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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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

放过他,放过自己。

往后徐修依旧会是徐修,而她却不会只是赵妧了...

徐修看着赵妧,他的手在半空悬着,他终归...是什么也没握住。他的眼里有几许红,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痛苦,开了口,“我原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赵妧看着徐修,可她终归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最后看了眼徐修,转身离开。

而徐修看着赵妧的身影,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那张和离书...在她快迈过门槛的时候,开了口,“妧妧,你当真爱过我吗?”

赵妧步子一停,她看着外边已是夜色,东堂却是灯火亮天。

院中女侍皆看着她。

赵妧轻轻一笑,在这月色下透着几分明媚的瑰丽,“爱过的。”

她这话说完便往外走去,再不停步。

———

徐修仍站在屋里,看着赵妧再也瞧不见的身影。

他终于撑不住,颓然坐在椅子上。

夜还很深。

灯火下,徐修终归还是打开了手中那张纸,他依着最先的那句开始念着,“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赵妧徐修二人于盛宁十八年结为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徐修合眼,用力攥着这张薄纸,他的声很轻,在这二月的夜色中,被风刮乱在四处,“各生欢喜,如何欢喜?”

如何欢喜...

月上中天时,徐府东堂却传出一声又一声的笑,随那夜色中的风击在了人的心头。

第82章 选驸马?

大去宫里。

赵妧与赵恒对坐, 而他们中间的案子上是摆着几个折子。

这几本折子写的是...

王太后与恒帝替赵妧择的几个适合婚配的人。

赵恒挑了其中一个与人说道,“这几个里,我与母后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兴国公府里的大公子, 陶朝。他如今二十有八...任门下省侍郎, 素日行事作风皆不错。”

他这话说完,是把折子递给人。

赵妧接过, 看着折子上头写着的几许信息。

她未细看,只轻轻合上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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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哥哥说的这人, 兴国公府大公子, 早年也是名誉汴京的贵公子——

可惜, 命太硬。

他幼时定过一桩亲,那家姓孔,早年也是个大家。

如今却是没落了。

因着两姓祖父早年是同窗好友, 辗转几十年不曾得见,后头再见时都已是仙风道骨似的人物了,又一投契合,便定了这桩亲事来。

一个是国公府的大少爷, 一个是承孔学受诗书礼仪的孔家娘子。

这桩亲事,两家都是满意极了的。

只待那孔娘子及笈之日,便迎娶人, 却不曾想...那孔娘子的轿子刚抬进了汴京地界,人却没(死)了。

这桩事众说纷纭,最后还是说那孔娘子身子弱,一路怕是水土不服, 才没了的。

只不拘怎么说,旁人却还是隔岸观望兴国公府这回,要怎么处理这事。

却不曾想。

那陶大公子还是抬了那孔娘子进府,还给了名头,替人守了三年。

这一行事,孔家那处便也没话说,汴京城里的贵人们,也都是对他多加赞赏不已的。

待三年至。

兴国公夫人便又替陶朝定了一桩亲,定的还是他外家的表妹,唤孙...却不曾想,这位临来还没跨进国公府,就没了。

这一回,汴京城里的说法却是一面倒,是说那陶大公子命中带煞,是个克妻的命数。

不然怎的这定亲的一个、两个,都没了。

若说那孔娘子,却还能用个水土不服来说一回。

只是那孙娘子平日便是个活跃性子,临上花轿前,也还活蹦乱跳——怎的还没跨进那国公府,人便没了?

这桩事。

国公府里没传出声。

陶朝外家那处,却是闹了好几回来。

有一回。

赵妧的马车,恰好路过那兴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听见那处动静很大,打了帘子看去。

便瞧见国公府门口站着不少人,打首的是个妇人,控诉着说道,“我原还不信,你是个带煞的命数。可怜我那女儿,还蛮喜欢要嫁给你,却不曾想临出门前还活蹦乱跳,到了你家门前便没了!”

“你若不是命中带煞,若不是克妻,你是什么?”

后头是乱糟糟几句,“早知如此,便是捆着她这辈子不出门,也好过如此...你赔我那可怜的女儿!”

陶朝站在中间,他身量高,立在那处最为明显。

他的面容不是顶好,瞧着还略显老成些,眉宇之间却有一股难言的气态。

赵妧那时已是徐修的妻,心里眼里唯他一人。

如此瞧见那传言中的陶朝,便也只是滑过一回他的眉眼,轻轻一笑,便落了帘子...

如今,却不曾想,他二人竟被摆在了一个台面上。

赵妧轻轻一笑,把折子搁在一处,没说话。

赵恒见她这幅动作,想着早年那些传言,便开了口,“你可是想着那几桩流言?”

“不是。”

赵妧摇了摇头,她看着赵恒轻轻说道,面上仍带着笑,“哥哥知道,我是不信这些命数的。那陶公子,我虽未与之说话过,可既是母后与哥哥选的,自不会差。只是,我...”

她侧脸往外看去,是大好晴天。

她的眼在这晴日里,也生了几许神采来,“我从未想过再嫁——”

赵恒拢眉,“你还想着他?”

赵妧摇了摇头,“与他无关。”

她侧头,看向赵恒,声很平,“哥哥也有曾用心对待过的人,那么如今,您放下了吗?”

赵恒一怔,看着她眼中的神采,垂下眼,袖下的手微微蜷了几分,却未说话。

他的脑海里划过谢蕴与许深的身影。

良久,他才一句,声很轻,“你若当真不愿,便随你罢。我与母后,也不过只是想找一个人,多疼你些——你既然不喜欢,那便算了。”

他这话说完,便握了茶盏,眉目微垂,“我尚还有事,你去寻母后罢。”

赵妧轻轻嗯了一声,她站起身看了眼赵恒,嘴唇蠕动了下,终归是什么都未说,往外去了。

而赵恒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搁了茶盏,也不过化为一叹。

———

大去宫外,徐修正与户部尚书伍胥来面见圣上的路上。

他着一身紫色朝服,手拿笏板,随后半步于伍胥,正往前走去——如今没了驸马这个身份,在这宋宫,他终归也不能来去自如了。

宫中小侍见他们过来,便一道拘礼,与二人一声问好。

徐修没停步,他的面色很淡,自那一桩事后,往日尚还有的几许笑,如今却也消失殆尽了——他如今比起初来汴京的时候,面色还要冷淡些。

“长公主。”

徐修步子一顿,他的手中仍握着笏板,抬眼望去,便见赵妧正从庭院的另一处走来。

而赵妧那处,四惠正轻声与她说了句。

赵妧停了步子,抬眼看去,便见徐修正在不远处站着。

许是从未想过会在这处见到徐修,也是怔楞了一会。她想起那日在陆家,秦清所说的那些话...如今见他在不远处站着,孑然一身,紫衣飘飘,愈发显得风光霁月,俊美无常。

可她却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便是他与秦清不在一道,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赵妧迈步继续往前走去...在到两人面前的时候,才停了步子。

赵妧是先与伍胥点了点头,唤人一声,“伍大人。”

伍胥朝人拱手一礼,亦恭声喊人,“长公主。”

赵妧轻轻嗯了一声。

而后,她看向徐修,面色很平,声亦很淡,唯有袖下的一双手微微蜷了起来,“徐大人也在。”

徐大人...

徐修的手紧紧握着笏板,他看着赵妧,面上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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