将韩毅他们有多少算多少,全都招来!”说话间已快步朝门外走去。

钱宁也隐隐体会出了他的意思,不禁心头一阵发寒,忙跟出门来问道:“王长子,你是觉得……”

朱台涟回头冷冷望他一眼:“你光去留意何锦的动向,难道没发觉,今日安惟学出外不在驿馆,周昂他们也另有安排不在驿馆,眼下你又跑来了这里,还有比这会子更合适的动手时机么?钱宁,你该不会就是有意为之的吧!”

这下钱宁就不是心头发寒,而是浑身都发了冷,安惟学与其余那些武将白天大多都会外出,原来何锦所谓的“见机行事”,就是为等他没有守在跟前这个时机!

钱宁再不多说一字,直接快步朝大门方向冲去。

驿馆与王长子府之间路途并不远,过来时钱宁是揪着那人徒步来的,没有骑马,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再去侍卫处领马,直接朝大门飞奔而去。

他早已看明白,世上只有二小姐一人被王长子牵挂,无论是谁,只要胆敢将魔爪伸向二妹妹,敢去冒犯二妹妹,王长子都会主动与之翻脸。

昨晚故意在何锦丁广面前透露二小姐对王长子的影响之大,料着那两人定会打二小姐的主意,算计着今日暗中查探他们的动向,再擒来一个亲兵审出口供,便能叫王长子亲手收拾掉那两个祸胎,既祛除了隐患,又能坚定王长子的决心,正是一箭双雕。

可竟然没想到,何锦就是在等他不在,他过来告状的这个空档,正是给了对方动手的时机。

如果从他抓了那个人避着外人审讯开始计算,他都已消失于何锦他们视线之外一个时辰了,这期间会发生多少事?

昨晚上……干什么没去提醒那两人一句呢!

钱宁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刚到了一道院里,便听见马蹄声响,朱台涟已带了韩毅等人各乘马匹来到跟前。

“上马!”朱台涟亲手将一匹马的缰绳丢给他,冷冷瞥他一眼,“但愿你这副心急模样不是装的!”

钱宁跑得气喘吁吁,当即上了马跟随他们冲出大门,解释道:“王长子明鉴,我可从没想过要害他们!”

“那是因为现在害了他们,对你没有好处!”朱台涟有心多说些狠话,又还是忍住了。钱宁在这事里肯定有着欲擒故纵的成分,可追根究底,还是他自己没去费心管制何锦等人才是祸根所在,光是怪钱宁也没道理。

一想到那亲兵所供述的何锦计划,朱台涟便心急得火烧火燎。为何那天没有听从菁菁劝告,对何锦他们多家约束呢!

在何菁看来,邵良宸坚持要在后墙根开个洞纯粹是多此一举,就一直劝他放弃,邵良宸却很坚持,即使用不上,只为图个心安也要把这个洞开好。

他手里工具只有一柄单刀,虽说钢口还算不错,用在这上面也很不趁手,挖土还好说,毕竟现今地面已经化冻,就是拆地基上的砖比较费劲,要抠好一阵才拆下一块。好在这面后墙砌得比较粗糙,地基并不十分稳固,不然凭他只拿着一口刀,拆上一个月怕是连个猫洞也难拆得穿。

何菁劝他劝不听,想帮忙他又不用,呆着也是无聊,下午就干脆钻到屋里睡觉去了。

小院木门被叩响的时候,何菁还在睡着未醒。

邵良宸在房后忙得满头是汗,见到太阳都偏西了,正打算去歇一歇,忽然听见前面传来叩门声。

现在还没到饭点,他只当是钱宁上门,将单刀收进刀鞘想绕过前面去开门,刚要张开口应一声“来了”,忽然就听见墙外传来了一点淅淅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走动间挂动了草木。

邵良宸顿时提起了精神,这面后墙之外就是一小片狭长的野地,根本没有道路,谁到这儿来做什么?

他顺着刚开好的地洞朝外望了望,正好看见有一道阴影移动过去,显见是有人在外走动。邵良宸飞快闪身去到墙角,攀上墙头朝外一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院外已然聚集了不少人,正各持兵刃贴到院墙跟前来。

现在天还大亮着,他怕惊动对方,就没敢多看,缩身跳回到院内,疾步朝前面房门转过来,没想到才刚到了前院,就听“吱”地一响,院门竟然开了。

何锦一身便装从外走进,看见他便拱手笑道:“哟,二仪宾在啊,失礼失礼。我敲了一阵子门都没见有人应声,不想晃荡了几下门竟然自己开了,这就进来了。您这是……”说着低眼看了看邵良宸手里提的单刀。

“哦,何将军,抱歉得很,方才我在后面练刀,没听见敲门声,失礼的是我才对。”邵良宸面上随和如常,心却提得老高。

院门显然是被何锦拨开了门闩,外面那些人显然是由他安排来的,这人想干什么?现在天都还大亮着,他敢公然对王长子的妹妹妹夫动手不成?

其实何锦未尝没想过等夜深人静时再动手,不过白天有白天的好处,这座驿馆是官驿,此刻所住的除了他们这几个追随朱台涟的武将之外就只有安惟学,再无外人,何锦提前叫丁广帮忙,寻个茬口将闲杂人等都调出了驿馆,还连驿馆内的管事也都安排人请了出去,正巧安惟学今日也出外去找本地地方官敲竹杠,钱宁也正好出了门,整座驿馆里除了何锦自己带进来的人,几乎就只剩下邵良宸和何菁两个,此时动手,别说杀人了,就是烧起大火都不怕被外人体察去缘由,当然比夜间大伙都在驿馆内睡觉时更为便利。

何锦不是个擅于搞阴谋使诡计的人,心思并不很细,被钱宁捉走了一个小兵,他只当是开小差了,并没在意。

“不知何将军忽然上门,所为何事?”邵良宸警惕着何锦,故意说话大声着些,还转过头朝屋里叫道:“菁菁,何将军来了,快备些好茶!”

何锦笑呵呵道:“二仪宾可别客气,我哪敢劳动二小姐备茶?我今日来是有些事要与邵良宸商量,不知是否方便进屋去说?”

“这个,方才二小姐还在午睡……”邵良宸当然不能让他现在进屋,他进了屋,何菁还没有准备,脱身的机会就又少了一重。

“怎么了?”屋门一开,何菁现身于门口。早在何锦在外叩门那时她便被吵醒了,大略整理了一下衣着之后走出来,脑子还有些混沌,眼神也尚且迷离。

“是何将军来了,说是有事要说。”邵良宸面上如常地微微含笑,口中却忽然切换了语言,“他の者をかずに、こっそり逃げろ。”

听他突然蹦出一句日语,何菁与何锦都是一怔。

邵良宸笑着问何锦:“何将军可曾听过日本国的番邦之语?”

何锦发着愣:“不曾听过。”他上哪儿听那个去?能听得懂“日本国”三个字,明白那是个番邦名字,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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