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转眼间,离着回宫也就过了半个多月。这段时日,秦湛同着秦慎倒是已然恢复了往常,当日之事却是默契的决口不再提起。
这一日,秦湛正跟秦慎处看着闲书,那辛羊却是急匆匆跑了进来。他进的有些急了,额头隐隐出了汗水。
秦慎心情颇为不错,这会儿看了眼秦湛,见他也是放下了闲书,有些兴趣的瞧过来。秦慎见了,就上前了几步,把秦湛拉到了他身侧,才问道:“何事?”
辛羊为难的瞧了秦湛一眼,见秦慎微微凝了眉,这才咬了下牙齿,狠声道:“皇上,外头人突然传了起来。说是半个月前,三皇子出宫狩猎拿回,碰到了白狐朝拜泣泪之事。
那白狐寓意不同,再加上三皇子……三皇子……外头人都在传,说三皇子是前朝余孽,是祸国之人。民间之中,甚至出了歌谣……”
第31章 倒打一耙
“住口!”
秦慎听了开口就已然觉得不妙, 却是猛的将桌子上的杯子往地上一扔。辛羊再没见过秦慎这般气急的时候,顿时吓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再不敢开口。
这会儿, 秦慎扭头一看,果真瞧见秦湛白了面色,眼中更是露出隐忍之色。
瞧着秦湛的模样,秦慎也是不好受,更是心中愤怒异常。
“湛儿。”秦慎唤了他一声。
秦湛微微垂目,他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暗道不妙。虽他如今也算是知道了秦慎怕对他是有着真心的,但此事, 纵观历朝历代, 便是再贤明的帝王,心中恐怕都会生了芥蒂之心。
区区偏爱,如何敌得过万里江山的诱惑。
秦湛心中虽想着不妙,只也还算是冷静。只面上,却故意着露出了几分无措之意, 这才符合他这般年纪的所为。
秦慎见秦湛眼睛都有些红了,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这会儿,他旁的也顾不上了,只蹲下身, 一把搂住了秦湛。
“湛儿, 别怕, 父皇在这儿。这事儿, 湛儿不必担心,父皇会处理的。”
秦湛下巴磕在秦慎的肩膀上,不由凝了凝眉。这会儿,听着秦慎说的情真意切,秦湛心里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真是安心了下来,原来升起的些许不安也烟消云散。
秦慎……父皇……秦湛心里头呢喃了句,最终沉默不语。
过了会儿,秦慎这才松开了秦湛,他按了秦湛的肩膀去瞧他,发现秦湛微微低着头,看不清再想些什么。
“下去。”秦慎朝着辛羊挥了下手。
辛羊应了声,自是不敢留,弯着腰,急匆匆就退下了。
很快,秦慎这德庆殿中就再无一人伺候了。
秦慎叹了口气,却是拉着秦湛坐在了榻上,又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了秦湛嘴边。
“喝些。”
秦湛默默喝了。
秦慎竟是抬了手擦了擦秦湛嘴角的水渍,沉声道:“湛儿,你这是不信父皇。”
“父皇!”秦湛看了他一眼,只快速又敛下了眼神。
秦慎又是轻叹了声,却是将秦湛半抱在了怀中,“湛儿,上次狩猎,你可是遇见了白狐?”
秦湛抿了抿嘴唇,此事,他自是不曾同秦慎说起。归根究底,秦湛到底不够信任秦慎。对着旁人来讲,秦慎待他的好那是谁都看的分明的,秦湛自个儿心里再不愿意承认,只他的心到底也不是石头长的。
可是,他错一步,就是生跟死的区别。
他,赌不起。
这会儿,秦湛猛的听到秦慎提了这事儿,秦湛顿时心里也多了几分慌乱。此事,他事后也嘱咐了杜永平不可乱说。这半月以来,再没人提过此事,秦湛原也以为算是过去了。
不曾想,今儿个突然冒了出来。这会儿,再听秦慎这一问,当初在那灵吉山之时,他恐怕已经知晓。
秦湛此刻心中除了慌乱,也多了几分懊恼。果真,这些个事瞒不了秦慎!他原先也不放心,只多少有几分侥幸。早知如此,那时索性说了。
今日秦慎问起,他反倒不好办。这有心隐瞒这事不好解释,若是往大了说,便是他心中有鬼了。
心中心思百转,面上秦湛却是抿了抿嘴唇,让他自个儿露出几分委屈之色,“见……见了。”
“那为何不告诉父皇?”
秦慎这点还是气他的,他虽通过纠察卫的人,那日的事自然没一点瞒得住他。只事后,秦湛却是不说一句,秦慎心中就有几分不悦。
他不是气秦湛瞒他,这白狐之事,秦慎自然也不当回事,他气的是秦湛瞒他的原因是因为不信任他。只他为了安秦湛的心,之前才不说罢了。
秦湛心中有点恼了,索性头一仰,气道:“湛儿不说,是怕父皇不高兴!上次祭祀之事,湛儿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特殊。湛儿不怕什么白狐朝拜之事,湛儿根本不信。湛儿怕的是,父皇心中有了芥蒂!”
说到后头,秦湛心里真觉得委屈起来,眼睛也就红了。他不敢想,那隐瞒秦慎,到底是唯恐害了自己性命,还是真有几分怕秦慎不再对他好了。
秦慎见秦湛一下激动起来,眼睛更是红了。看着秦湛倔强不肯同他服软说好的模样,一下,秦慎立时心一抽,沉甸甸的难受。
到底,还是秦慎先软了话。
“湛儿,湛儿,父皇把话说重了,父皇错了,可好?父皇同你认错。”
秦慎从秦湛五岁时就教养他,这服软之事,头一次到说的不顺畅。后来时间久了,没了外人之时,秦慎倒是做的顺手又顺口。
是以,这会儿秦慎自是连连哄着。
半响,秦湛这才平复了心神。在心里头,秦湛心里头却也有几分惊讶。他原想着,今日这事,他怕是要遭。不曾想,这般下来,惹急了他,倒打一耙竟然真是给他糊弄过去了,反倒弄的秦慎舔着一张老脸同他赔不是。
秦湛这心里头,也颇为不是滋味儿。
“父皇,湛儿不生气了。”
秦慎一笑,这才说起了正事,“湛儿,当初这事,父皇其实立时就知道了。”
“哼!杜永平这个人,不可靠!”秦湛气呼呼道。
纠察卫的事,秦湛是不知晓的,只以为是那日的侍卫头子杜永平那这事儿主动去禀告了秦慎,去做了进身之资。
秦慎点了下秦湛额头,只让杜永平背了黑锅,“怪不得他,他家世一般,难免投机取巧一些。”
“父皇倒帮他说话,是了,杜永平可是对着父皇一片忠心耿耿,湛儿用不起这般的人。”秦湛自是生气,当日他还特意嘱咐过杜永平此事。
杜永平不过区区一个侍卫,秦慎本就没半点上了心。这会儿,听着秦湛不高兴,他自是笑哄道:“好好,湛儿不喜欢,父皇自然也是用不起的。这杜永平既然惹了湛儿不悦,朕就吩咐下去,不再让他出现在湛儿面前,碍了湛儿的眼。”
秦慎这一说,也算是轻易把一个人打下了地狱,只他没觉着半点不妥。秦慎自是不会让秦湛气恼了他,那便需要有人背了这黑锅。杜永平此人,刚刚好。
秦湛此刻才稍稍不气了些,他这身边,上上下下,全是秦慎的人。一点儿风吹草动,具是瞒不了秦慎,这才叫秦湛有些不舒坦。
这会儿,俩人打岔了一会儿,秦湛却是突然皱眉道:“父皇,那白狐传说之事,我觉着是子虚乌有。那日,我就在怀疑,这其中怕是有蹊跷。”
这点,秦慎自是认同的。后头那事儿,他就让纠察卫的人去查过。不过在灵吉山呆的时日较为短暂,纠察卫的人不曾找到那白狐。再则,后来秦慎又因为那日早晨之事,同秦湛之间有几分尴尬。之后回了宫,此事虽还在调查,只秦慎却也放下了些心神。
不曾想,此事蛰伏半月,却是突然爆发了出来。
此事背后,若是无人操控,秦慎自是不信。不说这事,短短一天时间,外头就沸沸扬扬。就说是这天子脚下的大雍城,这般时间就有了歌谣,必然是有人故意早早准备好了,这才放了出去。
“朕也这般认为,之前朕就一直再查,那人手段不错,倒是没多少线索。如今,这事动静大了,可查的也就多了。湛儿不必担心,这几日就照常去清心殿中上课,其余事,交由父皇来处置便好。”
“父皇!”秦湛叫他秦慎一声,却是颇为撒娇的晃了晃秦慎胳膊。
秦湛做这动作颇为腻歪,但秦慎吃这一套,顿时心里就舒坦了。
秦湛同秦慎说开了这事之后,秦湛果真不再理会外界的风云。虽又过了几日,外头的动静闹的愈发大了。甚至,有人说起了大皇子天命所归之事,好事之人,拿他二人来对比。
伯福一日日急的不行,秦湛倒是颇为安乐。
他瞧的出来,做这事之人,心倒是狠。这一回,竟然是打算一举两得,同时对付了他同大皇子!
哼!心狠,也不怕此事崩了牙口。
又是两日,秦湛不过才从清心殿出来,就看到伯福急匆匆朝他跑了过来。
“回去说。”秦湛只拿着手中书籍,面色没有半分变化。
伯福连连擦了擦汗水,面容上露出几分欢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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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回了永祥宫,伯福这才再也忍不住,兴奋道:“三殿下,抓了,都抓了。刑狱司的人,今儿个把那些造谣生事的人,全给抓到监狱司那边去了。”
“怎么说,可有消息了?”
“有,奴才打听了。前段时间,刑狱司的人就去查了那些传唱歌谣的人,最后发现这些个词儿是一名酸文人写的。这人咬文嚼词的,瞧着是个文化人,可惜迂腐的很。
他给关到监狱司,还不等上刑,立时就全交代了。这人说,他是见了一个戴着斗篷的女子,这女子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写的歌谣,然后把这些歌谣给大雍城之中的地痞们,让他们把歌谣散了出去,教给小孩儿唱。”
“这些个人被抓了没用,那女子的消息打听出了?”
“这奴才还不知,不过,那女子应该是宫里头的人。”
“这如何得知?”
伯福立时道:“那酸文人说的,他虽迂腐,人倒是没蠢到极点。那斗篷女子给他银钱的时候,他瞧见了那女子的衣服料子,以及袖口的绣纹。那绣纹,旁的地方不会有,是宫中宫女们的衣物上才有的。”
“有些意思,今日,这宫中怕是有大动静了。走,去见父皇。”秦湛露出一丝笑意,不过目光之中,却是冷然一片。既然想着害他,那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32章 连夜审讯
秦湛去见秦慎的时候,果真宫里头已经风声鹤唳了。
先下, 因着宇文皇后还被禁着, 查抄这后宫之事便由太后插了手。此事因着有秦慎亲自过问, 再则, 此事也事关皇家法度。是以, 太后也极为用心。
真是反了天了, 太后也是气恼无比。她虽不中意秦湛成了太子,但秦湛终归身上还有着一半秦家的血!这堂堂皇子,再不得志,也不该由后宫中那些个下贱奴才婢子们陷害了去。
这皇子都敢陷害动手了,下次莫非就要对秦慎动手了不成!
她虽吃斋念佛,只这些个人惹了她,少不得也要让她把慈悲心收一收。好让那些个心里怀着鬼胎的人知道, 她这个太后也是血雨腥风一路上来的!
秦湛去的德庆殿, 到了那儿,秦慎却是一点不急,只拉了他坐,让他等消息!此事既然有了后宫之人参与,那自是要一查到底的。
秦慎这回也是捏紧了这事不松手,不愿息事宁人。是以, 等着的时候,秦慎每隔半个时辰就派了人去太后的永乐宫问情况。这却是在告诉太后, 他这儿不愿意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这事既交给了太后处置, 也是信任他这个母后。还请太后莫要软了心肠,倒失了他们母子之和。
太后自是明白此事,自上次太子冕服事情之后,她便同秦慎有了些许隔阂。太后是不愿意如此,只有些个地方她不愿意也不能妥协。但这回这事,她想着也是要严查的,自是不会同自个儿的儿子唱了反调。
太后中间那会儿让彤瑞过来了一趟,没说旁的,只回了秦慎放心二字。
如此,秦湛心里就清楚了。白狐这事儿,背后没太后的手脚。想来也是,太后没那么蠢,这事儿是明晃晃同秦慎撕破了脸皮。除非太后是脑子糊涂了,否则断然不可能做这事儿。
后宫这会儿正在被太后查的人仰马翻,秦湛这儿倒是舒坦的很。
他来了这德庆殿,悠悠吃着点心。等到了晚膳那会儿,也就在德庆殿吃了。他这刚吃完,伸手就自然拿过了秦慎递给他的毛巾,擦完了手就给秦慎摸了下脑袋。
因着秦湛在,留在里头的伺候的人不多。
伯福心里头倒是高兴,他最是害怕的就是秦湛因着这事儿,在秦慎心里头留下了疙瘩。幸而瞧着样子,这三皇子还是圣心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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