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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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兮忍不住身子又是一颤。

“也没说多少,就是说他曾经很想杀了你的。”

安若兮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后退,颓然跌坐在地上。

“原来,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只有九爷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你就不怕他丧心病狂,背后暗算九爷我吗?”

安若兮慌乱地摇头:“我,我不敢说,他心狠手辣,会杀了我全家的。”

“呵呵,难道九爷我还斗不过他一个小小的杀手阁阁主?”

“不是,不止是他,还有,还有......”安若兮犹豫了,不敢说下去。

“还有一位雨长老就潜伏在京城,一样也会威胁到你全家人的性命是吗?”百里九暂时不敢提起三皇子,以免打草惊蛇。

安若兮蓦然抬起慌乱的眸子看了一眼百里九,极快地游离开了:“原来你全都知道了。”

“那你还准备继续瞒着九爷我吗?”

安若兮心里挣扎,默然不语。

百里九向着她伸出手:“起来吧,地上太硬了。”

安若兮试探着将手放进百里九的大手里,百里九一个使力,她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百里九掌心的触感令她瞬间崩溃了,她这多时日里积攒下来的委屈和惊恐压抑得她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但是看到百里九冰冷的眸子的时候,就泄了气,将眼眶里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

“九爷,我真的没有一点想要害你的心思,我住进一念堂,委曲求全,只是太害怕,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百里九点点头:“嗯,爷知道,上次那件事情是委屈你了。”

一直在拼命隐忍的安若兮听到百里九的这句安慰的话,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搂紧他的腰,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泣不成声。

☆、第一百零六章 软禁安若兮

百里九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拍拍她的后背,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开,指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话吧,哭哭啼啼的,好像爷给了你莫大的委屈一样。”

安若兮抹一把脸上的泪,不好意思地坐下来,如同雨打梨花,格外令人垂怜。

百里九趁热打铁问道:“你是怎样招惹上了他的?”

安若兮努力稳了稳情绪,方才终于下定决心,将实情原委尽数娓娓道来。

“那日闲暇,我想到街上挑拣几样称心的缎面和丝线,给九爷绣双浅口靴子的。走到半途的时候,刘妈妈说有一双缎面料子付了银子结果忘在布庄里了,就转身回去取,我自己一个人坐在路边茶摊上歇脚喝茶。

后来见您所说的那位雨长老急匆匆地进了对面的一个胡同。我只知道他识得林夫人,并且对林夫人有所图谋不轨,却并不知道他是杀手阁的人,当时也不以为意。结果紧跟着,关洛就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警惕地左右查探一眼,一个闪身拐了进去。

那关洛经常在府里走动,所以我是见过他的,知道他是你们从鹰城结识的朋友。我心里就起了疑心,奇怪他为什么会在那里,而且明显是和那位雨长老见面。所以起身丢下银两,东西也顾不得拿,就跟着进了那个胡同。

胡同里只有一户人家,大门是紧闭的,我仗着自己会些逃生的功夫,就静悄地趴在门缝处向里看。雨长老与关洛就站在院子里说话。我知道雨长老功夫高强,唯恐被他们察觉,所以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远远地避在门外,屏息敛气,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当时他们两人声音压得很低,所以具体在商议什么,其实我也没有听清楚,只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那雨长老对关洛说话时的形态相当敬畏,点头哈腰,前所未有的恭顺。我能猜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定然非同一般,那么,关洛故意接近你们,混进将军府,肯定就是有图谋了。

我不敢久留,正想退出胡同的时候,茶摊老板见到我遗留在茶摊上的东西,向着别的茶客打听了我的去处,径直寻了过来,结果一嗓子就惊动了他们两人。

那关洛身手特别好,简直犹如鬼魅一般,出神入化,我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一掌就被打在了地上,根本动弹不得,然后官洛不由分说地就要杀我灭口。

也是我命不该绝,多亏了刘妈妈在紧要关头赶了过来,念在主仆情深的份上,奋不顾身地出手,拼命护住我周全,让我逃脱到了街上,正逢有官差路过,那关洛害怕事情闹大,就仓惶间逃走了。

雨长老识得我的身份,借此要挟刘妈妈,若是我们敢将事情声张出去,必然会取我全家性命。

劫后余生,我们回到将军府,左思右想,越想越害怕,尤其是官洛还有意无意地从浮世阁门口晃悠过两次,简直胆战心惊。我既不敢揭穿他,又害怕他们会对九爷您暗下毒手,所以若兮才斗胆装神弄鬼,住进一念堂,实在是担心九爷您的安危,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安若兮说完就忍不住零落如雨,哭得我见犹怜,百里九知道,她有些话是在说谎,自相矛盾。最起码,她主动过滤掉了三皇子在整件阴谋中的作用。毕竟,若非她是三皇子的人,官洛与雨长老断然是不会有机会让她逃生的。

如今还不是在她面前揭发三皇子的时候,她不交代,百里九也只能装聋作哑,当做全然并不知情,不再追根究底。

“当时他们二人见面的胡同在什么位置?你能带我去吗?”

安若兮没想到百里九会这样要求她,不禁就是一愣。

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觉得既然关洛与雨长老身份已经暴露,那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博取百里九的另眼相看,所以她方才一五一十地说了。但若是自己带着百里九前往那个院子,则就另当别论,岂不是昭告天下,这是她安若兮所做的手脚吗?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面有惧意:“九爷,那雨长老神通而又多疑,如今那个地方定然是弃了。再说,若是我明目张胆地带着你们,打杀上门,岂不给我父母招惹杀身之祸吗?若兮不敢。”

百里九微微勾唇:“只是玩笑而已,你只需要告诉九爷我,那个胡同在什么位置就好。”

安若兮犹豫片刻:“定国街,老胡茶摊对面。”

百里九自然是知道那个地方,上次观音像风波,自己手下负责跟踪安若兮的侍卫,就是在那里发现雨长老的行踪的。

看来,那个地方极有可能是个贼窝啊。包括那个茶摊,也必有猫腻,试问,有哪个老板会放下自己手头上的生意不顾,专门追赶遗落东西的茶客?他分明就是得知安若兮竟然尾随着进了胡同,专门前来给雨行报信的。那茶摊几乎全天十二时辰经营,又守在要道上,眼界宽阔,应该是负责放风与联络的。

“我倒是忘了问若兮一句话了,你怎么会认识雨长老的?或者说,上次雨长老陪同侍郎夫人到将军府,又是为了什么?”

安若兮这才猛然警觉自己话里的漏洞,支吾两句,解释道:“我那次看他眼生,问过我母亲,母亲说是他主动找上侍郎府,自称是江西府衙捕快,而那林夫人乃是朝廷缉拿的逃犯,所以让我母亲带他来这里指认的。我母亲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查验过他的腰牌,就信以为真,害怕万一他说的是实话,对我不利,就让他扮作府里家仆,跟了进府。”

“没想到那雨长老竟然这样神通广大,而且诡计多端。”百里九深信不疑地感慨。

安若兮泪眼婆娑地望着百里九,哀哀央求道:“若兮但凡知道的,都与九爷说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若兮知道,九爷是可以一生托付,值得若兮信赖的人。若是将来若兮有危险的话,九爷定然不会弃之不顾的是吗?”

百里九拢在袖口里的手紧了紧,那里装着他提前写好的一封休书,准备今日就与安若兮彻底做个了断,以免留虎为患的。可是现在安若兮的坦言,又令他有些犹豫。也许,现在送她回侍郎府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她暂时还不能走。

百里九微微勾唇:“如此看来,若兮身边的确危险重重,不若这样,我派遣一队侍卫守在你院子门口,加强戒严,以免贼人再混进府里来,对你不利,你说可好?”

“不,不用了。”安若兮慌忙拒绝道。

百里九直起身来:“听话就是,否则我若是不能保护你的安危,让你步入秦宠儿的后尘怎么办?如何向侍郎府交代?”

言罢转身打帘出去,就要唤人。

“九爷?”安若兮可怜兮兮地唤道:“你是不是不相信若兮?”

百里九头也不回:“九爷对你不管不顾就是相信了是吗?”

一句话驳斥得她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又傻了一次:“你这分明就是想要软禁若兮!”

百里九转过身子,摇摇头:“不,我从来没有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想让你出入的时候更加安全一些罢了,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我?”

安若兮想摇头说不是,想说自己所希望的,只是他能像守护在慕容诺跟前那样,给自己一点安全感,她望着百里九满是冷冽的背影,畏怯地退缩了,又一次明白,自己这些幼稚的想法,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百里九扬声冲着院子外面唤道:“元宝听令。”

元宝闪身进来:“九爷有什么吩咐?”

百里九转头看一眼安若兮,笑得邪肆,却令她生了遍体的寒意:“吩咐一队侍卫军严密保护安夫人的安全,寸步不离。”

元宝一愣,然后极痛快地道:“遵命!”

“还有,立即叫上一队好身手的侍卫随我一起去捉人!”

这话元宝最是爱听,痛快地应下,立即风一样地去了。

百里九不敢耽搁,立即带上诺雅与冰魄一起,向着安若兮所说的定国街胡同而去,元宝带领人马随后。

时辰尚早,还未夜深,定国街上尚有人来车往,但是街边的吃食摊子已经收了,那个茶摊孤零零地伫立在街上,仍旧还亮着两盏气死风灯,有稀稀落落的两三桌客人在吃茶乘凉。瘦小干巴的老板坐在茶摊前,密切地盯着来往的行人,看似在专注地吆喝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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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唯恐打草惊蛇,命冰魄留下监视住茶摊动静,三人小心翼翼地避过他的视线,翻墙越脊,潜入到安若兮所说的那个院子。

里面一片漆黑,雅雀无声,一间间屋子仔细探查过去,并无半个人影。而且锅凉灶冷,果真如同安若兮所说,已经被废弃了。

又一次扑了空,而且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真真是狡兔三窟。看来那雨行的确是个狡诈多疑的角色,不容小觑。

☆、第一百零七章 搅屎的棍子

两人无功而返,径直折回街上。茶摊老板见了两人,殷勤地起身揽客。

百里九寻僻静角落处坐下,财大气粗地吆喝:“最贵的茶水来一壶!”

茶摊老板满脸堆笑,兴奋地应着,就真像是一位见钱眼开的市侩商家,利落地沏茶,上前用毛巾将桌子抹得锃亮。

诺雅出手如电,点了他的颈间穴,一柄闪亮的匕首已经顶在了他的腰间。

百里九上前,捏开他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从里面取出一粒药丸,然后殷勤地接过他手里的茶,眉开眼笑:“老板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坐下一起吃杯茶。”

老板不敢不从,乖乖地坐下。

诺雅解开他的穴道,低声问道:“说吧,雨行如今藏身在哪里?”

老板是个识时务的:“我愿意如实交代,你们能放过我吗?”

“你没有别的选择。”

老板叹口气:“雨长老早就换了藏身之处,我这里是联络点,所以才不得已留下来。”

“我知道。”

“其实他并没有搬离这里,只是换了院子。”他抬手一指旁边的胡同:“径直向里,最大的院子。”

的确始料未及,百里九一声冷笑,冲着守在外面的冰魄和元宝使个眼色,吩咐留人暂时看管住这里的茶客与老板,以免走露风声。其余人等皆追随一起,悄无声息地向着那个位置包抄过去。

那个院子并不起眼,但是不难找。百里九,诺雅,冰魄三人赶到的时候,院子里隐约还有几处灯光,令他们心里顿时升腾起希望来。

百里九唯恐院子里有防备,再不小心打草惊蛇,不敢轻举妄动。藏匿好身形查看院中布局,乃是三出三进的老式宅院,细数下来,有四间房间里是掌着灯的,窗口人影晃动,显然人数不少。而雨长老究竟藏身在哪一间房间,一时之间还看不清楚。

三人若是此时行动,因为对方人手众多,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所以百里九向着冰魄与诺雅比了一个手势,示意稍侯片刻,等待元宝带领人马到齐,包围了整座院子,三人再当先冲进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并没有觉察到危险的降临,还有人从门里进进出出,低声谈笑。

元宝并没有落后三人多少,侍卫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好手,行动迅速敏捷,轻如狸猫一般,迅速包围了这所院子。有附近的狗吠了两声以后,被主人喝止住了,再也没有动静。

诺雅一马当先,沿着屋脊攀至屋檐上,轻巧犹如狸猫,一个倒挂金钩,头朝下瞄了屋子里一眼,然后灵巧地翻身上去,冲着百里九藏身的地方摇摇头,示意雨长老并没有在这个房间。她继续向着下一个掌灯的房间看过去,全都大失所望,并没有雨长老的踪影,难道又被他听到风声逃脱了?

正巧有人哼唱着小曲儿从房间里出来,跑到墙根底下解开腰带“稀里哗啦”地放水。诺雅毫不迟疑地过去,小心避过灯光照射区域,以免投射出影子,然后用手中长剑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上:“敢吱声就抹了你的脖子。”

那人撒了一半的尿顿时憋了回去,两手一颤,裤子脱落到脚面上,小心翼翼地向着身后仰头,尽量避开刀锋远一些。

“雨长老在哪个房间?”诺雅压低声音问。

“后,后面...”

“后面第几个房间?”

“左数,第,第...”那人心里害怕,说话战战兢兢。

“喂,汤老六,你是不是又往墙根撒尿了?整个院子里都是你的骚气味儿!”突然有人推开窗子,扯着嗓门骂!

被称作汤老六的人一听到有人说话,趁着诺雅惊慌的一瞬间,立即扭头就想逃,却被裤子绊住了脚,扯着嗓门尖利地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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