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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窈脸瞬间就黑了,看向陆饮冰。

陆饮冰乐:“是啊是啊。”

她想:以后要是和夏以桐在一起的话,迟早要过梁舒窈这关,现在要尽量让夏以桐给梁舒窈留下一个好印象。

空气中明争暗斗的火花噼里啪啦乱闪,完全绝缘体陆饮冰站在中间和事老似的笑:“表姐,其实她照顾我也挺多的,我前阵子不节食呢嘛,她老给我弄一些好吃又不会胖的东西解馋,现在好了更是带我吃遍周围的馆子,对我特别好。”

梁舒窈脸更黑了。

她又跟夏以桐说:“我先前回家不是有一次跟你通话嘛,那时候梁舒窈就在我家,她特意回家看我的,虽然比较爱欺负我,不,她不欺负我,人特别好的。”

夏以桐额角的小青筋跳了跳。

以后也会对你很好的,但是这句话陆饮冰没说,怕夏以桐听出来什么。

追一个人不容易啊,尤其是对方是个直女的情况下,弯要慢慢掰,循序渐进,她告诉自己,不能急,就算是想把她立刻扑倒,压在床上这样那样,也必须装作无事发生过。

但是奇怪的是,两个对她特别好的人同时沉默下来。

陆饮冰:“哎?”

心上人反应太迟钝了,她们俩就算打破头陆饮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两位情敌决定暂时挂上免战牌,于战火中隔江凶狠地对望了一眼。

梁舒窈改换战场,笑容温柔:“饮冰,我们快回房睡觉吧。”

陆饮冰懵逼:“啊?”

梁舒窈:“你刚才不是说跟我住一间房吗?我们表姐妹这么久没见,不该叙叙旧吗?我还想问敏姨和姨夫身体怎么样呢。”

陆饮冰心说:身体怎么样上回你不是跟我一起看过了吗?这阵子你没回家我也没回家,打哪儿看去。

但出于这么多年被压制下的条件反射,陆饮冰顺嘴就乖乖地“哦”了一声。

脸刚往门边侧了一点,夏以桐不干了,她眼神微动,略带着一点伤心地撇了撇嘴:“陆老师,你今晚不睡这里啊?”

以往夏以桐要是朝她卖乖装可怜,陆饮冰还能无视无视,现在这可是她喜欢的人,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倒是先朝前迈了。

她怎么能让夏以桐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呢,这个女朋友当得太不称职了。

是的没错,陆饮冰已经以夏以桐的女朋友自居了,即便她女朋友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心意也并没有答应她,但她觉得自己要有这方面的自觉。

陆饮冰的脚往前迈,上半身却停留在原地不动,甚至有向后倒的趋势,梁舒窈勾在她脖子上的手肘往后一带,陆饮冰整个人便重新倒进梁舒窈的怀里。

陆饮冰两只脚在空中踢:“哎哎哎能不能不闹,还有别人在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梁舒窈嘴角倏地勾起,在陆饮冰看不到的角度朝夏以桐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听见没有,陆饮冰说你是别人。

夏以桐垂下眼帘,眸光暗淡。

梁舒窈低头看陆饮冰:“表妹,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住吗?”

陆饮冰:“……”

她挺忍心的,但是于情于理,梁舒窈大老远跑来看她一趟,不好意思扔她一个人,况且以前住惯了的。

陆饮冰嗫嚅着望向夏以桐,道:“夏以桐,那我就……”她指了指门。

夏以桐没吭声,背过身,开始收拾起桌子上摊放的佛经和剧本来,静静地,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从床沿走到桌前,从桌前走回床沿,将那本博尔赫斯端正好放在枕边,孤孤单单地背对着她坐着。

活像个被负心丈夫抛弃的可怜妻子。

陆饮冰的负罪感跟大山一样压下来,一咬牙,一跺脚,转向梁舒窈:“我还是住这里吧。”

梁舒窈声音透着些许伤心:“表妹……”

作为一个演员,对于一个不是表演专业出身的模特脸上出现的表情很容易分辨,梁舒窈是真伤心了,一面是女朋友,一面是青梅表姐,她看看两人,干笑着提出了一个建议:“不然我们三个人睡一起?”

一秒钟过后,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同样的冷。

梁舒窈:“可以。”

夏以桐:“没意见。”

陆饮冰莫名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压力,让她很想逃离这个地方,她打了个招呼,躲进浴室洗澡。

还留在房内的两人一个看书一个玩手机,谁也不理谁。

浴室的冲浴声从门缝传出来,听起来还很清晰,梁舒窈离门近,故意跟她大声交谈:“饮冰,一会我穿什么呀?我没带衣服。”

陆饮冰同样大声回答:“你穿我的啊。”以前不都这样嘛,不知道梁舒窈有什么好问的。

梁舒窈抬起下巴,冲夏以桐做出挑衅的眼神。

夏以桐胸口起伏,不甘示弱:“陆老师,我发现剧本里最后那场吻戏我感情代入不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晚上你和我对一下戏好吗?”

梁舒窈怒目而视:“!!!”

夏以桐扳回一城,扬眉吐气,轻哼了一声。

陆饮冰没回答,里面叮叮咣咣一阵响,像是沐浴露之类的瓶子都被打翻,滚落在了地上。

过了五六秒,里面才传来陆饮冰勉强镇定下来的声音:“好……好。”

第107章

陆饮冰弯腰捡起沐浴露和洗发水,一阵后怕,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脚一滑,在浴室里摔个坦坦荡荡的狗吃屎,若是家里只有夏以桐一个人还好,她还可以借坡上驴忍着害羞来个色诱,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就不方便了。

梁舒窈虽然和她从小光着屁股长大,但自打上小学以后就没在一起洗过澡了,要是见对方身体应该会尴尬得要死,以及三人行,她不知道要怎么色诱。

还有一件事,她现在是个弯的了,不能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

门外两人焦急的询问声又是同时传进来:“表妹/陆老师,你没事吧?”

陆饮冰:“我没事,手滑了,抹沐浴露的时候瓶子掉地上了。”

至于洗澡为什么把好端端摆在架子上泵压款的沐浴露拿起来并且手滑掉到地上,就是另一个难解的问题了。

夏以桐和梁舒窈都没有怀疑这件事情的实际可操作性,梁舒窈是不知道里面的沐浴露种类,夏以桐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总之接下来二人没有再说话,夏以桐不习惯主动出击,梁舒窈自刚才一役后觉得在这类嘴炮上她约莫是斗不过夏以桐的,遂识趣的闭嘴。

想一想,她们俩拍戏的过程中,夏以桐假公济私,占尽陆饮冰便宜,她就记恨得牙痒痒。

而夏以桐总是忍不住在想,梁舒窈和陆饮冰互穿衣服的事情,什么时候陆饮冰也能穿穿她的衣服,什么时候她能够那么亲密地抱着她,什么时候陆饮冰也会用这么熟稔的语气和她说话,对她说别人在呢。

梁舒窈和陆饮冰一起长大,一定见过小小的她,见过暴脾气的她,也见过伤心难过的她,见过她的成长,也见过她的痛苦,那些岁月是夏以桐此生都缺席无法再补上的。

越想越失落,但她不能暴露出来,面前实力强劲的情敌就等着她自曝其短呢,她非但不能表现出隐忧,还要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陆老师明显是个典型的直女,她和梁舒窈处于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争,她还占尽天时地利,没理由争不过梁舒窈。她是没有陆饮冰的过去,但她会有对方的现在和未来!

妒忌使人进步,妒忌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打起精神来,你是最棒的!

明天晚上就要对戏啦。陆饮冰为又多了一个可以占夏以桐便宜、不,和她亲密接触的机会窃喜着,出来的时候都是哼着歌出来的。

面前唰的闪现出两道人影,陆饮冰认为自己“闪现”这两个字用得毫不夸张,眼前一花,原先坐着的那两个人就站在了自己跟前,一人手里端着一杯水,异口同声:“喝水吗,表妹/陆老师?”

陆饮冰看看这杯,看看那杯,机智地绕过她们俩,讪笑:“我刚洗完澡,还不渴。”

她背对着两人的脸上眉头紧锁。她大约猜到了她们俩互掐的原因。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经常有女孩儿为她争风吃醋,甚至为了谁是她最好的朋友大打出手,还互揪着头发,顶着一脸的指甲血痕到她面前哭诉,非要她选一个人当最好的朋友不可。

陆饮冰哪敢选啊,好家伙还有暴力倾向啊,索性与二人都绝了交。但是她个人魅力实在太大,再怎么小心地维护朋友友谊,好言劝说,明里暗里的互损和打架依然时有发生,她当作不知道,如果闹大了就一起绝交。

但是表姐和心上人,都是惹不起的,还得哄着。

这两人铁定为了谁和她交情最好吃醋呢,陆饮冰当然知道,更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调解,夜已经深了,她明早还要拍戏,暂时把这事儿扔到一边,惹不起她躲得起。

陆饮冰擦着头发,催促梁舒窈:“你不睡觉吗?还不赶紧进去洗澡?”

梁舒窈剜了夏以桐一眼,故意大声说道:“哎呀表妹,你没给我拿衣服。”

夏以桐胸口起伏了两下。

陆饮冰一见,女朋友生气了可还行?急了,连滚带爬地拉开衣柜,在夹层里拣了一套纯棉的睡衣给她,“喏,洗吧。”

梁舒窈似乎想说句什么,没出口,忿忿进去了。

陆饮冰松了口气,手搭上夏以桐的肩膀,声音弱怂弱怂的:“你听我解释……”

这口气有点像被妻子捉奸在床的理亏丈夫,陆饮冰心里呸了自己两句,正色道:“她是我表姐,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熟,所以说话没什么顾忌。”

夏以桐点头。

“你多担待啊。”陆饮冰说。

夏以桐鼻子发酸,将头埋得更低,点头。

“我和她是很单纯的姐妹关系,不,朋友关系,就是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那种,”陆饮冰越想解释就越说越乱,明明是想往关系往外了撇,怎么透出来的感觉是把夏以桐当外人呢。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夏以桐不是外人,梁表姐才是她们俩之间的外人,但她和梁舒窈是家人,更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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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巴张合两次,最后憋出句,“她是个直的!”

等等?

夏以桐忍不住抬头,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她:“啊?”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夏以桐连委屈都忘了,这语气怎么像梁舒窈是个直的,她是个弯的???

“你等一下,我脑子有点糊,刚才说的话作废。”陆饮冰痛苦地揉着自己的眉心,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甚至想破罐子破摔直接将人按在床上强吻一顿算了,正式宣告她要追求她,接不接受你看着办吧!

片刻,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摸上她的手背,细细地往上抚过,陆饮冰从困惑中抬起眼睛,对上夏以桐温和包容像是藏匿着星辰的目光。明明这个人比她小那么多,无论自己多委屈,总是以她为重,先安慰她。

陆饮冰万分焦躁的情绪就这么被她一个眼神轻而易举地安抚了,她低声说:“我把她当做家人,没有别的意思。”

夏以桐回她,说:“我知道。”

陆饮冰看她,微微诧异的样子:“诶?”

夏以桐回身去拿书,床头灯光下照出她微勾的唇角,和秀美文气的眉眼。她哪里会知道,是陆饮冰说了才知道。暗恋中的女人啊,害怕对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陆饮冰只把梁舒窈当家人,那就把梁舒窈也当自己的家人好了,做不了家人,起码不能做仇敌,不能让陆饮冰两头为难。

两位并没有向对方告白的青涩姬佬在提前自居为对方女朋友这件事上有着近乎可怕的默契。

壁灯是花开并蒂纹饰的灯罩,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床边这一小方天地里,格外地温馨,也安静,心跳就这么失了控。

陆饮冰和夏以桐近乎背对而立,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陆饮冰拿眼偷偷往后瞄,夏以桐的手搭在床沿,离她大概还有三十厘米远,她如果要握住,有两个方案考虑,转身和不转身。

转身的话……似乎有点太不含蓄了,陆饮冰觉得她应该要含蓄一点,万一含羞草叶子蜷起来了怎么办?所以她选了不转身的方法,边用眼睛瞄着距离调整方向,边缓缓地探出一只手,五指在床单上慢慢地蠕动着,朝目的地——夏以桐的手指奔去……

“饮冰!”梁舒窈边推门边说话。

咻的一下,夏以桐似乎看见有个东西从自己眼角余光那儿闪过不见了,那是什么?

就差一点了!陆饮冰控制着自己紊乱的心跳,转头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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