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1 / 1)
诺雅摇摇头:“官洛虽然是油嘴滑舌了一些,但是绝对是重情重义,有担当的汉子,这点你可以放心。”
“夫人那,你和他认识也不过几日,怎么就这样相信他?”元宝不服气:“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总觉得他浑身上下一股邪气,以后,我要把他盯紧了。”
诺雅识趣地闭了嘴,不说话,因为这种情况,自己愈是夸奖官洛,元宝心里肯定越不舒服。她冲着元宝神秘兮兮地勾勾手指头,元宝乖乖地凑过来:“元宝,你跟我说实话,想不想娶俺家暮四?”
元宝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夫人,俺原本是想娶个像您这样会做饭的媳妇儿的。”
“现在呢?”
“老汤头说会做饭的不如会熬药的。”
“凭啥?”诺雅不服气。
“他说大夫关键时刻能救命。”
“嘁!饭你还天天吃呢,难不成你天天喝药?”
元宝点点头:“那你这意思,我究竟是想不想娶?”
诺雅这才想起自己的本意,竟然被他带进了沟里,“呸呸”两声道:“以后我把做饭的手艺教给暮四,你想不想娶?”
元宝立即点头如捣蒜:“夫人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
这小子,心眼真鬼。
诺雅压低声音道:“当年方坤被太子弹劾私通贼匪,意图谋反,你能不能打听得到当时递交刑部的档案里,他与贼匪勾结的来往信件主要内容是什么?”
元宝就是一愣:“你怎么想起问这件事情来了?太子都已经废了,你还不解气,打算再踹一脚么?”
诺雅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想印证一些我的想法而已。”
“那些信件不是说都是太子伪造的吗?”
“就算是伪造,也未必是空穴来风,必然事出有因,否则皇上又不昏聩,怎么可能轻信太子的一面之词?”
“那你干嘛不找我家老大问,朝堂上的事情,他比我清楚。”
诺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他,等到有了眉目,印证了我的猜想,我自然会跟他说的,你先帮我打听着。”
“要说也不难,当初太子为了陷害你,毁了刑部关于方坤一案的档案,但是碰巧,当时安夫人正在插手调查这件事情,所以那档案的内容在事发前一天有刑部的一个小吏刚刚翻阅过,并且发现了其中的蛛丝马迹。如今太子已经失势,多少花些银两也就搞定了。”
诺雅沉吟片刻,继续道:“你再帮我打听一下,当时被毁的档案里是不是有两个叫做曹岩与甄士渊的官员,他们又是怎样的罪名?”
元宝觉得好奇:“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
诺雅挥挥手:“这你就不用管了,此事可大可小,但是务必要记得保密,否则没准儿就有杀身之祸。”
元宝只当诺雅在吓唬自己,不以为意,一口应承下来:“那你也要答应我,帮我看着暮四,小心提防着,可别被官洛那小子拐了去。”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官洛不过是仓皇逃窜的时候,碰了暮四两下,元宝竟然就如临大敌,这样提心吊胆的。
诺雅答应得痛快:“放心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虽然官洛那小子也不错,皮相也比你强,但是我还能分得出远近的。你自己也要加把劲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行就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元宝冲着她挤眉弄眼:“我去请教一下老大去,他对此比较在行。”
诺雅脱下鞋子就冲着元宝劈头丢过去,元宝轻巧地就逃开了,诺雅单腿蹦着过去捡了鞋子,忍不住骂:“奶奶个熊猫的,又忘了自己会功夫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元宝并没有多虑,官洛暂时住在了将军府,有事没事经常往一念堂跑,还总是给暮四和桔梗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那张嘴又舌灿莲花,把情窦初开的暮四逗得眼睛都水灵起来。
这绝对不是个好苗子,眼看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地擦出火花来了,诺雅虽然不想做棒打鸳鸯,干涉别人感情的事情,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恶人必须做。
她小心谨慎地盯紧了官洛,将他堵在一念堂门外,让他以后没事不要老是没脸没皮地往后宅跑,惹得泡泡这几天火气大,都喝了好几碗鸡蛋清败火了。
元宝很快就打听来了诺雅委托的事情,据刑部那个小吏说,当时信件里面的内容大多是关于军粮一事的。当时好像是方坤军营里有人反应军粮以次充好,分量不足什么的,当时太子正好就在江南,顺藤摸瓜,就牵扯出了方坤数次偷偷挪转军粮给当地贼匪的罪行。再加上由方坤故友,那位王大人检举,一举查获了他私通贼匪的信件,坐实了罪名。
“那这不过是挪用军粮,私通贼匪,也构不成谋反的罪名啊?”诺雅奇怪地问。
“这就是那个小吏当时发现不对的地方,私通贼匪是真,信件也是真,上面也有方坤的亲笔签名。但是关于谋反类的话都是模仿方坤的笔迹后来添加上去的。当时看不出来,岁月一久,因为墨汁前后研调的浓淡不一,就立即辨出了深浅新旧。”
“果然如此。”诺雅继续追问:“那曹,甄二人之亊呢?”
元宝尽数回禀道:“夫人果真神算,当时被毁的档案里,果真就有这两人。都是被太师弹劾入狱,折磨致死的。”
诺雅不说话,蹙眉沉思,元宝有眼力地立在旁侧,等候吩咐。
“元宝,当年与方坤私通的那些贼匪后来可被歼灭了?”
元宝摇摇头:“那些贼匪平时在江西并不作恶,所以并未招惹什么民愤。出事以后,就捉了两三个小喽啰顶罪,其他的人全都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喔?那你能多调查一点关于那些劫匪的情况吗?”诺雅极认真地道。
元宝知道诺雅这样问,必然有她的用意,也不多问,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应该没有多大希望,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样久远。就算是有消息,也仅仅只是道听途说,算不得真。”
诺雅“嗯”了一声,转而问道:“你是不是找了人跟踪调查官洛?”
元宝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这样严重,不过是多关注一下他而已。”
诺雅无奈地摇摇头:“若是被他发现,可就不好了,伤了和气。那官洛是对暮四有那么一丁点意思,你也不至于这样敌对,暮四会看不起你的手段的。”
元宝丝毫不以为意:“老大说了,情路相逢勇者胜,不论什么手段,能把女人抢进自己碗里就是英雄,否则就是一辈子的狗熊。我元宝这感情路上一帆风顺,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半个人影,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稍微顺眼点的,搁了浅,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
诺雅极其无语:“他这都是教的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谬论?”
元宝“嘿嘿”笑,一时得意忘形,就说漏了嘴:“老大这是实践检验过的,自然是真知。他说当初若非是使了手段,如今你还不一定飞到谁家窝里下蛋呢。”
诺雅知道,这一定是他百里九的原话,否则,元宝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粗糙恶俗的话来。她不动声色,一个扫堂腿,元宝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腿酸麻,动弹不得。
诺雅俯下身子,阴险地笑:“他百里九对我用过什么阴险的手段,你是自己交代出来,还是等我严刑逼供以后,再交代?”
☆、第八十四章 九爷的追妻手段
元宝疼得呲牙咧嘴,奶奶的,一时大意,忘了如今的林夫人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没做什么,不过就是想了些哄你开心的招数罢了。”元宝仍旧小心替百里九辩解道。
“你若是不说,那我可就把暮四许配给官洛了?郎有情,妾有意,我这冰人的谢礼也收得心安理得。”诺雅直接捉住了元宝的痛处威胁道。
元宝吓得连连摆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诺雅伸腿,在他的腿弯处踢了一脚,元宝顿时觉得双腿恢复了知觉,费劲地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愁眉苦脸地道:“我说了你可不能告诉老大,是我出卖了他,不然我死得更惨。”
诺雅点点头:“老老实实的,一五一十的,别那么多废话。”
元宝小声嘀咕:“一五得五,二五才一十好不?”
诺雅作势欲踢,元宝慌忙摆摆手,脱口而出:“老大在上元节那日的烟火里少加了一丁点的迷情粉。”
“迷情粉?”
“嗯,就那种闻了以后令人比较意乱情迷的药粉,从锦娘那里拿的,就一丁点,我也是偷看到的。”
诺雅危险地眯起眸子,冷哼一声,就说自己的防线怎么那样薄弱,那夜里看他百里九那般顺眼呢,原来他竟然对自己暗中做了手脚。自己的第一次啊,竟然就这样被算计了。百里九,你够狠!竟然跟我玩这一套!
诺雅咬紧牙根问:“好,还有呢?”
“还有,还有老大每次当着你的面都故意跟秦夫人和安夫人亲热,其实背地里根本就不搭理她们,他说,他就是要让你生气,吃醋,气得抓狂,你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思。”
“好,”诺雅气得“呼哧呼哧”喘:“还有呢?”
“没了。”
诺雅一瞪眼,元宝吓得一哆嗦:“还有,莲花灯会上,他让我偷偷地去打捞你的莲花灯,说是看看你究竟许的什么愿望,他要给你一个惊喜。”
这一点,倒是可以将功补过,算是他有心了。
诺雅脸上有了笑意:“你果真捞了?”
元宝点头,谄媚着脸笑:“我不仅看到你的愿望,我还顺手把老大的捞了。”
诺雅想想,那一日好像百里九抢过自己那盏花灯,然后添了几笔放出去,顿时有了兴趣:“他写的什么?”
元宝如今是将诺雅当做丈母娘供奉的,哪里敢不说:“我家主子在你‘心想事成’上面添了几个字,向着佛祖许下的愿是希望你能够心想事成。”
诺雅瞬间被哄得心花怒放,算是这只狐狸有点良心。自始至终,他就一直在自己身上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小心机也用了不少,诺雅都知道,就是没想到,他瞒着自己竟然还使了下流手段,简直孰不可忍!
元宝见她总算是云开雾散,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诺雅消了气,哭笑不得地问。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诺雅点点头:“你要是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安排暮四与你明天单独去一趟枫林寺,一天的时间,可以带她去玩玩水,湿湿身什么的。”
诺雅笑得挺阴险,这是打算将暮四给卖了。但是元宝喜欢:“夫人尽管说,以后元宝定然把你当做岳母大人孝敬,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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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熨帖,诺雅嘿嘿一笑:“你们老大把我的卖身契藏到哪里了?”
元宝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这个问题我还真的不知道。”
“喔,那就算了,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诺雅失望地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就走。
“夫人,”元宝叫住她,咬牙跺脚,终于下定了卖主求妻的决心:“其实,其实吧,那个卖身契,主子从画舫回来那天,说留着早晚也是个祸害,所以,所以就把它给一把火烧了。”
“烧了?”怪不得自己四处都翻找不到,这只狡猾的狐狸,感情一直都是在无中生有地唱空城计,要挟了自己多少次!
这个仇,要报,必报!还要痛快淋漓地报!
百里九今天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觉得可能有伤寒的症状。这几日天热,那个女人懒洋洋地不配合自己的造娃计划,他跑去冲了个冷水澡。都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自己如今泄了火,可不身子就不行了?晚上回去了,要好生补补才是。
诺雅好像是未卜先知,他夜里一脚踏进一念堂的门,诺雅就乖巧地迎上来,递上冰凉的帕子,然后又捧上一碗晾凉的冒着油花的汤,殷勤备至。
“大郎,该吃药了。”
一股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百里九接在手里,一饮而尽,抹抹嘴巴,意犹未尽:“还有没有,再来一碗。”
诺雅巧笑倩兮:“你确定再来一碗?”
百里九点头:“凡是夫人煮的,就算果真是毒药,为夫也甘之如饴。”
诺雅转身去盛汤,背地咬牙切齿:“自然,这汤是煮给夫君一人喝的。”
她这样殷勤,百里九觉得不对劲儿,狐疑地接过她手里的碗:“这汤里该不会真有毒吧?”
诺雅顽皮地眨眨眼睛:“你猜?”
百里九喝了一小口,咂摸咂摸味,好像没什么不对。反正一碗已经进了肚,也不差再多一碗,仰头喝了,大义凛然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诺雅瞟了他一眼,眼角眉梢皆是春意:“看夫君说的,好像我果真就是那潘金莲似的。”
那勾魂一瞥,百里九瞬间就酥了骨头,呼吸都粗重起来,一把就将诺雅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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