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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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冷清的绸缎庄,终于再次人满为患。

看到孔玲珑,东陵夫人目光看向旁边伙计,伙计说道:“这位是我们大小姐。”

东陵夫人诧异地看向孔玲珑,她没想到这家绸缎庄的主人,会是这样年少的一个女孩儿,看起来和她的女儿竟有些相似。

孔玲珑主动上前:“夫人想要些什么料子?”

声音温和悦耳,让东陵夫人和勤太妃都听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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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夫人放下疑惑,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女儿:“我想给她挑料子做几身衣裳。”

孔玲珑看向旁边的少女,少女也好奇地看着她,目光中似乎有讶异。

孔玲珑说道:“小姐不如跟我来看看。”

她态度不卑不亢,让少女也当即点头同意:“好。”

孔玲珑了解这种岁数的姑娘,直接带着她看了几匹料子,果然少女眼睛一亮,看到女儿的反应,东陵夫人当即说道:“刚才看的几样都要了。”

谁不喜欢财大气粗的客人,那边勤太妃兴致高,也迅速买了几批吩咐人搬上马车。

短短半天时间两辆豪华马车载着比马车本身更贵重的人在伸枂绸缎庄走了一个来回,那群看热闹的人亲眼等马车走远,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居然吸引勤太妃和东陵夫人都来光顾,这家绸缎庄到底什么来路。”

“之前不是说得罪了锦衣卫被封铺子吗,可才半天就重新开张了!”

“难道这家店铺背后真的有什么惹不起的靠山?”

有人不屑撇嘴,压低声音,“……不是说这家店铺的小姐,搭上了宫里一个老臣吗,就是裙带关系……”

方隐站在门口,冷冷吼道:“滚!”

那群人被轰走了,可是说的话已经传进来,玉儿脸色变了变,似乎终于明白前段时间方隐在街上发火是因为听到了什么。

结合这几天诸葛先生一直没有出现在店铺里,玉儿的脸腾地恼火起来。

孔玲珑说道:“都进来。”

店铺里的存货已经去的七七八八,东陵夫人和勤太妃将所有贵重的料子一扫而空,那东陵夫人的女儿也买走了许多。

玉儿脸色不好,涉及到小姐名声,生意就算再好她也无暇感到高兴。

孔玲珑看了她一眼:“今日提早关门吧,你们也都累了。”

正这么想着,伙计把门板取下来,正要合拢的时候,一只脚伸了过来,穿着贵族子弟常穿的金缕靴子,边角绣着银纹,脚抵着门边的样子,预示了此人的来者不善。

今天一天绸缎庄已经够忙乱,没想到关门时还能遇到幺蛾子,就见伙计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人,门就被用力推了过去。

来人的身影走入店铺内,熟悉带着冷漠的目光看向孔玲珑。

玉儿从未像此刻一样惊讶到失态,盯着来人的面孔,“刘、刘……”

“刘邵。”孔玲珑慢慢说出这人名字,冷漠的仿佛从不认识这个人。

刘邵听出来了,讥笑一声,继续上前走一步,“咸阳一别,有一年未见了吧……玲珑?”

玉儿反应过来,当即凶兽护主一样闪过去挡着孔玲珑:“小姐的名字是你叫的?”

刘邵仿佛没听见,依然阴冷地盯着孔玲珑,“看来是刘某命里有劫,到哪里都逃不开和你孔家的纠缠。”

孔玲珑面冷如霜:“刘公子不请自来,是谁纠缠谁?”

刘邵冷笑了一下,“看来孔小姐天生就是不安分的命,在咸阳待着还不够,一定要到京城来耍一番手段,让所有人都认识你。”

若非如此,他不用被司徒雪衣逼着,重新再淌到这趟浑水里。

☆、195章 将计就计

冷冷的声音这时响起:“你要干什么?”

方隐不认识刘邵,但他本能地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对孔玲珑的敌意,莫名让他不喜。

玉儿觉得方大侠从未如此刻一般高大威武,立刻跳过去说道:“刘邵,你不要胡来。”

刘邵今天来就是想见见孔玲珑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个女人又到底是不是他命里的克星。如今见到她,他几乎克制不了心里压抑的情绪。

“孔玲珑,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你离开京城吧。”他脸色难看地说出这番话。

孔玲珑和他对视:“我不离开又如何?”

她从来就知道一定会和刘邵再相遇,两人立场不同,也迟早会有针锋相对的时候。

刘邵冷笑着:“我看你还真不怕死,但你死也不要拖累其他人,大可以回你的咸阳去自生自灭。”

这位刘公子从前的温柔如玉可是装的很在行,没想到现在完全撕下了伪装的皮,却是这副德性。

孔玲珑瞧着他,眸中划过一抹嘲笑:“刘公子莫不是觉得自己被我拖累了?我不过是一个被刘公子的家族都看不上的商户之女,原来还有本事拖累刘公子吗?”

刘邵听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咬牙切齿,说到拖累,现在咸阳还流传他们刘家的流言蜚语。他说道:“孔玲珑,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自己要留在京城送死,到时候可别反过来求饶,京城不是你以为的咸阳,这里随便一个权贵就能够捏死你。”

孔玲珑不客气地道:“多谢刘公子提醒,说完了的话,公子还请走,我们要关门了。”

刘邵还待说什么,方隐却补给他这个机会,高大的身躯来到刘邵面前,冷冷逼着他。

“孔玲珑!”刘邵咬牙切齿。

孔玲珑不再跟他废话:“方隐,送客。”

方隐就等这句话,伸手捏住了刘邵肩膀,就把他推到了门外。刘邵这瘦弱身躯到方隐跟前差远了,被推出门以后恼羞成怒,心头对孔玲珑暗恨更深。

方隐毫不留情关上了门,把他恼怒的表情关到门外。

“此人是什么人?”方隐转身问道。

孔玲珑冷淡地说:“不用管他是什么人,下次再看见此人,直接轰出去。”

玉儿激动握拳:“对,轰出去就对了。”

这刘家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也不想想之前是怎么对小姐的,现在就算被轰出去也不冤屈。

回去的马车上,玉儿还问:“小姐,这刘公子是发疯了吗,居然这时候来找小姐。”

孔玲珑却已经想到了更深:“他应该是最后希望能逼我离开京城。”

玉儿不解:“小姐走不走和他有什么关系?”

还是茯苓先想到:“这刘公子这么久都没出现在小姐面前,今天突然过来说一番话,想必是,有人支使,要么就是他打算对付小姐了。”

那位刘公子,从哪儿都看得出来不愿意再跟小姐有任何牵扯了,突然莫名其妙来这一遭,必然是,他再不愿意,也要被迫着和小姐接触了,这种接触,只可能是交锋。

玉儿想明白了,恨恨道:“真是讨厌。”

岂止他们刘家不想和孔家再交集,她们也巴不得远离好不好?

“小姐,那群在街上说你坏话的人,奴婢也忍不下去了!”在听到那些人说话内容以后,估计孔玲珑身边的没有谁再能忍。

女人家最重视名节,小姐从前在咸阳,就因为太年轻出来掌家,被许多人闲言碎语说过。小姐有经商才能,那群人嫉妒就说话诋毁,女子怎么了,女子就要受这些侮辱?

孔玲珑却神色有点平淡:“比起背后捅刀子的,不过一些闲话,不用太在意了。”

主子倒是云淡风轻,玉儿和茯苓对望一眼,都看出不甘。她们都是女人,尤其对这些诋毁在意。

之后见到夙夜的时候,玉儿立刻就把这些话告诉了他,她生气地说:“夙夜公子,小姐一直忍气吞声,可那些人变本加厉,小姐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凭什么被他们侮辱?”

夙夜也是拳头捏进手心里,若说世界上有人比他更厌恶这些,只怕不会有。但他还是渐渐松开手,安抚玉儿:“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会好的。”

玉儿因为清楚夙夜和孔玲珑的关系,所以敢说出这番话,料定夙夜公子不会坐视不管。

而如此过了两三日,玉儿终于明白夙夜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两日,绸缎庄生意不仅起死回生,上门的贵客更是没有断过。经过她们刻意打听,发现外面的话已经变成:

“连长平郡主都上门买料子了,怎么可能一个宫里大臣有这样的势力?”

“是啊,前几天还有东陵夫人也上门了,不管哪一个,都不会是一个大臣请得起的。”

“那你们之前说,这里的小姐是因为搭上了宫里的臣子做靠山,才让锦衣卫把她放回来,莫不是这也是假的?”

“诶,我们也是听说罢了,这样看来不靠谱。”

“怕是宫里有人是真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大臣,没准儿还是……”

能一下子请动这么多贵客上门,其中有一个还是国母级别,这靠山得有多大。

许多人说着说着,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玉儿觉得扬眉吐气,这群嚼舌根的总算走了,不然她都要叫方大侠出来揍他们一顿。

孔玲珑不知是否听到了传言,说道:“诸葛先生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之前诸葛青云就告了假,其实他也是无妄之灾,对于这样一位能力卓越的人来说,肯来绸缎庄帮忙本身就是给面子,如今却还被一群无知的人嚼舌根,换做谁是诸葛青云,都不大觉得高兴。

一个小伙计之前被派去请诸葛青云,闻言立刻道:“小姐,先生说请小姐将计就计,他有办法让那群人闭嘴。”

这些话从孔玲珑自锦衣卫那回来就被流传,背后肯定有人操控,说不定就是锦衣卫捣鬼。也可能是宫中的什么人。

“将计就计?”孔玲珑慢慢一笑,“我明白了。”

这件事还是需要三条街上的人帮忙,隽娘不必说,已是合作多次,其他两条街也是欣然愿意。

她们只需要在客人来的时候,对着他们吹几句枕头风,说几句话,就能达到目的。

只不过吹枕头风的对象,一个是经常入宫的闲散王爷纪王,一个是当今皇上的皇表叔宁王。

这两个都是颐养天年的人物,除了吃喝享福,根本不插手半点朝堂中事,据说皇上也最喜欢和这两位皇叔说话,时不时找他们进宫陪着。

两个人老不正经,当着皇帝的面,说的都是风月场所的事。皇帝也笑嘻嘻的听着兴起。

“对了,我记得陛下从前有个管国库的臣子,叫什么白云……”纪王晃荡着脑袋,一时想不起来名字。

皇帝笑容僵了僵,说道:“诸葛青云?”

纪王一拍大腿:“啊,对,是叫这个名儿。我还记得他这个人可古板了,做事从来不知道油滑,记得有一年楚江王想问他多要两块玉珏,他就拉下脸说,陛下的赏赐都有规制,不能私下多给,楚江王可恨死了他,别的人就没他这么不懂进退。”说着还大笑起来。

敢在皇帝面前说这些话,大概也只有纪王和宁王这两个不怕死的说了。

皇帝不仅没有生气,反笑起来,说道:“诸葛做事就是如此,朕也喜欢他的忠心,还想着多留他几年,可惜他不肯,只能放他走了。”

其实像赏赐规制这些事,很多皇亲国戚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私下里把好东西拿下来很正常,也只有诸葛青云去派发赏赐的时候,才做到这么公正无私。

这样的臣子不受那些人待见,但却一定很受皇帝喜欢。所以纪王一说起,几乎皇帝立刻就想起诸葛青云这个人,皆是因为别人他不会这么有印象。

宁王也想起来,“我前几日在楼子里听说,他被人传言和一个民间女有染,连生意都做不下去,关门回家去了,是这个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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