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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去了摘星阁,为着秦湛心情好一些,秦慎让着人都退远了之后,只自个儿亲自给秦湛倒酒添食,还特意准许了他今晚能再饮一些酒。

等秦湛喝的微醺了,秦慎今夜也陪着他闹腾,说些个混账话哄他开心。这闹到了后头,二人都难免起了几分兴致。

不过在这摘星阁上,实在是太过有伤风化了些。便是他不管不顾了,这帝王威仪也全然不要了,他也该顾着秦湛。

这里虽然清风明月,但到底更深露重,又没有换洗衣物。秦湛不过微醺了,这才身子燥热。回头脱了衣物风一吹,明日怕就是要病了。

秦慎只得连连按住秦慎乱动的手脚,只慌忙唤了辛羊过来,将辛羊递过来的披风给秦湛裹了。这才让着人小心打灯,半搂了秦湛,将着人悄悄带去了德庆殿。

此事自是声张不得,不然传出一个三王爷夜宿德庆殿,那还了得。

一夜好眠,秦湛从着德庆殿的床榻上醒来之时,还略略有些惊讶。不过他到底只是微醺,皱了皱眉,半晌之后,倒是记起了昨晚的事。

他微醉便有些得了兴致,倒是折腾了秦慎两回。后来实在累了,这才倒头睡下了。不过他后来又醒了回,也不晓得着了什么魔,约是心中还有几分郁气,便闹着让秦慎用口舌伺候他。

秦慎当时也颇为讶异的瞧着他,不过沉默了几息之后,他就瞧见秦慎无奈看了他一眼,便拿了他的腰带遮住了他眼睛。

而后……秦湛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颤,而后他神色便有几分迷惘了起来,前世今生好些事儿,都在眼前晃悠着。到最后的时候,便是梁谷胥乐到底离去,再见无期。

秦湛这会儿坐在床榻上,神色颇为有些变幻不定。他委实不曾想到,这般胡闹,秦慎也顺着他了。

“王爷,您醒了吗?”

今个儿,应该是秦慎特意吩咐过了。这寝殿之中的人,倒是全在门外头等着伺候。大约他起来,到底闹出了几分东西,是以外头的人这才小心询问了。

秦湛这会儿也回了神,匆忙撩开了帘子下地,只道:“都进来吧。”

辛羊应了声,便带着一众宫人进了里头。这些伺候的人,都原是在秦慎寝殿伺候的,忠心自是不必说。他夜宿在此地之事,这些个人,自是一字都不敢往外说。

这些人手中各种捧了脸盆、衣物及一应早膳饭食等。

秦湛只在众人伺候下换了衣物,又吃了些早早准备的早膳,才道:“父皇呢?”

辛羊恭敬道:“皇上现如今在乾书房那儿,因着反贼之事要亲自过问。一大早上的,好些大臣还都在乾书房门外那儿跪着的。太后也对这事儿关心的很,隔一刻钟,便都差了人去乾书房那儿问,到底是谁这般大逆不道,敢联络了反贼行叛逆之事。”

“也好,既然父皇忙着,我就先回去了。”秦湛用了早膳,只他像是昨晚的事儿,还有几分意味不明的羞耻。是以,他不愿意这会儿见了秦慎,恰好秦慎也有事儿走不开,他这便急匆匆跑会了永祥宫。

这一日倒是过的也安稳,只到了傍晚那会儿,永祥宫外头就传来了宣诺的声响。

秦慎瞧着,眼神深处还有些疲惫。毕竟个,一晚上没睡多久,白日里也是忙碌了一天。不过秦慎一进了里头,看着秦湛倚在榻上,手中只拿了本闲书翻看着,心中忽的便觉得胀满了些东西,整颗心,沉甸甸的,酸胀却又觉着割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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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下去吧。”秦慎挥了挥手。

等伺候的人都离开了,秦湛微微坐起了身,只等秦慎离的他近了,他便故意起身要给秦慎行礼。

秦慎一阵失笑,只赶紧拉住了这霸王的手,“好了,湛儿就不要打趣我了。”

秦湛原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但也不晓得为什么,真见了秦慎,他又多了几分别样的心思。大约是秦慎待他太好了,他现如今总是觉着,不管他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秦慎一定不会同他生气的。

是以,这会儿秦湛便扯了秦慎手臂,将他也拉着往榻上倒去。

秦慎手里进来是还拿了东西的,这会儿只能惊慌的往旁边一放。而后顺势搂住了秦湛的腰,便顺着这霸王的意思躺了下去,又让着秦湛微微压在他身上,怕自己不小心伤了他。

“湛儿,不要胡闹。”秦慎虽这般说,只神色间瞧不出一点生气的模样。

秦湛得意的笑了笑,忽的凑近了秦慎的耳边,调笑道:“我哪里有阿慎胡闹,昨日夜里,我都给阿慎闹腾的累昏了过去。”

秦慎面色也不由微微赤红,他这般年纪,让秦湛说的,到真像是他没脸没皮了。不过他瞧着秦湛的侧脸,眼神便不由柔和了下去,到底只是一叹。

他这辈子,到底是全全然然输给了他怀里的少年。

没脸没皮的事儿,昨晚也确实做了,没着半分不甘愿,他还能如何。只希望着,他的湛儿好好的陪着他,能瞧着他的湛儿好,他也就满足了。

秦湛听着秦慎微微叹了声气,立时一皱眉,起了身,“怎么了?”

秦慎也坐了起来,他给着秦湛理了理衣物,笑道:“湛儿正是最好的年纪的时候,我老了。”

秦湛抿了抿嘴唇,“……不老。”

秦慎一愣,而后颇为愉悦的笑了起来。往后之事,谁又说的清,珍惜着眼前之事才是正事。

不去想那些往后之事,秦慎转了身,将刚才带进来的小盒子拿了过来。在秦湛疑惑之中,秦慎将盒子放在了秦湛手中。

“梁谷胥乐离开了,这是……他留下的,应是给你的吧。”

秦湛摸了摸这匣子,慢慢开了口,“你替我收着吧。”

“湛儿不想瞧瞧里面是什么?”

秦湛扭了头,“……不想。”

秦慎深深看了秦湛一眼,便收起了盒子。

第73章 寤寐思服

秦湛闹腾了秦慎一会儿, 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秦慎索性就留在了永祥宫陪着秦湛一同用膳。

这边吃完了,因着刺客的事, 这几日各处也都不安分, 秦慎有不少事儿要过问,是以待的时间也不长, 便回了德庆殿中批折子去了。

秦湛也不拦他,他自个儿在案台处练习了会儿字帖, 最后等着伯福提醒他, 这会儿到酉时了, 秦湛才搁了笔,略略洗漱一番,也便睡下了。

如今天气回暖, 冬日里的那些厚被子也早换了下,秦湛到也穿的凉快了些许。不过睡到半夜天,到底还是有些凉意。

秦湛原睡的熟,只忽的觉得被子里灌进了一阵冷风。他有些个不适, 便微微睁了眼。以往他自是从未碰到过这种事,这夜间虽然熄了蜡烛,只这帷帐之外是整夜都有宫人伺候的, 自也不会出现了什么窗户突然开了的事。

秦湛迷糊着有了些动静,刚想说些什么,他便给着人抱住了。秦湛困意还重,只这抱住他的人让他熟悉的很, 也莫名觉着有几分安心。

“阿慎?”

秦慎听着秦湛睡意浓重的话,只笑了声,自个儿赶紧进了被子里,将着秦湛整个人抱了,又伸出了手给他俩人压了压被子。

“湛儿,睡吧。”

秦湛打了个哈欠,翻了身,只把脑袋埋在秦慎的肩膀处。

秦慎侧了侧身,让秦湛睡的舒服了些。而后又伸了手,安抚小孩儿似得,轻轻在被子里头拍着秦湛的后背。

没一会儿,秦湛又呓语唤了他几声,很快便传来了安稳的呼吸声。

秦慎也多了些困意,他在秦湛头顶亲了下,便闭上眼,入睡了。

昨日里休息的多,秦湛第二天早上倒是早早就醒了。不过他一睁眼,倒是没瞧见秦慎。秦湛发懵了下,还当自己梦魇了。不过伸了手往着旁边一摸,分明还有些许余温。

哒哒……

这会儿功夫,秦湛听着有人走近,而后帷帐给人撩了开来。

过来的自是秦慎,他刚刚穿好了衣服,笑道:“将你吵醒了?”

秦湛摇了摇头。

秦慎扯了被子,将秦湛裹紧了些,“衣物还未穿好,这般要受了寒气的,莫要病了。天色还早,父皇要去上早朝,湛儿再睡些时候吧。”

秦湛朝外头看了看,原他永祥宫伺候的,一人不在。屋子里只有辛羊带了四五个宫人,都是德庆殿那儿的来人。

秦湛一合计便明白,秦慎昨日里,必然是悄悄来这儿了。这会儿时候,自是辛羊带了衣服过来,让秦慎来换朝服好去上朝的。

这会儿秦湛也没了睡意,索性半起了身,压低了声音,玩笑道:“父皇往日里总说我顽劣,缺了些礼仪。今儿个这说起来,父皇可也算的上是个登徒浪子之辈了。”

秦慎自是晓得秦湛是在揶揄他,说他昨日夜里悄悄来了这事。为着打趣他,还特意叫了他父皇,在这两字上特意重了几分语气。秦慎也随他性子,只忽道:“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这可算不得登徒浪子。”

秦湛脸涨红了些许,好半晌,才憋出了句话,“……老不修。”

秦慎无奈朝他笑了笑,“好好,随湛儿怎么说。再睡些时候吧,当心真病了。”

秦湛挥了挥手,却是直接从床榻上下来了,“不睡了,刚好起了,一同去早朝吧。”

秦慎见他精神头足,这才随他。

早朝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儿,不过还是讨论刺客一事。但总归他的父亲梁谷胥乐,以及同他一起的几人都已经平安离去,牢中的那几个代替品过几日也活不了,秦湛也便不愿意掺和这件事。

等下了早朝,秦慎因宣了几个大臣去乾书房议事,秦湛便自个儿回永祥宫去了。只他除了大殿之后,不过走了些许路,只觉着身后有些不对劲儿。

他回了头一看,却发现是个小太监模样的人正探头探脑随在后面瞧他。一见着他看过来,这小太监便吓的缩回了脖子,甚至抬了脚要跑。

因着刺客的事儿刚刚才发生,如今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这会儿出了这么个可疑的人,秦湛身侧那些随身保护的侍卫们立时喊了声保护王爷,伯福跟着一些太监宫人立时将秦湛护在中间。十余个侍卫也立时摆了阵型挡在最前头,剩余的侍卫立即拔刀跑了过去。

那小太监一见了这阵仗,原来还想跑。这会儿只腿一软,战战兢兢,身子没半分力道,只瘫倒在了地上。

“留活口。”秦湛喊道。

他瞧着这小太监没有半点武功,应不是来刺杀他之人。

当头那个侍卫应了声是,这边拿刀架在小太监的脖子上。又上去两个侍卫,快速搜了小太监全身,见他没藏匿半点武器,这才放心些许。而后由一人扣着他手臂,这才将这小太监提到了秦湛跟前。

小太监看着秦湛跟前那些个侍卫,一个个拔刀怒目而视,顿时吓的双腿发抖,额间满头大汗。

“你为何在暗处跟着我?”秦湛拢了拢袖子,问道。

小太监打着哆嗦,过了会儿,这猛的连连磕头,“王爷绕命,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才并不是故意冒犯王爷的,还请王爷恕罪。”

“说,说清楚了,我还可绕你一命。”

小太监咽了咽头,他原是想抬头瞧一瞧秦湛神色如何。不过才抬了一半,又猛的给人压了回去。

“大胆!”

小太监连连磕头,自称不敢。这般,他低着头,只余光能瞧见秦湛衣服下摆的一角,才哆哆嗦嗦道:“王……王爷,奴才叫六福子,在月宝宫那儿当差,往日里做些擦扫庭院的活计……”

这新入了宫的太监,刚开始没几分背景,都是分去了这些个偏僻之处做些洒扫的。大部分运气不好的,这一做也就做个一辈子了。

日后年纪大了,因平日里没人孝敬,俸禄也不多。等开了皇恩,出宫养老,怕是只能在雍城北区那儿有条被人叫做阉人巷的地方买个小宅子,凄惨度日了。

阉人巷那儿可不是个好地方,宫里头选太监也是颇为严格的。好些净身之后没选中,便只能在阉人巷中一起度日。

这般的阉人,寻常人都看不上,也寻不到好的活计。有些容貌还有些俊俏的,宁可把自个儿卖去了男风馆,也不愿意在这儿待着。容貌身段都差些的,男风馆也不要,所以自个儿在阉人巷里做了自个儿的粗等皮肉生意,赚些贩夫走卒的钱来度日。

六福子被分去了月宝宫,便晓得如果他没几分心思,这辈子就完了。他性子有几分胆小,但也想搏一搏。

今儿个他来,是因为他有个远方亲戚叫杜永平。他老家父亲上山走了霉运,跌死了,家中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加起来还有七八个,他是老六,所以叫六福子。

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见他脑子灵活,家中母亲这才打发他来寻亲戚杜永平某个差事。赚了银钱回来,也好补贴些家中,给弟弟妹妹们一口饭吃。

哪里想到,误打误撞,他最后丢命根子,却是入了宫。入宫之后,他才遇见了杜永平。只到了这时,一切都晚了,他也只能托杜永平带了他两月的俸禄捎去给他家中母亲度日。

六福子是敬佩杜永平的,这杜家大哥一身武艺,只是不知为何去守了城门,着实明珠暗投。

这原本也就这样,只是昨日晚间,杜永平找人托了关系,却是说见他一见。六福子自是去了,不曾想,杜永平竟然让他去见三王爷,就说他杜永平有要事要禀告。

六福子当时被便吓的不轻,哪里敢应下。

这种贵人,岂是他能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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