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回:杀破狼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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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四象?”

雷霄脸色倏然一变,惊讶地道。

这一声惊呼倒是让曹操勒住马缰,转头问道:“仙师,发生何事?”

雷霄沉声道:“张角那妖道竟将天罗四象化入血涛老怪的阵法中,助其增添阵法威能!”

曹操蹙眉道:“依照仙长所言,我军前方之路十分困难了?”

雷霄道:“若贫道没猜错,咱们前方所要面对的天罗四象之一!”

说罢朝雨琴使了个眼色说道:“琴儿,且观一观这四周风水格局!”

雨琴点了点头,足踏飞雾气流,跃起十丈有余,停在半空向四周眺望。

雨琴片刻回到地上,说道:“回禀师尊,四周山木甚是稀少,而有河水蜿蜒而伴,水流形成盘龙之势,是蛟龙吸水之局!”

雷霄道:“此地水象丰沛,正是金生水之局,而天罗雷香乃天盘风元触及庚金而成,而此地又名跃石涧,本源风水偏向土性,而土生金,如此正反互推,此处格局定是种下了雷鼎!”

曹操沉吟片刻,倏然嘴角微微一勾,笑道:“张角布下此等阵势,是想将咱们一锅端了,妙哉妙哉!”

柳彤看得好生好奇,抿嘴轻声道:“这种局势,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丁尚涴凑到她身边道:“别管他,他就是这种怪人,越是危险越想笑!”

曹操朗声道:“夏侯惇听令,命汝率虎贲卫打先锋,强攻跃石涧!”

雷霄等人闻言不由一惊,跃石涧已被种下雷鼎,这般强攻无外乎送命。

曹操又补上一句道:“外强中干!”

夏侯惇咧嘴一笑,道:“遵命!”

曹操向雷霄恭敬行礼,说道:“仙长,操有一事相求!”

雷霄道:“但说无妨!”

曹操凑到他身边说了几句,雷霄眉头先是一蹙,紧接着连连点头:“声东击西,着实妙招!”

“夏侯渊!”

曹操唤来夏侯渊,轻声低语了数声。

夏侯渊会意一笑,点了点头。

曹操命人呈上一口宝剑,夏侯渊双手接过。

雷霄扫了一眼,赞道:“好一口破法神剑,不知如何称呼?”

曹操笑道:“回仙长的话,此剑名曰倚天,一粗劣凡铁,不足以神剑赞之。”

雷霄道:“剑好,但计更好!”

说罢递了个锦囊给夏侯渊,淡笑道:“一切便拜托将军了!”

夏侯渊微微一愣,曹操说道:“妙才还不快谢过仙长!”

夏侯渊连忙朝雷霄行礼,雷霄摆手道:“不必客气!”

柳彤紧紧盯着夏侯渊手中的倚天剑,心中颇多疑惑。

丁尚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他有两口宝剑,倚天、青釭.青釭无坚不摧,可斩万器,可破万甲;倚天的铁心内却是刻着万法源印,可以斩破诸般术法。”

柳彤奇道:“万法源印究竟是何物?”

丁尚涴对她娓娓道来:“其实这印法乃铸剑者当初的一个构想……”

由丁尚涴口中得知,那铸剑者得知盘古以来,天地接连诞生一个接一个的大能圣者,随着他们不断的探索,发觉了获取强大力量的途径,那就是以特定的言语图纹沟通天地星辰,进而化腐朽为神奇,驱使天地大能。

久而久之这所为的言语便是日后的咒语,而图纹便演变为符画及手决,然而只要掌握了这其中的言语和图纹,便可以破解相应的术法,所为的万法源印便是指世间术法的源头,即能破解世间万法。

柳彤蹙眉问道道:“万法源印当真如此神奇?”

丁尚涴摇头道:“也并非如此,只不过是铸剑者最初的一个念想罢了。世间术法何其多,变幻无穷,仅一个提前刻好的印符怎么可能破尽万般术法。饶是如此,但此印符也可削弱大部分的法术!”

柳彤暗忖道:“即便如此,这口倚天剑也极其可怕,若是运用得当,即便是半仙也可越级挑战真仙!”

转念一想,既然这铸剑之人能接触那些古老的术法,想必也是上古时代的高人。

雷霄开口道:“琴儿、彤儿——日月神意!”

双姝不禁一愣,这日月神意乃以两人仙力左右交织而施,攻守一体,乃昆仑派一门极为厉害的阵法。

柳彤暗自疑虑:“既然跃石涧已经被种下雷鼎加持,这般硬碰硬,当真明智么?”

雨琴倒也没这么多顾虑,掐动法决,运转仙气。

柳彤见状也不敢慢了节奏,配合师妹法决,脚踏步罡,身若翩虹,姐妹俩倩影交错,已然结出阵势。

倏然乱石之中水流激涌,水气蔓延开来,雷电奔腾而出,誓要吞噬曹军。

柳彤和雨琴身形瞬动,挡在大军跟前,只见雨琴双掌交叠,仙气凝聚出一面镜子,将打来的雷电悉数反弹回去,正是日月神意中的映月镜法。

此法如镜子倒影,可反射外来侵袭,挡住一波雷罡后,雨琴气息转弱,而柳彤默契地补上,玉指朝天一指,一股仙气直穿透血雾封锁,破开乌云,引来一道骄阳光华。

“照日灵光!”

柳彤娇声一喝,指尖那道日光宛若穿云利箭,射向前方的雷罡电煞,破开阻挠。

“兄弟们,散开,给我找出那尊破鼎砸碎!”

夏侯惇扬起麒麟牙,领着虎贲卫冲杀进去。

丁尚涴传音道:“元让将军,正所谓金生水,雷鼎定在水汽最盛之地,这儿乱石嶙峋,水的深浅一眼便知,找到水最深之处便是藏匿雷鼎的所在!”

她精通炼器,对此颇有心得,夏侯惇也是深信不疑,一夹马腹,灌注内力入马身,只见战马腾空跃起十丈有余,跃石涧的地貌一览无遗。

双目迅速扫了一圈,立即锁定深水之所在,大声喝道:“溪水东南侧——给我挖出那尊破鼎!”

虎贲卫立即冲了上去,却见溪水中浮现出无数兵勇,其身形似真似幻。

虎贲卫乃曹操麾下为数不多的精锐,就算看见此等诡异之物也不惧怕,提起兵器便杀了过去。

那些正是张角所设置护鼎幻影兵,见曹军针对雷鼎而来,也冲了过去。

双方交战在一起,但幻影兵却是无形无质,虎贲卫无法打中他们,而他们却是能打中虎贲卫,这刚一交手虎贲卫便落了下风,几个呼吸间便损伤不轻,再者幻影兵身上却带着一股水汽,水汽再引来雷电之力,就算挨近一点都会遭受雷击。

夏侯惇大怒,抡起麒麟牙劈向其中一个幻影兵,刀锋却是从幻影兵身子穿过,什么都没劈中,而且更引来那股雷罡袭身,惊得他连忙运内功化解,心中暗叫邪门。

“好个张角,此地虽然只是种下雷鼎,但却不是单纯的雷法,而是以雷为主,糅合其三象为辅!”

雷霄修为精湛,瞧出端倪,立即思索应对之策,拂袖一挥,单掌托天,五指弹动,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结出精妙法印,点地聚土,土化人形,竟是三千泥俑兵。

泥俑迅速加入站圈,泥俑乃土物,不惧雷电,更能克水,然而幻影兵却是毫无形体,泥俑也奈何不得他们。

夏侯惇把心一横,心想道:“既然打不中那些怪物,干脆直接冲过去,把那尊雷鼎挖出来打碎!”

伸手按在马背,灌注浑厚内力,战马顿时精神抖擞,撒腿便朝前方冲去。

夏侯惇策马狂奔,拉出一道残影,幻影兵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他冲过三五重屏障,再加上幻影兵毫无实体,即便人数众多也挡不住夏侯惇,只得以身上的雷罡阻挠,而夏侯惇运足内力硬抗,倒也不惧。

顷刻间,夏侯惇已经冲入溪水之中,却是不料马蹄刚一踏入水中,战马便发出一声惨呼,夏侯惇感觉到一股庞然煞力冲来,他也不及细想,连忙从马背上跃起,朝后飘去,就在他刚离开马背的瞬间,整匹战马化作血沫肉逆,死无全尸,就如同被炸雷击中般。

夏侯惇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若刚才慢上半拍,只怕自己也是如此下场。

观战的曹操也是心惊胆跳:“幸亏元让躲得快,若不然我就惨失一员大将!”

丁尚涴撇了撇小嘴,取出四象灵符,哼道:“待我也用四象灵符会他一会!”

雷霄道:“贤侄女莫要冲动,张角所布乃天罗四象,简称大四象,而你的四象灵符充其量不过是小四象,不是对手。”

丁尚涴只得收回灵符,问道:“前辈您身为昆仑三圣,可有破这雷鼎之法?”

雷霄道:“若是平时,破此雷鼎倒也不难,可贫道昨日在画金龙符时遭张角干扰,损了真元,此刻也只能勉力维持着泥俑之法,着实无可奈何!”

丁尚涴道:“宗主不是还有九五金龙符么,为何不用?”

雷霄道:“九五金龙符虽可破尽万邪,但这天罗四象乃大道正法,金龙符也无可奈何,更何况此符已经借给了夏侯渊将军了!”

话说刘备一路杀往清流沟,同样遇上天罗四象的阻挠,云若溪环视四周地势说道:“此地虽名清流沟,名中虽含水,但却是水尽枯竭,黄沙遍地,荒凉至极。依照五行之理,水火不容,水枯则为火生,此地所埋之鼎十有八九是火鼎。”

刘备抬眼望去,只见四周一片荒芜,叹道:“云仙子,此处颇为广大,要如何寻得那火鼎呢?”

云若溪道:“以木生火,待吾将火鼎逼出!”

说罢莲足踩踏地面,木灵之气遇土而生,无数紫竹破土而出,西面立即涌出一道赤红光华,云若溪说道:“西边有炙热之气,定是种埋火鼎之处!”

说罢翻手一指,紫竹叶纷纷射向西面红光所在,受到攻击,红光更盛,一股烈火窜藤而起,炙热无比,焚毁遍地紫竹。

云若溪柳眉紧蹙,暗忖道:“果真是火鼎,我的道法以东方乙木为根本,冒然强攻只是增添那火鼎威能罢了!”

刘备师承大儒卢植,对于道家术法也有所涉猎,大致猜出端倪,说道:“仙子请在一旁掠阵,待吾等三兄弟来这一阵!”

云若溪轻点螓首,对赤松说道:“师侄,由你相助刘将军!”

赤松口诵咒法:“天地赦令,聚气呼风,凝云成雨!”

正是天罡三十六变中的呼风唤雨,引来大雨倾盆,正是来个以水灭火。

大雨浇下,却如火上浇油,赤色光芒更加璀璨,只看一道火气从地底窜起,直抵苍穹,漫天雨云尽被化作赤色火云。

周围气温不断攀升,泥土仿若被烧焦一般,滚烫无比,战马不住地腾挪跳动,马蹄扬起,极其不安,士兵也是脚底一阵滚烫,不断地跳着脚步,泥土中隐约窜起火苗,不消片刻清流沟便要化作一片火海。

赤松脸色大变,惊愕道:“怎会如此……”

话音未落,却感一股炙热扑面而来,惹得他汗水直冒,再看刘备麾下士兵,竟有部分人被窜起的炎气直接烧成灰烬。

云若溪立即明白过来:“火鼎蕴含天罗四象,四象交错,赤松引天雨灭火,只是加速四象交融。”

想到这里,她立即从腰间法囊取出朱砂,玉指沾取,凌空写箓,随着她纤细的玉指舞动,勾勒出一抹艳丽的朱砂绛色,朱砂化作符箓图纹,按照特定的方位落下排布,遍洒四面八方,顷刻间便有大雪飘落,正是昆仑符箓术式——飞霜寒光箓。

此法以符文而起,却以阵式排列,可谓符阵合一之法,可在瞬息间引来天外寒气,强行降下冰雪寒霜,昔日姜子牙便在三伏暑天之时以此法强行逆转天象气候,将对阵的商朝大军一夜冻死。

云若溪此刻施展这套符阵实则是要抵消火鼎造成的影响,寒霜降下,暂时抵消火鼎炎气的祸害。

云若溪输出仙力,来个阵中结阵,护住刘备大军,但火鼎乃天罗火元所聚,无穷无尽,云若溪只能压得住一时,防不住一世,一旦飞霜寒光箓无以为续,刘备全军必定灰飞烟灭。

“刘将军,快打破那口火鼎!”

云若溪连忙开口提醒道,就在此时,火气回缩,虚实化形,现出一大波幻影兵,这些兵卒吸纳火气,也变得通体赤红,跟灵境的火莲力士颇为相似。

中了对方算计,使得赤松颇为恼怒,见了幻影兵出现,大怒道:“妖术邪法,看我如何破你!”

默念法咒,从怀里掏出一把黄豆撒到地上,施展三十六变中“撒豆成兵”,黄豆落地立即化作人形,手持兵器刀刃,便迎战幻影兵。

双方尚未交战,却见一股火焰穿黄豆兵阵,猛击在赤松身上,赤松惨呼一声,却是被烧得浑身冒烟,火气钻入脏腑经脉,喷出的气息都是炙热无比,宛若坠入烈火地狱般。

“张角?”

赤松呼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热气,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施术者昏倒,法术也不攻自破,众兵将也重新变回黄豆。

张角凝出烈火化身,哈哈笑道:“区区小道,难成气候!”

云若溪怒斥道:“卑鄙妖道,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

张角得知曹孙刘三路并进,每一路都有相应的仙家高手护持,曹操那路有最强的雷霄,孙坚一路亦有灵境和昆仑大弟子,唯独刘备这一路只有云若溪和一个初出茅庐的赤松,于是便选取此地下手,趁其不备一举重创赤松,使得云若溪更加孤立无援。

张角凝火成体,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若溪,说道:“雷霄最强,本教主自然不会先去碰他,唯有取你这最弱的一路……”

“放你妈的狗屁!”

话音未落,忽闻惊雷怒吼:“俺三兄弟哪里比姓孙和姓曹的差,你这妖道别狗眼看人低!”

声波震荡四野,天地动荡,张角火焰分身竟遭震得不住晃荡,宛若被狂风吹动的烛火。

张角默念心法稳住火体,循声望去,只见军中杀出一名燕颔虎须,黑面铜眼的大汉,立于阵前,怒目而视,不是张飞还有何人。

张角挥手道:“幻影兵,给吾杀!”

幻影兵立即冲来,刘备抽出雌雄双股剑,挥斥军士:“迎敌!”

麾下将士无不奋勇冲杀,然而幻影兵形体空虚,兵器根本打不中他们,使得刘军连连挫败。

云若溪暗中传音道:“刘将军,幻影兵乃火鼎所出,摧毁火鼎便可破解!”

刘备转头望向赤芒聚集之处,右手反握佩剑,奋力朝前抛去。

长剑化作一道惊鸿直取赤光所在,只听响起轰鸣金铁之声,赤芒被长剑刺破,现出一口通体赤红的大鼎。

刘备口诵真言:“浩然正气,刚正方直,天仁地慈,人灵无X*X界!”

随着真言响起,刘备舞动左手的长剑,那口被抛出的长剑也随之而动,连环不绝地斩在火鼎之上。

刘备这双宝剑乃是一对阴阳灵铁所打造,剑分雌雄,不离不弃,一剑在握,哪怕相隔千里也能引动另一口宝剑,如今刘备手舞雄剑,再配合儒门功法,也使得雌剑应然而动,无人之下也可施展剑式攻击火鼎。

张角何其眼尖,马上瞧出刘备施展的功法:“好个大耳贼,居然会方正浩然气!你跟卢植有何关系?”

刘备以剑御剑,劈砍火鼎,回话道:“卢公乃吾授业恩师!”

张角嘿嘿笑道:“若是卢植到来,本教主还顾忌三分,你么……”

冷笑之下,已在心中念咒:“天罗四象,相聚化生,庚金聚雷,雷生炙火!”

张角暗中施法,以火鼎为根本,施展天罗化生决,将雌剑所附带的金铁之气转为雷罡,进而纳雷入火,使得火鼎更加坚固,火气更为旺盛。

云若溪咬唇道:“刘将军,五行四象相辅相成,张角再将你宝剑的金铁之气化为雷罡,进一步激生火鼎威力!”

张角嘿嘿笑道:“云道姑说得甚对,即便知道其中关键,汝等凡夫焉能奈我何!来啊,小的们,先将那大耳贼首级取来!”

张角看出刘备乃领军之人,故而决定擒贼先擒王,命令幻影兵杀去。

上百个幻影兵围攻过来,刘备召回雌剑,率领士兵反击,然而却依旧奈何不了幻影兵,周围的士兵顷刻便遭屠戮过半,防线崩溃,刘备已被幻影兵围住。

刘备挥舞双剑厮杀,同时施展儒教的方正浩然气,但依旧无法打中幻影兵,一个幻影兵挥刀斩断马腿,战马悲鸣一声,刘备便是马失前蹄,摔倒在地,形势堪危。

张角狞笑一声,手掌一挥:“杀!”

百余幻影兵一拥而上,刀枪剑戟全数朝刘备招呼过来。

“大哥莫怕,云长在此!”

一员红脸长须大将挡在刘备跟前,正是关羽。

手中长刀旋舞斩出,刀罡倾吐,横扫千军,青龙偃月刀所过之处,虚幻无形的幻影兵竟被斩断,继而灰飞烟灭。

这幻影兵无形无质,根本就无法打中,何以竟被一刀斩杀,不但张角吃了一惊,就连云若溪也是诧然,心想:“难不成这红脸武将手中大刀也是什么神兵利器?”

秀眸凝视青龙偃月刀片刻,却也是暗中摇头:“不过是凡铁罢了,跟那吕布的方天画戟一般,论材质还不如那雌雄双剑!”

关羽持刀抚须,昂首笑道:“张角妖道,汝之伎俩,关某已识破,区区幻影兵,不过一堆朽溃残卒尔!”

张角盛怒,遣使幻影兵再次攻来。

这回幻影兵结成前中后三重阵势,步步紧逼,层层相连,正是步兵常用的重压阵势。

眼看敌兵杀来,关羽依旧不为所动,轻阖丹凤眼,静静地伫立在刘备跟前。

就在幻影兵扑来欲杀之时,关羽双目瞬睁,怒举青龙刀,雷霆斩落,干净利索地斩灭幻影兵。

先是前军,再到中后两层阵势,关羽皆是后发先至,轻易诛灭幻影兵,惊得张角不住瞪眼吹须,连连大叫不可能。

关羽问道:“幻影妖兵若当真无形无质,那又如何杀人?”

张角不由一愣,却是答不上来。

关羽轻蔑地瞥向张角,道:“堂堂大贤良师竟无自知之明,当真可笑!关某便告诉你,幻影兵杀人之时便是全身便会化虚为实,若是一团幻影,又怎能杀人!动手杀人,身子必定会露出破绽,正是欲杀人者亦遭他杀。”

张角遭此嘲讽,气得暴跳如雷,化体身上的火焰烧得更加旺盛,道:“幻影兵无穷无尽,且看你杀得多少个!”

抬手一招,又有一群幻影兵从火鼎中涌出。

张飞嘿嘿笑道:“这有何难,砸碎那个破鼎,看你这妖道如何弄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

张角反唇相讥道:“且看你有何本事!”

“老子就让你瞧瞧!”

张飞大步一踏,抡起丈八蛇矛便朝张角杀来。

张角袖袍一挥,卷起一股天罗烈火烧向张飞。

张飞凛然不惧,挥动蛇矛劈开烈火,张角心中又是一惊:“这莽汉也有些本事!”

当下收起轻视之心,脚踩步罡,手决瞬动,凝聚烈火,使得漫天火气化作一团巨茧,牢牢裹住张飞。

张飞将旋舞手中蛇矛,左挥右扫,荡起剧烈气流,逼开侵袭而来的火舌,张角暗自得意:“火克金,吾有执掌天罗火象,早晚烧融你那口破铁兵器!”

张飞脚步一踏,蛇矛一转,将火舌逼出一丈之外,说道:“什么五行四象融合,要是你有这般能耐,干嘛不直接把天下属金之物转纳为火鼎的威力?”

张角脸色一沉,张飞咧嘴一笑,哼道:“由此可见,你这妖道也是能耐有限,只要超过你的极限,要破这口鼎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角道:“说得轻松,你有这本事么!”

张飞道:“有,但先收拾你这妖道,省得待会绊手绊脚的!”

说话间已经冲破烈火封锁,举矛刺来。

张角沉声道:“莽汉鲁夫,休要欺人太甚!”

手指一点,火焰化作三头火狼,一头火狼咬住丈八蛇矛,另外两头左右扑向张飞。

张飞也不跟第一头火狼纠缠,任由它咬住兵器,直接撒手撤矛,双手一伸,无惧烈火炙热,直接掐住两头火狼的脖子,甩手丢出,一头砸向咬住蛇矛的火狼,一头砸向张角。

两头火狼撞在一起,散成火星,另一头则把张角撞了个踉跄,而张飞也趁着这个空档,欺身抢入张角怀中,伸出筛糠般的大手拿住张角火体的胸口。

张角先机已失,念咒施法已来不及,便直接鼓动天罗真火,通体烈焰大盛,欲将张飞直接烧死,火焰席卷四方,将张飞完全吞没于一片火海。

火气冲霄直上,牵引九天惊雷,同时加诸在张飞身上。

雷火共织红尘劫,黄天布道掀狼烟!昊光中,赫见不灭金刚体犹如炼狱重生,勇武阳刚之威无视四象天劫。

张飞持定勇猛武相,任由雷火肆虐,手掌依旧牢牢拿住张角胸膛,另一手紧握铁拳,扑的一拳正打在张角鼻子上,打得火气四散,火焰化体的鼻子歪向一侧。

张角吃痛,却是挣不起来,怒道:“黑面贼汉,胆敢冒犯本教主,不怕黄天震怒吗!”

张飞骂道:“狗妖道!还敢应口!”

提起拳头来就着他脸又是一拳,打得头颅崩裂,火焰消散。

火体溃散,张角元神连忙钻入火鼎,欲以火气重新蕴生躯体,张飞抬脚踢起地上的丈八蛇矛,反手握住,朝火鼎猛地抛去。

蛇矛破开火气,砰地一声刺中火鼎,同时火鼎中冒出无穷烈火,裹住蛇矛,要将其焚毁。

张飞双足一顿,沉腰扎马,气压丹田,舌绽春雷,怒吼一声,雷霆声波聚音成线,打在蛇矛之上,就好似有只大手推上一把般,将蛇矛硬生生钉入火鼎之中。

音波震荡不休,既扩大火鼎上的裂痕,又推动蛇矛,可谓是双管齐下,堪称坚不可摧的四象鼎——破!鼎破法灭,幻影兵随之烟消云散。

张角失去化体,阴神唯有回转山寨,重新附在一个信徒身上。

张角附体后,立即将伤势转移到信徒身上,信徒肉身立即枯萎,精血流逝,惨死当场,张角又重新换了一副肉身,这才堪堪缓过神来。

血涛老怪走来,问道:“大贤良师,战况如何?”

张角面色铁青,五指紧握,显然是气得不轻。

看到他这般模样,血涛老怪也猜出几分。

张角道:“火鼎被毁……嗯,不过无妨,四象神鼎哪怕只存其一,也可凝聚四象元力加持道友的血煞阵!”

血涛老怪道:“如此倒也叫人安心!”

张角心想:“岂有此理,千算万算,居然看走了眼,想不到那两个武夫这般厉害。”

他失了面子,着实气恼,便询问道:“血涛祭司,可知那姓孙那伙人行踪如何?”

他此刻正是一肚子憋屈怒火,便要找出孙军所在,藉此杀敌泄恨。

血涛老怪施展秘法,皆满林血煞之气为眼寻觅孙坚等人,片刻过后,却是蹙眉不解地道:“怪事,他们行踪若隐若现,吾难以把握,但可以肯定,他们并没有到白河涯!”

张角问道:“那可否探清他们的确切位置?”

血涛老怪摇头道:“因九五金龙符的存在,血煞阵法的威力压制到了最低,此刻能施展几个阵式已经是极限,若再提升法力来索敌,只怕会被雷霄一眼识破冥河血海幡之位置。”

张角暗忖道:“那边有灵境和太羽压阵,能施展术法反向屏蔽队伍气息也不算什么难事。”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闯入一人,面色慌张,满头大汗,张角不悦地道:“马元逸,怎地如此慌张……”

马元逸喘着粗气道:“教主,不好了……山下忽然来了一支官军,连破咱们数道寨门,如今已经杀到主寨来了!”

张角和血涛老怪同时色变,血涛老怪道:“不可能,血煞阵虽然被压制,但迷阵困锁的阵式仍存,岂是说打来就打来的!”

马元逸道:“是真的,敌军确实已经打来了,小人不敢欺瞒教主和祭司……”

话音未落,忽见锐芒划过,一枚利箭灌入马元逸后脑,将其立毙当场。

外头响起剧烈的喊杀声,张角和血涛老怪连忙出去,果真有支敌军已经打来,且攻破了主寨大门,杀将进来,人数不多,却个个精锐,以一当百,兵甲精良,头盔上雕有豹头纹,战马和士兵的腿都绑着龟甲,龟甲上刻满了符文,极为显眼。

张角眯着眼睛看了片刻,倒也瞧出些门道,心想:“这些符文似为上古写法,恐怕还在夏商周之前!”

血涛老怪亦是满腹疑惑,这支队伍如何通过无声无息地通过血煞阵的封锁,而且还这般突然地杀入主寨。

“妖道邪人总算出来了,方才的见面礼你们可还满意!”

一员大将策马当先,手持弓箭,跃上主寨校场之前,朗声嘲讽两人道,正是曹操麾下夏侯渊。

夏侯渊手持弓弩,扣紧弓弦,箭芒看似并无所指,却是无所不指,指头一松,箭矢奔雷而动。

箭矢便如有生命一般,恰似灵蛇游走,穿透一个黄巾兵的身子,再绕个弯射死另外几个黄巾兵,当真是箭无虚发,一箭多雕,堪称神乎其技。

方被张飞打破火鼎,张角心有余悸,立即命令士兵对风鼎加强防御,同时催动秘法,召唤出幻影兵,配合黄巾军围剿夏侯渊的兵马。

眼看敌众我寡,夏侯渊也不慌张,喝道:“飞豹营——散开,施影行神法!”

只见士兵和战马腿上的龟甲都发出淡淡异彩,紧接着人马齐动,快若闪电,掠风夺光,快得难以看清,在战场上留下道道残影,许多黄巾军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遭飞豹营斩杀,而幻影兵还未来得及出手,飞豹营就躲开其攻击范围。

张角恍然大悟,原来这支队伍便是凭着这篆刻着古朴符文的龟甲迅速杀到主寨,如此快若疾风的速度,难怪黄巾军连备战的时间都没有。

“四象天罗,玄空大气!”

张角立即出手,施展四象风法,反击飞豹营,以求稳定军心,咒语手决配合使出,再引动暗处风鼎助威,股股飓风卷向飞豹营。

夏侯渊心神一敛,喝道:“风后灵决!”

飞豹营士兵立即拔出匕首往自己手掌及马背上各划上一刀,顿时鲜血直流,龟甲上的符文灵光大显,飞豹营士兵竟是不畏飓风,更能借风势而动,增添脚程,连人带马快得不见踪影,杀得更是畅快,黄巾贼连眼都来不及眨便已命丧九泉。

张角这才醒悟过来,心中惊诧无比:“风后灵决,这不是上古时期黄帝身边神祗风后之秘法……不是早在尧舜禹那个年代便已失传,这武夫如何取得?”

风后乃上古风之神明,张角召来的飓风反而成为飞豹营的助力。

“妖道,受死来!”

夏侯渊抛下弓箭,纵身一跃,乘风而至,提起钢鞭便打向张角,其身法招式快得难以看清。

“匹夫,休得猖狂!”

张角也非不凡,掐了个聚风决,将四周烈风聚拢成盾,挡住夏侯渊的钢鞭。

紧接着扭转风势,便要将夏侯渊身形荡歪。

张角另一只手结天火决,朝夏侯渊心口射出一道烈焰,咒法施展得十分流畅,可谓一气呵成。

火烧心窝之际,夏侯渊左手嗖的一下抽出腰间佩剑,剑芒如霜,剑锋锐利,剑身上刻着倚天二字,正是曹操临行所赠之倚天剑。

“妖道,吾夏侯妙才取汝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夏侯渊一记横削,倚天剑先破火焰,再斩烈风,势如破竹,划过张角脖颈,一剑封喉!分身陨落,张角却也没什么损失,阴神再转入另一个士兵体内,因为他身边没有其他士兵,用的这个分身位于校场西侧,距离夏侯渊颇远。

张角附身之后冷笑道:“吾法身千万,你杀得完么?”

夏侯渊反笑道:“杀你作甚!”

话音甫落,纵剑便朝一旁的血涛老怪刺来,血涛老怪双掌引动血煞,化作无数骷髅妖邪迎上夏侯渊。

夏侯渊也不躲闪,倚天剑一挥,血煞咒法竟被斩破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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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涛老怪心中叫苦不迭:“这剑先是破张角的风火咒法,又能斩开血煞咒,究竟是何宝物?”

张角师承南华仙尊,学识颇广,略微推算,也有了几分端倪:“我和血涛老怪的术法南辕北辙,却都被这口剑克制,难不成里边藏有舜帝所篆刻的万法源印?对了,那风后灵决在尧舜禹时代便已失传,他们既然拥有得这门秘法,那么具有万法源印也可解释!”

也就在张角思索的瞬间,夏侯渊已经挥剑抖出数朵剑花,追击血涛老怪。

血涛老怪顾忌倚天剑之异能,不敢随意硬拼,连忙散成血雾躲避,就在他散开的瞬间,夏侯渊手中多了一张金灿灿的黄符,符文乃是一个苍劲有力的龙字,正是九五金龙符!夏侯渊甩手便将金龙符印在血雾之中,血煞邪气激起符中龙气,只闻龙吟长啸,一条五爪金龙陡然现身,张牙舞爪,驱散吞噬血雾,血涛老怪发出惨烈的嚎叫声,顿时烟消云散。

金龙一口吞下所有血雾,腾空飞起,没入云霄,也没了踪迹。

张角看得目瞪口呆,片刻才回过神来,跺脚大骂自己大意。

从一开始雷霄等人便摆出一副要找出冥河血海幡的架势,使得黄巾军和天湮魔阙都将精力放在防护法宝之上,却是忽略了最基本的一点——宝物威力再大也需物主操控,血涛老怪一死,冥河血海幡也就成了废物,起码在下一个人炼化它之前,它都已经失去了作用。

此次千里奔袭之目的在于针对血涛老怪,瓦解血煞邪阵,目的已成,夏侯渊也无需纠缠,立即下令撤退,毕竟这里是黄巾军的主寨,飞豹营虽可逞一时之威,但毕竟势弱,一旦张角缓过劲来,只怕会全军覆没。

飞豹营趁着风后灵决余威犹存,立即掉头撤离,他们速度奇快,眨眼间已经消失了踪影,张角即便想追也是来不及。

冥河血海幡已经失去了效力,血煞邪阵也无以为续,而天罗四象鼎乃是辅阵,如今主阵已毁,四象鼎也失去了意义。

刚提升了修为而兴奋的心情,也因此番惨败而生出阵阵愁云,张角着实沮丧苦恼。

一个教徒颤声问道:“教主……下一步该如何办?”

一声教主让张角缓过神来,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太平大道已经铺展开来,数十万信徒都仰仗于我,我怎可垂头丧气!”

他抖擞精神,说道:“继续严守山寨,挡住这三股官军。传令波才,加强攻势,继续围攻长社。再命张曼成率军兵分两路,一路阻击皇甫嵩援军,另一路由侧翼迂回,左右夹击长社,先拿下朱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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