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王璋这处说着无妨,等那厢三人被抬了起来,便与秦随侍一道往谢家那处去了。
那谢母与谢亭还在等着,远远听着马蹄声,谢亭便抬了脸去看。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绯色官服的...王璋。
她一怔,便瞧见王璋的一双桃花眼,也往她这处看来,与她帷帽下的眼睛一撞,还带了笑。
秦随侍下马后便先与谢母说道,“赶到的时候,这三人已经死了,是王大人出的手。”
王璋便也上前,与谢母作揖,是先喊了声伯母,才又说道,“侄儿来迟。”
他这话说完,才又一句,“侄儿先前得了消息,怕这三人起了歹心,害了师太。便先在前头等着了...”
那谢母听着这话,又见无名师太也被人扶着下来了。
见她面色虽是苍白,好在没什么伤处,便放下心。忙扶了王璋起身,说道,“快快起来,若不是有你出手,只怕师太也不能这般平安。”
她这话说完才又去问师太,可有什么要紧?
谢亭也想往前,便瞧着王璋侧了脸看来,一张俊美的脸上还带着笑,喊她一声,“世妹可有事?”
她步子一停,与人一礼,“今日,要多谢世兄了。”
王璋便笑,他看着仍着红色小衫的谢亭,想起方才眼神撞在一起时,她的怔楞。声音很是愉悦,“无妨。”
等这厢好了,谢家派来的人也到了,自也有仵作。他便上前去检查陈老伯,待过一会禀道,“是中毒...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谢母心下很稳,她身边伺候的丫头,上前把先前打翻的糕点,用帕子拣了一块,问仵作,“这里,可有毒?”
那仵作是先闻了,才又舔了下,说了声,“无毒。”
旁侧的民众一听,纷纷下了跪,在那三兄弟行事之后,他们就晓得了。
先前有多大的胆子,如今就有多少的后怕,他们一面磕着头,一面说着贵人宽恕。
好在谢母是个慈心的,那该有事的已经死了,这些人也只是受了挑唆罢了。便开了口,“大家起来吧,这陈老伯虽不是因为糕点而死,可也是受了害的。他的身后事便由我谢家出银,劳大家一道帮忙了。”
这厢自是应了,又道了句,贵人慈恩。
谢母便与师太作别,又谢了王璋,“此次多亏贤侄了。”
王璋面容白玉,在谢母面前办了一副贤侄模样,请人上马车,后头还跟着一句,“伯母不必与我客气,若是让母亲晓得,我知晓而不来,怕是要好生说我一回。请伯母与世妹好坐,侄儿就在边上跟着,不必担心。”
谢母也不推辞,只谢一声,与谢亭上了马车。
王璋勤勤恳恳一路,到谢府门前却没讨一杯茶,就走了。
谢母稀奇,晚间与谢父说起来这事,难得夸了一回,“我瞧他,也不似坊间传出的名声。”
那谢父先前对他也有几分看好,闻言是捋了捋美髯须,点了点头,“坊间传言,原就不可全信。待明日,你派人去王家送个谢礼。”
谢母闻言,便说一句,“早已备好了。”
这厢便不再说,谢亭握着木簪坐在镜前,磨了许久。
良久,把簪子妥善放好了。
要撸小说网 www.YaoLuxs.com
第33章 冬游(一)
十二月初,边界来报,已收复一城。
西夏狗贼,如今总归不敢太过嚣张了。
沈、粱几位将军的意思是,此次便是要好好把西夏给平了。
便是平不了,也要伤他个大半元气,免得时不时来犯下。
敬帝高兴,也同了这个意,只等几位将军收复城池,战胜归来。
而汴京的气氛,总归也是松泛了不少。
前头因着北界这一桩事,汴京里的莺歌笑语都消停了不少。
朝堂里的拘着,底下的百姓也紧着,生怕被人瞧见落个什么罪。
就连今年的中秋宴也没办,各家各户便在后院赏个月亮,吃块时兴的糕点,喝杯小酒便算过了。
如今敬帝高兴,底下的也喜上眉梢。
文人墨客饮酒作诗,汴京里的莺莺燕燕,也唱起小曲来了。
徐府。
赵妧今日起了个大早,前头王芝递了信来。
是说许久不见,要在别院搭了桌子,请大家喝酒吃菜,折子写的简短,连多句寒暄也没。
她这厢起来是先洗漱,又让丫头把衣裳都取出来,是要好好给徐修配一身的意思。
等徐修睁开眼时,赵妧正打了帘子进来,后头跟着两个丫头捧着衣裳。
徐修眼一抬,便坐起身来,与赵妧说道,“天色还早,外头又冷,这些事交给她们去做便是。”
赵妧便笑,是让两个丫头把衣裳放好,先下去。
“我也没那么娇气。”
她这面说着话,是让他先起来,取了一件紫色锦衣替他穿上。
后头是替他盘着扣子,才又说了话,“等你去了,她们定是要羡我的。”
赵妧这话说的十分高兴,连着调也微微上扬。
后头是玉带、玉佩一物,徐修便不让她弄了,让她先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寒。
赵妧很依他的话,闻言便放了手,让四惠进来,去了隔间换衣裳去了。
等她出去的时候,女侍已摆好了早膳,徐修也已梳洗好,坐在那处。见她出来,便道,“吃饭吧。”
平日徐修在的时候,赵妧是不让人在边上伺候的,今次也是一个样。
她这面接了热帕熨了手,四惠便领着人出去了。
徐修寡言,大多是赵妧说,他听着,偶尔也会回上几句。赵妧平日也只见过她父皇与母后,相处的模样,倒也不觉着哪里不对...
他不爱说话,那她就多说几句,又有什么打紧的?
这会便仍是赵妧说着话,“她二人要长我些,打小是与我玩到大的,说起话来便有些口无遮拦。你也不必理会她们...还有那王璋,从小是个混儿,你别瞧他如今当了官,人畜无害的,心里可黑着,坏主意也不少。”
她絮絮说来,心里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能与徐修一道出去玩。
担心他会不会习惯,会不会不舒服...
着实是纠结。
徐修搁了筷子,握着她的手,“她们是你的朋友,我也是见过的,你不必担心...若不是我平日忙,早该与你去拜会了。”
他这话说完,便瞧见赵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徐修笑了笑,便松了手,“快吃吧,吃完了就去。”
赵妧总归是落了心,吃起饭来也是香,比平日还要多用几个水晶包。
等徐、赵二人,到王家别院的时候,王芝、谢亭早就到了。
一个罩着月白色的斗篷,面容矜贵。一个罩着绯色的斗篷,面容明艳,这会正站在外头。
徐修是扶着赵妧下了马车,才又与王芝几人作了见礼。
那厢回了礼,赵妧便笑,“先前我来,也不见你们来迎过。”
王芝眉一挑,说了话,“我们是来迎驸马爷,你不过是沾了光。”
赵妧也挑眉,一丝不羞,还挽了徐修的手,“沾光就沾光,我相公我乐意。”
后头又道,“还不进去?我念着嘉鱼的酒,许久了。”
谢亭便道,“王芝请了秦先生、陆先生来。”
她这话说完,便听得王芝驳道,“你错了,我只请了秦先生来。那位陆先生——”
王芝眉一挑,“我,可不熟。”
她这话说完,那头便来了两辆马车。
先头的一辆是陆致之,后头一辆是秦清。
王芝便迎过去,与秦清说道,“你可来了。”
秦清便笑,声很柔,“路上耽搁了会。”
她这话说完,便听到王芝又一句,“今日晋阳,与她驸马也在,你来见见。”
秦清的笑一滞,她从王芝的身后看去,便见着徐修外罩一身鸦青色的披风。边上站着一个穿着醺色斗篷的妙龄女子,眉目很好看。
她的眼慢慢垂下,手紧着帕子,可也只是这一瞬,便松了。
她落了半步跟在王芝身后,走到前去。
待到晋阳那处的时候,秦清便福了一福。她身姿柔,坐起这些动作来,也如行云流水一般,好看极了。
“清拜见公主、驸马爷。”
徐修先前是垂着眼,听到这个声音时,猛的抬起了头。
他看见秦清,就站着他的身前,如往日一般无二。
徐修握着赵妧的手,用了力...
赵妧眉一拢,是有些疼,可她也只是侧过头轻声问他,“怎么了?”
徐修听到这声,总算是回了神,忙松了力道,没再看秦清。只是与赵妧说道,“无事。”
她们这一回,着实也没多少人瞧见。
唯一瞧见的陆致之,也只是一笑,便仍是一副闲云野鹤的做派,自在的很。
赵妧便笑,才与秦清说道,“秦先生,起来吧。”
秦清便又谢过一声,才起了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