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想当年李凌寒对花弄影的感情,那可是京城中人人称颂的情比金坚,可到后来,还不是一样经不起考验,世人偕怪花弄影绝情,但李凌寒又能多情到哪里……
真希望世间能出现那么一个女子,好好的去折磨这个冷硬薄情的男人一翻,让他也体会体会,什么是爱而不得,什么是患得患失……
……
话说李凌云与花弄影那边,自从那日,李凌云入了花弄影的圈套,这个情感饥渴的男人,不但不去反思自己曾经犯的错误。
反而心疼起楚楚可怜的花弄影,悄悄的在城西的一个偏僻胡同里,购置了一个小院,来安置花弄影和丫环明秀。
那银子,还是软磨硬泡从吴月娘手中讨来的!现在他过起了家里红旗不倒,彩旗飘萍生活!也许是经过了爱情的滋润,李家大爷一改回京之后的颓废木讷。
竞能走着路,也能哼几句小曲!仔细一想,倒也不难想透,毕竟花弄影虽是名声不好,但却也是冰肌玉骨,多才多艺的貌美女子。
而且经过了张晃那个情场高手的悉心**,花弄影现在是对如何取悦男人,如何让男人乖乖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任自己予取予求,也是信手拈来……
李家大爷,曾经接触过的女子,也都是吴月娘之类的官家小姐,夫妻之间也忌讳礼法颇多,当遇见一个人前是楚楚可怜,多才多艺的高傲女子。
在床弟之间,却能毫无顾忌,把夫妻之事做得没有底线,酣畅淋漓……
李凌云就像一个饥渴压抑久了的路人,无意之中闯入了一个美丽多彩的世界,那里美女如云,风光无限……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迎春出嫁
十月初八这日,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也是将军府四小姐李迎春与金家大少,金无缺的大好日子。
这几天李府都忙得热火朝天,像这种大喜事,最是累人,琐事多如牛毛!沈清作为二奶奶,自然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吉时将近,入得吉祥院,迎春松了二哥李凌寒的手,她缓步上前,换了离伤别绪,屈膝行礼,仪态大方。“女儿拜别父亲母亲,愿父亲母亲福泽绵长,身体康健。”语罢,又由身旁丫环扶着跪下,向李季和花姨娘三叩头。
二夫人笑得甚是得体,对迎春嘱咐道:“既为人妇,便要谨守礼节,莫失我李家威严。”
迎春应是。
李季便道:“这便去吧,莫误了时辰。”
迎春道:“女儿知道,父亲母亲保重。”
两位喜娘各自拉着喜帕一角,那明艳的红,便铺天盖地而来,笼住视野。
迎春由得喜娘扶着往前去,却见大哥在她身前蹲下,宽阔厚实的背,一览无遗。
喜娘扶着她的手,搭上李凌云的肩膀。
他说:“迎春,大哥背你上轿。”
迎春的泪落下,滚烫滚烫,落进李凌云脖颈,让他也忍不住伤感起来。
迎春终于哭出声来,语不成调,“大哥,我若是想家了怎么办!”
他失笑,任她哭湿了他衣襟,“想家了便回府来看我们就是,傻丫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她又笑起来,红红喜帕下遮着她通红的鼻尖,与哭花了的妆容。
李凌云连忙说:“别再哭了,哭花了妆,当心吓坏新郎官。”
迎春立刻抱扶了他,说:“好,我不哭。”
礼炮声响,乾坤一震。
十六人抬的大轿,轿身红幔翠盖,上插龙凤呈祥,四角坠朱红丝穗,轿顶一颗婴孩拳头大红珊瑚珠,通体圆润,映日生辉。
李凌云将迎春放下,交托给喜娘。
别过,迎春由喜娘扶着上轿,却听得李凌云一声低叹,细不可闻,“往后,做了别人的娘子,要记得自己疼惜自己。”
迎春轻轻点了点头,弯腰上轿。
礼官喊:“起轿——”
礼炮齐鸣,锣鼓唢呐,震天地响。
旗锣伞扇,红衣招福,规避天日。
吹起将军令,敲起得胜鼓。冲天的锣鼓,奏响喜悦的曲子,忽高忽低、忽断忽续、跌宕生姿,卷着漫漫人潮,汹涌向前,磅礴无阻。
金无缺骋马在前,一匹八尺高黑骏马,通体无一丝杂色,黝黑骏亮,扬蹄欲飞。
他蟒袍玉带,一派风神清朗,面色沉静,正是春风得意时。
沈清同众女眷站在原地,看那遮天蔽日的红,看那绵延十里的送嫁队伍,竞然有种茫茫然的感觉,不知今生几何……
不知自己成亲那日,是不是也是这样……
金府亦是人潮熙攘,吵闹不休。
喧嚣将一切掩盖,除却满眼的红,寻不到别样颜色,但独有人,能于云云众生中,出落得一袭不凡身姿,教人一眼识得。
丹凤眼,卧蚕眉,麦色肌肤,利落线条,坚毅轮廓,黑发高束,玄衣飘逸。单单一个眼神,便逼得人喘息不定,却又止不住心荡神怡,迷上这一身英气勃勃好相貌——与新郎相比也毫不逊色!
赫连昊锐立于人群中,瞧着金无缺利落的翻身下马,朝众人一拜,这才引得人群让开道路,他自然也是退开一步,闲闲看着那十六人大轿停在大敞的府门口,轿身往前一倾,金家喜婆便上前去请轿门,喜娘挑开轿帘,内里伸出一只细白小手,葱尖一般玲珑柔嫩,扶上喜娘手掌时,小指稍稍一抬,如妖魅勾魂,悬着丝线,一寸寸掠去人心魂。
金无缺心神一动,这手,应是滑若锦缎,柔若无骨。
那一身沉甸甸的凤冠霞帔,由得喜娘扶着,跨过了火盆,脚步有些颤,他笑,到底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女子,一个火盆便能吓得如此。
却倒是平添几分娇弱风情。
金夫人将红绸打了同心结,交由喜娘。
喜娘引了红绸巾,一方由左安仁拉着,中间坠一朵大红绸花,另一端挽在青青手里,晃晃悠悠,飘飘摇摇,穿过繁杂人群,一步步往正堂走。 将过门槛,喜娘便在青青耳边道:“新娘子,这门槛便是门面,切忌不可踩着了,要大步跨过。”
迎春轻轻恩了一声,幸好有这些喜娘在,否则倒是让她紧张许多,扶着的这位,手臂都在颤。
入得礼堂,又上来个五六岁女童,圆头圆脑,喜庆非常,手里拿着圆铜镜,往新娘子身上照,为求所谓幸福圆满。
又倒堂前,礼官喊:“一拜天地——”
迎春在府里也跪得习惯了,但这几日身子本就不好,今早开始便未曾进食,猛地跪下,再起身,便有些天旋地转之感,身子一偏,便要倒下,幸而两个喜娘机敏,忙上前一步将她架起,才避过婚礼失仪。
侧面一人嗤笑,想来也难怪二嫂千叮咛万嘱咐地央喜娘照拂,一场婚礼,众目睽睽,便要晕倒过去,果真难以收场……
幸好在场许多人,多数是未曾看出这新娘子的破绽的。
再而一拜,敬跪高堂,金无缺与迎春向端坐堂上的二老下跪,三拜乃夫妻对拜,礼成,乐声响,礼官一声:“送入洞房.”便有人高声起哄,金无缺淡淡的勾唇一笑,但那笑容却未曾传达到眼底,迎春微微垂着头,看眼下一双双交叠的脚尖。
迎春由喜娘领着往新房去,新郎官金无缺则让那一帮子王公子弟拉去灌酒,嬉笑声不绝于耳。
院中置一座天地桌,上摆大斗、尺子、剪子、镜子、算盘和秤,称“六证“。
新房门槛上放着一只马鞍,衬得门槛越发的高,这一身累赘,走起来便已是麻烦,偏还有这样多的礼俗,却也无奈,只得由着喜娘左右扶着,抬高腿,前脚落下,后脚方抬,便有金家女眷来将马鞍抽去,迎春恍然大悟,原来是合了“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双鞍”之意。
一路由喜帕遮着,终是到了新房。
喜娘扶她坐在床沿,一时屋内便安静下来,龙凤火烛燃着,偶尔劈啪轻响。
一个烛花上窜,屋内猛然一亮,继而又暗淡下来。
迎春由凤冠压着,静静等待,等待她的夫君……
麝兰香,红烛亮,百子被,龙凤帐,洞房花烛小登科,说不尽软玉温香,娇柔旖旎。
迎春的心砰砰直跳,有几分紧张,有几分期待,还有几分恐惧……静静听着门外嬉闹,藏在喜帕下的容颜,亦时不时弯一弯嘴角,婉约而甜腻。
迎春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屋内七八个喜娘廊柱一般静默站立,屋外漫天的吵闹,一幅繁华图景,独独衬出她此刻的孤独,被遗忘一般的孤独与无助。
正在这时,新房门被人粗鲁地一脚踹开,夜风猛地灌进屋里,扬起了新娘的喜帕,展露出尖细嫩白的下颌,将到那樱桃似的唇角时,却忽而落下,似要勾住了男人的眼,也勾住男人的澎湃心潮。
金无缺有些愣了,由众人簇拥着挤进新房,便傻傻瞧着床榻上娴静安坐的新娘……
笑,醉意朦胧的他忍不住笑了,笑得分不清悲喜……
待他走近了,喜娘便欢喜道:“请新郎拿起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瞧那扎了红绸花儿的称杆伸到眼前,随着持杆人纷繁复杂的思绪,缓缓探了过来……
迎春羞涩抿唇,放柔了眼神,却又含着怯懦,眼含秋水,面如桃李……
待到喜帕全然被挑起,又偷眼望那金无缺一眼,随即羞答答垂目看着脚尖,新郎官静静的看了一眼端坐在床前,羞得满脸通红的新娘子……
不知怎地,面对如此美人,众人眼中那个放浪形骸的金家公子,竟然心如止水,掀不起一点点波浪……
见新郎面色严肃,众人不敢多闹,只揶揄金无缺几句便各自散开,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喝过了交杯酒,吃完了生莲子,喜娘便将迎春引到梳妆台前,拆散了发鬓,撤下了嫁衣……
留得一件红色团花锦绣中衣,乌云似的青丝落下,柔柔坠到腰间……
喜娘一齐福身,道:“请新郎新娘早些安寝。”
说话间,便一溜退了出去。
新房内只余下迎春与金无缺二人,李迎春心中突突地跳,双手不安的握着衣袖……
烛火明丽,一层层光晕散开,涟漪般徐徐延绵,亮得晃眼,恍惚出一室暧昧迷离,金无缺瞧着她,弯曲的小指,瘦削的腕骨,莲藕似的小臂,纤长白腻的颈项,丝丝浮动的发尾……稍稍舞动间叮当作响的环佩……
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妙,但金无缺愣是提不起半点只致,他的眼前,不禁闪现出一抹,骄傲倔强的身影,一张宛若桃花的小脸,还有那双胜过满天繁星的双眸……
金无缺无奈的摇头,小里笑叹道——这是中毒了吗!怎么整日的想着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女人!还因为她,娶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
李迎春心砰砰直跳,等待着自己未来的夫君走过来!她不敢抬头,但觉得似是等了许久,那男人只是静静的立在那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倩姨娘有喜
这月月底,将军府又传好消息,就是李凌寒的爱妾,倩姨娘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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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消息那会,正是冬月间,沈清窝在屋子里做书意的衣服,房间有地暖,很暖和,紫檀木做成的小榻很宽很大,身下铺着的是白狐毛制成的毯子,身上盖着的是轻软的滑丝锦被……
这时,张妈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看着埋头缝衣的主子,愣了一下才轻声道:“二奶奶……”
“什么事……?”沈清不解地看着张吗问道。
“倩姨娘……有喜了……今早,倩姨娘偶有不适,请了大夫来,经大夫诊断……是……是有喜了……”张妈小声说道。她并没有讲,二爷兴奋不已,放了话,府里每个下人发一吊钱庆祝。
沈青愣愣地看着手中鹅黄色的小裙,抖然间想起自己的另一个孩子——恒儿,那个小小年纪便离开父母的孩子;忽又想起曾经丽姨娘微凸的肚子……
一只觉得心头发冷,自己真个好笑,昨晚还因李凌寒没有过来,纠结得睡不着,其实人家李凌寒也许在每个女人面前都那副模样罢……
这样的事,不是早该料到的吗?他是这大楚赫赫有名的一品督军,又正值意气风发的年纪,他有四房妾室,那四人,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
所以怎么可能妄想他把别人都抛下,心中独独放下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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