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司徒雪衣一下就冷笑起来:“出一个谁都猜不到的谜面,就在这里大肆圈钱,县太爷也不管管吗?”
每一个人收一两,刚才那伙计捧的钱袋里,怕是已经都好几百两都不止了吧?
果然是商户利欲熏心,利用一个远在天边的没有希望的彩头,就诓骗的所有百姓都上当。这要是在京城,他可是完全能治一个聚众赌彩的罪……
这般想着,孔玲珑就又看了他一眼。
旁边刘邵想说什么,慢慢地,还是咽了下去。
可是有百姓忍不住了呀:“你这人胡说什么呢,灯谜上猜的钱,孔小姐都要还之于民的,县太爷为什么要管孔小姐做善事?”
司徒雪衣瞳孔一收,再次看过去,却看到孔玲珑淡淡移开了眼睛:“灯谜本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出钱也各凭自愿,这位公子若因为未猜出灯谜,就说我孔家作假,公子的雅量也太低了吧。”
就是,几百号人猜不出都没说什么,就他有话?
顿时,围观百姓才不管他身上气质是不是冷傲吓人,都纷纷不满了起来。
刘邵低声道:“司徒公子,我们还是走吧。”
司徒雪衣忽然上前一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身边保护孔玲珑的武夫更是迅速动作,挡在孔玲珑身前。
司徒雪衣冷冷一笑:“我只想要知道,这灯谜,究竟是你想的,还是你背后那个人出的?”
这一声阴森森的,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而围观的人也一下反应过来,孔小姐背后的人?难道是说——夙夜公子吗?
顿时人心飘荡,看向孔玲珑的视线也越来越多。
孔玲珑在这么多注视之下,神色终于冰冷,半晌说出一句:“我孔家的灯谜,从不假手他人。”
一语毕,围观人心头都是一松。同时也看出孔玲珑生气了,这个跟着刘邵来的蓝衣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因为一个灯谜就对孔玲珑发难。
司徒雪衣却不以为然,继续冷笑:“我可不信一个女子,能想出这种灯谜。”
孔玲珑扇子一停,便看定了司徒雪衣,这人刚才出言,便是有些挤兑女子,这时候,竟又来了这么一句。
“你信不信,不重要,这灯谜是我孔玲珑出的,你猜不到,也不能怪我。”
何止不能怪她,猜不出灯谜,只能怪他自己。
司徒雪衣冷冷一笑。
孔玲珑接着道:“你不信?”
这时旁边的人都有些不满意了,其实他们倒也不是真的很想猜谜,毕竟一千两黄金什么的,只是幻想一下,大多数人来猜谜,一是图个中秋热闹,还有就是,这一两银子花出去,哪怕猜不出灯谜,也是做好事了。
所以咸阳上下,都很支持这个灯谜。眼看今年孔小姐主办第一年,就有这么一个人来搅局,都十分不满意。
“那行,”孔玲珑继续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看着司徒雪衣:“只要你肯出一百两,我告诉你答案是什么,最起码你可以心服口服。”
众人一听,顿时沸腾了,还有人眼睛亮起来,起哄道:“这个好,这位公子你要实在不服气,出一百两好了,孔小姐让你心服口服。”
刘邵硬着脸,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明显这些人都帮着孔玲珑。
他上前:“司徒公子……”
司徒雪衣忽然抬手制止,望着孔玲珑秀丽的面庞,慢慢挤出一个阴寒的笑:“一百两,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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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章 轻视女子
刘邵这一百两掏的很肉痛,要知道司徒雪衣一句话,花的可全都是他们刘家的钱。虽然刘老太爷防备了这种情况,给了刘邵两张银票做备用,可这一下,就要花去整一百两。
刘邵拿出一百两银票,脸色很难看地拍在了孔玲珑的面前。
这个女子,只要遇上她就没好事,莫非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孔玲珑看着自己面前的银票,淡淡道:“玉儿,收了。”
玉儿手脚麻利地把银票装进了袖子里,很理直气壮地站在孔玲珑身边。
司徒雪衣更是冷哼:“如何,银子拿了,这下可以说了么。”
他根本不信会有什么心服口服的谜底,如果真是眼前这商户女胡编,那今晚的中秋,就真的变成县衙抓人的场合吧。
孔玲珑看了一眼围观的人,见他们的脸上也出现了蠢蠢欲动,这种心思似乎是想跟着司徒雪衣一起听听答案是什么,又或者想看看司徒雪衣到底会不会心服。
孔玲珑慢慢一笑:“谜底说出来之后,因为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很可能公子也觉得还不够让你心腹。所以我就请各位百姓在此做个见证,看看我这谜底,究竟和这灯谜合不合得上。”
请百姓作见证?围观的人一愣之下,又兴奋起来。这话真是切中了他们内心的想法,他们太想知道真正的谜底是什么,也能顺便知道这个质疑孔家灯谜的人,知道真相后是什么表情。
司徒雪衣面色冷淡,刘邵终于出声了:“孔小姐未免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要你的谜底确实无可挑剔,司徒公子又怎么会故意不认。”
司徒公子,原来这人姓司徒。围观人又是一阵恍然大悟。
孔玲珑摇着扇子,那扇子此时在司徒雪衣眼中又是一阵扎眼,孔玲珑说道:“好,我便公布谜底,谜底就是——卓文君。”
听到卓文君的名字,旁边的百姓有人愣神,这灯谜的提示上面说的很清楚,通过各项线索,加上谜面,猜一个颇有名气的古人姓名。而周围看热闹的,也有不少是刚才进去过的,所以这谜底一公开,起初的愣怔之后,便是一阵兴奋恍然。
“啊!原来如此,竟然是卓文君哪,哈哈!”好几个人发出了大笑,为自己刚才的愚蠢发笑。
是啊,猜谜就是这回事,猜的时候各种为难,等到谜底一公布,就会嘲笑当时的自己,竟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猜不到。
但司徒雪衣和刘邵二人,却完全没有感染到这种喜悦,相反,两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孔玲珑!”刘邵隐含怒气地叫了一句。
孔玲珑装作平淡地看了一眼:“怎么了,司徒公子和刘公子,还没有明白吗?”
这羞辱,简直了,刘邵看了眼旁边的司徒雪衣,真的有些面色森寒了起来。
司徒雪衣忽然淡淡一笑,没有温度的眸光看向孔玲珑:“卓文君,这个谜底,可不够让本公子心服口服。”
说好了给一百两,就解开谜底,却只是单单说出卓文君三个字,就不再深入解释,这商门女,真以为一百两是这样好赚的?
孔玲珑却仿佛意兴阑珊:“我以为司徒公子听到谜底,也该明白了,想不到还会被公子这样质问,那玲珑就给公子解释一二吧。”
这语气,好像是在面对胡搅蛮缠之人一样。刘邵脸色更加难看,而旁边已经猜出的人,见到这司徒雪衣连卓文君都不知道,更加大感讶异,神情中颇有些轻蔑起来。连带的,刘邵都受到了这种轻蔑的袭击。
孔玲珑等这些目光洗礼的差不多了,才悠悠开口:“灯谜的谜面上写了,常青树,还有酒窖这些线索,最重要的,灯谜的四周,都画了一个女子临街卖酒的图像,以及幼时,女子闺阁中富贵的景象,幼时富贵,成年之后却临街卖酒,只有卓文君这位名扬史书的女子,何况还有常青树,卓文君的相公,正是昔日闻名天下的才子司马相如,字长卿。”
徐徐话语娓娓道来,尽管许多人已经猜到了,但是孔玲珑这么一说,那婉转低沉的女音,顿觉让人大为顺耳,只觉得这般讲解更为服气。
立刻有人道:“孔小姐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这位司徒公子,你不会还是不懂吧?”这人夸张的一叫,顿时有人掩嘴笑起来。
许多人虽然不认识司徒雪衣,但是看他仪表堂堂,衣裳华贵,怎么也应该是饱读圣贤书的人,居然逼得孔小姐如此详细给他解释谜底,却还一副一知半解的样子,顿时觉得真是人不能貌相,此人真是绣花枕头吧。
忽然间,一道冷冷的视线扫到那人脸上,好像是一把刀,扼在了咽喉处,竟让人产生呼吸困难的压抑感。先前嘲笑那人,顿时冒出了冷汗,再看过去,却看到司徒雪衣正移开了视线。同样的视线,司徒雪衣看向了孔玲珑,后者却安之若素。他冷笑,声音细柔:“临街卖酒?卓文君?”
孔玲珑不仅对他的视线视若罔闻,还轻轻道:“不过司徒公子猜不到也不稀奇,方才司徒公子嘲笑玲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想必是看不起女子,既是看不起,自然也不会去花心思了解这史上,有名的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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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旁边的人更是鄙夷起来,这人还敢看不起女子?自己这么愚蠢连个灯谜都猜不到,还好意思不满人家孔小姐堂堂一门当家?
孔玲珑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神情就没有变过。
司徒雪衣看着灯光下那张脸,他在京城见过数不尽的明艳美人,孔玲珑这种姿色也算上等,但是任何一个美人脸上,都没有出现过这样一种表情。
这种敢在京城那种君王霸权之下,露出的隐隐不屑一顾的神色,那她毫无疑问会被强权碾死。
就在他想要动杀气的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一阵凌厉的气势逼向了他,似乎在跟他对抗。
而他的杀意越浓,那股压制的气势就越强,渐渐地,司徒雪衣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这股压力来自熟悉的人,他当然很明白。
骆从容……你居然在……
人群中,骆从容紧紧盯着司徒雪衣,唯恐他再有动作。
☆、095章 以眼还眼
夙夜的扇子,夙夜的护卫。这两样都足够刺眼。
司徒雪衣看着孔玲珑,更加阴森冷沉起来。这个女人,竟然真敢跟夙夜合起伙来。
似乎察觉到司徒雪衣不善的目光,孔玲珑则是嘴角掠出一丝弧度,慢慢悠悠:“你看刘公子,谜底他就肯定早就猜出来了,只不过不敢驳司徒公子的面子,所以只能装作自己一无所知。”
这一声更是唯恐不乱,司徒雪衣骤然的神情,看向旁边刘邵,刘邵则是毫无防备地面色一白。
周围的人更是认真,对啊,这刘公子不可能猜不到吧,怎么也是考过殿试的人,要说卓文君都猜不到,也太让人笑掉大牙了。
只是这司徒雪衣又是什么来头,竟能让刘公子都忌惮,不敢说出谜底来?
只是旁边人怎么想不要紧,主要是司徒雪衣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刘邵故意不说出谜底,是为了看他故意出丑?
司徒雪衣缓缓伸手,捏紧袖中刘邵的手腕,脸上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刘公子,今天真是玩的尽兴,我们走吧。”
刘邵白着脸,他的腕骨几乎要被捏碎,可是,他却不能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孔玲珑道:“不送了。”
“孔玲珑,我记住你了。”司徒雪衣像是毒蛇吐信一样吐出一声。
孔玲珑淡淡看了他一眼,甚至理都没理。
这让司徒雪衣更是一脸阴沉的要滴下水,他更加用力地捏着刘邵,大步走出了人群。
灯谜被破,众人有意犹未尽,却也有惋惜。
不料,孔玲珑说道:“换一个灯谜上去,今晚猜灯继续。”
一言落,众人又沸腾起来:“啊,孔小姐真是想的周到。”
居然还有替换的灯谜,那就太好了,虽然被搅了局,不过有孔小姐这么一补充,顿时失去的气氛又回来了,甚至比原先还要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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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这一届的中秋灯会终于又圆满落幕,甚至比以往还要热闹三分。
孔玲珑和孔家一众仆从,也开始慢慢沿着长街收拾,将所有的灯笼和摆台,都回收孔宅。
每一年都还是这些灯,变的只是不一样的人。
第二日院中棋局对弈,玉儿忍不住眉开眼笑:“夙夜公子,您是没看见那个司徒的脸色,已经被小姐挤兑的说不出话了!”
昨晚可真是痛快,原来那个叫司徒的是这样一个人,而小姐昨天最后那句话,不知道刘公子今天可还安好了。
夙夜却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对面的人儿,“玲珑,司徒雪衣最是睚眦必报,他……”
前因后果,昨夜骆从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向他说明白。他心惊她的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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