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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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轻轻地将诺雅放进车里,盖好毯子,方才转身对冰魄道:“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你不需要禀报我。但凡有人敢对她不利,你就放手打杀,后果自由我承担。”

元宝和冰魄对视一眼,眸中皆有了微不可见的笑意。

诺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日上三竿。

她坐起身子,头有些晕,有些沉,还有一点痛。她拼命摇摇头,再睁开眼睛,不是自己的一念堂,好像也不是醉梦楼花魁锦娘的房间,看起来有点眼熟。

她四下张望,吓得差点跳起来,这不是百里九的书房吗?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自己昨晚好像,是去醉梦楼了,见了那个锦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身边有人窸窸窣窣,她惊愕地扭头,吓得就果真连滚带爬地掉下床去,幸好被百里九一把抄住,捞了上来。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诺雅说话有些磕巴,一紧张就这样,老毛病了。

百里九精赤着上身,裹着锦被,满脸委屈:“你这是沾了人家便宜,想耍赖了?”

诺雅一把撩开被子一角,里衣还在,谢天谢地,衣服在,节操就在,她放下心来。

“谁沾你便宜了,你大早起的做春梦了吧?”诺雅不屑地撇嘴讥讽。

百里九眉梢含春,满脸羞涩:“也不怪你,醉梦楼的熏香向来最猛,你有些事情醒来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很是遗憾,毕竟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洞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诺雅不淡定了,联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终于相信了百里九的前半句话,她昨天肯定是中了那锦娘的**,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晕倒,不省人事了呢。至于后半句,狗嘴向来吐不出象牙,诺雅自动忽略。

“这青楼果真去不得,八字不合,里面都是圈套。上次是你,这次是我,老是被人灌**。”

百里九摇摇头:“爷上次中了迷、药好歹意志坚定,没有**。但是你这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若非冰魄尾随在你身后,将你打包扛回来,你如今......啧啧!”

“啥?”诺雅仍旧脑子拐不过弯:“冰魄把我扛回来的?”

百里九一本正经地点头:“你气势汹汹地跑到人家去争风吃醋,故意挑衅,锦娘向来不是好相与的安稳主儿,早就识出了你是女扮男装,所以想趁机给你个教训,熏香里掺了一丁点媚、药。还好冰魄机警,闯进去救下你,可怜最终爷我只能勉为其难,委屈自己做了你的解药。”

诺雅活动活动身子,除了头疼一点,身子上并无什么不适,掀开被子左右查看,也并无落红,就知道中了这只狐狸的圈套,竟然差点信了他的胡说八道。这男人,什么时候嘴里有过一句正经话?

诺雅“嘿嘿”一笑:“果真是让爷受了委屈了。其实,你不用这样勉强的,左右醉梦楼里的男倌姿色也说的过去,打赏的银两也不用太多。明明可以用银两解决的事情,您用不着身体力行,费这样大的功夫。”

百里九的脸“唰”的一下就拉了下来,瞬间乌云密布,眯着眼睛阴狠道:“你的意思是说,宁可找青楼的小倌儿,也不用爷伺候?”

诺雅“咳咳”干咳两声,一脸无辜:“明明是爷嫌弃在先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百里九逼近一点,磨牙凶狠道:“那你倒是跟爷解释解释,大晚上的跑到青楼里面做什么去了?捉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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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那个么,”林诺雅一滞,不知如何辩解,须臾终于恍然大悟一般,转移了话题:“爷!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迷恋那个锦娘了!”

百里九嫌弃地在她胸前扫了一眼,惋惜摇头:“通常来说,没有对比,是没有伤害的,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你。”

诺雅气哼哼地掩了衣领:“说正经的,爷,你那个奶娘有问题!”

“的确,她的问题是很大。”百里九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胸口。

诺雅撇嘴鄙夷了百里九一眼:“那个女人眼睛有问题。”

“我倒觉得她的眼光很好。”百里九继续打岔,随时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林诺雅有些对牛弹琴的无力感:“这样袒护她,早晚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百里九慌忙收敛了嬉笑,一本正经道:“恭听夫人教诲!”

诺雅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昨天我清楚地记得,我是盯着那个女人的眼睛时逐渐失去知觉的,不是**的问题!她的眼睛很奇怪,很神秘,好像可以勾魂摄魄一般。我怀疑,这就是江湖上传闻的狐媚术。她就是依靠这种方法魅惑了你,让你不可自拔的。”

百里九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无所谓道:“你下一句话是不是要劝我说我的阳气都快被她吸净了?”

诺雅一愣,不知所云。

“你们女人就是喜欢疑神疑鬼。以前我去醉梦楼去得多了,秦宠儿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一个眉山道士,跑到人家醉梦楼去搅事情。那道士扬言说锦娘是狐狸精,非要替天行道,降服了回宝山炼丹,反而被锦娘兜头泼了一头的狗血,撕毁所谓的镇妖符箓,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闹出大笑话,屁滚尿流地逃了。”

没想到秦宠儿还没有嫁进将军府的时候,竟然就做出了这样争风吃醋的泼辣荒唐事,授人笑柄,看来她对百里九委实上了心的,不过就是这样死缠烂打,反而惹了百里九厌憎而已。

诺雅见百里九把自己的劝告当耳旁风,颇为生气:“简直是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那锦娘是前凸后翘的天生尤物,看着养眼,但是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既搏个花魁的名头,还能保持个清官人的身份,那就说明肯定不简单。”

百里九见她气哼哼地发了火,赶紧哄劝:“好了好了,不吃醋了啊,以后只要你天天宠幸我,将我压榨成干儿,我少去醉梦楼就是了,反正她除了胸比你大点,别的也没什么好的。”

“你!”诺雅一时气结,懒得与他废话,撩开被子下床:“对牛弹琴!”

百里九一把揪住她的衣袖,一脸哀怨地道:“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可不能吃干抹净,坏了爷的清白就拍屁股走人?”

林诺雅扭过身来,咬牙切齿地低吼:“没完没了了,你究竟要怎样!”

百里九被吼得一哆嗦,可怜兮兮地向她伸出手:“最不济也要讨个赏钱。一夜**一百两,跟锦娘一个价,熟人八折,或者买一赠一!”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可是你明明去醉梦楼就有银子,出手还那样阔绰。”

诺雅挪用自己小金库,有点心虚:“可是我也没有把你怎么着啊?”

百里九媚眼如丝:“你又搂又抱,又揉又捏,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若是觉得吃亏的话,再加十两,我就让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林诺雅终于忍不住发飙:“百里九,我上辈子刨了你家祖坟不是?跟你有仇吗!?”

百里九幽幽地道:“你上辈子应该是拐了我的媳妇,因果轮回,以肉偿债。”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那水性杨花的媳妇要债?追着我干嘛?”

“可能吧,我上辈子喜欢的原本就是你!”百里九说这话的时候无比正经。

林诺雅觉得自己再留下去,可能会吐血身亡,英年早逝。她起身趿拉上鞋子,又咽不下这口气,扭身对着百里九愤恨道:“九爷,咱将军府还有两课歪脖树呢,你能不能不要一个劲儿地找我上吊好不?就不怕把我压折喽?”

百里九慵懒地靠在床上,披上里衣,衣领半敞,袒露一片旖旎春光,悠闲道:“你这心思也太狠毒了一些,我都吊死在你这树上了,你还让我换一换?”

林诺雅强忍住快要爆炸的冲动,将紧攥的拳头收回到身后,毫不客气道:“好,我换种说法。咱府里好白菜也多着呢,你能不能去别处拱?”

“貌似不能。”百里九郑重其事地道。

“为什么?”

“貌似我才是那棵无辜的大白菜,昨天拱了我的是你。”

一只绣鞋飞了过来,不偏不倚,落进百里九的手心里。

诺雅实在忍不住爆粗:“百里九,信不信我拆了你的将军府!”

☆、第六章 没事翻旧账

其实,这话,莫说百里九不信,林诺雅自己都嚷得没有底气,说多了都是泪。林诺雅相信,自己上辈子可能真是拐了人家的媳妇,或者是自家儿子叫了他一辈子爹。

这都是债啊!

两个人的梁子越结越大,诺雅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些帐全都一笔一笔记下来,否则哪一天他百里九几句甜言蜜语,自己就忘到爪哇国了,这是有前车之鉴可循的。

经常拿出来翻阅翻阅,自己才能时刻警惕,不忘耻辱,就好比勾践卧薪尝胆,有道是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总有一天,自己要翻身侍妾把歌唱,一雪前耻。

说到做到,诺雅找了一沓纸,费力地装订成册,翻开第一页,提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一行小字:苦大仇深,任重道远,卧薪尝胆,十年不晚——谨以记录狐狸九摧残我的累累罪行。

然后另起一页,重新起笔:

某月某日某时,狐狸九落井下石,趁我昏迷之际,诬赖我毁他清白,索要赏银不成恼羞成怒,出言不逊,侮辱我是一只拱了好白菜的猪,简直岂有此理!我就算是猪,也看不上你这棵烂菜帮!

想了想,又翻翻旧账,将前几日的过节一并补上:

某月某日,我和狐狸九新婚第一天,就接连被他捉弄,可见,有些人天生就是冤家对头,大抵我上辈子果真偷吃了他家的出墙红杏。

......

某月某日,狐狸九从竹园回来的马车上,光天化日,想要图谋不轨,被我咬破嘴唇,惹了元宝好一顿嗤笑,抵了我将他卖进勾栏的罪过。他说,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一夜让我离开他,他中间究竟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待遇?

某月某日,狐狸九小瞧我,竟然讥讽我一马平川,对于某人的胸器一再津津乐道。开玩笑,我不过是深藏不露而已。

......

某月某日,狐狸九偏袒秦宠儿,训斥我无理取闹,看在你从大火之中将我救出来的份上,这笔账一笔勾销。

某月某日,狐狸九借酒装疯,又一次亲了我, 我想我肯定也是因为喝多了,才会被他得逞,这笔账一定要连本带利地算。

......

一直写下去,诺雅一肚子火气烟消云散,竟然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她突然想起,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就是那醉梦楼花魁锦娘的账,她竟然敢迷晕自己,此仇不报非君子!

诺雅站起身来,左右扫望一眼,将手札合拢了,放进一个梳妆盒里,仔细锁好,然后将钥匙贴身放进荷包,方才放心地出了屋门。

江湖险恶,尤其是自己流年不利,林诺雅觉得,百里九让自己出门带侍卫的决定是正确的。诺雅也正想见识一下这个三头六臂的侍卫生的什么样子。

她站在院子里,四下扫望一眼,屋顶树梢都不见踪迹,出声唤道:“冰魄?”

没反应。

她又大了声音:“冰魄!”

暮四倒是应声跑了出来:“怎么了,小姐,有什么吩咐?”

诺雅摇摇头:“喔,没事,练练嗓子,有点哑了。”

“那奴婢去给你炖点雪梨吃。”暮四极为体贴地道。

林诺雅摆摆手:“喔,暂时不用了,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再说吧。”

暮四有点不放心:“那奴婢跟你一起去吧?”

“我就去琳琅阁找掌柜的说句话就回。”诺雅摇摇头:“晚饭的时候肯定也就回来了。”

暮四也就不再坚持。

诺雅大摇大摆地打开角门的锁,一脚踏出门槛,就吓了一跳,门口处杵着一个大男人!面无表情,正面门而立。吓得诺雅一退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又觉得自己熊,明明是光明正大地出府,得了百里九首肯的,自己心虚什么?正想开门骂上那挡道的人几句,觉得自己后背处有点不对劲。惊慌地扭过头来,又吓得几乎大叫出声。

适才还站在门外,与自己面对面的那个木脸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也不吭声,又是结结实实地吓了她一跳。

“你有病啊!”诺雅拍拍心口,忍不住暴跳如雷:“就不能吭一声吗?这生孩子不叫生孩子,纯粹是吓人哪!”

那男人身形不算高,但是看起来很结实,感觉就像是铁铸的一般。五官刀削斧刻,有棱有角,给人一种生冷勿近的压迫感。

“是你叫我出来的。”男人瓮声瓮气地道。

“我叫你?我什么时候叫你了?我哪里知道你是谁啊?”

“我叫冰魄。”男人依旧不苟言笑,即便是在说话,诺雅除了能看到他嘴唇翕动,都看不到他眉眼鼻翼有任何动作。

“原来你就是冰魄。”诺雅上下打量他,围绕着他转了一圈:“适才叫你你怎么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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